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魂小道》免费试读_兔子的想法
引子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说的是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只要有高人或者一些奇事存在,那么再不起眼的地方也会变得人尽皆知。
而我就生活在这样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从小见惯了奇人奇事,却从没见过什么“人尽皆知”。
我叫陈修,名字是师傅起的,我从小跟着师傅在一个道观里长大,师傅的道观,位于江西樟树市东南20公里处的阁皂山上,虽然也是一座名山,但是师傅这处不起眼的小道观被包裹在群山之中,人迹罕至,更别提有什么信徒。
虽然我是在江西长大,但师傅说我是东北人,这件事师傅也只跟我说过一次。
20年前,师傅去东北与道友论道,回来的途中经过一块坟地。那时候天已经渐黑,风很大,师傅本急着找地方投宿,却正瞧见不远处的坟头上,背对着师傅蹲着一个大黄皮子。这黄皮子也不知道多少岁了,身上的毛都黄的发黑了。有传说说黄皮子每过三十年添一撮白毛,越白的活得就越久。但是师傅听说的却是,黄皮子年月越久毛色就越深,这只黄皮子都快变成“黑皮子”了,师傅当下暗叫“不好”。更让他背脊发凉的是,这蹲在坟头上的黄皮子,此时竟发出了声音,但这声音却绝不是黄皮子的叫声,听起来就像是婴儿的啼哭!
师傅心里就犯了嘀咕,这些年与东北的道友交流频繁,这东北都来过多少次了,但是这半黑的皮子还是第一次见,更诡异的是,这皮子背对着人,竟然发出了婴儿一样的叫声,这就更是闻所未闻了!按照师傅的经验,眼下的这皮子,只有两种情况相近。一是有小孩子被皮子上了身,有点道行的皮子就能反客为主,趁着孩子心智未开,就能彻底霸占孩子的身体,但是发出的应该还是皮子的声音。二是这孩子成精…….这样形容不太贴切,姑且说是夭折的胎儿怨气难消,借着皮子的身子闹事,但是这种情况属于小鬼与皮子达成了某种交易,主要还是借助于黄皮子的力量,小鬼本身就没什么能耐,所以发出的应该还是黄皮子的声音,就算是开口说话了,也应该是黄皮子的声音才对。
但是像眼前这种,黄皮子的身子没有假,却发出了婴儿的声音,这太奇怪了。师傅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打算拿两片柳叶“开眼”来看看,正当师傅要掏出柳叶之时,那皮子却突然动了,可能是师傅在拿柳叶的时候造成了袋子里其他东西的碰撞,发出了“当”的一声,那皮子被惊动了,正缓缓的转过身!一股寒意瞬间袭来!师傅见那皮子刚一动,桃木剑和黄符已经紧紧的攥在了手里,虽然额头涔汗,却也死死的盯住了那皮子。
师傅跟我说,他当时已经做好了一切的思想准备,就算是那黄皮子长着一张人脸他都顶得住,可是黄皮子一转过来,师傅瞬间感觉尴尬到了极点,甚至有些懊恼自己,老脸通红,想来自己自幼修道,居然被一个黑毛皮子给忽悠了!
那黄皮子哪里是什么精怪!皮子是真,婴儿的哭叫也是真,却正是那皮子嘴里叼着一个小婴儿,哭声,也正是婴儿发出的。
师傅看那婴儿也就是刚出生没多久,不知为何出现在这坟地之内,又为何到了这黄皮子的嘴里。那黄皮子叼着婴儿的裹布,看起来暂时并没有要伤害婴儿的意思,婴儿在裹布里被风吹得小脸通红煞是可怜,不住的啼哭。
黄皮子转过了头来,幽幽的双眼放着精光,看了师傅一眼,转身就要跑。说时迟那时快,人命关天,师傅不容多想,一跃而起。
说来也是神奇,当时已经70几岁的师傅,这一跃之力竟将要跑的黄皮子硬生生的给截了下来,师傅二话不说一叠黄符就拍在了黄皮子的天灵盖上,黄皮子被拍得向后一仰,发出了一声怪叫,师傅看准时机桃木剑出手,一挑,便把婴儿挑到了自己的怀里,牢牢抱住。
那黄皮子稳住身形,心有不甘的看着师傅,上蹿下跳的饶了好几个大圈,师傅手持桃木剑严阵以待。黄皮子就是黄皮子,活得再久它也变不成财狼虎豹。绕了几圈见讨不到便宜,那黄皮子身子一矮,“跐溜”一下钻进了一个坟包的小洞里,再也没了动静………..
