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通天传》——古古西

第一章 老地方

“喂！又在发呆呢？已经下课啦，去吃夜宵吧。”一名戴着眼镜的超长斜刘海青年对坐在自己旁边的同伴说道。

“嗯？好，去哪里吃？”被叫的那名同伴显然有点漫不经心，边收拾东西边接着斜刘海的话。

“去老地方吧，对了，阿青，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一上课就发呆，回寝室也发呆，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斜刘海打趣的用胳膊肘蹭了蹭刚收拾完东西的余青。

突然，余青抓住斜刘海的双肩，很认真的盯着他看，那目光仿佛要将斜刘海的镜片都给击碎似的。

“张本，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余青没头没脑的蹦出这么一句话，确实把张本吓了一跳。

张本心中暗想：“这家伙该不是加入什么邪教组织了吧？现在是要拉我入伙吗？什么鬼呀！”

“唔...是啊，不不不，不是。”张本看着余青一脸狂热分子的样子咽了口口水，然后摇了摇头，似是要缓过神来，然后反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啊？”

“没什么，去吃东西吧。”余青将搭在张本肩上的手放了下来，走到教室门口向张本挥了挥手说道。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老地方”，也就是学校商业街中的一个烧烤店，名字叫做老地方。

“小张，小余，又来看熊叔叔啦，今天要吃点什么？”烧烤店老板热情地向张本和余青问到，显然他们也是老顾客了。

“熊叔叔好！我们呀，主要是来看您的，顺便吃点东西，嘿嘿。”张本一脸殷勤的向老板笑到，还眨了眨眼睛。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又准备到熊叔叔店里吃霸王餐啊，加上这次你们已经在我店里打了七张白条啦，说吧，吃什么？”烧烤店老板似是有些无奈。

“下次，下次一并结清。”张本拍着胸口保证道，虽然做这个动作他自己也有点心虚。

“就和上次的一样，十把肉串，两打生蚝，还有两个茄子，还要...还要...然后微辣就好，再加一扎啤酒，谢谢熊叔叔！”张本一口气点了很多东西，说完还用手撩了撩长刘海。

余青和张本选择坐在店外边，没过多久，啤酒和烧烤全部被端了上来，从色泽和扑鼻的香味可以判断出这个烧烤确实不错。

“阿青，最近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的话就跟兄弟讲讲，说不定能帮上你，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憋心里，这可不好。”张本举起酒杯和余青碰了下，然后一口喝完了。

“你真的想听吗？”余青也是一杯入喉然后抿了抿嘴唇，转而目光灼灼的盯着张本。

看着余青一脸严肃的表情，张本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因为他很了解余青这个人，除了近几天总是莫名其妙进入发呆模式，之前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对什么事都不会特别认真，从来不大惊小怪，也就是传说中那种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乱的人。

所以越是这样，张本反而越是好奇，迎着余青的目光，将脑袋中出现的诸如：余青不会是今天出门的时候碰见了比基尼海盗打劫出租车，还是发现了二战时法西斯遗留下来的宝库，不会是意外进入了外星人基地吧？

张本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那到底又会是什么事情让余青这样的人如此神秘兮兮的呢？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讲吧！”张本夹了一筷子韭菜放入口中，两个腮帮子显得鼓鼓的，他倒不是贪吃，只是觉得一口一口吃太麻烦了，索性就囫囵吞枣，余青自然也是见怪不怪了。

余青没有像张本那样急着吃东西，而是放下筷子道：“你对这个世界难道没有什么怀疑的地方吗？就是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空间中，一位白发老者盘膝悬空，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空间，乍看好像空无一物，细看却是包罗万象，仿佛摄人心魄，使人精神产生恍惚。

老者就这么悬于空间之中，在其身旁，有十二个混沌色的光团围绕其缓缓旋转，光团里面仿佛蕴含万物，甚是神秘。

他的面色古井无波，但如果离得近了，却令人心中出现喜怒哀乐怨憎惧等多种情绪，若是心智不够坚定，怕是一个凝视就会变成痴呆。

老者朝着其身旁的一个光团呵出了一口气，光团里面的场景不断变化，然后里面竟然幻化出余青的模样，接着，老者眼中闪过白金色光芒，光焰直接射向那幻化出来的余青的眉心之中。

