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总在搞事》:第1章 教主他总爱演戏
第1章 教主他总爱演戏
秦铭靠坐在客栈二楼,慢悠悠斟完一壶酒的时候,楼下的两拨人,已经从互相瞪视,发展成了唇枪舌剑,最后互扑上去,刀光剑影,血花四溅,打的不可开交。
大名鼎鼎的龙门客栈位于西城,而西城,是正道,和以阴山教为主的魔教势力的交界处,总是非常混乱。
楼下的两拨人,分别是“正道杂鱼”和“魔教余孽”的代表,因理念不同,做派也不同,像这样的小打小闹,一天不知要上演多少次。
秦铭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把它轻搁在桌上,然后他目光从酒壶上移开,穿过天井,落在了一楼那群人的身上。
视线不过停顿了一秒,他对面坐着的人,便已经察觉到了。
归雁敏锐的抬起头,垂着纱幔的斗笠微微动了一下,她揣摩着秦铭的意思,站起身来,“师父,是否太聒噪了?我去……”
“不用。”秦铭微一抬手,也不见他怎么动作的,便已经轻描淡写的隔空把人按了回去。
女人便也没再起身,她眨了眨眼睛,安静的坐好,然后看到对面的年轻男子非常神棍的眯了眯眼睛,阴测测的一笑,“就是要聒噪点才好。”
“……”,归雁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心想,很少看到师父笑的这么开心,也不知这次,哪家又要倒霉了。
秦铭确实是要搞事。
他在归雁好奇的目光里,取下了脸上的神神叨叨的素银面具,露出一张五官工整,年轻鲜活,非常对得起观众的脸来。
原本他因常年不见阳光,皮肤略显苍白,然而喝完一壶酒后,他脸上呈现出了年轻人常有的红晕。
再把头上昂贵的束冠一拆,头发笼起束紧,脱下花里胡哨的披风,露出早就换好的一身朴素衣物时,他看起来,已经跟楼下那些小杂鱼别无二致了。
此时,楼下的小规模战争已经趋向白热化。
刀剑无眼。
高手切磋时,也难保不会伤人,而楼下这些靠直觉和热血打架的杂鱼,就更不可能学会手下留情了。
一会儿功夫,两边已经死了四五个人,血顺着地缝蜿蜒流动,客栈里的普通的客人,已经一脸苍白的跑了出去。
一直在一楼流窜的小二也少了两个,估计是趁乱溜出去喊人了。
在秦铭专心打量楼下战况的时候,归雁从袖中拿出了一张两尺见方的绢布,布匹柔软顺滑,色泽明丽,是七色蚕吐的丝编织而成,千金难求。
然而就是这种让京中贵女视为珍宝的物件,在归雁手里,却只是一块灰头土脸的包袱布。
她熟门熟路的把刚才秦铭换下来的东西叠好,包进包袱里,打好结,提在自己手上。
刚要问他还有什么吩咐,一回头却发现人没了。
再一转头,就见对方已经贴着楼角的阴影,悄无声息的滑到了一楼大堂的地上。
然后归雁就看到她平日里高贵冷艳,睥睨群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天下万物皆是渣”气场的师父,嗖的从混战的人群中穿过,然后啪叽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声嘶力竭的哭号起来,“哥!你死的好惨啊,哥!”
归雁:“……”
她纠结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心想再看下去,明天会不会被灭口?
