《黄龙官庄的传说》免费试读_杨守钦

时间:2019-05-24 12:57:53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杨守钦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一)村庄的来历

前言

高密东北乡,一桩桩子虚乌有的“瞎话”,却在莫言笔下,摇身一变,传为举世闻名的故事,殊不知,高密城西去三十里,一个平凡的小古村,数百年来,流传着许多惊心动魄的故事,当地,历代所谓的学者、才子们,却没写成惊世骇俗的“瞎话”。悲哉!我的故乡,一个繁衍生息五百载的小古村。

(一)村庄的来历

明朝后期,我的先祖从安丘县景芝镇南苑扳倒井,挑着一担箩筐,携家带口,来到高密西乡一处地广人稀的黄土地上,他们就地取材,利用现成的黄泥、沙石、茅草、树枝,打墙造屋,定居下来。

由于地处昌潍大平原的边缘,又是半岛和内陆的交界,每年开春,南风骤起,地表干裂,地面的黄土、沙粒,在季风的驱赶下,打着旋儿,聚成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沙丘,俗称沙疣子。到了夏季,又受南海和北海两处冷暖气流的影响,黑云裹着黄水,三天两头,在先祖定居地周边转悠,老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那奔腾咆哮的乌云浑水,似乎也遵循着人世的法则,虽然一度受到那无数沙丘的舍身阻挡,但云水过处,广阔的黄土地上,依然留下数条或深或浅、或曲或直的痕迹一一龙沟,龙沟的水,在蓝天彩云的映照下,或黄或蓝、或白或黑,无忧无虑的往北流淌着,远远望去,仿佛一条条摇头摆尾、自由自在的戏水游龙,又联想到当时黑云蔽日、水天一体、犹如无数乌龙张牙舞爪、吞风吐雨的样子,既无助又无奈的人们,便为这群戏水游龙,取了个风趣的名字,叫乌(五)龙自在河(后人综合治理后改称五龙河)。

数十年后,先祖不堪乌龙之扰,举家西迁,来到红绣河西岸,卜居一处地势稍高的地方。

明末至今,五百年来,吾族先人,在此繁衍生息。几百年来,老家的土地上,三年两头,洪水泛滥,涝成沼泽,旱泛盐碱,阴发乌云晴生雾,庄稼地里,蟾挪蛙跳,沟渠里,鱼鳝畅游,草丛里,蚂蚱乱蹦,唯有村前的一方土地,方圆四五十亩,周围黑土焦粘,中间却半黑半黄,泥沙各半,俗称“二性土”,旱时不干,涝时不粘,种瓜瓜收,种粮粮旺。听老辈人讲,早日里,天上一条龙,落在这里,眼若铜铃,口似簸萁,须如擀面杖,鳞大如盘,体长数丈通身金黄,光芒四射,村里一些老人,请来几领草席,给它遮荫,并虔诚的跪下来祷告:愿它早日飞回天上。偏偏村里有个“坐月子”的婆娘,喜欢多事,包头裹腚地来凑热闹,金龙沾染了晦气,再也无法升天,最后死去。人们只好就地挖坑,将它埋葬,从此,此地便成了卧龙地,村名就叫“黄龙村”。公元一九四九年,改叫“黄龙官庄”。

五十年前,我的生命亦在此孕育而成。三十年前,为生存计,辞别父母,痛离家乡。历经数十年,社会发展,科技进步,所谓的精神文明和无厌贪欲,早将留守的人们磨成“上无宗亲,下无儿孙,只看眼前,不顾远年的冷血物种了”。偶尔回家看看,上辈人修筑的防洪堤墙不见了,街头巷尾,前人栽种的好多百年老树没有了,残存的土地庙消失了,儿时的学校坍塌了,就连环村四周的古河道、河涯、河床、岸边的杨柳,水中的游鱼、鳝、鳖、虾蟹也早已成为忆影。河涯铲平了,河床垫高了,河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缺水少肥,老气横秋的杂木林,苗弱草壮的垦荒地。早几年,故乡的土地,由于地势洼,掘几锨下去,便可取到干净的地下水。如今,由于自然干旱,为了一己之利,人们利用现代设备,深钻底下,竟榨干了百米深的水源,如此下去,后辈子孙,何以生存?好在这是以后的事情,“儿孙自由儿孙福”造化弄人,生死存亡,由他去吧!

街头漫步,时常看到几位童年就熟识的长辈,虽已七老八十,霜须银发,跛足驼背,却乐呵呵的坐在马踏上,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啦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凑过去听听,竟也上瘾了,闲暇时爱动弹了,就记下来,便成了一桩桩真实的“瞎话”。

【注:“瞎话”,从古代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有许多走街串巷的说书人,大都是盲人。盲人在当地又叫“瞎汉”或“瞎子”,所以当地人称讲故事叫“扒瞎话”】

(二)记忆中的黄龙村

五百年前,我的祖先从安丘县景芝镇南苑扳倒井,迁至高密西乡沙岭子,几十年后,先祖离世,第二代兄弟三人,已成三个家庭,从那迁出,一家去了寿光,一家去了康庄镇周家庄,一家来到了黄龙村,前街那棵老槐树,便是先人栽下的扎根树,至今,这棵五百多岁的老树,依然枝繁叶茂,树本三人合抱粗细,离地两米左右,分出三条枝杈,树本部分,由于木质溃烂,一个漆黑的大洞,能钻人去,树杈顶端,每到夏至,长出许多槐米,困苦岁月里,没钱的时候,本族的孩子,便采槐米,晾晒干了,换来铅笔、橡皮、本子,到了汛期,半空中某些枝干长出一些蘑菇样子的菌类,叫槐莪,又叫灵芝,据说是治疗大病的良药,附近细心的老人们,每年都会采摘一些晾干,免费送给本村及外村患上了大病却又无钱送治的人们。

