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灵战记》——信笔写来

第一章 庄周后人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当他们背着卡通书包去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却被父亲要求在家睡觉。

一开心我很高兴，因为不用上学，可以随便玩。但渐渐的觉得孤独，对父亲说想上幼儿园，回答我的是一个巴掌。挨巴掌的次数多了，上学的想法就不敢再有了。

父亲总问我有没有做梦，每次我摇头都能看见他眼里希冀的神采消失，寒霜降在他原本就冷峻的脸上。

实在不愿意让他失望，我撒谎骗他说我做梦了，他问我是什么样的梦，我心里早就准备好了故事，自以为不会露出破绽，没想到刚一开口，还没说两句就迎来他的耳光。

我不知道他如何识破了我的谎言，从此不敢再骗他。

在他要对我彻底失望，已经开始联系学校准备送我上学的时候，我终于给了他想要的结果。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洗完澡睡觉，和往常不同的是，这一觉并不是眼前一黑，睁眼天就亮了。

黑暗的空间中飘散着许多泡泡，上面有影像流动，我想走进仔细看看，却发现他们像海市蜃楼一样，看着不远，可走断腿都到不了。

我是被父亲叫醒的，他的脸因为激动变得红润，我从来都是鸡刚打鸣就醒，这一次却一觉睡到黄昏，他已经猜到了，但想让我亲口告诉他。

我说了那些奇怪的气泡，他紧紧的抱住我，眼泪打湿了我的肩膀，嘴里喊到:“终于！终于觉醒了！”我那时才知道，原来他也会哭。

那天晚上他带我吃了我一直想吃的肯德基，临走还打包了一个汉堡，我知道了很多秘密。

关于那些气泡和我的身世。

我叫庄重，这个名字虽然好记但并不出彩，可自从我们家族的秘密想气泡一样在我眼前爆炸后，“庄”这个姓，一时间成了我最大的骄傲。

父亲说我是庄子的后人，我并不清楚庄子是谁，经过他的解释，我知道了梦境和梦魇，知道了庄子化身为鹏和鲲保卫梦境世界的事迹。

我终于明白，原来庄子是个奥特曼一样的人物，他们都保卫地球，在父亲期盼的目光下，我向他发誓要成为庄子那样的人。

其实我并不想保卫地球，我当时最想做的是去上学，向小伙伴炫耀我有一个奥特曼一样的祖先。

但我知道这样说父亲会高兴，他还不清楚，我已经从他阴晴不定的脸上学会了如何讨好一个人。

人总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我再也没机会上学了，因为那和保护地球安危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我跟着父亲修炼大梦心经，这本书藏在父亲的梦里，在他的引导下，我点破他梦境的气泡，进入了梦里的世界修炼。

我似乎有那么一点天赋，修为一天天长进，到了能够自由进入别人梦境世界的那天，父亲格外高兴，说我已经算得上是一个梦境行者了。

趁着他高兴，我插了一句话，先向他保证我守护地球的理想没有一丝动摇，在他等待下文的眼神中，小心得抛出正真想说的话，希望能去学校学点文化知识，做一个有文化的守护者。

他眉头一皱，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立马改口，其实我……

你说得对，是该学点文化知识了。

我的解释被他的话挡在嘴里，半天之后又咽了回去，没想到父亲竟然如此轻易就被我说服了。

他说，你等着。

转身走进储物间，翻箱倒柜，一身灰尘的走了出来，递给我两本盖着灰尘的书。

看这两本书就是他所谓的学习文化知识，至于学校，我不敢再提。

一晃，和我同龄的孩子已经上了高中，学了物理，化学等等科目，他们说起那些方程式我简直在听天书。

说实在的，父亲给我学习文化知识的两本书，对我的帮助确实不小，我能写下自己的故事也多亏了这两本书，《新华字典》和《小学生成语手册》。

像往常一样，七点整，我和父亲就已守在电视机前。我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为了不让我和世界脱节，他想出了这个办法，看新闻了解世界。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父亲还一脸沉思的模样，我习以为常，在他看来，不管是非洲国家动乱，还是海底火山爆发，都是那邪恶东西在背后捣鬼，它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毁灭人类！

