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仙丐》——陪兄弟玩

时间:2019-05-21 17:58:26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陪兄弟玩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小乞丐

黄土县地处极西,土贫天旱,水源匮乏,所以最不缺的便是饥民和乞丐。

丐者,生路也,乃江湖中三教九流之末流,自然形成了一股庞大势力——丐帮。

“要要要要挨着要,我挨家挨户唱两套!要拜要拜挨着拜,我拜拜人家不拜你!”

别说要饭的无道理,我拜拜你不拜他!别说要饭的不到家,家有家规行有道!”

……

戊时一刻,东市大街上已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放眼望去,只见舞榭灯台笙歌不歇,茶房酒肆生意兴隆,青楼内更是靡靡之音入耳,端的是春光高照,花香满路。

在乐伶婉转清扬的歌喉另一面,却是明春县的丐帮分舵乞讨时唱的莲花落:

“你腰不弯,腿不麻,老头长得怪潇洒,耳不聋,眼不花,到老能活九十八,你越过心里也得发!”

“你……不对,小瘪三呢?刚还在这儿呢,晚上生意不要了?”一个身材修长的长发乞丐问道。

“小王八,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这小子,他娘的迟早老子要收拾他!好好的乞丐不当,想我大名鼎鼎的丐帮黄土分舵舵主,精通降龙掌、打狗棍、逍遥功,不还是在要饭?”一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愤愤说道,此番吹鼻子瞪眼的自卖自夸令不少乞丐偷偷低笑。

“连长老都没学全咱舵主……嘿嘿,不能笑不能笑。”

“谁在笑,小心老夫罚你们去挑明天的泔水!”

一群小丐登时噤若寒蝉,一个个又唱起了莲花落。

那老者姓孙名飞,乃江湖中一位响当当的大人物,后来因仇人追杀入了丐帮。丐帮帮主门外汉亲自出马,帮他斩了仇人,又安排他为舵主。但他却落下了残疾,武功失了大半,是以常常被人嘲笑。只是此时,他目中露出了些许无可奈何的笑容,显然是想到了方才提到的“小瘪三”。

一片热闹喧哗中,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乞丐正来回穿梭在人来人往中。小丐约莫十五六岁的年龄,他一身破烂鹑衣,筚路蓝缕,腰间别着一口破瓷碗,一身乌漆墨黑的脏泥散发出阵阵恶臭,惹得行人纷纷叱骂,更有跋扈者欲动手教训,但那小乞丐竟然身法矫捷,滑溜溜如泥鳅般,早已溜走了。

这一路金翠耀目,罗琦飘香,不免令他有些心旌摇荡,但他眼中却是闪着明亮澄澈的光芒,似是今晚要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忙越过繁盛的市肆,东拐西绕穿了七八条小巷,终于到了地方。绣门朱户旁挂着吉祥的红灯笼,照着牌匾上的“刘府”格外显眼。小乞丐背靠着巷弄的砖墙,瞧着房檐上的青瓦,深吸一口气,大大咧咧地朝着刘府的大门走去。

“他奶奶的,这一票可一定要拿下,能否去幽都府当乞丐,就看这一次了!”

他边低声咕哝着,边摇头晃脑地展望大好前程,可脚上却丝毫不歇,竟堂而皇之地迈入了刘府的大门。

而那在刘府门口处孔武有力的护院,仅是捋了捋那浓密的虬髯,竟如看到空气般,未察觉丝毫!

小丐蹑手蹑脚越过了门庭,因紧张而吞咽口水,喉结处不断地蠕动,后背也濡湿了一大片。便在这栗栗危惧中,他跨过了廊亭的木栏,顺着山石花草向东厢房走去。

“这刘知府爱财如命,连府内的师爷也信不过,所搜刮的钱财大都在其房内。”

“也不知那刘大人是否在家,最好不在,这时候应该在香怡院吃花酒才对。”他喃喃自语,不觉间已到了厢房门外,只是瞧到房内烛影通明,人影绰绰,心里霎时咯噔一下。

“难道今天这刘大老爷如此本分?这可怎生进去?这……三百两纹银啊!”正咕哝时,一阵莺声燕语忽地传入耳间,登时嘤嘤咿咿之声不绝于耳,其间还夹杂着刘知府那风箱般的咳声,可以想象,厢房内定是春色满溢。

