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手教师》： 为了理想

第一章 为了理想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我到了车站了，你快点来接我，我在这儿快晒死了。”

刚下车的萧望给死党毛毛发了一条消息，顶着日头百无聊赖的坐在公交站台的坐凳上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有一丝期待和兴奋。

萧望是JS通城人，今年二十，在通城大学读大三。毛毛是萧望高中的死党，说是死党，因为萧望高中留了一级的缘故，其实两人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面了。

毛毛今年二十一，是JS通城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后几经辗转，来到通城，在宁城的一个小镇开了一个课余补习班，算是扎下了根来。眼看暑假在即，因为暑假班老师人手不够，找上到了高中时期的好友萧望，请他来担任暑假班的老师。自小学起就文科超强的萧望一听好友有求，加之三年没见，正好有机会聚一聚，自是满口答应，期末考试一结束就立马搭车赶了过来。

“滴..滴滴！”一长两短的喇叭音在萧望耳边响起，听见这声音，萧望嘴角情不自禁微微翘起：“这家伙，还记得咱们高中时的暗号呢。”回头一看，可不正是开着辆小电驴的死党毛毛。

“天王盖地虎！”毛毛很骚包的撩一下头发，贼兮兮地看着萧望，萧望咧嘴一笑：“毛毛二百五！”毛毛调转车头作势要走，萧望赶紧拉住车后座“我，我，我，我是二百五，哥，别走，这么毒的日头，带我一程啊...”“滚开，你谁啊你，拉着我车干嘛，想碰瓷吗，走开走开......”

............

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到了目的地——毛毛开的补习班。萧望下车一看“毛毛补习班”的招牌顿时哭笑不得：“大哥，你取名字能不能不要像你爸爸给你取名字一样的随意，走点心好不好......”毛毛姓毛名毛，据说是当年出生的时候头发就很茂盛，毛老爸就直接拍板，取名毛毛......取名之随意可见一斑。

毛毛一撩头发，罕见的有点不好意思：“祖传的，嘿嘿......”萧望翻了个白眼，拎着行李走进“毛毛补习班”。

这是一个离镇上小学和初中都不远的临街门面房，两间大厅连通，改造成教室的样子，大概有八十多个平方，在一个小镇上，算是个不小的规模了。教室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课桌椅，暑假班还没正式开课，有几个本地应聘过来的暑假班老师在座位上闲聊，黑板、投影仪等多媒体设施一应俱全，两台空调正在呼呼的吹着冷气，甚至还有一台冰箱，看上去很有那么点意思。

“可以啊毛毛，混的不错啊，兄弟以后跟你混了。”萧望把行李随手仍在门内侧接待处的桌子上，跟几个兼职老师打过招呼，径自打开冰箱拿出一听加多宝灌了一气，赶忙凑到空调下，冲毛毛问道：“你怎么想起来通城开个补习班的，当年的理想还没放弃呐？”

毛毛的妈妈是个老师，受母亲的影响，毛毛从小就想做老师，奈何造化弄人，高考一战，学霸毛毛五个志愿填了四个师范类专业，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毛毛偏偏被宁城土木工程录取了，在校期间毛毛几次想转专业都没成功，无奈只好老老实实的认命。

毛毛挠挠头，一脸便秘的纠结：“我其实......是被诳过来的。”正在喝水的萧望差点没呛着，满脸疑惑：“啥？”

原来，来通城开补习班并不是毛毛的想法，而是他的校友王哥牵的头。通城是JS省的教育大市，补课行业前景很广阔，虽然政策等多有限制，却屡禁不止，各种补习班多如繁星，家长们为了孩子的学业也很舍得花钱。王哥看中了通城的教育资源，去年寒假之前开张了“毛毛补习班”的前身——“小天才教育”，联系毛毛来做老师。正在为毕业实习找工作的毛毛一听做老师，正中下怀，赶忙推掉所有面试就来了通城。

临近寒假，经历了近一个月的宣传、招生，小镇上第一家补习班“小天才教育”招了一百多号学生，看着家长们交的十多万块学费，王哥笑得贼拉开心，兴奋地跟家长们保证教室要怎么怎么装修，信誓旦旦说孩子以后学习一定会变得很棒......毛毛也因为要做老师了分外开心。可谁知，就在寒假正式放假的前几天，王哥卷了收上来的学费，脚底抹油，跑了。

“我靠，还有这种骚操作？”萧望放下手中的加多宝，习惯性摸了摸下巴，一脸不可思议“你就这么留下了，一分钱也没有，就这么扛下来了？”

“没有办法，想着孩子们的笑脸，家长的期待，我实在不能走啊。”毛毛撩了一下头发“也不是一分钱没有，我问我爸把他的存款要来了，要了十万......”相比于起名字，毛老爸最出名的还是抠门，小时候吃了太多苦，养成了他节省的性格，一分钱都要掰成百分花，没想到一下子给毛毛拿了十万块！萧望暗自估计，这该是给毛毛存的老婆本......

