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巨星》——萧叁

第一章 来自星空的少年

远处响起了炮声，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苏志杰坐在田梗上，望着夜色中明亮的火光，不禁又想到了兹恩。自他出生起，屏护兹恩的引力罩已经覆满离子，每到夜晚，离子发出的荧光清晰可见，就像有一簇簇火焰在天空燃烧。

他从小就知道引力罩总有一天会被达斯人的炮弹彻底撕毁，那些年，整个兹恩都笼罩在一片绝望之中，连后来教授他作战的老师也相信兹恩总有一天会完全毁灭，化作茫茫星空中的飘渺尘埃。

即便如此，兹恩人还是努力战斗着，一个又一个年轻的战士被送往星际，驾驶着据说已经过时的战舰正面迎击达斯人蜂群般的双翅船。

男人、女人，数不清的兹恩人英勇的死在了黑色的宇宙。

但这并未能逆转命运，兹恩最后还是被摧毁了，正如老师所说，一个强大了亿万年的伟大星球，成为了尘埃。

苏志杰想着这些事，曾经萦绕心间的恐惧又回来了，遥远的炮声和焰光令他感到不安，他使劲抓着一把碎土，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一个男人不知何时坐到了他的身边。

“志杰，别怕。政府已经派人来撤侨了，明天我们就动身去镇上，那里会有人接应我们，把我们带到安全的地方。”男人低声说着，到后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苏志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他的话。

经由一个偶然出现的虫洞侥幸来到这个星球，已经有一年的时间，苏志杰努力学习这里的语言，已经掌握两种语言，一种是如今所在的名叫阿肯的地方的官方语言，一种是收留他的那家人的母国语言。

两种语言，都能从兹恩古典语系中找到一点影子，苏志杰的相貌也与收留他的那家人所属的亚瑟人种相符。

这个星球与兹恩应该存在某种亲缘关系。

正因如此，他对这里的温度、气候、环境，乃至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都很快地适应了下来。

此刻告知苏志杰撤侨信息的男人，是苏志杰在这个星球的父亲苏慕凡。

苏慕凡失去过一个与苏志杰年纪相仿的儿子，如今视他为替代，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

苏志杰能够理解那样的感情。

苏慕凡陪着他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叹道：“战争再晚几个月就好了，还能把这季的小麦收掉。唉，这回算是赔惨了。”

他转身走了几步，扭头道：“志杰，今天别呆得太晚，明天还得好一阵折腾呢。”

苏志杰点头，算是回应。

来到这个星球以后，因为担心暴露自己来自星外的秘密，苏志杰一度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闭口不言，后来虽然能结结巴巴地说这里的语言，但他仍然习惯沉默。

苏慕凡离开不久，远处又传来了格外剧烈的炮声，苏志杰一阵心惊，他意识到自己的恐惧，赌气似地站起来，朝着炮声传来的地方一路狂奔。

跑了很久，前方有几道人影迎面走来。

苏杰志停在原地等那些人靠近，照面之后，他认出其中一个是被农场开除的工人拉姆，便友好地笑了笑。

拉姆是一个爱开玩笑的黑人，脾气不坏，但太过懒惰，并且有偷窃的毛病，苏慕凡对他深恶痛绝，苏杰志对这个总是一幅笑脸的家伙倒是并无恶感。

这一回拉姆却是没有笑。

“这是老板收养的儿子。”拉姆指着苏志杰向自己的同伴介绍。

“要杀他吗？”有个拿枪的男人问道。

拉姆冷酷地点了点头：“老板跟雷恩市长是朋友，我们去抢他的钱，如果留下活口，将来会有很大的麻烦。”

苏志杰心里一惊。

没有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经有人把枪口对向了他，伴随着一片火光，有子弹飞向了他的脑袋。

好可怕的人啊！

看见子弹悬停在咫尺之外，苏志杰既困惑，又愤怒。他不解地盯着拉姆，似乎想从对方的目光中找到杀他的原由。

但他只看见了恐惧，所有人的眼里都有恐惧。

没有人能够理解，为什么射出去的子弹会突然顿住，就像嵌入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月光下，这群不速之客全都惊得张大了嘴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很快便不约而同地扣动了板机，几枚子弹同时射向苏志杰的脑袋，但都跟刚才一样，诡异地顿在了空中。

苏志杰彻底被激怒了，一跃而起，一拳捶向了拉姆的胸口。

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但在兹恩的时候，为了能尽快驾驶战机，他进行过极其可怕的训练，看似瘦弱的身体早已能承受五十个星际加速度。

