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息》: 一剑三千里
第一章 一剑三千里
那一天只是平常的日子,平常得不能再平常,这里如此,那里如此,天下都是如此。
但在某一刻,在那东天上,一道白光冠绝九天而上,横横荡荡,直去三千里。
地上寻常百姓以为仙迹,遍地俯首而叩祈祷。而各处修行大能,平时极为难见,而此时却如雨后春笋般,从各洞天隐地跃出,凝望东天上那道渐渐消散于黄天的光芒,皆是面露凝重之色,有人表情里带着阴晦,有人面色带着喜色,有人神色淡然,但眼芒闪烁,有人夸赞世间又多了一位剑仙,有人心想又多了一位劲敌,有人猜疑是哪方人物……
……
“这东边剑派无外乎天山剑墓,九青山,还有我华山剑阁,想必是这两地内又了一位剑道领首啊,汝辈当加强修行,如今世间天才涌现,莫被人抛在身后。”
殿内高处,是名发须皆白的长须老者,此时那枯槁的手抚在胡须处,依旧是望着东边,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墙瓦,并无注视下方那惊惊颤颤跪倒的一大片人。
下方跪在最前边一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微微昂首向着那老者开口:“太老,如何推断是又出了一名剑仙,想必天山上,也有两位剑首能及一剑三千里,九青中也有一位,我华山剑阁也有一位……”
老者听见此话,放下了抚须那手,开口道:“那几人剑意我都曾见过,并不同于今日此剑,此剑来势霸道不可睥睨,却又不同与天山李长天那王霸之剑,定是又出了一位新剑首了。”
中年男子想再问,再抬头时,老者已然不见,留下飘飘然几个字“练剑,修心,莫管旁事。”
……
地处西凉北部,一名老道在山巅迎着罡风而立,破旧的道袍随风飘荡。
他望着东边,嘴里喃喃自语,一脚踏出,便消失在那山风里。
于此同时,不远处山顶一座稍显得有些破旧的大殿内,一名青衣青年道士,屈指虚弹,钟鸣响起,传于群山之间,回荡不绝,声有二十七。
三清山三清钟轻易不响,各响都有各响的寓意,响三声新掌教继任,响九声掌教驾鹤,响十八声太上西游,响二十七声,三清山入世。
二十七声毕,青衣青年负手下山而去。
时隔十五年,三清再响,一响便是二十七。
……
东陆,东元王朝境内东边有座山,山上有墓,墓里有人,人手皆有剑,是天下剑首天山剑墓。
今日,那三千里的一剑,使剑墓剑气冲天,冲散了那天上的云霄。
一道紫光破空而出,一名紫袍玉冠,剑眉星目的青年御剑而行,向东方而去……
三清山,入世之人东去。
天山剑墓,入世之人东去。
东元王朝,巨宦秦阳寺得天子口谕,第二次出宫,向东去。
东边江湖,无数英雄豪杰,草莽绿林东去。
这一剑,引起了不小,也不大的动静,只是让东元无数人往东去,而那北荒南蛮,却毫无动静,只有西凉境内三清山宣告入世。
……
而发出那一剑之人,是在东边没错,但并不是新入剑仙之人,他此剑,也不是为了彰显自己踏入剑仙,只是为了送行。
送行?何人需要他如此送礼,不惜一剑三千里震东元?
黑发黑袍男子倒提着一柄剑,一柄木剑,望着地平线那道瘦弱,已经渐渐模糊的背影,嘴角慢慢翘出丝丝弧度。
那道身影,不曾回头,不曾停留,白袍黑发,及目系白布,少年方及冠。
少年眉目虽被白布掩去,那俊秀近妖的脸也还可一叶知秋,带着淡淡书生气,白袍白靴,手执青竹杖,作盲样,速度不快不缓向南去,不曾停留,不曾回头。
……
时日渐过,东边荒林边境地带,已聚集来自东元八方人马,鱼龙混杂,有那负剑而行的剑客,也有横刀立马的大汉,更有身着道袍遗世独立的道士,也有几骑披甲军士。
东荒城城门口,一白袍盲人手执青竹杖,缓步而来,这个时分城中各色各样的人皆有,倒是没有引起人注目,少年在城外偏僻深潭处洗去一身血污,身上又荡漾起了淡淡的书生气,那一身在林中穿行斩杀星兽的血气,已被悄然隐藏下来。
白袍盲客站在路边,寻了一位卖饼老人问道。
“老丈,你可知附近哪里有那修剑宗派?”
