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纪史诗》——天心阁帝子
第一章 大敌降临
贝加尔湖以北400公里处，一望无垠的荒原。
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风驰电掣在蔓延至天际的公路上。
全身潇洒黑色装束的女孩带着男孩，前来这地球的偏僻角落，追杀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敌人。
敌人兰伯特，代号“白熊”，他非常非常长寿，而且拥有强大力量，他本应该是英雄，但他犯了错。
1908年6月29日，那是他女儿的周岁宴会，他太开心了，他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等他醒来，河水蒸干，大地疮痍粉碎，就连数千公里外的莱茵河畔，夜空亮如白昼，一个星期黑夜不曾降临。
通古斯大爆炸！
在爱尔兰传说里，他是那种在炉边谈起他的故事就能吓跑魔鬼的人物。
“白熊”犯下的错让他在通缉榜上名列第一，未曾动摇，所有名不经事的年轻人都曾妄想，有朝一日能提着他的头归来，夹道是数不尽的美女为凯旋的英雄献上鲜花。
妄想持续了110年，刻着罪名的黑曜石方尖碑已经斑驳，但妄想依旧是妄想。
在埃德加学院的机密档案里，他是那种只要只言片语就能震慑所有讨伐者的存在。
所有的讨伐者，除了我们车里的男孩和女孩。
“多多，我们真的能敌过那个‘白熊’吗？”康城有些颤颤巍巍问道。
车里的盖亚系统无比精确地锁定着目标，导航屏幕上一闪一闪的红灯告诉康城，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仿佛看到，随时都会有一个三层楼高的白熊怪物跳出来，一把抓起这台车，尖利的牙齿往下滴着恶臭涎水，看着他俩露出狰狞的笑，他被吓得浑身寒毛直竖。
“你怕了？”多多戏谑地调侃道。
“我，我...怎么可，可能。”康城说得支支吾吾，声音也越来越小。
多多是他喜欢的女孩，他本想拍着胸脯说点从容霸气的话，但大腿在发抖、牙齿在打架，只得诺诺地认了怂。
多多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用怕，我们有秘密武器。”
“什么秘密武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多多狡黠地一笑，露出小小的虎牙，看起来就是个可爱的小妖女。
不，她就是小妖女，《倚天屠龙记》里的赵敏那种妖女。
她很美，不管走到哪都簇拥无数的口哨和尖叫。
她也孤独，至少无数人对她吹口哨，但真的敢上前搭讪的没几个。
或许是因为她很强，学院全科评级都在A以上，包括要命的古典竖琴和该死的竞技单人帆船两门功课。
更或许是因为流传着一个不靠谱的传闻，据说她平时最爱去学院的跆拳道社，把里面的人一个个打成猪头再走。
当康城一边打趣一边笑着问起这个传闻，多多嘴角微翘，笑着回了句“你猜”时，康城浑身上下一哆嗦，莫名想起“存在即有理”这句话。
你已经是最强的妖女，那你身边，自然会有个与之相配的猪队友。
一个强无敌，咳，不对，是一个浑身上下只写着两个字的男孩。
普通。
普通到平凡，平凡得可怕，让人怀疑命运之神为了他的平庸颇下了一番苦工。
但平凡的人胸中往往不平，而他心底有一团不灭的火。
他渴求着价值和意义的真谛，满怀希望，希望有谁，来拯救自己；希望有谁，让他去拯救一下。
他不知道，其实，不平凡的事情一直充斥着他周围，但他无意识地在其狭缝中穿行，很神奇地躲过了所有奇遇。
或许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你知道吗？
你早上买煎饼的摊子上的电话就是今晚大乐透的头等奖号码，你傻笑着这样臆想了一番，转身走开。
你记得吗？
你昨晚低头玩手机撞上一个行人，那是这座城市最伟大的人，但当时手机游戏的闯关正到了关键时刻，你随口说了声sorry，头也没抬就走了。
你相信吗？
当你落魄到为一只冰棍讨价还价之时，你心中最高贵的天命真女就会来到你身边，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拉着你的手，从此天涯海角。
一个月前的傍晚，康城嘬着一根冰棍，满脸尴尬地看着店主。
“没钱吃什么冰棍，穷光蛋一个，快给钱！”店主大声呵斥，满脸的嫌弃，仿佛见到厌恶的臭虫。
他支付不起这支50卢布，约合只要五块钱的冰棍了。
平时他确实不会舍得浪费这个钱，但今天他刚打工回来，口袋里攥着刚得的1100现金，想着偷偷犒劳一下自己的嘴馋。
这时他才想起，路边那个乞讨者，自己刚才给他的100卢布。
康城硬着头皮，很尴尬地问乞讨者能不能把钱还给他，就是在乞讨者抬头的一瞬间，康城瞥见他口袋里有一张1000面值的纸币。