几百年来,苍老的古槐,像母亲一样,用她特殊的躯体,特别的奉献,挽救过多少贫穷人家,近些年,每逢过节或喜庆之日,人们便给她系上红绸,摆上贡品,祭拜这棵一直庇佑本族及外族的神灵之树。在村子里曾有两棵,另外一棵在后街,是村里另外一大姓氏的扎根树,树本树冠却都小一半,下端的树洞,能钻进去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可惜,三十年前的一个暴风雨之夜,那棵老树倒下了,永远离开了人们的视线。前街这课历经五百年风雨的来树,便成了整个黄龙村的树根。

记忆中的黄龙村,东邻红秀河,又叫东河或店子河{因上游流经店子村而得名},西靠卫家沟,又叫西河,卫家沟绕至村北,拐弯向东,汇入红秀河,村后这段,又叫北河,村南二里许,上辈人为了阻挡洪水,挖渠筑坝,将红秀河与卫家沟相连,从此,鱼水互访,水草共生,叫南坝。南坝中段,一座石桥,一条土路,纵贯南北。村后,卫家沟与红秀河上,各有一座巨石搭成的漫水桥,通过两桥,一条泥泞的马半道横贯东西,两路在村后相交,形成一个丁字路口。

当年,这里可是四通八达的要塞,南去,可以到诸城、五莲、莒县,西至安丘、昌邑、潍县,往东直达胶州、胶南、崂山、青岛。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凭这两条要道,上辈子人,也确实忙活一阵子,春夏之际,来自东海北海的虾酱、咸鱼,秋季,潍县、安丘的旱烟、大葱、萝卜,冬季,当地的各种杂粮,运进运出,肩挑人扛,车载驴驮,可谓是人人相接,担担相碰。当年,做买卖人使用的车辆,木车盘,木轱辘,木辅木轴,小的两个车把,一人推行,走在路上,轮小轴细,木木相磨,老远就听到“吱嘎呀,吱嘎呀”的响声,故此,老辈人给它取个相声名字,叫“吱嘎呀子”。

稍大点的叫“大车子”,又叫“二把手”,前后各有两个车把,运作时,前后各一人,相互协调,掌把平衡,前拉后推,能多装点货,晴天还好,遇着阴雨天,木轱辘压在黑黏土上,推着不走,拉着倒退,可愁人了,为了省些力气,过往客商,便到村里雇些人力、牲口、帮着扛货拉车,走出泥泞。饥了渴了,进村买点干粮,要点开水充饥,累了困了,也寻个地方歇脚,村里,底子厚的人家,便腾出南屋、厢房,或多余的正屋,盘上土炕,垒上炉灶,修好石磨,套上毛驴。不分白天黑夜,磨面烙饼,开起简单的饭店旅馆。

稍微差些的人家,便带着苇笠,雨天披着蓑衣,提上汤罐,挎着大斗苑,蹲在路边,卖些饼卷鸡蛋,棒槌饼子就大葱蘸酱,饭要钱,汤自喝。这里说的汤,其实是白开水。黄龙村往西,不知从哪辈子起,对从井里现打上来的叫水,搁在锅里烧开的水就叫汤,过路人口渴了,就到村子里,随便进一户人家,叫声大娘或大嫂,要口汤喝,主人答应一声,肯定给你端出来一碗不冷不热的白开水,东去几十里,高密城周边,就不一样了,路人要是口渴,到人家门口要口汤喝,当家女主人定会抄起火棒棍子打出来,口里肯定还得骂着:“家去找你娘喝去”因为那些地方,生水开水都叫水,而女人的奶水才叫“汤”。

卧龙地东头,沿着红秀河往南三四里,有一处开阔水域,水浅处,刚没过膝盖,清澈见底,水深处,二三米不等,水色浅蓝,周边水草丰盛,是鱼虾鳖蟹的家园,附近村子的人们,常来这里捉鱼摸虾,并未这里取名龙湾。

据说,很早以前,当地有一户人家,日子过的不错,养了两头水牛,夏季农闲,将水牛放在岸边,悠闲的水牛啃饱了青草,便下水游荡,一天中午,主人过来看牛,见水面上露着三个牛头,仔细一瞧,有一牛头上面只长着一只角,且在脑袋中间,主人知道,那是一只独角蛟,也就是传说中的蛟龙,头上独角,是世间稀有的无价之宝,他没有唤牛上岸,悄悄回家,取出土炮,装满火药和铁砂,怪热的天,却穿你长袍,将土炮贴身盖住,返回河边,趁着三牛洗水的工夫,伏在草丛里,支下土炮,对着度角牛扣动了扳机,嘭的一声闷响,炮台炸了,主人倒在草丛里,水面上噗通噗通一阵水花,独角蛟没影子了。

主人运气还算不错,醒来之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往水面一瞅,还能看见自己家的水牛,眼睛没瞎。

说起来也神奇,几百年来,红秀河上下,绵延几十里,历经无数次的洪涝灾害,从没有淹死过生灵,听老辈子人讲,发大水的时候,急忙里万一有人落水,总觉得水下有段木头或者锅盖样的东西托着,直到被人救起或浮到岸边,因此,人们又叫它铜邦铁底红秀河(意思是最安全保险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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