力气自然也是大得不同寻常。

仅仅一拳，他便将拉姆捶倒在地，那个总是乐呵呵的家伙倒地之后表情扭屈，一动不动。

“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子弹射不中你？”最先开枪的男人颤声问道。

苏志杰没有回答。

那是他的秘密，当初驾驶战舰降落在这个星球，他曾经严格按照兹恩战士的行动准则，启动了战舰的自毁命令，连带着武器也一并销毁了，以免属于兹恩的科技给这个陌生星球的秩序带来干扰和破坏。

但他留下了一件小型的引力防护器。

防护器的发动装置被设计成一枚戒指的样式，这种东西产自和平年代，战争开始后便已停产，逐渐成了很稀罕的古董。

苏志杰是从一个女孩那里赢来的这件东西，他留下它的时候，并未想过用它作为武器，只是为了保留一点对兹恩的记忆。

现在却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苏志杰望了望手中的戒指，感到有些悲伤。目光回到不速之客身上时，表情却是骤然变得冷峻。

他起了杀念。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出于理性的考虑。他已经暴露了防护器的存在，如果不能解决掉目击者，那么他自己将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苏志杰当机立断，以迅疾无比的攻势撂倒一个人，夺下了他手里的枪。

那是一把普通的手枪。

兹恩没有这样的手枪，但他来到这个星球后，用苏慕凡送给他的电脑查阅过这里的武器资料，对这样的装置并不陌生。

他轻而易举地就扣动了板击。

由于对后坐力估计不足，他并未发挥出在兹恩摆弄激光枪时的水准，好在敌人就在面前，他仍是打中了一个人脑袋。

杀人之后，他的表情很平静。

平静得吓人！

剩下的几个人，完全被吓傻了，有人茫然举起了手，苏志杰对那个动作似懂非懂，微觉困惑，他握着枪愣了片刻，再一次开枪。

没有任何犹豫，他干掉了所有的人，连已经倒地不醒的拉姆也没有放过。

他见过很多死亡，甚至亲眼见过兹恩毁灭的场景，上百亿人在炽白刺眼的火球中消失，那样沉重的画面已经让生命显得飘渺。

杀戮之后，他心里没有荡起一丝涟漪。

将手枪扔进附近的溪流，苏志杰像没事似地回到了住处。

父亲苏慕凡和母亲李静秋正在打包行李，苏志杰想帮点儿忙，李静秋却笑着拒绝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呢。”

苏志杰没有坚持，默默回房，躺在李静秋为他收拾整洁的床铺上，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第二天果然天没亮就被叫醒。

三个人匆匆出门，由苏慕凡开车，在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颠簸了约么一个小时，来到镇上，等候了一些时候，一辆大巴车缓缓驶入小镇的街道，许多亚瑟面孔的人一拥而上，苏志杰也被苏慕凡和李静秋拉着手臂迎过去，奋力挤上了车子。

整辆车都被人和行李塞满，车很快便驶离小镇，驰往一个名叫尼尔的邻国。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谈论阿肯突如其来的内战，途经战区的时候，车里的气氛异常紧张，幸而并未遇到真正的危险，临近黄昏，大巴车抵达尼尔的机场，大家彻底放下心来。

下车之后，有人举着旗帜领着一众人来到等候区。

半夜里，撤侨的飞机降落在了机场。

登机之前，需要经过简单的身份验证，苏志杰没有护照，苏慕凡以证件遗失为由替他唐塞，并没有遭到为难，一切总体来说非常顺利。

飞机在凌晨起飞，苏志杰就这样踏上了前往父亲母国的旅程。

第二章 自闭症患者

飞机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走出机场出口，苏志杰看见了黑压压一片等候的人群，有人拿着醒目的欢迎横幅，有人捧着鲜花，所有人都欢呼着，场面喧闹，洋溢着一股喜气。

那样的情景，仿佛是在迎接着得胜归来的战士。

苏志杰见过类似的画面。

那年，天狮战队的英雄围歼了一小股敌舰，回到兹恩时，元帅亲自主持了欢迎仪式，天狮所在的基地被从各地赶来的人围得严严实实，苏志杰那时还小，没能接近英雄，只是从现场传出的影像中看见了他们骄傲的脸孔。

他永远都记得那些人的面容，也永远都忘不了像潮水一样浩荡的人海。

那是兹恩最开心的时刻。

后来再也没有人活着从战场归来。

此刻看着欢迎的人群，苏志杰心头微微颤动，表情忧郁而茫然。

他默默跟随着苏慕凡和李静秋的脚步往前走，忽然有个满脸笑意的中年男人迎过来，二话不说，一把抱住了走在前面的苏慕凡。

在飞机上的时候苏慕凡提过，可能会有一个名叫莫青的老朋友前来接机，苏志杰猜测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莫青。