老人看那白袍人,眼里讶异之色一闪而过,近来城中来了许多江湖上的人和一些修行者,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他在这东荒城中卖饼已有五十年,路上见过的奇人异士也到是不少,盲人修行者也有过,也不觉得奇怪,便摸了摸那稀疏的胡子,笑道:“公子可也是来寻那剑仙的?这附近倒是有一宗派修剑,却是个不大的小派,这些天已经有很多人赶赴那里了,不过现在已经得知那剑仙并不是在那地出的,我劝公子不要作无用功了。”
少年听完,并无异色,只是朝老丈行了礼,问了方向,默然朝那边走去,老丈也是笑了笑,继续招揽起生意来。
少年走了一路,发觉腹中有些饥饿,摸摸怀中银钱还足,便寻了一酒楼,上楼去。
店家小二只当是修行者,也不在乎是一个瞎子,把他给领到了二楼一桌坐下,点了些小菜。
窗边有一桌,为首那人生的俊俏,一副翩翩公子样,手摇着出自名家书画的纸扇,目光里满是高高在上,旁近几人眼里都带着恭敬,时不时讨好几句。
罗加清来自韩塘州,是韩塘州三大家族之一罗家的嫡长子,为人风流,虽然修为不高,年过二十还停留在二阶上,但是仗着家大业大,也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声,虽说大多是靠着家里势力,为人又喜好结交各路人物,却也是有很多的讨好者,比如说与他一桌的几位,便是认出了他罗公子,这才凑上前来,罗加清倒也欣欣然接受,最近这城中鱼龙混杂,有几名跟班,也是很有面子的事儿。
“罗公子,你说那剑仙到底是何来头,竟然有这么多人为他而来。”
罗公子听言,摇了摇纸扇,颇有潇洒气势的回应,但眼却看着头顶,并不看向问话那人,那人也不恼火。
“这寻常江湖人士嘛,大多是想来寻个机缘,或者见一分世面,再往上一些的人物,自然是来确定那位剑仙到底是何人,毕竟我东元突然多出一位剑仙,是件大事,况且这位剑仙是何人现在还无人知,总是要来了解个清楚,日后也好有打算,若是相识之人,自然要打算拉拢,若是有仇之人,自当是要趁那剑仙刚进境,赶紧想些法子了。”
见场内气氛一下有些沉闷,罗加清眼神打转,一下看见旁边那盲目少年,少年身着简单白袍,一看便是寻常衣物,桌子上放了根四五尺长的青竹,白布系住双目,那自然是瞎子无疑,看他极为普通,罗加清不由得笑了起来,回头对那几人说。
“这个江湖,是越来越乱了,什么人都有,竟然还有那瞎子装修行人,还装得有模有样的,不知道走路可走得顺畅。”罗加清言语之意自然是指那盲少年。
身旁几人听见,纷纷附和起来,只为了讨罗公子一个笑脸,谈好了罗公子,依照罗公子那性格,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少年就像听不出来一般,自顾自的吃自己的饭菜。
看到如此,罗加清更是出口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原来不只是瞎子,还是个聋子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哑巴了,要真是那样天下三大可就都让他一人占尽了!”说完更是得意,手中纸扇摇动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不知他父母是何等奇人异士,方才有他这等人物啊,我还真是有些想见上一面。”此话听来像是夸人,实则阴损至极。
少年吃完饭菜,将银子放在桌上,摸起青竹杖,对着地上敲敲点点,一手扶着栏杆,慢慢下楼了。
罗加清心中更是得意,心想自己看人之术果真了得,看这人一言不发的样子,说不定是被自己说中了,至于哑巴,他倒知道那人不是,不过就是想阴损一下这个装模作样的盲人。
哆哆哆的声音消失,那盲人已经出了酒楼。