“这小子，果然开启了灵识，难怪能发现些端倪。”老者轻轻叹道。

“还算不错，司命，你去一趟吧，试试他的潜力。”老者话音刚落，旁边的空间突然破开，一道全身闪着星星点点白光的人走了出来。

“是。”沉声应了下老者，便消失不见。

在老地方烧烤店内，一抹白光突然出现，然后化为两道光芒，分别钻入张本和余青的眉心，虽然不算太耀眼，但所有人都像没看到一般，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但一抹奇异的变化正在悄悄发生。

“怀疑？我怎么可能对这个世界没有怀疑，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居然没有女朋友，没有女朋友啊！”张本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说道，还仰头作出一副恨天不公的表情。

余青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但显然对他跳脱的性格见怪不怪了，“虽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但这并不是我要说的重点。”

余青又喝了一杯酒，然后望向远处，而眼中却好像空无一物一般，只是低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生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就像我们所看见的游戏中的人物一样。”

因为张本知道余青不是在开玩笑，所以吃惊的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没有觉得啊，倒是你，天天发呆就是在想这个问题吗？”

接着张本又是四根肉串塞入口中，鼓着腮帮子说道：“兄弟啊，我劝你还是别整天瞎想了，先不说它到底真的假的，就算是假的，这世上比你行的人多的是啊，人家怎么没发现呢？”

张本终于将口中的东西吞了下去，接着说：“小的不说，我们就说爱因斯坦，牛顿，特斯拉等等这些大人物，哪个智商不是甩我们一百八十条街，他们都没发现的，我们呀，还是别操这个心了。”

然后张本将手中的酒杯举了起来，说道：“来，干啦！”余青似是有些不甘心，还是举杯碰了下，然后一饮而尽，喃喃道：“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

可在张本的精神意识中却是迥然不同的场景。

张本听到余青问这个奇怪的问题，也没有显得多吃惊，因为他知道人总是会冒出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于是张本还是很平静的道：“怀疑的地方，也有吧，你具体指的哪方面啊？”张本看着余青整日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免想帮他走出来。

余青还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莫名其妙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可能最近科幻片看多了吧。”

“真是的，我还以为真有啥大事呢？”余青拿起两把肉串放入口中嚼了起来。

然后举起酒杯，“来，干杯，喝了这杯酒，咱就别瞎想啦。”余青举起酒杯应了下，然后俩人但是一饮而尽。

就这样，俩人在碰杯声和周围其他客人的谈笑声中，酒精渐渐起了作用，头脑也渐渐空了。

第二章 分叉的记忆

在那神秘的空间内，一道白光再次出现。

“成功了？”那盘膝而坐的老者并未开口，声音却从四周响起。

“嗯，我使他们的精神产生了片刻的波动，从而使得他们的五感发生了一些变化，导致他们两在那个时间段的记忆不同了。”那闪着白光的人接着老者的话答到。

“这就足够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应变了，但是那些凡俗谁又会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呢？即使是开启灵识者，也是难上加难。”老者淡淡的说道。

就好像俩人在人海中，一人看到人群中一个穿红衣服的人旁边是一个小孩，而另一个人则看到旁边是一个老头，可这又如何呢？没有谁会把自己记忆中的点点滴滴与他人一一比对，也不可能做到。

不要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无数的细节，无数的不确定，气味，声音，味道甚至光影，色差，触感这种模糊的概念，又怎么说得清楚。

“这余青毕竟是元一空间中寥寥无几的开启了灵识的人，这片空间虽说开启灵识者数量不算多，但最终大多数都是能破开空间，这是其他十一方空间所不及的。”被唤做司命全身闪着白光的人低声说道。

“这元一空间在创生初期确实可怕，诞生的灵识之人呈井喷之势出现，不过后来数量还是渐渐减少，现在也是许久没有出现开启灵识的人了。”老者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

“这余青虽说有所慧根，但最终能否来此，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若是仅仅开启了灵识，是没有资格来这里的，之前其他几方空间不也有几个生出灵识的被我们消磨了疑虑吗？最后还是仍然沉浸在其世界中。”老者虽说如此说道，但却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出现。

“那还需要继续盯着他吗？”司命身上的白光有频率的闪着。

“一旦开启了灵识，他的命运之线就不再握在我们手中了，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了，你静观其变就好。”老者说完后就消隐于空间之中。

在元一空间中。

余青甚至都不记得昨天晚上是怎么回到寝室的了，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感觉头还是有点晕。