没错,那个婴儿就是我。自从师傅在黄皮子嘴里救下我,就把我带回了阁皂山,一把屎一把尿的我把我养大,让我跟了他的姓,姓陈,并给我取名叫做陈修,是为了让我能安心修道,因为师傅跟我说过,当时那只黄皮子不知为何抓我,后来他算出我命中与黄皮子犯冲,应安心修道,敬而远之。至于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又为何将我抛弃,再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个迷。
总之,我就这样一直跟着师傅在阁皂山上的道观里习武修道,期间,师傅也教我习字,明事理,转眼间二十年就过去了。在这山中道观里的生活,虽然乏味,但却不平淡,跟着师傅也着实见识了一些千奇百怪的事情。
从小我就有一个疑问,这个道观虽然不大,却也看得出之前还是有其他人的,为何现在就剩下了我和师傅两个人呢?那些空着房间,那些道人,都去了哪里呢?
师傅曾跟我说起,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师父和师兄们都下山打日本鬼子去了,他的师父临走时让他看好道观,可是这一去,他们就再也没回来………
微风细雨,道观的后山阴云密布,陈修独自跪在师傅的坟前,泪如雨下。二十年的点点滴滴,到这一刻戛然而止,陈修不知道接下来他该何去何从,师傅叫他去湖南投奔一个叫王生的人,王生曾找师傅批字,此后便一帆风顺挣得一份家业,承诺师傅有求必应,但陈修并不是那么相信人心。
待续
(最后一段我还是采用了第三人称来描述,之前有想过采用第一人称来叙述故事,一个引子下来,还是再次否定了自己,以后的故事,也将会继续采用第三人称来写。)
第一章——出山
陈修站在破旧的大殿里,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心头。他做梦都没想到,从甜美的梦中醒来后,会是这样残酷的现实。师傅已经不在了,陈修亲手埋葬了他。若不是这个非亲非故的老头救下自己,自己怎能活到20岁,或许早已葬送在了黄皮子的嘴里。想到这里,陈修百感交集,放眼望去,道观里,仿佛都是师傅的影子,师傅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浮现在了脑海当中,泪如雨下.........
陈修强忍着悲痛收拾行囊,他还是决定遵从师傅的遗愿,先去湖南找王生。师傅走之后留给了他一些东西,陈修称之为六宝,其中包括一把桃木剑,就是当年师傅斗黄皮子所用的那把、一把金钱剑,由铜钱和红线编制而成、一面看起来十分老旧的八卦镜、一张三清符,据师傅说,这张三清符他自己供了一辈子,上面注满了道家神力,威力十分巨大,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得使用、还有一个乾坤袋。所谓乾坤袋,并非如世人所说的那样有无限的空间,只是由特殊的手法缝制而成,内里层次分明,若熟知袋中格次,就算内里东西如何种类繁多,也能瞬间取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再有就是由于特殊的缝制方法,乾坤袋能装下看起来比袋子还要大的东西,比如桃木剑就能够装得下,但是桃木剑看起来要比乾坤袋长得多,所以在不了解乾坤袋原理的人看来,乾坤袋就是一个很神奇的袋子。这个乾坤袋是半年前师傅为我缝制的,当时师傅连续缝了7天才把它缝好,可能那时,师傅就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了吧.........
最后一宝,是师傅直接刻在陈修右手掌心的一道掌心雷,需要以自身的血液来驱动。
陈修把能用上的东西,全部装进了乾坤袋里,又把师傅留下的,仅有的一些钱揣进了怀里,随后背起乾坤袋走出了道观。来到道观门前,陈修突然跪下,对着道观的大门,以及师傅安葬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陈修的不舍与无奈无以言表。
“师傅!感谢您的养育之恩!感谢您教我本领!教我明事理!徒儿今后一定谨遵师傅的教诲!承师傅遗志!不辱道家之名!我会回来看您的!师傅!”
陈修说完,起身关上了道观的大门。自此,陈修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陈修也曾跟随师父下过山,但是这自己下山就是头一回了,大概地路也还能记得。陈修沿着山路走了快三个小时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稀稀拉拉的一些游客,这就表示离有车的地方已经不远了。来来往往的人们看见陈修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陈修倒是不以为然,每一次下山都会遇到这些眼光,陈修早已经习惯了。陈修紧了紧肩上的乾坤袋,把身上又破又大的道袍往上拽了拽,陈修一直以来就没穿过合身的道袍,陈修天生就比较瘦弱,道观里的道袍就没一件是合身的。转过一个弯,又穿过一片小树林,前面豁然开朗,可以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辆,看来这里就是游客们的聚集地了。陈修走出树荫的遮蔽,和煦的阳光顿时洒了下来,微风轻轻的吹在陈修的脸上,仿佛吹走了昨夜的阴霾。陈修长出了一口气,来到了人群之中。
陈修知道,这个山腰处的平台相当于游客的集散地,而游客的客车一般是不到这里的,从山下来到这里,或者从这里下山的话,都有专门的客车接送,从这里坐车到山下,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的盘山路要走。陈修来到一个正在装客的车跟前,一个穿着背心,带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正在喊人。
“下山啦!十五一位!十五一位啊!来晚了没有坐了啊!”