男人身后站着一个女孩，十七八岁年纪，个子高高的，穿着宽松的白色半袖衬衫和一条浅蓝色裙子，面容很精致，五官立体而又柔和，虽只是浅浅笑着，却让人感觉她刚刚遇到了十分开心的事。

女孩手里拿着一束紫色的鲜花，当男人与苏慕凡分开之时，她早有准备似地移步过去，把花送到了苏慕凡手中。

“这是小雨，小雨，快叫慕凡叔。”男人在一旁说道。

“慕凡叔！”女孩很听话地甜声叫了一句，目光转到苏慕凡身侧的李静秋身上，不等男人提醒，伶俐地叫了一声“秋姨”。

苏慕凡和李静秋都笑了起来。

男人说道：“还有一个人，可别忘了招呼。”

“没忘呢！”女孩走到苏志杰面前，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就是苏志杰吧，我叫莫小雨，很高兴认识你。”

苏志杰讷讷无言地与她握了握手。

“这孩子怕生。”苏慕凡歉意地说道，随后怜爱地拍了拍苏志杰的肩膀，劝道：“人家跟你打招呼呢，怎么着也得有个回应吧。”

苏志杰微微张嘴，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莫小雨善解人意地嘻嘻一笑：“没事，以后熟了就好了。”

苏慕凡无奈地摇了摇头，与接机的男人寒喧起来：“莫青，你之前说会来接我，我没有当真，看见你倒真是有点意外。”

“多少年的兄弟了，你出国十年，难得回来，我来接你，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不是这个意思，宁河与相海隔了几百里路，麻烦你跑一趟多不好意思，早知道你是真准备来，我在电话里就应该叫你别来了。”

“哈哈，其实我也不是专程来的。”莫青坦率地道：“小雨在相海有个比赛，我送她来这里，索性多呆了两天，等你回国。”

“你这家伙，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苏慕凡笑道。

李静秋接过话来：“你说小雨参加比赛，是什么比赛？”

“小提琴的比赛，秋姨，你还记得吗，我小的时候就开始学提琴。”莫小雨脸上出现沾沾自喜的表情：“我现在小提琴拉得可好了，这回比赛，连相海大学的老师也说我水平好呢，她还让我以后报考她们学校。”

“小雨，了不起啊。”苏慕凡竖起大姆指。

“读书笨得不行，也就在音乐方面有点天赋了。”莫青语调中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得意：“幸好有这点特长，不然估计考个三本大学都难。”

莫小雨嗔怒地嘟了嘟嘴，不过马上又笑了起来，好像听见了很有份量的表扬似的。

几个人边走边聊，后来莫青取了车，将大家载到一座酒店，正好赶上饭点，一顿漫长的酒宴之后，喝得半醉的莫青一定要拉着苏慕凡和李静秋到街上走走，让他们看看国内的街景，苏志杰则是直接去了为他准备好的房间。

房间在二十楼，透过窗子可以看见绚烂的夜景。

这里的夜景，不能与兹恩热闹的地方相比，楼宇太矮，建筑的形态也过于呆板，但仍是有些许的壮观，相较于阿肯的小镇，这里有更为强烈的文明气息。

苏志杰在窗边站了很久，渐渐疲乏，倒在床上后睡至天明，照例又是苏慕凡喊他起床，到酒店的餐厅吃了早餐，便由莫青开车带大家赶往宁河。

宁河是苏慕凡的故乡。

苏慕凡在国内的家也安在宁河，房子是委托莫青买的，与莫青家的房子正对着门。

抵达宁河，来到那所房子时，屋里已经被莫青的妻子周兰收拾得妥妥当当，连被子之类的必用物件也已经备好。

莫青领着苏慕凡在房子里参观：“装修那会儿我正忙，没有特别用心，你凑合着住吧，不喜欢的话就自己拆了重装。”

“很不错了，你这家伙，审美比以前大有长进啊。”苏慕凡笑着说道。

“是周兰定的风格，如果按我的主意，墙纸和家具肯定都得用深色，现在这色调太浅，不够气派，我自己其实是不大喜欢的。”

“幸好你没坚持自己的意见。”

“哈哈哈！”

苏志杰听着长辈闲谈，默默扫视屋里的陈设，无喜无忧，对这个即将居住生活的空间没有产生特别的感情。

后来受莫青指点，他走进了属于自己的房间，不久便听见了莫青压低声音的评价：“慕凡，你捡来的这个儿子，有点木讷啊。”

“他受过什么刺激，忘了以前的事，现在有点自闭。”苏慕凡低声道：“我跟你提过的吧，阿肯这两年很不太平，我估计他应该是在那里遇到过劫匪，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衣服都被抢了，一个人蹲在地里挖土豆，问他话，他什么都不说……”