罗加清正想自夸一下,接受几人的恭维,却发现那几人的目光变得奇怪起来,他心中有些不悦,但顺着那几人目光,往下看到了自己的胸口,他的胸口有一个洞,就在心口位置,那个洞有大拇指粗细,从洞里可看到后面的风景,并没有血流出,罗加清还想不清楚是怎样的情况,整个人便已经意识涣散,向后倒去,这江湖不再有那韩塘州的罗大公子。
酒楼里随之响起数声尖叫,乱作一团,酒楼掌柜更是脸白如雪,这韩塘州罗公子就这样莫名死在了自己的酒楼里,不用想也知道后果,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也顾不得去拦那些不结账便往外跑的人了。
罗加清死不瞑目,他直到识海意识涣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酒楼里动乱时间急短,酒楼门口便突然有几个大汉拦住了门,一人都不得放出,是那罗家给罗公子派的随从,说是随从,却个个是好手,都有三四阶的本事,他们此时拦住酒楼门口,也不希望能抓住胸口,只是希望面子功夫做足了,那罗家家主怪罪下来,能保一条小命。
几人都是脸色发苦,几人本来在一旁的小茶馆喝茶,因为那罗公子并没有让他几人一同去酒楼,没想却出了这样的大事,罗公子直接暴毙。
好一番盘问下,几人了解到罗公子先前有出言嘲讽那盲人,几人便打算,把那盲人寻回来,安他一个刺杀之罪,管他有没有修为,也就认定人是他杀的,这样抓到凶手,想必自己一条小命还是能留。
想到这儿,几人便打了声,分头开始向四处去寻那名盲人。
而那名盲人此时早已出了城,往那老丈所说的剑派去了,手中青竹轻轻敲在地上,把那点点血污敲进了泥土里,不曾回过头。
死在他青竹杖下的那什么公子,他没有多去想,反倒是认为那人真是弱不禁风,都没有二等星兽来得难缠,就像一棵大白菜,轻轻一点,没有任何反抗,便死了。
他走下楼梯才出手,走到门外罗加清方才倒地,那一众随从自然是来不及将他拦下。
“真是无用。”
清冷的声音飘至他身后,散在小道上……
第二章 东山剑派
行出几十里路,又在路边寻了一卖瓜老农问道,终是到了那剑派山下。
剑派不大,在这附近都算不上二流门派,唤作东山剑派,因为这座山,叫东山。
往日剑派里除了上百弟子,便是冷清得很,但最近却是门庭若市,无数的人都上了那东山剑派去询问剑仙之事,虽然剑仙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何人,但是却因为剑仙而来了好些有名之人拜访,如此一来自家剑派自然是有了些名气,山里弟子心中也有些飘飘然。
守在山下的剑派弟子见到一盲少年手持青竹而来,身上有淡淡星力在波动,却自然有一番风度,也当成了来询问剑仙的人,以往是没有弟子在山下守着的,这几天倒是不同,怕一些高人来访,礼节不周,所以便派了一名弟子在山下守着,做接引之事。
“公子可是来询问那剑仙之事?还请公子上山,自然有人接待。”那名剑派弟子这几日见了许多能人异士,倒是态度谦卑。
那少年握着青竹杖,摆了摆手,“并非如此,我此行来,是想来拜师学艺。”
听到这话,那弟子愣了两楞,心头急转,原来是来拜师学艺的,那也只能是普通修行者了,否则也不会来自己这小剑派,想着态度也改了几分,回到自己那张小桌子坐下,眼观天,虽然他们剑派不大,却也是还有一分超然的。
“学艺?抱歉,已经过了开山收徒之时,若想,明年三月份再来吧,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枉费心机了,我东山剑派虽小,却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最起码,也得是个五体正常之人。”
这言下之意,便是说哪怕我东山剑派实力再不济,也不会落到收一个瞎子当弟子的地步,更何况因为最近之事,剑派的位置隐隐在周围要提了那么一提,更是不会这样了。
少年听到那弟子的话语,也无动静,静静站在那儿。
东山弟子见少年不为所动,心里也忍不住多了一分恼意。
“你不用来这一套,要站随你站,麻烦你往旁边靠一些,别扰了我接待客人,不然后果你可担当不起!”