陈修没理他,径直往车上走,被金链子拦住了。
“唉!臭要饭的!我这车可不白做!什么道士行方便的!少跟老子来这套!十五一位!”
陈修看了他一眼,嚣张跋扈,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谁教出来了。
“给你!”
陈修掏出了十五块钱给了大金链,大金链看到钱就把拦着陈修的手放下了,但依旧很嚣张的道:“这回有钱你就上车,下回没钱你就滚蛋,我这认钱不认人!赶紧上车!赶紧上车!”
陈修也没跟他废话,直接上了车,车上胖乎乎的司机正在玩手机,手机这东西陈修还是见过的,之前跟师傅下山做法事,那些个雇主都玩这个,就是陈修见过没碰过,之前的都是雇主,陈修也不敢上前,师傅也不让,这次看到胖司机在玩,心里一动,毕竟是二十岁的小伙子,陈修便凑过去看了一眼,这胖司机立马就不高兴了。
“看什么呢!再在这杵着等下没坐了!后边坐后边坐!赶紧的!”
陈修心里觉得好笑,这开车的跟卖票的敢情都一个德行,真是一丘之貉。陈修也不自讨没趣,径直走到后面的一个空座就坐下了。
陈修这刚坐下不久,车上就开始上人了,刚上来的时候就那么三两个人,陈修都没太注意,这就一会儿的功夫,车上都快要坐满了,后上来一个大哥坐在了陈修身边,还特意把衣服往自己那边挪挪,想是嫌陈修身上脏了。这人一多就开始乱,乌压压的说话声就传开了,陈修从小在山里生活惯了,最讨厌这种吵杂,但也没有办法。
人上得差不多,金链子看这再上就装不下了,后面的人就没让上,自己转身上车,看见这车里呜呜泱泱的,金链子大声喊道:“喂!安静一下啊!有座的坐好,没坐的站稳!咱们就这发车了啊!开车!”别说,这车一开,车里面的人还真安静了不少,陈修心想还多亏这金链子了。
车开动起来之后,车上的人又开始聊起来,但是明显没有刚才声音大。陈修打量了一下车里的人,男男女女的,还有几个刚才在山路上碰见过的,在最后一排人里,坐着一对老夫妻,看起来得有70岁左右,随然说来阁皂山都是旅游的,但毕竟这是爬山的活,老年人在这里还真是少见。这时,陈修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从昨晚安葬师傅一直到现在,陈修还没合过眼呢,再无暇顾忌他人,陈修索性靠着车窗睡了起来。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陈修断断续续的做着梦,梦里有师傅..........黄皮子...........古墓.................
突然,陈修被一声大叫惊醒:“这可怎么办啊!”
陈修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车里安静异常,女人们都缩进了角落里,或者在她男人的怀里,后排的那对老两口已经不在座位上了,陈修发现有一些人已经下到了车的外面,才知道原来车已经停了,车外的人里面就包括那对老两口,刚才那声大叫是胖司机发出来的,此时胖司机的脸色有些发白,不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金项链突然从外面一下窜进了车里,对胖司机道:“你是不是走错路了啊!?”
胖司机回答到:“怎么可能,这里就一条道,我当司机这么些年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金项链看起来很焦急,满头大汗的说:“没走错路?!没走错路走了五个小时还没走出去!?”
胖司机被金项链问得没话说,脸看起来更白了,车里的人也变得更加的惊慌。陈修听到金项链的话瞬间精神了,原来自己睡了这么久。可是不对啊,两个小时的山路,怎么走也不可能走了五个小时还没走出去呀。陈修这时才注意到停车的位置,车停在盘山路的一个转弯处,靠里是一座矮山,靠外的护栏外就是悬崖,路没错,这是下山必经的一段路,奇怪的是,此时车的周围都布满了白茫茫的雾,几乎就要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了,陈修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雾。
陈修正看着窗外,不料,老爷爷搀扶着的,刚刚走上车来的老奶奶却说话了:“他没走错路,我们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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