“我把这儿的情况告诉他们了，我妈说，不管做什么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能辜负孩子和家长们的信任。一个男人，最重要就是得有责任心。我觉得他们说的对，而且，这是我的理想，虽然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很苦，很累，很难熬，但是，我熬过来了，你看这教室，这个补习班就是我的孩子一样，她是我的理想！”

萧望正了正身子，举起手中的加多宝：“兄弟，我敬你，为了理想！”

一听萧望的话，刚刚还一副慷慨激昂的毛毛顿时蔫了：“可是，今年暑假还没招到多少学生，理想，去他娘的理想，理想快要输给现实了......”

“喂喂喂，我难得见你这么豪情万丈啊，别帅不过三秒啊，让我多景仰你一会儿会死吗？招不到学生咱们加油招嘛，我这不来了嘛，我帮你！”萧望一脸不在乎，摆摆手：“凭我的颜值，还怕招不到学生？”毛毛一脸谄媚凑上来：“兄弟，你的颜值高，给我骗个骗个女朋友得了，纯情少女或者多情少妇都行，哥们儿不挑食......”

“滚，去你的理想，你的理想就是骗少女钓少妇吗？？？”萧望把空的加多宝罐子朝着毛毛扔去。

不理会毛毛的惨号和哀求，萧望也开始憧憬：要是遇到清纯似水的纯情学生妹，或者温柔体贴的多情美少妇......这样的暑假生活貌似也很不错嘛......

第二章 陈姐/政哥

甩开毛毛正在摇自己肩膀的手，萧望满脸不耐：“说正事，现在是你把我诳过来了，那么，问题来了，我住哪儿？”

毛毛习惯性很骚气得撩一下头发：“放心，做哥哥的还会坑你不成，跟我来。”

跟教室里几个老师打过招呼，毛毛领着萧望推开教室侧边的一道门，门后是一道楼梯“我怎么可能不给你准备好宿舍呢，租房子当然不可能只租楼下教室啊，跟我来吧，带你见识一下我的大本营。”一边上楼，毛毛一边眉飞色舞给萧望吹牛。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在街北，坐北朝南，采光很好。王哥和毛毛来的时候二楼就已经租出去了，三楼还空着，于是租了三楼。

来到三楼，明显是为了租房而特意建造的格局：八十多个平方，四室一厅，两个主卧两个次卧，呈东西对称分布。主次卧打包出租，整个一层只有两个租户。公共客厅稍显小，只有十多个平方左右，放着一套旧沙发和一些杂物。相较小小的客厅，每个房间倒显得较为宽敞。毛毛推开东边的主卧：“这就是我的狗窝啦。”

“嗯，的确是狗窝......”萧望一脸“果然不出我意料”的嫌弃模样：房间里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电脑桌，两张椅子，一个空调，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家具了，西南角隔开一个小格，应该是卫生间。但是诺大的房间，还是给人无处下脚的感觉。床在房间中间靠着东墙，东西摆放，乱糟糟的，衣服堆成一排堆在右侧，衣柜里反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衣架挂着，地板上全是书，东一本西一本零散着，一张电脑桌上更是不堪，摆着几个不知道是几天前的饭盒，电脑还在放着歌。

“你就不能收拾收拾？”

“懒习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嘿嘿，进来坐坐啊？”

“别，谢谢了，这次卧是给我准备的是吧？我还是去我未来两个月要生活得地方瞧瞧吧，你这狗窝，收拾好我再考虑要不要进去......”

推开次卧的门，采光虽然没主卧那么好，也算宽敞，南北走向，设施跟主卧差不多，一张桌子一张床外加一台空调，还有一个稍小一点的组合衣柜，因为没人住，稍有点灰尘，却比毛毛的卧室干净了许多。南墙有一扇窗户，连通主卧，北墙还有一扇门，推开是一个阳台改造成的厨房，一个推拉门隔开，门后是一个改造成的卫生间，厨房在西卫生间在东。因为主卧有一个小的卫生间隔间，所以阳台上的这个卫生间显得比较干净，厨房也是，因为毛毛绝少做饭，也显得比较整洁，对于这样的住宿条件，萧望还是挺满意的。