趁着他思索的功夫，我溜出家门散步，路过隔壁家时，听到熟悉的女声，“妈，她们只是和我开玩笑，你就别去学校了。”

声音的主人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我们从小一块长大。

现在是七点半，她这时候应该在学校上晚自习才对，怎么会在家？

我在窗户边伫足。

“开玩笑？她们把你衣服都撕破了，脸也抓花了，你自己照镜子看看！都破相了，这是在开玩笑吗？！”

听到一半我就明白了，校园暴力！我没上过学，之所以知道这个，多亏了那几个以身试法，在美国进行校园暴力，被叛了终生监禁的中国留学生。

我不太懂法律，但我想美国进行校园暴力的学生判了终生监禁，国内就算松一点，也得判个十年八年吧。

“妈，你就别管了，叶老师已经说过她们了。”

“说过？有用吗？我听叶老师电话里那口气，根本就懒得管这几个贱人了，他不管，哼！我管，我就不信闹到校长办公室他还是那个态度！这件事非给个说法不可！”

我从窗户外往里望，正好看见董阿姨一拍桌子站起来，她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魏叔叔蔫在桌子上抽烟。

他从女儿口里知道，其中一个欺负她的女同学正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宝贝女儿，他不想去学校找那个女生，但也没胆劝阻一家之主董阿姨。

我看见魏芳影低着头，眼泪落在饭碗里，她还装作坚强的玩嘴里扒饭。

突然心里一抽，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揪我的心，莫名的疼。

我呆在家里修炼大梦心经，父亲对外宣称我有嗜睡症，上不了学，没有同学，我能接触到的同龄人就是左右的邻居。

魏芳影和我是青梅竹马，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妹妹受到欺负当然，当然……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喜欢她！

什么时候呢？

也许是她小学写不出成语填空，却被路过的我一语点破，她惊喜的夸我真厉害的时候。

也许是她初中拉着我，非要当我的小老师，却在我解不出几何题目后，用笔敲我的头，骂我是大笨蛋，露出得意笑容的时候。

笑容和眼泪是女人的武器，前面一件夺走你的灵魂，后面一件刺痛你的心。

窗户里的谈话还在继续，我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我要去学校找那几个贱人。

魏芳影在青城一中上学，这所中学属于省里的重点中学，对于青城这样一个旅游小城市来说，是一张重要的名片。

有了这所中学，在介绍青城时就不仅是风景秀丽，还有人杰地灵。具体的数据就是，每年考多少个清华北大，奥林匹克竞赛拿了多少个一等奖，二等奖……

去年学校举行运动会，我趁着父亲不在家，偷偷跑出来给魏芳影加油，因此我知道她在哪个班。

她们班主任叶老师不在教室，手指在桌面扣了两下，引起坐教室门口那个男生的注意。我压低嗓子问他，知不知道是谁欺负了魏芳影。

“你是来替魏芳影报仇的？”他同桌的女声耳朵很尖，听到了我的话，唯恐天下不乱的喊了出来。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我身上，我点了点头，说:“算是吧”。

这下教室就热闹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人也来了精神，坐起来好奇的打量我。

那女生又问了很八卦的问题，:“你和她什么关系，男朋友？”

“我是她哥”

“哦”

我听出她声音里有些失望。刚刚她脑补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故事，却被我的回答拉回现实，顿时感觉没劲。

看都没看就说到:“她们不在”

我对她的回答不满意，看向我之前问话的男生，向他确认。他站起来往最后一排望去，随后对我摇了摇头，“她们确实不在教室”。

“在楼顶天台”