虽然对师父的行动一向很好奇,不过秦铭号哭的间隙里,还给她打了个手势,明显是让她先撤的意思。
归雁只好略微遗憾的叹了口气,抱着一包柔软的披风,悄无声息的从窗口翻出去,与门口两个慌张的客人擦肩而过,然后在对方察觉到她之前,身形诡异的一闪,消失在了夜色里。
……
柳红鸢翻身下马,刚要把马拴在客栈门口的木柱上,却忽然眼神一凛,警觉的扭头看向侧后方。
视线的落点处,是两个刚从客栈逃出来的路人,瑟瑟发抖的靠在一起,却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往客栈里张望。
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两人立马草木皆兵的回瞪回去。
当视线触及柳红鸢的脸后,两人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艳,然而只是怔了片刻,他们就倏地低下了头,硬生生的移开了视线。
经验告诉他们,混乱的西城里,敢露着脸,还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子……都是会吃人的。
柳红鸢的目光从两个不敢同她对视的人身上扫过,眉心微微一蹙,刚才一瞬间的感觉已经消匿无踪了,她只好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回身把马拴好,拎着半人高的剑,缓步走进门里。
柳红鸢这次其实只是路过西城,顺便进来补充些食水。
谁知刚走到城门口,就被欣喜若狂的店小二拉住了,涕泪俱下的求她到店里帮忙劝架,不然他家店就要被砸光了。
柳红鸢五官柔和,是那种看起来非常软萌好捏的长相。
然而她整个人偏偏从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生人莫近”气息,站在哪都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旁人在看到她的长相时,同时也会被她周身的气场吓住,不敢接近。
小二一开始也怕她怕的不行,不过后来才渐渐知道,这人面冷心热,是真正的侠女,所以此刻看到她时,才会是一脸看到救星的喜悦。
柳红鸢确实不会推辞这种要求。
她进到龙门客栈的厅堂里时,里面的景象已经变得很是惨烈,魔道的小杂鱼们占了上风,正道的几人还在咬牙顽抗,更多的,已经哀嚎着躺在了地上。
在这群或打或躺的人中,抱着尸体痛哭的秦铭,就难免非常显眼了。
秦铭虽然心黑,但长相绝对称得上仪表堂堂,一脸正气,不露出奇怪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是个非常上进的好青年。
而且他演技也很不差。
此刻,他丝毫不顾怀里人的污脏,一边喊哥,一边抬着袖子试图擦净那张满是鲜血的脸时,整个人透露出的绝望气息由内而外,非常催人泪下。
柳红鸢自然也一眼就看到了他,她视线在秦铭身上停了许久,从这人略显单薄的身形上,能看出他似乎并非武林中人。
手边也没有武器,怎么看都是个跑来找他哥哥,结果发现兄长已经于乱战之中殒命的小可怜。
第2章 抱稳女神大腿
秦铭周围几米开外,有两个人正战成一团,刀剑大开大合,秦铭的位置,看起来实在太过危险。
柳红鸢略微蹙起了眉,从小培养出的侠义之心,让她下意识的想把这个乱入纷争的平民捞出来,带到安全些的地方。
她刚产生这个念头,尚未动作,就见秦铭旁边的魔教教众一刀砍翻了对手,他狰狞的脸上沾着血,举刀“哈哈哈”大笑了几声,似是还没打过瘾,抬眼一看四周,立刻朝非常显眼的秦铭扑了过去。
地上的青年,似乎对即将穿心而过的刀光毫无所觉,只低着头,使劲给他怀里的尸体擦脸。
直到刀锋呼啸而至,锐利的风割过他脸颊时,他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啊了一声,一脸惊骇,仓皇的仰头想要躲开。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以他这种速度,当然躲不开追击而至的刀锋。
不过,在刀刃落到他脸上时,另一抹影子忽的从侧旁插进来,后发先至,随着笃一声清响,一把剑鞘,正好敲在了魔教教众的刀上。
——也不见柳红鸢如何使力,那把被她戳中的刀,居然在嗡的震了几下后,咔啦裂成几片,崩裂在地上。
她冷着脸,抬手一扫,劲风便把因惯性扑向她的魔教人士远远送了出去。
那人落地时没站稳,狼狈的滚了一圈,爬起来时倒也并没受什么伤,只是惊疑不定的远远看着柳红鸢,不管有多不甘心,也不敢再靠进过去。
柳红鸢之所以没下杀手,是在遵循西城的潜规则。
——这种势力交界的混乱之地,杂鱼倒是挺自由,但稍微有些地位的人,放到这里,一举一动,就都代表了他背后满门的立场。
如果她出手,可能引起更难收场的血雨腥风。