那张缺了一个角的，熟悉的，刚才还在自己口袋捂得热乎乎的纸币。
“还给我。”康城没克制住地吼道，他的声音不大，但这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勇气。
岂料乞讨者不仅没理他，那嚣张鄙视的眼神，让他毕生难忘。
在那样一个已经僵住了，气氛尴尬到极点的时刻，康城的救世主来救他了。
不是踩着七彩祥云，而是开着一辆炫目拉风的黄色兰博基尼从远处奔来，在街角甩了个超大弧度的漂移，卷着整条街的注目停在康城一米远的地方。
车门打开，纤长的小腿踩着精致的红色高跟鞋跨了出来，多多微卷的头发就仿佛棕榈岛的沙子般金黄柔顺，洁白的面容在烈日下的亚速海闪耀着钻石般光芒。
她优雅地摘下黑色墨镜，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眉头微微皱了皱。
“没时间解释了，上车。”多多说道。
三人都被多多的惊艳亮相惊呆了，此时却面面相觑，明显都不知道说的谁。
店主和乞丐都暗暗地挺了挺胸膛，用实际行动表达出“选我、选我”的意思，但康城反而无意识的后退一步。
过去二十年的人生告诉他，所有的豪车、美女和吸引眼球的事，都和他无关。
更别说只出现在
此刻的场景，什么都占全了，那更不可能和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哪怕另外两人一个是满嘴黄牙的店主，一个是浑身发臭的乞丐，怎么看也不像会是坐上豪车扬尘而去的人，但康城依旧不认为那话是对自己说的。
直到多多拉起康城的手，让他无法后退。
店长和乞丐也震惊的看着康城，就好像看着一只畏缩在垃圾桶边的麻雀，做梦也没想到这麻雀会和扶桑凤凰扯上关系。
那一秒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当他与多多的眼眸相对，从此永远失去了退缩的机会。
直到多年后，康城坐在雨后的窗前想起那一幕，嘴角依稀浮现久违的微笑，和苦涩。
兰博基尼的发动机震耳欲聋，这七百马力的钢铁怪物在多多轻描淡写地操控下，如驯服的野猫一般，向着如火的落日冲去。
余晖慢慢散去，天渐渐黑了。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应对着日暮西山燃烧咆哮，怒斥、怒斥那光的退缩...”
车载的电台少见地播放着一首诗歌朗诵，女播音员的声音性感动人，但康城的心思全然不在这儿。
他扭头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飞快向后倒退，远远望去，这座城市竟愈发显得陌生起来。
或许他本也没多熟悉吧，高中毕业后，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来如此远的异国他乡读书，本以为会有一段全新的人生，岂料不过是把之前碌碌无为的人生换了座城市重演罢了。
但此刻，所有一切过去熟悉的都在疯狂地远离自己，仿佛置身梦里，又仿佛过去才是一场梦。
屁股下是豪车，空气里有香奈儿香水的味道，身边是最美、最喜欢、最遥不可及的女孩，还有前方未知的旅程。
这就好像是蜘蛛咬伤彼得帕克的那一秒，贪玩的孩子本该迎着风放声大笑，可没有任何原由的，康城突然有些乏了。
他把头轻轻地靠在座椅上，一次又一次被超过的路灯把光打在他的脸上，但他的眼神不曾改变。
他隐隐约约感觉，此行终点遥遥无期，而自己唾弃多年的平凡至死怕是终于成了奢望。
而现在，西伯利亚平原，依旧是一个黄昏，终点站就要到了。
保时捷一个急刹车，把发呆中的康城惊醒了。
多多下车巡查敌情，康城不擅长这些，只得像个呆头鹅一般四处张望，还好这儿的风景他很喜欢。
青草不多的荒原上，一座纯木头搭建的小房子，屋顶铺着湖底捞出的水草，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金黄的颜色。
门前是一个小小湖泊，月牙形状，如琥珀一般镶嵌在沙土里，水中游动着活泼的小鱼，此刻都很好奇地探出头来看着康城。
康城俯下身子，小鱼儿一张一合的嘴巴触手可及，他开心地对着多多说：“这儿似乎很少来人。”
“不是很少来人，而是天天来人。”一个沙哑而陌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康城身后站着一头“熊”，“白熊”兰伯特，魁梧得像头熊一样的男人。
“康城，快逃！”多多慌忙地朝他大吼。
第二章 原来是你
康城没有动，那一瞬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砰砰的心跳。
兰伯特回头看了多多一眼，眼睛一亮，似乎有些吃惊，他动动嘴似乎想问什么，但他却没开口。