余青揉了揉眼看向寝室四周，他们是四人寝，其他三张床上面两张还有人躺着，另一张是空的，余青不用摆头也知道那张床的主人正坐在桌前打游戏。

“韩乐，几点了？”余青打着呵欠问道，还有点睡眼惺忪的。

“一点二十七分。”那坐在桌前打游戏被叫做韩乐的人简短的说了一句，眼睛还是注视着电脑屏幕。

“睡了这么久啊。”余青从床上爬下来准备洗漱。

“你还是太年轻了啊，瞧我，两天没睡了照样生龙活虎的，你看文熊，才一天没睡就不行了，还躺着呢！”韩乐脸上出现了得意的笑容。

余青看着他韩乐油光满面的脸和乱蓬蓬的头发，也不知道他得意的点在哪，就没理他，开始洗漱了。

今天周六，没课，即使有课对于余青他们来说也并不是非去不可。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无神的双眼和满是泡沫的嘴，渐渐地，随着牙刷的抖动余青又开始浮想联翩。

“这就是我吗？”余青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喃喃道。

“又到底为什么会产生‘我’这个意识？万物存在即合理，所以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余青的心中乱七八糟出现了许多想法。

“我去！这什么破游戏啊？又出现bug了，还能不能玩了？”韩乐看着电脑叫骂道，神情十分的不愉快。

余青洗了把脸，听到韩乐这句话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都变得有神起来了。

不过与他的表情比起来他的内心世界反应应该更大：“对！bug，万事万物都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如果这个世界有什么问题，一定也会有bug存在。”

“怎么啦？一大早声音那么大。”不知张本是被韩乐的声音吵醒了，还是自己已经睡得差不多了，反正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咦？阿青，你已经起来啦。”张本看向洗漱完毕的余青。

“嗯，醒了就起来了。”余青望向张本说道。

“睡了一觉是不是好多了，没有胡思乱想了吧？”张本想到昨天余青问自己对世界有没有什么怀疑，后来又说是自己科幻片看多了，张本就想着揶揄一下余青。

“嗯，好多了。”余青的记忆中是张本那跳脱的怨天尤人的样子，后来还劝自己不要瞎想，把爱因斯坦之类的大科学家都搬了出来，余青便也没在跟他多讲。

就这样，他们两个错位的记忆就只存在于各自的头脑中了，很难再有所碰撞。

说起来好像不太现实，但其实任何人对这个世界的记忆出现细微的差异是不可能被发现的，就好像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人们可以说出它的流向，但那各自记忆中的无数的粼纹和光晕连自己都说不出来，又何以做到与他人比对呢？更何况谁又会去注意，去在乎呢？

余青还在想着这个世界的bug到底在哪里，不想其他人打断自己，就准备一个人出去了。

“喂！你去哪儿啊？”张本看着余青朝外面走去，于是问道。

“吃饭。”说完余青就已经走出了门外。

“真是的，还没缓过来吗？”张本看着余青一个人出去时那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他现在肯定想一个人待会儿，就没有跟着一起出去。

张本看了看四周，韩乐还是一如既往的打着游戏，键盘声噼里啪啦的，扭头望了望文熊，还在呼呼大睡，这个两百多斤的家伙一个通宵估计几天才能补回来。

肚子也有点饿了，张本拿出手机点了份外卖，接着打开电脑准备这堕落的一天。

余青来到了学校的商业街，熙熙攘攘的人来来往往，他们脸上或洋溢着笑容，或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表情。

如果将这个世界一帧一帧的播放的话，即使是从这一帧到下一帧每个人都有无数种可能的动作发生，这些动作或微不足道，或意义非凡，彼此发生碰撞，摩擦，又衍变出无数种二次变化。

以此推类，其蝴蝶效应是难以想象的，这些变化又或多或少的反馈己身，刺激着人们做着下一个动作。

这是多么大的运算量，余青稍微想了下，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计算，当然不仅是他，谁都不可能，就算是当今世界上运算量最大的超级计算机也不可能推演出这几十亿人口的发展轨迹，更遑论加上千变万化的大自然了。

这可不是信口胡诌，假设如果有一个运算量为无穷的计算机是可以推出来的，就像我们现在可以通过计算机和卫星云图，加上理论计算和分析是可以做到预测天气的，至于为什么不能做的百分百预测，就是因为不可能做到模拟有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这么大的运算量是不可能时刻维持着的，只能通过其他什么手段来尽可能减少运算可能。”余青一边想一边往前走。

余青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看，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老地方，摸摸肚子，确实也饿了。

“算了，先不想了，头都搞大了，还是先去填饱肚子。”说着余青就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