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古记》免费试读_蠢寒

楔子

雪花夹杂着几分寒意与晚风相融，盘旋在小城上空。

寒冷没有让人们徒增烦恼，他们穿梭在繁华的街道，脸上洋溢着幸福。

除夕之夜，他们就要回家了。

小巷藏在几排居民楼之间，这没有外面的灯火通明，却很温馨，

上了年纪的路灯有些黯淡，散发出柔和的黄光。

一片雪花飘落在女孩的掌心，她欢呼雀跃，一旁的父亲笑了笑。

这座城已十年没见过雪了，今年定是个丰年。

良久，随着第一声鞭炮声响起，噼里啪啦在小城此起彼伏。

女儿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小巷，伴着雪花传向远方。

不远处居民楼，六楼。

雪花打在充满裂痕的玻璃上，冷风从缝隙钻进小屋。

瘦弱的少年依着窗，低声呢喃，“多好听的笑声，你说对吧”。

房间里空无一人，一张小床和一条断了腿的桌子，灯光微弱的可怜。

“他们说你是冷血动物，我不信”少年的眼神如一潭死水。

“十年了”少年动了动，打开窗户。

寒风一股脑涌进来，虚弱的身体险被吹倒，雪不知何时大了起来。

少年看向窗外，声音如外面雪花肆虐般冰冷，带着嘶哑，“走了”。

鞭炮声还是那么浓烈，四处蔓延。

一声响从楼上发出，好似重物坠落，狠狠的砸在小巷里，很快被鞭炮声掩盖住，无人察觉。

雪一层层的覆盖着地面，路灯的光芒衬得地面更洁白。

一抹抹殷红出现在洁白上，随着时间流逝，汇成小溪，最后凝成褐红。

小屋外，敲门声响起。

‘小凡，在吗，奶奶给你送饺子来了’

一片死寂，无人回应。

不一会，一声叹息响起，“多好的孩子啊”。

夜幕彻底拉下，一柱白光冲入天空，绽放出绚丽的光彩，霎那间的惊艳，烟花如此夺目。

第一章 物尽其用

岱山位于灵州大陆西侧，南临颖水，绵延五百余里。境内林海、溪流、田野、阡陌交通，切割出数不清的城市和乡镇，也将眼前这个地处边缘的小山村彻底隔绝在繁华之外。

春风拂过村外水田里密布的麦子，金黄色的麦穗海扬起阵阵波浪，散发出淡淡麦香，和这缕缕的阳光纠缠在一起。

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妇人弯着腰在其中劳作，眼中带着祥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来今年的收成不错。

不时挽了下额前的白发，挥舞着镰刀，割向比她还高一头的麦子。

天上飞过一个红色巨大鸟禽，发出尖啸，盘旋在小山村上方。

老妇弯下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麦穗，放进身后的筐子中，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水田之间夹着一条蜿蜒的小路，远方又传来几声人声，夹杂着几声鸟叫，地面咚咚作响，妇人脚边的水呈波纹状震荡开来。

老妇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闷头割着麦子。

“真是的，为什么让我来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招人”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驭着两足行走的红色大鸟，十一二岁的样子。

青年抬头看着天空飞过的红色鸟禽，低声咒骂，“庞郎个狗东西，欺负小花还不会飞”。

突然，陆行鸟一阵尖叫，乱掀翅膀，险些把背上的青年打下去。

“草，草，连你也欺负我”青年拉紧缰绳，听见一阵哀嚎声

定眼一看，地上躺着一个老妇人，面露痛色，抱着右腿，“哎呀..哎呀，我的天啊”。

青年从鸟背跳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奶奶，刚刚我跑神了，没看路，你没事吧”

老妇抱着右腿，“怎么会没事，都撞到我的腿了，现在年轻人走路都不看路的吗，我这老骨头呦”胳膊避开正要扶她的青年。

“奶奶，你让我看看，我..我懂一点医术”青年有些慌乱，说着手就要伸向她的右腿。

脑海里想起临走前伊姐特地交代不允许伤害村民，不许和他们交恶。

“你要干什么，别碰我，我都一把岁数了，你还想干嘛”老妇连连避开想替她检查的青年。

“不..不，我只是想帮你看看哪受伤了，要不我送你去..”