八卦的女生很肯定的说，我看见她正用手机和人聊天，看样子手机的另一头就是欺负魏芳影的人。

我走到天台，她们果然已经知道我要来了，三人女生手里都各自拿着武器，一个三条腿的椅子，一块板砖，以及一支高跟鞋。

看见我，那个拎着自己高跟鞋当武器的女生切了一声，重新穿上自己的鞋子，抓着板砖的女声也丢下手机的砖，拍掉手掌上的沙。

我的时间大部分花在睡觉上，身体在男生里算纤细的，又只有一个人，她们不怕我也有道理。

“你就是那贱人的哥哥？”

说话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女胖子，她的体积是我的两倍，宽松的运动服被她穿成了紧身衣。

我一听就火了，“你TM才是贱人！”说着就开始撸袖子，也不管她是不是女生，今天非得给她个教训不可。

她一点也不怕，凳子向我一甩，被我躲开，她骂到:“那贱人抢我男人，你TM还替她出头，你们一家要不要脸！”

什，什么！

抢她男人？

她身后穿着皮裤叼着烟的女生，和染着红色头发的女生也一口咬定，是魏影芳抢了她男朋友。

顿时我就没了力气，愤怒被失落所替代，原来她有喜欢的男生了！

如果她们说的是真的，那我现在岂不是在帮助自己的情敌？

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其中一个女生给我看了她手机里的一张图片，是魏芳影和一个男生，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笑得很开心。

她们说这就是证据，我失魂落魄，信了她们的话。但不管怎么样，她们打魏芳影是不对的，要打也该打那个男生。

“你们明天给魏芳影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好大的口气！”

天台门口进来五个痞里痞气的男生。

“你怎么才来！”

叼着烟的女生冲我身后抱怨，显然人是她叫来的。

她知道有人要替魏影芳报仇，就通知了自己的男朋友，而他男朋友又叫了几个兄弟。

我看见他们堵住了天台的门，显然是怕我逃走。

妈的，看样子只能干一架了！

第二章 声音

我打定注意，等会动起手来，就盯着一个打。

叼烟女的男友点上烟，夹在嘴边吸了一口，看着我不说话。

这是他从电影里学来的心里战，无往不利。即使开始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被他盯久了也怂了，怂了就只能挨打。

他一直这么干，慢慢的传开了，开架前这种特殊的对视，成了他马哥的招牌。

百试不爽的一招在我这里却失效了，别人被他盯久了会怂，是因为两人对视的过程中，身体没动但脑子在转。

被他盯着人会想起很多关于他的传说，想得越多人就越怂。

所以他打架最怕愣头青，二话不说，上来就干。

我不是愣头青，之所以没怂，完全是因为我没听过他的光荣事迹。

发现心理战对我没用，他不再耗下去，“哪个班的？”

我没多想，顺口就答到:“没上学。”

“没上学？”

根据他的经验，说这种话的，都是辍学在街道上打架的小混混。

可我皮肤苍白，长得也瘦，和他以往见到的小混混完全不一样，他上下打量了我两眼，猜测我是在吓唬他。

“你难道想告诉我，你是在外面混的？”指着我，扭过头对周围的同伙说:“哪个大哥会要你这种小娘炮！”

他的话引起一阵大笑，穿高跟鞋那个女生笑得最夸张，眼泪都出来了。

我的火气在他们的笑声里翻腾，直冲天灵盖，那一刻，理智被赶出身体。

一拳打在他脸上，笑声戛然而止。

他没想到我会先出手，这让他丢了面子，他脸色冷得可怕，烟头往我身上一弹，吼到:“干他！”

如果你问我打架的结果？

那我得解释一下，来的五个男生里有三个是体育生，另外两个也是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的主。

我一挑五！

就是这样我也没输！真的没输，是他们先怂的！

一个女生喊了句，“再打就出人命了”

他又说了什么，似乎是在威胁我，我当时头晕，没听清楚，他见我不回答，又踢了我一脚，一伙人就走了。

我两只眼睛肿了，睁不开，勉强撑起一条眼缝，借着路灯，一瘸一拐的走回家，已经凌晨两点了。

刚开门，就看见沙发上的父亲，脸黑成包公，正等着审判我。

看见我被揍成猪头的样子，他更生气了，吼道:“涨能耐了，还学会打架了，看我不……”

