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录:冢做楼》——暮来荒腐
柳十三郎(命案4)
慕容原与清水从都城出发后的第三天,兰陵城的城门就再也没有打开过,白日里也是紧闭,唯有鸟声花香提醒着外来客,这座城还是那座城。
“师长,这便是兰陵吗?”慕容原坐在一匹白色异兽身上,他目露茫然地盯着被黑气腐蚀的城门上的两字,似是询问又似疑惑的肯定。
清水走下马车,忧虑地抬首看着这座城,缓缓道:“子慕,随为师进去一观吧。”
“是,师长。”
慕容原将异兽和马车停放在路边,又不知从哪取出一柄剑套漆黑的长剑,才上前唤门,见无人应声又推不开,他后撤了一两步,以踏碎地面之力、推开大千斤之门。
“不错,蛮皇书学的已经入心了。”
“师长夸赞,子慕不敢。”慕容原躬身侧立。
“走吧。”
“是。”
他们不过是在路上多花费了点时间,也不至于整座城里的人都搬走,而且兰陵城城主不曾上报。
空旷的街道,街道边上的店铺门都打开着,空荡荡的没有人,不远处的包子铺,屉笼里包子都发凉了。
“唉,还当是普通命案呢,”清水望着城那头喃喃说着,“也不知。”
“师长?也不知什么?”
“也不知师长的一位古人可还活着,走吧,先进去看看有没有人。”
清水曾听现任的帝王说过这样一件传闻:
世历年112年,当时辞退名号的叶姓郡王,他自说是身带宿疾、不久将归西,得了名号也是白搭。
可有人偷偷告诉朝安大陆的建造者说,叶家那位最年长的还是当时辅助大兴皇朝皇上的惠郡王叶相,原本还可以多活几日,大兴皇朝的皇上几次多疑叶相,这些年来都卧病在床。
这次也是他叶相看不下去,派了独孙帮助朝安大陆的建造者,不然建造者怎能踏过大兴皇朝的边境?
“唉,也不知是何时,这个一个个寿命都长得让人害怕的家族,逐渐凋零殆尽,只留叶旁姓的守墓人。”
慕容原看向站在墓地边的清水,疑惑的问道:“叶姓?师长是说那个惠郡王吗?”
“那个惠郡王啊……”
清水突然缓缓长叹一声,绿叶随风飘零,淡薄飘渺的雾气间,隐隐有剑鸣声,有人执剑而来。
“谁?!”慕容原握剑待发。
剑出黑销,如行云流水之势挡住另一把破空而来的剑,风顿了顿,慕容原侧身假装躲过时,挽花迎上,一招一式尽得某人真传。
“好了,子慕。此人我相识。”
这个世上,有那么一种人,喜欢冠冕堂皇的说着所有人厌恶他还在做的事情,慕容原和清水面前这人便是。
“我还以为是那怪物呢。”柳十三郎收剑而立,一身风尘仆仆、像是一个赶了半个月的苦行僧,倒是他站得挺拔,没失了江南美男子的称呼。
清水蹙眉看着柳十三郎说:“怪物?瞧你的样子,是在底下待了有几天了吧。”说着看向柳十三郎的身后,那片墓堆。
慕容原不解地盯着柳十三郎,他想:此人是谁?
“惠郡王叶相的冢,当然要去看看了……”
“惠郡王?!你去盗墓!”银光闪闪地剑抵在柳十三郎的肩头,换来柳十三郎两下白眼,“清水,你难道没告诉你这徒儿,我是一个以研究古物而闻名朝安大陆的柳十三吗?”
“呵,冠冕堂皇,分明就是盗墓。”慕容原说。
“好了,柳十三。你说说你口中的怪物,长什么模样的,另外,也带我去拜见拜见惠郡王叶相吧。”
容颜不老(命案5)
“清水,我现在可是被你徒儿威胁着呢,他正污蔑一个研究古物的人。”
“子慕。”
“哼。”
慕容原略有不屑地收回剑,跟在了清水身后。柳十三郎吊儿郎当的揉揉后颈脖子,也跟了上去,“左边,左边,清水你走反了。”
三个月前,柳十三郎在东卫城的某个酒楼里听人说起这个兰陵城城南的墓地,开头听到姓氏没怎么注意,却听其中一个老人说道:
“那个守墓的是这家人家的下人,原本姓黎,后被赐名叶黎…………唉,天色不早了,早点儿启程,莫耽误小儿子的婚事。”
“是,父亲。”
原本姓黎,后被赐名叶黎……黎也是大陆上有头有脸的大姓,素来群居,居然会跑到兰陵城那给一叶姓守墓?可笑了……等等,我记得‘方圆杂记’上有记:世历112年,叶姓郡王拒绝了当朝帝王的官赐后,曾在回兰城的途中救了一名受伤的武士,武士名唤黎尚,后黎尚为报救命之恩,卖身于叶姓郡王,叶姓郡王赐姓叶、赐名黎。
“我当时觉得兰城和他们说的兰陵城相似,再说了,这样相似的故事,比起城名更令我在意。”柳十三这样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盗墓的理由?”
此时从盗墓口往下走的三人,靠着清水在前头点起的微弱火光前进着,柳十三想再次纠正走在他前面的慕容原说的称呼,就看到清水停驻在一块石壁旁。
石壁上刻着一句话:走为来时路,莫道来时苦。
“这句话总觉得熟悉……走为来时路,莫道来时苦。我怎么觉得有一女子说过这句话呢?柳十三,你是不是带错路了?”清水说着转身看向柳十三郎,慕容原的剑微微出鞘。
“欸!!好好说话,”柳十三立马举起双手表示,一脸‘我不知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杀人灭口’的表情说道:“我可真不知道这话出自哪里,清水你好好看看,刻上去的字,这力道不像女人该有的力道好不好。还有,叫你徒儿别老拿剑吓人了。”
清水忽略的转身继续往过道里行走:“对你,只有拿剑相邀。”
“啊?!!”
“啊什么?继续说。”
“……唉……然后我就到兰陵城的城南墓地来了,远远勘察了几天,踩中了靠墓地东边的这一块墓,中间那条路……哪知道找了二十五万九千三百息左右,才找到主墓室,唉对,就你们走的这个方向,欸、欸、右边这条……
然后我……”
“你是想说,你开了墓棺被吓到了吧。”
走了大概有一柱香的时间,来到一间四四方方的主墓室,中间躺着一副墓棺,半开着,里面躺着一个男人,仅仅是远远望到,都感受到了他眉目上的严肃和温柔的柔和。
“赫赫赫赫……”
阴森的笑声从柳十三郎的喉咙口发出,慕容原手握着的剑已然出鞘,鲜血从柳十三郎的喉咙口出奔涌而出时,柳十三郎连带着鲜血在原地消失得无踪迹。
“子慕,你着急了。”清水安然地抬手抚上墓棺的棺门,望着里面躺着的人说:“惠郡王的容颜与画像上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倒是相似,子慕,你说世上怎有这等容颜不老的人呢,真是羡慕。”
清水说话时,似肯定又似疑问的语气把慕容原吓得一愣愣的,却见清水突然抬掌打向棺中人,顿见粉末四散,一声哀痛从西边墙内发出,是柳十三郎的声音:“哎呦哎呦,我的清水大祭司哦,咋是你来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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