这让本打了退堂鼓的小丐瞪大了眼,心里痒痒的,心想今日也不是空手而归,最起码可以见见世面,饱饱眼福,也好向那群没见识的丐哥儿们宣讲宣讲,那春怡院内吃的花酒是啥样的,是怎生不过,当他不经意瞥见枕头旁的红木方盒时,心中却是又喜又愁。喜的是费了数月之久,打探消息,这番周折终于有所成效,方盒就在厢房内枕头旁;至于忧,则是今日这方盒必须到手,因那方盒内的赃款,刘知府明日便要去贿赂那幽都府府台。

黄土县土贫水缺,旱灾蝗灾连年不断,且盗寇成群,饥民遍野。这与刘知府贪污懈政、欺压良民关系密切。而此县种种惨况,这刘知府也是晓得欺上瞒下的官道,每年都会打点银两。而那受贿的官员,看到黄土县那成群结队的难民后,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甚至饿殍遍野时,那来自幽都府的府台只会感叹一句“时运不济,连年饥荒,当真是苦了百姓!”而已。

“不拿这银子,明日那府台便会来巡视,收了银两后对黄土县还是置之不理。不拿这银子,草庐先生那里几十余口难民如何过活?”

小丐虽然身贱地微,但自小在丐帮长大,不觉间也是侠义为先,救焚拯溺放在了第一位。

思来想去,只有放手一搏了。

打定主意后,他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溜进了房内。那刘知府见状诧异,但只当是风大,倒未曾在意,继续行那云雨之事。此时小丐离床榻仅有一仗不到,鼻闻琦香,耳听娇喘,眼观春色,身为童子身的他所受之震撼,可想而知。但他灵台依旧清明,强行压制胸中邪火,慢慢靠近“咯吱”“咯吱”响的床榻。

一步,两步,距床榻仅有一步之遥了。

小丐屏息凝神,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到嗓口,伸出的手也止不住地打颤。小丐的手臂正对着女子与刘知府额头之处,就在手离那红木方盒仅有几寸之时,刘知府大叫一声:“到了!”那女子似有所感知,如痴如醉中,状若癫狂,床榻如地震了一般剧烈摇晃。

这一幕将小丐吓个半死,六神无主地想到:“被发现了?难不成我这天赋失效了?”

小丐深吸口气,不料胭脂味儿太过浓郁,竟呛得他打了一口喷嚏,他心道不妙,明知已是露馅,索性赶忙拿住方盒,夺门而出。

而此时刘知府听到清脆响亮的喷嚏声,额头处也似有冷风袭来,紧接着便见到他那视若珍宝的方盒竟隔空而飞,一溜烟飞到了门外。这一幕让刘知府瞪大了眼,张大了口,联想到方才的冷风和喷嚏,不觉间想到了鬼。

这一瞬之事是和到达欲望巅峰之时一并发生的,身体的欲仙欲死和心中的滔天恐惧形成了剧烈碰撞,那常在酒池肉林中浸泡着的心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频率飞跳着,而后一眨眼功夫,便归入死寂。

见刘知府忽然不动了,那香汗淋漓的女子笑骂:“老不死的,体力尚可,宝刀未老呀。”

见刘知府瘫软趴在她身上还不起身,女子微感诧异,待细看之后,才发觉刘知府双眼血红,七窍流血,已然气绝身亡。

一介县令,竟被活活吓死。

“啊——!死人了!死人了!快来人!快!”

一声尖叫响彻云霄,比行男女之事之时的娇喘要高亢嘹亮得多。看来恐惧自会激发潜力。

这一晚,刘府灯火通明,无人入眠。

……

小丐一路急奔,彼时未有宵禁,所以市肆依旧繁盛。他来到黄土分舵乞丐乞讨之地,远远便瞧见了一干叫花子。

“小王八,老子回来了!”

“孙爷爷,我回来啦。”

“哎?蛤蟆皮,你这孙子怎么看到我就跑?”

一干乞丐对小丐爱答不理,漠然视之,这让平素在丐帮跋扈惯了的小丐愤然道:“不就是逃了一晚的讨要吗?至于么?嘿嘿,这样子讨来讨去还不是得在黄土县当叫花子?”

孙飞把那缺了口的釉色瓷碗往回收了收,淡淡开口道:“那张子衿大爷,你可有那能力去幽都府要饭?”