他似乎嫌我不够惨，还想要揍我一顿的样子。我觉得很委屈，鼻子一酸，要是娘在就好了，可我没有娘，从来没见过。

小时候问他，娘在哪，那时候正好电视机在播西游记，他指着孙悟空对我说，“你和孙悟空一样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那时候我还很高兴，后面稍微懂事一点，知道每个人都有娘，却不敢再问他娘在哪，被他打怕了。

我不理会他的怒吼，锁上卧室的门，趴在床上。我告诉自己别哭，要争气，不能让他看笑话，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湿了枕头。

迷迷糊糊的来到梦境世界，黑色的空间里悬浮着五颜六色的气泡。

与其说这些气泡是梦，还不如说它是欲望。

有人成了富翁，睡在钞票堆成的大床上，有人和过世的父母团聚，也有人，成了岛国*****的男主角，勾勾手指，就会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想看看魏芳影的梦，如果她真有喜欢的人了，一定会在梦里相会吧。

大梦心经上记载了寻梦之术，念头一动，心经就出现在我手上，书自动翻开。

寻梦术有一个基本的要求，要寻找哪个人做的梦，必须亲眼见过一次。

闭上眼幻想那个人的样子，等形象足够清晰了，睁开眼，离得最近的一个气泡就是那个人的梦。

我照着书上说的做，睁开眼，最近的气泡并不是魏芳影的梦，这只有一个解释，她今天没做梦。

稍微有些遗憾，同时我也松了口气，不管她梦到别人还是我，都会让我难受。

毕竟我是一个大部分时间花在梦境里的人，不能像别人一样，和她一起上学，放假也不能和她出去约会。

他在做什么样的梦呢？我想死那张欠揍的脸，竟然敢骂我娘炮！

寻来他的梦，气泡上印着他得意的笑脸。

他在做美梦！

我很不爽，抓住那个气泡，一把捏碎，我倒想看看，他究竟在得意些什么。

进入他的梦境，地点还是在学校，升旗台上他正在做演讲，原因是他又又又考了年级第一。

清了清嗓子，喇叭将他的声音放大，在操场上空回荡。

台下的老师像听话的学生，拿着本子，低着头认真的做笔记。

现实里，一向看不上他的叶老师，此时却激动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像是得到了某个宝典，生怕听漏了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校花冲上升旗台，众目睽睽之下，死皮耐脸对他说，要做他女朋友。说他不答应就从信息大楼跳下去，他拒绝了，校长，老师都找他谈话，要他答应校花的要求，他只能勉强接受。

学渣坐着学神的梦，看他得意的笑容，我愤怒了。

他！凭什么做美梦！

他！应该做噩梦！

“是的，他应该做噩梦”

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响起。

谁？

我环顾一周，没看到任何东西。

梦还在继续，他参加奥林匹克竞赛拿了一等奖，清华、北大、哈佛、牛津，纷纷寄来邀请函，希望他去他们那里上大学。

他义正言辞的拒绝，说自己不希望搞特殊化，要通过高考考进去。

死党为他庆祝，都是和我打架的那几个男生，他们向他敬酒，拍他马屁，他狂笑……

他的笑容点燃了我的怒火，明知道这里是梦境，一切都是假的，我却压不住怒气，朝他大骂起来，可惜他听不到。

我只是梦境的观察者，无力改变什么。大梦心经教会了我如何入梦，寻梦，却没教我如何改变一个人的梦。

哎！

我叹了口气，如果有人能告诉怎么让他做噩梦就好了。

“我，我能让他做噩梦”

神秘的声音又出现了，这并不是我出现了幻听，声音还在继续。

“你想学筑梦术吗？”

筑梦术？

“就是编织梦境的法术，学会后你能让人做美梦，也能让人做噩梦”

噩梦两个字，它加重了声音。

这正是我想要的，没多想，我就答应到:“想”。

“那就扔了你手里的这本书，寻找你自己的那本”