少年听完此话,还真是往旁边站了一些,一言不发。
……
孟大强是凉州人世,家中本世代皆是寻常农民,十岁时随父上山打猎时偶然捡到一份秘籍,他便试着修炼,没想练着练着练了十来年,竟然被他练出了几分门道,便出去闯荡江湖,没几年,惹了仇家,那仇家实力过高,屠了他满门,他从此流离于江湖,隐姓埋名,像一过街老鼠。三年前,偶然来到了韩塘州,机缘巧合下以他三阶的实力被韩塘州三大家之一的罗家给招做了外院客卿,说是客卿,就是一打手,日子好多了许多,境界也上升得快,此时他在三阶内也算一把好手了,这次罗公子出游,他花了好些手段,付出了一些代价,这才换到了跟随罗公子出游的一名额。本来想着借此机会好好表现一番,让日后的日子更加好过,没想那罗公子却在那酒楼被人杀了,而且凶手都没找到,孟大强心里一边把那凶手的祖宗骂了个遍,一边又暗暗想,那罗公子真是无用,只会成天上青楼嫖妓,说得好听叫广结朋友,说不好听就是散财童子,好歹也是个二阶,却被人不知不觉杀了去,除了他那家世,算得上一个废物了。
虽然对罗公子也不怎么满意,但是他还是得用了全部手段去寻那凶手,他心里暗暗叫苦,也不知这回回去能不能保全性命,如果现在直接不回去了,那以罗家的权势,那他可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想到最近很多人都去那剑派寻访,孟大强心想去那里碰碰运气,这不,运气真的来了,隔着老远,孟大强便看到了那盲人站在那山门下。
狞笑一声,孟大强加快脚步,冲了过去“贼子休走!拿命来!敢杀我家公子!”
几步冲到那盲人面前,又想起应该留他一命交由罗家处理,便想着活捉,于是激发星气,三道颜色不一的星门在他背后升起。
星门,如同寻常脸盆大小,外是六边形状,里是一六芒星,星门是境界的表现,一道星门为一阶。
星门激发,孟大强体表劲气流淌,一手成爪便向那盲人脖颈抓去。
旁边那剑派弟子本想提醒山下不得打斗,看到那大汉背后三道星门,赶紧嘴巴紧闭,当作看不见。
孟大强心想自己这般出手,定无其他问题,信心满满的抓去,却觉得身体一僵,气机凝滞,正在疑惑之时,旁边那忍住不说话却忍不住挑头去看的东山派弟子张大了嘴巴,差点惊叫出来。
孟大强的手爪距离盲人的脖颈不过一尺,却再也不能前探,他身后三道星门迅速暗淡了下去。
他觉得身体慢慢变得没有力气,瞳孔开始涣散,因为一根翠绿色的青竹,已经插入了他的心口,准确无比,透胸穿背而出,却不见鲜血喷涌。
轻轻拔回青竹,黑发因为孟大强气息吹动而依旧在背后飞扬。
孟大强的尸体倒在地上,少年的头慢慢转向了那弟子,没有言语,也没有目光,但是却让人了然。
那东山弟子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捂不住那惊恐的表情!