小王八此时看到好友着恼,也劝说道:“小瘪三,你别老想着一步登天啦。那幽都府是啥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都府啊!咱们黄土县只是幽都府几百个县之一……”

话还未说完,便被张子衿神色不耐地打断了话头,他摆了摆手说道:“今天张爷可是办了件大事!丐帮讲究侠义值,你们说,我们把城西的难民都给救济了,该有多少侠义?”张子衿双手交叉,放于臀后,学着那些纨绔子弟的模样踱来踱去,但总有些不伦不类。

一干乞丐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都侧耳聆听了起来。那老丐孙飞听闻此话,当即眼中冒光,握着张子衿的肩膀颤声问道:“你小子,可是将那贿银……?”

张子衿见到孙飞心情激荡,一双老花浊眼热泪盈眶,不禁心中一酸,想到:“孙爷爷自我父母去世后便照顾我,可说是无微不至,他最盼望的便是可去幽都府过活,此番也好报答老人家的恩情。”

“是,”张子衿点了点头,“咱们明日便去城西门外,乱葬岗旁。”

叫花子们却是不知,隐匿行踪、收敛气息在江湖上虽是上乘功夫,但也并非凤毛麟角,无迹可寻。但这变戏法般的隐形之术,却是早已脱离了凡人的范畴,乃仙途大道了。

就连那小瘪三张子衿,也是不知。

第二章 草庐先生

翌日,刘府内尽皆披麻戴孝,哭声震天,整个刘府一片愁云惨淡。

这一幕,一群叫花子自然不知。在朝阳冉冉升起前,诸多乞丐已然挑好泔水,习了晨武,一干人浩浩荡荡出了西城门。

甫一出城,放眼望去,只见黄沙弥漫,鸦声阵阵,一片荒凉枯槁的景象。城墙下簇拥着密密麻麻的饥民,浑身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死气,毫无光泽的双眼乍一看竟如死人般。虽说叫花子本就臭气哄哄,但此时竟也相继掩鼻皱眉。

“这味道,实在,实在说不上来。”小王八瓮声瓮气地说道。

孙飞一大把岁数,见多识广,此时他紧蹙双眉,低声道:“这是尸臭,别理会,咱们快走。”

众人一听尸臭,不禁悚然一惊,几欲呕吐。张子衿向西北方瞧去,只见几十具死尸堆叠如山,旁边还有目泛绿芒的饥民用棍子拨弄着尸体,不远处备一大锅,炊火袅袅。见到细皮嫩肉、亡时不久的尸体,便招呼几人合力抬出,放入锅中,分尸而食。

东边树林深处,倏然传来稚子尖叫,叫声撕心裂肺,响遏行云。过了片刻,叫声戛然而止。

“连小孩也不放过!”

张子衿目龇欲裂,胸中激荡难平,几欲夺步迈入森林,都被孙飞拉住了。

“此地饥民大多来自方圆十里内的村庄,老庄、海庄、下磨、高村的都有。只是县里发令,严禁灾民入城,我们也无可奈何。你可莫做傻事,莫成了众矢之的!”

“我们做叫花子的,虽逢饥荒年岁,但好在受庇于丐帮,算是江湖中人,又皮糙肉厚,适才得以生存。小子,可别忘了,你可是要去幽都府的!”

孙飞不愧是江湖上混过的狠角儿,讲起来头头是道,三言两语便遏住了张子衿的念头。

张子衿喟然一叹,黯然道:“草庐先生曾说于我听的‘易子而食’,没想到真的存在。”

孙飞面沉如水,将手中的大竹棍杵在地上,沉声道:“当然存在,还……很多。子衿,待会儿好好地和草庐先生亲近亲近,他收留难民,又教你识字,更是多次助我丐帮,令几次危机化险为夷,定是位有来头的大人物。那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也是他教的罢?”

张子衿笑了笑,不置可否,心道:“看来孙爷爷也认为我能屡次得手,是因为草庐先生。这样也好,起码无人知晓我是个怪物。”

每念及此,他都会黯自伤神。少年乞丐只知道,他父母早亡,若非孙爷爷助他葬了双亲,纳入丐帮,自己只怕是早已成了冢中枯骨。而如今,却要瞒着自己最亲近之人,其中滋味自然不大好受。

“我也想知晓,为何有时别人看不到我啊。”

少年乞丐喃喃自语,摇了摇头,继续赶路。

经此风波后,一众叫花子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去,悻悻然一言不发地朝乱葬岗走去。