“我的那本？”我看向手里的书，“这不就是我的吗？”

“不，这不是你的，每个梦境行者都有自己的大梦心经，就藏在他的梦境里。”

它说的似乎没有错，我想起来，我手上的这本大梦心经是从父亲梦里取来的，也就是说，这是父亲的大梦心经。

按照声音的要求，我扔掉手里的书，闭上眼睛，张开双臂，迎接我的大梦心经。

周围的梦境开始融化，我到了一个黑色的巨大空间里，这里没有悬浮在空中的梦境气泡，只有各种扭曲的光，像梵高的那副《星空》。

如果没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天空中，一个篮球厂大小的眼睛正兴奋的盯着我。

“睁开吧！”

场景在我睁眼前的一瞬间变了，我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像内蒙古的大草原，耳边传来山间溪水流动的声响。

太阳要落山了，像被大地吃了一半，只剩下一半还立在地平线上。

黑影从太阳里跑出来，在我眼睛越来越大，是一只白鹿，跑到我身边，很亲热的用它的舌头舔我的脸。

我抚摸着它鹿角，双目对视之下，它身上闪耀起绿色的线条，像是某种远古的文字。

正惊异着它的变化，白鹿消失了，它变成一本绿色的书。

“把你的手放在上面！”

声音对我说。

我心里明悟，这就是我的大梦心经！

手掌按在书的扉页上，绿色的光芒从书上迸射而出，打了个弯，缠住了我的手。

古朴的字符在书和我的指缝间跳动，我像是在和谁在签订契约。但我没多想，光芒一消失就急不可耐的翻开这本书。

“别急！”

声音阻止我，“你的念能太弱，筑不了梦，要想让人做噩梦，只能种！”

书自动翻到一页。

种梦术！

种梦术要在现实中埋下一颗种子，然后在梦境世界唤醒，也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要让他做噩梦，现实中就得给他埋下恐怖的种子。

这种子是一幅画，准确来说是一只眼睛，它仿佛能看穿人的心底，在它面前我就像没穿衣服一样，身体不住的打颤。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疼痛感将我从梦境中拉出来。

父亲再给我擦药，一股碘酒味，我装作没醒的样子任由他摆布我的身体。

脱下我的外套，掀起内衣，看到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我明显感觉他顿了一下，擦药的动作更轻了。

擦完药，他轻手轻脚的门合上，最后一缕光消失，黑暗中，我的眼泪再一次湿透枕头。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全身上下都不安分，到处是酸疼的感觉，每走一步都要吸一口凉气。

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桌上的菜用盖子罩着，我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掀起盖子，红烧肉，番茄鸡蛋，青椒肉丝，小白菜。

电饭锅在地上，弯腰打饭的瞬间，腰间传来巨大的疼痛，啪，我的手迅速撑到桌面，以免扑倒在地。

父亲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碗，打了饭，夹上菜，把我扶到沙发上。

端着碗，饭菜塞进张不太开的嘴里，咀嚼起来，脸上似乎没那么痛了。我和父亲在无声中和解，其实，我从没恨过他。

董阿姨去学校闹过之后，那几个人消停了几天，也只有几天。

她们报复魏芳影，因为董阿姨闹得很凶，她们都被请了家长。不过这次她们没敢动手，只是往她身上泼水，扔她的书，把她抽屉当成垃圾桶扔东西。

在别的同学面前，骂她贱人。

魏芳影没敢跟家里人说，甚至不敢向任何人表露她的不满。她知道，一旦她的抱怨落到她们耳中，迎接她的，将是更猛烈的报复。

她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想，这是噩梦的种子，晚上她做噩梦了。

梦中，她们在全校学生面前脱她的衣服，她哭喊，却只能看见一张张事不关己，幸灾乐祸的脸，耳中充斥着她们得意放肆的狂笑。

我站在她身边，但她看不到我，我也帮不了她，我的念能太弱，干扰不到她们梦境。

但她们终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发誓！

报复的名单里，多了三个女生的名字，原本我打算折磨的只有五个男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