“你离我远点，别碰我”

“不是，你怎么这样，我没有，我不是，你误会了”青年微胖的脸上肥肉乱，老妇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头上滴落出豆大的汗珠，再喊下去，好像自己真对这妇人怎么样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水田和小山岭交界处大树上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小男孩老远冲这边喊道，朝这边飞快的跑来。

小男孩速度很快，几百米距离十几秒就跑了过来，让青年有些诧异。

“小兄弟，你来的正好，我刚刚不小心撞到了这位老人，我只是想想替她检查一下伤势如何，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有别的想法啊”。

显然男孩没有听他说话，轻轻的扶起老妇，“这畜生还没有做什么吧，奶奶”。

“好孩子，奶奶没什么事，幸好你来了，这光天化日之下有些人才没有做什么，只是奶奶这腿”妇人柔声道，低头看了一眼弯曲的右腿。

男孩听后，小脸顿时一青，向前踏出一步，挡在妇人前面，双手格挡在前，“小胖子，我在那边可听得一清二楚，你竟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这是什么人啊”胖青年捂着自己的额头，再抬头看去，红色鸟禽已不见了踪影，连叫声也听不见了。

看面前的老妇和孩童的样子，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岂不是成那侵凌弱小的人，不远的村口人影攒动，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咬了咬牙。

回身从陆行鸟身上挂着的里取出两块银币，“解释你也不信，检查也不愿检查，既然如此，给你们些许医药费可好，出门仓促没带多少钱财，对不住了”。

“谁要你的臭钱，钱就能弥补你对奶奶所造成的伤害吗”

‘小凡’老妇拉了拉男孩的衣袖。

要知道一块地，一年的收成也不过两三块银币。

“奶奶，你别怕，村长他们马上来了”男孩压低声音说，“就算是灵师，也不能干这种欺负老人儿童的事吧”看向青年，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我若是灵师，还用干这苦差事”只听村长也快来了，看那老妇人有些动容，一脸肉疼的又从袋子里拿出两块银币，脸上挂出微笑，“这是我所有的钱了，就算是去看灵医也绰绰有余了”。

看着递过来的四块银币，小男孩不为所动，老妇的眼却一直盯着那几块银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再拖下去，庞郎都回去了。

“妈的，算我倒霉，小翠，原谅哥哥，不能带你吃好吃的了”

颤抖的手从袋子里又取出两个银币，“小兄弟，我叫简飞，青萤谷的信使，就当交个朋友，行个方便，我还有谷主布置的任务”。

那几个人过来了，他怕这男孩再添油加醋的给这些人说自己，连忙骑上陆行鸟离开了。

听见他们还在叫自己，又催动陆行鸟加快了几分速度。

走了一段距离的简飞，听到男孩老远喊道，“谢谢你，我叫肖凡，你是个好人”

声音从山岭中传出，回声在平荡的原野中回荡，“好人，好人..”

简飞正嘟囔着“还是先去别的村吧”

顿时一喜，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好人，也不亏，六个银币还落个好人的名号。

回头正要回应，脸色变得古怪，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

那老妇人拉着男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钻进了山岭里的林子里。

突然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山岭上已经不见了人影，只有随风摇动的灌木丛。

“肖凡，我要杀了你”简飞冲着山岭吼道。

几个拿着镰刀的中年人走到刚刚三人呆的地方。

“哎，原来在这”惟一一个空着手的人，快步把水田里的镰刀拾起来。

“现在的人啊，虎子就想问问他们见丢失的镰刀没，着急跑那么快干嘛”

“对，不说也就算了，在那吼什么”

“人心冷漠啊”

“...”

山岭的另一端，男孩停下了脚步，看着老妇人说，“馨姐，咱俩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老妇人捂着肚子，发出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小凡，那个小胖子笑死我了，第一次见那么傻的人”

“不行，最后一次了，下次我不会再这样做了”肖凡一脸认真的说。

老妇人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和他同样高的少女，伸出纤细的胳膊，小手揪住肖凡的耳朵，“我问你，是谁在人家给完四个银币的时候继续不依不饶的”

“啊..疼..我，是我”

“哼，这还差不多”步小馨扬了扬手中的钱袋，“小凡子，姐姐有钱了，去，买肉，做烤肉”

“得嘞”

“不过馨姐，宁叔教你的灵技咱俩用来骗人合适吗”

“你不懂，这叫物尽其用”

“哦哦，果然馨姐就是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