他往康城手里塞了一把面包屑，看着水中笑着说道：“喂鱼用的，这些小家伙，我们看它们长得都差不多，其实它们看我们长得也差不多。”
康城木讷地点了点头，挥手一洒。
然后，他看着眼前的景色笑了，再没有一丝刚才的紧张。
鱼儿欢快的争抢，闪光的鱼鳞跃动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之中，拼凑成一副绚丽的水彩。
“兰伯特先生，你触犯了卡奥斯法典272条条文，依照规定，我要带你回学院审问。”
多多一字一句宣判着他的罪名，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笔直地指着兰伯特。
“学院？不去总部吗？”
“玛格院长在学院等你。”
“等我？哈哈，不可能的，他从不等人。”
和多多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聊着，哪怕她的枪不曾移开分毫，兰伯特依旧面露轻松地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彩，似乎有些感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我不会去的。”兰伯特突然说道。
“你必须去，否则...”多多一字一句地说道，握着扳机的手指又紧了一分。
兰伯特哑然失笑，打断道：“你们俩个快回去吧，玛格那家伙说过，下一次见面就不会留情面了，只有死活，他自己尚且不敢来找我，你俩又怎么能来送死？”
“不是。”
喂鱼的康城漫不经心地说道，他背对着两人，看着格外淡然出尘，但只有他知道，其实他心里已经虚得不行。
“不是什么？”兰伯特有些不理解。
“不是送死。”康城又说道。
“是的！不是送死！”多多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
“是这样嘛，那很遗憾啊。”
兰伯特喃喃自语，他又回头看了看那个还在喂鱼的男孩，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七发子弹，瞬间从多多手中特制的大口径手枪中疾射而出。
兰伯特站着一动不动，他面前凭空冒出七道火花，所有的子弹都落空了。
多多没有震惊，她没指望七发子弹就能解决对手，这样的结果是必然会发生的。
但多多也没有停手，她风驰电掣一般，飞快移动躲闪着空气中不可见的危险。
她早知敌人何等强大，正面硬碰没有丝毫胜算，必须创造一个出其不意的机会。
那个机会，就是现在！
兰伯特的注意力一直在多多身上，更在他身后的康城身上，这个人畜无害的男孩看起来没有任何会引起他注意的特质，这反而调动了他十二分的警惕。
这一点恰恰也在多多的意料之中，这是兰伯特的谨慎，但也是多多计划中的一环。
湖泊里细微的水流逆着重力缓缓流动，悄悄在兰伯特脚下汇聚成一幅繁复的图纹。
“爆！”多多大喝一声。
猛烈的爆炸从兰伯特脚下爆发，剧烈的高温蒸腾起无尽的水雾，瞬间笼罩了整片荒原。
康城霎时间什么也看不清了，但他知道战斗还在继续，浓雾的深处依旧传来猛烈的打斗声，他心里怀着对多多的担忧，像个瞎子般摸索着前进。
爆炸没有对兰伯特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因为它的目的本就不是杀伤，而是为了遮掩敌人的视野。
刚才空气中数道不断压制着多多的光束，早已失去了目标，只是在兰伯特失神的一刹那，多多已经鬼魅般地位移到了他身后。
无尽的水雾翻滚成巨大的旋涡，在多多手中凝成一把晶莹锋利的冰刀。
此刻，多多和兰伯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一刀斩下！
在冰刀已经触及兰伯特脖颈的瞬间，多多的瞳孔突然收缩，一道摇摇欲坠的光幕浮现出来，抵挡住了审判的继续落下。
几根被斩断的发丝飘落，兰伯特缓缓转身，拉开距离，眼中悄然浮现一丝欣赏的光采。
这时，远处传来康城的呼唤。
“你的同伴在叫你。”兰伯特的语气听起来竟含着几分温柔。
“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多多咬着牙，拼命抵着被挡住的冰刀，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你现在收手，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可以和同伴安然离去。”
“绝无可能！”
鲜血滴在多多手中的冰刀上，渗入冰层，如发芽一般，在冰刀内部生成无数细密的血色脉络，无比妖异。
那层摇摇欲坠的光幕终于被撕碎，但冰刀刚前进一分一毫，又撞上一道更坚固的屏障。
更恐怖的是，在屏障后头，多多隐约可以辨认，还有数不清的球形光幕在缓缓成型。