路过了几个空无一人的死寂村庄,约莫半个时辰后,众丐才到了乱葬岗。

这乱葬岗显然名不副实,既不死气沉沉,亦无阴森可怖之感,放眼望去尽是馥郁的草木,山头处栽有几株石榴树和皂荚,枝叶扶疏,日影斑斓。树旁盖有几间茅草屋,里面便住着老弱妇幼三十余人。茅草屋西边十来丈,有一小塔孤零零矗立,似乎隔绝了天地。塔旁,便是张子衿双亲之墓了。

在山坡下,植被愈发葳蕤处,有条清溪蜿蜒曲折,静静淌过。潺潺溪水旁,搭一草庐,草庐中一人宽袍大袖,席地而坐,持一鱼竿正自垂钓。

此人便是草庐先生。

草庐先生于四年前定居于此,感念丐帮侠义之心,与之结交。平素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恬淡寡欲的模样,直到那闻名幽都府、成名二十年且名列四大高手之一的“红莲刀魔”,草庐先生以一招击败后,人们方才知晓,此人武功怕是已臻化境。

“喂——草庐叔叔!”

那儒生打扮的草庐先生闻言笑骂道:“臭小子,没看到正在垂钓?这么大声,鱼儿便都跑了!”言毕,收起鱼竿,朝张子衿一众乞丐走去。

只见此人清瘦颀长,精神矍铄,眉似剑,目似星,谈笑风生间带着一股浓厚的儒生气息,让人无端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孙飞与草庐先生已非初次见面,但还是照着江湖规矩,抱拳行礼,相互寒暄一番。

“草庐叔,快看,这是啥?”张子衿终究还是少年心性,对草庐先生龇牙一笑,打开了方盒,一沓子银票映入眼帘。

草庐先生面不改色,笑吟吟道:“七百两银票,果真大手笔!这贪官污吏弄得天怒人怨,恶殍千里,如今也是罪有应得,当真大快人心,哈哈!”

孙飞开口问道:“不知先生怎生处理这银票?”

草庐先生沉吟片刻,说道:“如今赃款初失,那刘府也突逢大变,正是风口浪尖之时,不宜在黄土县内兑换银两。你们择一好手,去道台县换取银两。记住,七百两纹银,三百两黑麦麸,四百两原封不动带回来。”

小王八问道:“为啥不直接买小麦啊?另外的钱来干啥,咱们拿来买肉吃吗?嘿嘿。”

张子衿敲了敲小王八的脑壳,问道:“你这蠢王八,我问你,三百两买小麦,能买多少斤?”

小王八可怜兮兮地道:“俺咋知道,俺连字都不识,约莫着,怕是要几万斤了吧?”

“买一斤小麦的钱可以买七斤麦麸,假如一斤能救一个人,那七斤黑麦麸便可救七个人了。至于剩下的钱么,我想草庐大叔铁定是要购置种子、牲口了。”

小王八撇了撇嘴,说道:“就你鬼点子多。话说,救济了几十口难民,咱们获得的侠义,足以去幽都府内讨饭了呀!”

张子衿眸中神采飞扬,只觉那幽都府是天上人间,对他一介乞丐来说,能去幽都府已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传闻幽都府城,特别特别大,要比黄土县要大几十倍呢。”

“那里富人一定阔绰得紧!”

草庐先生抚须长笑,也不嫌聒噪。待到丐儿们七嘴八舌憧憬完后,赞赏道:“子衿,脑子够灵光。孙堂主,劳烦你先带领诸位丐帮小兄弟照看下灾民,我与子衿商议些事。”

孙飞闻言拱手道:“草庐先生尽管谈,老叫花子这便去。”

草庐先生点了点头,待到诸丐散去,扭头对张子衿说道:“你那本事,可有泄露之虞?”

“没,放心吧草庐叔叔,我提防着呢。不过……这到底是个啥?既非武功,又非戏法,自小就有,有时总觉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

草庐先生让张子衿在草庐内盘膝而坐,张子衿见那溪水清冽,方才见难民时那愤懑顿塞一扫而空,不禁舀了一口尝尝,果然甘冽清甜。

草庐先生缓声道:“子衿,你那诡谲天赋,我自是知晓一二,且听我细细道来。”

张子衿听闻多次苦求未果的答案即将揭晓,心头不禁火热了起来,当即盘膝而坐,侧耳聆听。

一阵清风掠过,和畅舒爽,清溪对岸的杨柳枝条微拂,一朵厚云遮蔽日光,金光自云层边缘喷薄而出,煞是好看。

“黄土县,乃幽都府一百三十二县之一,地处极西,与阚远府毗邻。幽都府幅员辽阔,凡人若想骑马走遍幽都府,怕是得数年之久。”

“而即便如此,我后陈国,也还有七十六府!凡夫俗子,张王李赵之流,若想走遍这后陈大地,怕是要穷其一生。但……有一种人,行此事,便如饮茶吃饭般简单。”

张子衿呼吸急促,虽则父母双亡后,这几年来心性较之同年之辈沉稳内敛,但终究还是血性少年,初次听闻这世界之辽阔,仍不免心旌摇动。

“仙人!”