萧望放下行李，挽起袖子就准备打扫自己未来两个月要呆的地方。这时毛毛电话响了。

“您好......对对对.....好好，我在的......好，好，哎好嘞。”

电话挂断，毛毛喜形于色：“哥们，你真是福将，你一来就有家长来报名了，你自己先收拾收拾，我先下楼去了。”说完也不等萧望搭话就一溜烟跑下楼去了。萧望耸耸肩，开始打扫卫生。

萧望忙活了两个小时左右，一看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期间毛毛上来了两次，死皮赖脸哀求着萧望把主卧也打扫一遍，萧望扛不住毛毛的软磨硬泡，硬着头皮把主卧理了一下，整整四个垃圾袋的垃圾......拎着垃圾袋准备下楼之际，楼梯拐角上来一个人。

一个女人，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

萧望下楼，女人上楼。两人擦身而过，女人很友好的冲萧望笑笑，点头致意，萧望也微笑回应。女人经过的时候，一阵很好闻的香味飘过来。萧望转头看看女人的背影，女人推开了西侧的主卧“这个应该就是另一个租户了。”萧望想“还真漂亮呢......”耸耸肩，萧望拎着垃圾带下了楼。

几个本地过来应聘的大学生已经回家了，毛毛一人坐在接待处的桌子后面转着笔，看到萧望下了楼来，屁颠屁颠跑过来接过垃圾袋“兄弟辛苦了，今晚我请客。S县国际大饭店，随便点。”

“吃啥无所谓，管饱就够了。对了，刚刚上楼那个，是你邻居？”

“怎么样，漂亮吧？说起来跟你同岁，不过你别动什么坏心思，陈姐是个好人，我刚来那会儿，帮了我不少忙呢。所以虽然她比我还小一岁，我还是喊她陈姐。她是外地人，她男朋友政哥是本地人，算是道上的混的，在街上开了一家棋牌室，这栋房子也是他的......反正，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哎呀，不说了，我的福将，走走走，该吃晚饭了，咱哥俩几年没见，今晚上好好喝几杯去，给你接风洗尘！走走走，吃饭去。”

“我是该洗洗尘，给你打扫卧室，真的不是人干的事，喝酒就免了，你知道我的酒量......”

......

两人扔了垃圾，开着小电驴往“S县国际大酒店”而去。

来到S县，毛毛和老板显然是熟识，老板热情地打着招呼“毛老师来吃饭啊，坐坐坐，想吃什么自己点，马上就来。”

两人各点了一份盖浇饭，等饭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人。

毛毛压低声音冲萧望嘀咕：“喏，这就是陈姐的男朋友，政哥。”

萧望回头望去，一个青年推门进来，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头发不短不长，刘海斜斜的遮住小半只右眼，高鼻梁，带着一副眼睛，身形并不粗壮，十分匀称有力，一件纯白T恤搭着一条刚过膝盖的沙滩裤，脚上一双人字拖，出乎意料的斯文样。

毛毛站起来打招呼：“政哥，也来吃饭啊。”一支烟递过去。

“哦，是毛毛啊，嗯，素素今天有点不舒服，不想做饭，我就出来吃了，顺便给她带点回去。”接过烟，政哥边冲毛毛笑笑边接过老板递过来打包好的吃的，显然早就电话订好了餐。

“政哥您的饭，走好，下次吃什么您给我说一声，我给您送去。”

“说过好几次了，您喊我小政就好了，也跟着毛毛他们凑热闹。”政哥笑着跟老板说话，老板笑着点头，并不答话，政哥掏钱结账，老板一个劲笑，态度却很坚决“您来吃饭是给我面子，哪能收钱呢。”政哥也不废话，只是笑了笑，跟毛毛和老板打个招呼就准备出门，萧望看到政哥也冲自己笑了笑，政哥出门的时候，随手把一张五十块钱放在了一张桌子上，跟想要追出后厨的老板挥挥手，走了。

“这政哥人好像不错啊？”萧望看向毛毛。这是老板端着两份饭盖浇饭出来，听到萧望的话，笑了笑“小哥是外地人吧，这政哥啊，镇上的人都知道的，好人呐。当初可还救了我女儿的命呢！”

萧望一听来了兴趣，看向毛毛。毛毛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赶紧扒了两口饭，鼓着嘴：“可不是，政哥啊，那可是陈浩南一样的人物。要不然陈姐那么漂亮的女人，麻省理工的高材生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从国外跑回来跟着他一个高中毕业的在这个小镇上打理一个棋牌室？”

萧望一听，兴趣更浓了，这里头，有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