“提这些干嘛？”李静秋轻声打断他，抬手指了指虚掩的房门。

苏慕凡会意地禁声，没有继续讲下去。

呆在房里的苏志杰苦笑着摇了摇头。

当初降临这个星球，为了掩饰身份，他连衣服也销毁了，后来潜到苏慕凡经营的农场偷挖土豆充饥，被逮了个正着，那时的形象确实狼狈，苏慕凡因此认定他遇到了劫匪，可谓不无道理。

学会这里的语言以后，苏志杰并末解释当时的奇怪行为，对自己的过去也从不提起，苏慕凡和李静秋都认为他应该是失忆了，并且还认真分析过他父母被劫匪杀害的可能。

他对那些推断一直持默认态度。

说真的，以他对这个星球的模糊印象，如果要自己编造来历，很难做到不露痕迹。任由苏慕凡和李静秋自行猜测，倒是省掉了不少麻烦。

如今听苏慕凡提及往事，他不至于感到不快。苏慕凡说他自闭，却让他有几分无奈。

他哪里会是自闭的人啊！

在兹恩的时候，他没少因为过于活跃而受到斥责，到了这里，却是变得极度安静和沉默。

固然是为了隐藏自己，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兹恩毁灭的场景在他心里产生了太大的创伤，他很难像过去那样没心没肺地嬉嬉哈哈。

大约以后也会这样一直沉默着生活下去吧。

随后的一段日子，苏志杰的确仍然表现得像一个自闭症患者，大部分时间都关在房里，没完没了地查阅各种资料，偶尔苏慕凡和李静秋带他去参加朋友或亲戚间的聚会，他也总是一言不发，面对别人的问候，他至多只是友好地笑一笑，便算是回应了。

没过多久，苏慕凡和李静秋所在的那个圈子，都知道他们在阿肯收养的儿子，是一个有严重心里缺陷的人。

苏慕凡和李静秋并未因为苏志杰的这种缺陷讨厌他，对于他的未来，却是颇感头痛，两人曾考虑过将他送到特殊学校学习，但经过一番讨论后，最终还是决定将他当成正常的孩子一样对待，为他在宁河最好的高中报了名。

那是一所管理严格的私立学校，招生条件苛刻，苏慕凡动用了莫青在宁河的一点关系，勉强为苏志杰争取到了入学资格。

学费十分高昂，但苏慕凡多年来也有一些积蓄，应付下来不成问题。

苏志杰是在一切都敲定以后才知道这个安排的。

查阅了一些关于那个高中的信息，对这个星球的金钱概念已经有所了解的苏志杰觉得付出那样的花费并不值得。

毕竟在哪儿上学对他来说都没有分别。

他是来自兹恩的战士，不仅接受过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七岁那年，还曾以磁波信号操纵大脑神经元，向脑中灌植过大量的知识。

那是风险极高的知识灌植术，一直没能发展得特别成熟，但兹恩还是以火种计划的名头大力推行这种技术，培养了大量年纪轻轻便几乎无所不知的超级智者，也制造了很多大脑遭到不可逆损伤的白痴。

苏志杰是火种计划的幸运儿，他被浩瀚的知识淹没了幼年时期的记忆，但终归没有成为白痴。

他的脑袋里装着兹恩的文明。

根据他的判断，目前所在的这个星球，文明还只处于浅层次的水平，人们所信奉的科技真理，很多都是一些更宏大的真理中的特例，并且还存在着不少错误。

他如今所需要做的，不是学习看起来有些低级的公式推演，而是了解这个星球的顶级科技，寻找到可以嫁接兹恩文明的切入口。

在这个目标面前，念高中只能算是身份的伪装，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自然便不值得花太多的钱。

苏志杰主动找到苏慕凡，难得地率先开口：“爸，我上公立高中就行，不用上私立高中，我查过了，宁河的公立高中收费很便宜。”

他说话还是有些结巴，但意思讲得很清楚了。

苏慕凡先是一阵惊讶，后来欣慰地笑了笑：“志杰，不必为我心疼钱，我在阿肯打拼了十年，攒下的钱应付这点学费不算什么。”

“可是上那所学校真地太浪费了。”

“私立高中收费高，自然有它的道理。我打听过了，那所学校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老师管理比较细心，你在那里我会放心一些。如果去别的学校，以你的性格，可能会被老师忽视，甚至受到同学欺负。”

苏志杰还想再争辩，苏慕凡忽然用力搂了搂他的肩膀：“志杰，我是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的，跟别的父母一样，希望你受到最好的教育。钱的事你完全不用操心，只要你肯用功，就是回报我了。”

苏志杰心里温暖，微微笑一笑，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