这个瞎子,能够秒杀三阶的武夫,竟然刚刚说要拜师学艺,这也太荒唐了,他的脑子里一团乱,等他再回过神,已经发现那白袍已经走得有些远了,他这才猛然松了口气,又转身看着那具尸体,瘫软在椅子上。
一击杀了三阶武者的盲少年向南而去,脸上古井无波,那被白布遮住了的双目,不知道是怎样的。
不知这个少年的过往,但从他杀人无声息便是可猜想一二,杀人不眨眼这句话虽然用在他身上不怎么合适,但也是这个意思了,这人虽是三阶,却只是三阶二等,且修行法门低俗不堪,实力不值得一提。
罗家嫡长子罗加清被杀,短短两日内便传到了罗家家主罗军耳中,罗家家主震怒,自己的大儿子被一名盲人杀了,一怒之下把传讯的那下人都给下了脑袋,然后便带着两位客卿急匆匆的去东荒城寻杀自己儿子的凶手。
等到了东荒城,才知晓那外院客卿孟大强也是被那人杀了去,更是生气,一气之下将其余几位客卿直接当街格杀,然后又去寻了东山剑派那名弟子,打听了样子,发出了五百两黄金的悬赏,不论死活,活着最好,死了也要尸体。
而凶手此时,早已经离了东荒城有好一段距离了。
此时少年正在乡间小路上,倒骑着一头毛驴,青竹杖放在腿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在乡夫农人眼里,那毫无疑问就是仙人的风采,殊不知江湖上因为那五百两黄金的悬赏,而到处有人在寻这盲少年。
少年到了现在也不知道那两人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只是犯了他,他心里觉得不舒服,那便杀了就是。
时隔那一剑已经过去数月,东荒城的人也渐渐的越来越少,繁华不复前几月,只剩下许多的佣兵组团去荒林里猎杀星兽。
那一剑引起的波澜渐渐散去,东元在渐归平静时,西边传来一个消息,让东元北荒南蛮都是又震上了一震,有人欢喜有人悲。
西凉大禅寺禅子入金刚!
佛门金刚境,等同俗世七阶,那禅子才多大啊,细细算来,他入大禅寺不过短短八年,现在也才二十七岁,二十七岁的七阶,这除了那些世外之地,真的是没有哪个地方能有吧,东元的世外之地,也就是那天山剑墓,这一辈的剑墓执剑人,哪怕是天生剑体,也不过刚入七阶半月,但这名不见经传的禅子又是什么来头?
这位大禅寺禅子的来历说来也有些传奇,不像天山剑墓的执剑人,本身就是那剑墓的家族传人,也不像南蛮蛮巫宫的圣巫女是举国选出来的,更不像那北荒荒古殿那般神秘。
这位大禅寺禅子本是西凉京都人家,俗名龙绍林,家中世代行商,家世富裕,他本是京中一纨绔子弟,整日便是饮酒作乐,青楼宿醉,什么斗鸡斗狗之类的,更是玩腻了的什物。
可在他十九岁那年,西京经禅山上下来一老僧,不知这位公子是哪根筋达错了弦,将那老僧接进了府中,两人彻夜长谈。
第二天,西凉西京里龙家少了一位公子,西凉经禅山大禅寺上多了一名禅子,法号奇怪,就曰:和尚。
世人总是喜欢谈论,那大禅寺多了一个和尚,一个了不起的和尚……
大禅寺禅子和尚入了金刚境,让其余三个世外之地憋了一口气,之前三地中两地都已经有入世之人入世,就是大禅寺迟迟不见动静,结果这下好了,一下来,就来了个金刚境的禅子,先是从西京开始讲学,一路讲到西凉边境,直到中原那座在四方中独立的中原城才停下来……
……
少年倒骑着毛驴,虽自缚双目,眼不可见,但心如明镜。
此时他正行在一条大路上,他要去往此地的剑派,一路走来都不曾见过剑派,这让他心里有些可叹。
忽的一持枪大汉从林里蹿了出来,指着倒骑毛驴的少年大声笑到。
“哈哈哈,五百两黄金是我陆大洲的了。”
少年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他早已知道自己被悬赏,来截杀的人已有数波,无疑都死在了青竹杖之下。
那悬赏虽说明了他的特征,可想却是没有说明他一击便杀了一名三阶的高手,这五百两黄金,想拿,可也不是随便能拿的,想要钱,就看命够不够硬了,就如面前这位,不过区区一阶巅峰,也敢来取他人头去换那五百两黄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毛驴不安的停了下来,仿佛也有了灵气般感觉到了前面那大汉身上的杀气。
手中青竹杖轻轻点了点毛驴的屁股,毛驴扬了扬头颅,继续向前行去,那大汉却轰然倒下,扬起一片尘土,心口多了一道透亮的大拇指粗细的洞,并无血流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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