这下她真的急了，大声地吼道：“最终安全协议，取消。”
如芝麻开门的咒语一般，这道信息唤醒了时刻待命的盖亚系统，只是一秒钟的时间，这道信息已经经过25个卫星群的传导，传达到地球上十二个正在观战的人手里，并带回了回应。
“最终安全协议，允许取消！”
多多的瞳孔瞬间转换成幽蓝色，还散发着阵阵寒气，其中能窥视无数冰川崩塌，宛若真正的天女降临。
荒原上无边的雾气愈发活跃的翻腾起来，似乎在欢呼着王者的到来。
多多深吸一口气，手上再度用力，冰刀刺破了一道屏障，不是一道，是数道屏障。
如戳破一个个泡泡一般，冰刀疯狂前进，终于再次降临兰伯特的面前。
而这一切，似乎终于惹怒了传说中的“白熊”，兰伯特脸上的笑意渐渐冰冷。
直到这一刻，多多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档案中没有记载兰伯特的力量等级，当他发挥所有的力量，所有与此相关的计算方程式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那是究极的强大，所以他能顶着卡奥斯通缉榜上排名第一的名号，在这廖无人烟的地方喂鱼养老。
“我不惹你们，但你们还是找上门来了，好吧，好吧，好吧！”
兰伯特一连三声大喝，情绪越来越激昂亢奋，声音也越来越大，直到第三声已经彷如大洋海啸、天崩地裂般不可描述。
“嗡——”
一道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爆发，多多就如一片风中的落叶被吹出老远，康城隔得老远，也被打翻在地，一瞬间就耳鸣失聪了。
兰伯特大笑着，双手张开缓缓升空，浑身上下散发出十亿个太阳的光芒，在这一刻，他才是世间唯一的太阳。
金色的光束驱散了雾气，撕裂了天空、大地和湖水，唯独没伤害到那座简陋脆弱的小木屋。
多多咳出一口鲜血，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无力，她听到了远处的呼唤，微微一笑，伸手抹去嘴角殷红，又毫不犹豫地提刀而上。
她为了一个人，还有她此行而来的真正目的，她不能退。
她不止一个人，还有她此行带来的秘密武器，所以她不用退。
风更猛了。
“多多！”康城踉踉跄跄的站着，四处呼喊。
突然，雾气散开，赫然出现在眼前的俨然已是残酷的谢幕。
多多匍匐在地，一动不动，之前潇洒的黑色风衣像被火烤过，伤痕累累，不堪入目。
康城感觉血液冰凉了，胸口沉闷到无法呼吸，灵魂已经哭出声来。
他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地，扯着喉咙大声求救，但却只发出一连串不明意义的嘶吼。
他怕得要死。
他怕多多毫无声息，没有回应；他怕多多疲惫地说出一句“我不行了”，然后握着的手垂落；他怕自己只能抱着她，徒劳无功地喊着“不要这样”。
不！
不要这样。
不会这样。
不该这样。
不可以这样！
有个小男孩，一身黑色装束，肃穆地捧着一束紫色风信子，不知从何处施施然而来。
天上的“太阳”还在散发着恐怖的能量，狂风和热浪一股股从天空传来，誓要毁灭地上的一切。
花束被吹散，紫色风信子随风而去，在空中瞬间枯黄湮灭。
男孩的发丝也被刮得无比凌乱，但他脸上没有丝毫在意和畏惧，他蹲下身子，仔细地端详着倒在血泊中的多多，嘴里啧啧啧地不住赞叹。
“这就是你喜欢的女孩吗？果然是个大美人。可她还不知道你喜欢她呢，真可惜。”
不，不可惜，她会知道的，她不会死！
“可怜她还一直相信你会救她，从埃德加学院一路到这，一直在她身边的，只有你不曾改变，不过她以为的秘密武器看来没起作用呢。”
什么秘密武器？我是，秘，密，武，器？
“哎呀，天上那家伙太强了呀，本想给你揪下来捶一顿出出气，不过这次怕是不好装逼了呀，要不，我们逃吧，嘻嘻。”
不！绝无可能！
“我要他死！”他咆哮道。
康城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熊熊的愤怒之火烧红了双眼。
小男孩捂着嘴越笑越开心，甚至开心得转起了圈，仿佛在演绎着唯美的芭蕾，他的声音在这时变得无比陌生而熟悉：“那还不是，随你开心咯。”
这一霎那，世界安静了，康城不再是那个在贫瘠小镇上缩着尾巴过了十八年的男孩，他抬脚向前走去，万物都在退缩，天与地都在颤抖。
他踩在虚空中拾阶而上，宛如垂天而下的阶梯直通天上最炽烈的“太阳”。
与此时此地相比，世间犹如永夜。
狂暴的热浪罡风，从“太阳”的中心喷涌而出，但他的脚步坚定不移，没什么能打动他。
“原来是你！”
兰伯特的声音虚无缥缈地从巨大的火球中心传来，他听起来有些震惊和紧张，仿佛见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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