因此,尽管柳红鸢可以在几息之内,就让这一圈人全部身首分离,但她只能想想,不能动手。
当然,如果是杂鱼们自己找事,再被一剑穿心,那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察觉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实力明显与他们不在一条线上,周围还活着的那些人,不论站着躺着的,全都收了手,警惕的看着这边,不敢再靠近了。
人群视线的中心,少女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把未曾出鞘的剑别回了腰间。
此刻她空着双手,整个人柔和了些许,然而……看起来依然很高贵冷艳,没人敢凑过来找她。
她就在旁人各种复杂的目光里,款步走到柜台边,漂亮的眸子抬起,扫了眼空无一人的柜台后方。
然后她屈指在柜台上敲了敲,“掌柜的,来两斤干粮,几壶水,嗯……再加一壶烧酒。”
柳红鸢说起话来,声音居然也很好听,温温和和的,让人联想到夏天柔软的细风。
可能是被她若无其事的语气感染了——柜台忽然晃了晃,然后,一个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的人,扶了扶自己吓歪的帽子,从柜台下的隐蔽处,艰难的钻了出来。
掌柜的站定后,尴尬又感激的朝眼前的小姑娘笑了笑。
然后他抬起一脚,把刚才躲在他旁边的账房先生踹了出来,同时扯着嗓子往后厨喊,“听到没有,有什么方便携带的吃的喝的,都给柳姑娘备上!”
账房先生扫了眼屋里遍地的血,有点恶心想吐,赶紧垂下目光,噼里啪啦的拨起了算盘。
虽然按理说,他们应该给眼前的恩人免单,但以往的无数次经历证明,对方并不会占他们的便宜,只会在走时把一锭银子留在桌子上,人一闪就没了踪影。
而这位侠女又显然出身良好,对银钱没什么概念——她留下的银子,往往都是本该花费的数倍。
掌柜的抱着银子欲哭无泪了几次后,觉得自己的良心隐隐作痛,最后到底还是让账房先生按正常的规矩算了,然后偷摸在算的基础上打个折扣,以感谢对方无数次的出手相助。
柳红鸢虽然只要了干粮,水,和一点酒,不过后厨显然不打算只准备这些。
听到后面叮哐的动静,离准备完毕,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家店里,人真的都很热情。
柳红鸢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好直接驳斥别人的热情,只好决定坐在旁边等一等。
这么尊气场超然的高手往客栈里一杵,那些刚才聚众斗殴的人,全都打不下去了。
一来,店家明显认识这位从天而降的侠女,侠女也不会允许他们继续砸店,二来,被侠女刚才那轻描淡写的出手一衬托,他们忽的就有种两岁小破孩约在武斗馆决斗一样的羞耻感。
也不知是谁开的头,总之在柳红鸢坐定之后,两拨人一个接一个的溜了出去,厅里很快静了下来。
不管正道还是魔教,都是一副怂耷耷的样子,也没人去管秦铭手里的尸体。
柳红鸢余光一直看着秦铭,觉得他一定很敬爱他死去的兄长,此刻也一定非常难过。
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不管看过多少遍,终究也让人适应不了。
她又叹了口气,移开了视线。
然而下一秒,她耳朵忽的一动,惊讶的转回了头,就见刚才那个青年,不知为何,居然忽的朝她扑了过来。
柳红鸢下意识的站起了身。
青年可能是跪坐的太久了,腿有些麻,他扑过来的动作也变得踉踉跄跄的。
柳红鸢原本是能躲开他的。
不过照现在这架势,如果她躲了,那对方必然会一头撞到桌角上……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也就是这几半秒的功夫,秦铭顺利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女侠,可否收我为徒,我……我想报仇!”秦铭仰头看着她,脸上神情悲愤而绝望。
心里却在偷摸想,正道小姑娘的腿还挺细,抱上去只觉得线条流畅,肉也是软的,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虬结的肌肉之类。
柳红鸢被他扑的晃了晃,手扶了把背后的桌子,她的眉心又蹙了起来,身上骤然冰冷的气息,掩盖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知所措,“你……你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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