“仙人?”

“对,”草庐先生站起身来,目中露出一股令人心潮澎湃的精芒,“唯有仙人,方可上天遁地,呼风唤雨;令天火降世,瀚海冰封,枯木逢春,更有雷霆万钧,千磐破碎!他们自在逍遥,随心所欲,奇异者甚至可翻天覆地,扭转乾坤,颠倒白日黑夜,万物臣服,拈北斗,化星宿,令人起死回生,不入六道轮回……但,这些都不是仙人所想要的。”

张子衿目瞪口呆,久久才问道:“那……他们要什么?”

只见草庐先生狂笑一声,声震林木,风把儒袍吹得猎猎作响,他大袖一挥,拿起鱼竿抛向溪中,淡笑道:“长生!”

风停,云散,收竿,一尾草鱼入篓。

二人一言不发,沉默了许久许久,张子衿忍不住开口道:“我……我那能力,与仙人有关?”

草庐先生疲惫地叹了口气,说道:“是,但也可说不是,一切缘由,皆‘宿命’二字矣。子衿,你就把此事、此能力,烂在肚子里罢,仙道一途飘渺无踪,凡人与他们,乃是两个世界。不过子衿,你也切勿妄自菲薄,以你那天赋行侠义之事,有生之年,无愧于心,那仙人未必比你活得逍遥自在。”

张子衿再次沉默不语,过了片刻,他和煦一笑,点头道:“那是自然。多谢草庐叔叔了,今日药石之言,必牢记于心!”

草庐先生眼前一亮,道:“你小子倒懂得活学活用,前几日教你的成语,今日便用上了。”

也不知为何,这几年来,张子衿深得草庐先生青睐。后者也扮起了尽职尽责的私塾老师,硬生生地将一个大字不识的乞丐,变成了现如今时而文绉绉酸溜溜,时而脏话俚语层出不穷的异类。

“草庐叔!草庐叔!听说你会算命啊,求您老人家给我们算算吧!”

“是啊草庐叔,给我们算算吧。”

草庐先生莞尔一笑,摇头苦笑,拗不过一群叫花子的死缠烂打,便应承了下来。

本想草草应付,敷衍了事,三言两语唬住这群小叫花子,但心中却暗道:“不如趁此机会,试试那一招?”

待到一群乞丐落座,草庐先生便开始开堂算命了。张子衿对此事暗暗撇嘴,不屑一顾,是以站在一旁看热闹。

只见草庐双指骈点虚空十九次,口中不断嗫嚅着,每次对点时指尖的颜色都会来回变幻,直到最后,把那黄绿蓝紫红黑都变过来个遍。

这玄之又玄的一幕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心驰神摇,直把草庐先生当作了神仙来看待。

“来,第一个!”听得草庐先生发话,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乞丐怯生生地走到草庐面前。

草庐微微一笑,以双指骈点小丐额头,不到一瞬,便松开了。随即深色凝重地看着小丐,把小丐瞧得心底发毛,身泛寒意。

“怎么样啊,草庐先生?”孙飞瞧见气氛不大对头,当即问道。

草庐先生面色凝重,摆了摆手,竟不再理会之前那小丐,直接走到众丐盘膝坐下的地方,一个又一个地轻点额头。每点一次,草庐先生面庞的凝重之意便多了一层,好似敷上了寒冬腊月的冰。

张子衿心中嘀咕:“草庐叔今日不大对劲,我还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过。”

眨眼间,草庐先生已将二十来余乞丐的额头点过来个遍,包括孙飞孙堂主。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此时无一人去打扰那正沉思不语的草庐先生,傻子也能瞧出来,此事非同寻常。过了许久,那密云不雨的氛围才被一句话打破:“子衿,你过来。”

张子衿心烦意乱来到了草庐先生面前,不知为何,心中竟泛起阵阵隐晦的不安,但具体为何却是说不清道不明。草庐先生指尖上渗出了一丝血,但他浑然不觉,而是轻抚着张子衿那杂草般的头发,而后以指尖轻点后者额头。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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