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大业》——情几点
第一章 大业烽火
俞政和十三年,俞帝昭炯忽崩于寝殿。群臣无主各自惊惧,都将帝都大业附近部属召入城内,一时间,剑光隐隐,刀声霍霍,丞相景真恐生祸端,命禁卫收缴各家私兵军器,驱逐出城,遭卫尉句光反对,卫尉总领禁卫军事,只听命俞帝,俞帝驾崩,城中惟有太后、皇后节制。
俞帝不惑继位,太后崩于政和二年,前皇后郑滔滔崩于政和五年,皆不在位,禁卫无人可制。句光于是领禁军固守宫室,置大业城内乱局不顾。丞相景真愤怒句光禁军按兵不动,联合太尉孟明视召京畿驻军东平军入城。东平军将军中尉孟广野,是太尉孟明视二子,于是空营而出,攻击京师。
句光联合句氏、西氏,共收阖城兵甲,得军兵三万六千,禁卫军本有六万人,句光派遣校尉高赞领三万禁军伏军城北凉山,其余军马,自率军士六万守卫大业。
孟广野率东平军十万两日即到大业,自恃军马众多,并不休整,急攻大业。东平军拱卫京畿,也是强军,但为求速胜,先是一路疾行,又立即攻城,可京师一国帝都,城墙坚固异常,禁卫军也非弱旅,疾攻一日,各家私兵损伤万余,禁卫死伤百人不足。孟广野见帝都一时难下,只得暂息兵戈,打算待东平军休整一日,士气回复再行攻击。
这一晚,月黑风高。高赞领麾下三万禁卫,人喊枚,马裹蹄,抹黑潜行,待到子时,三万人径自突入东平营中,见人杀人,遇粮放火,把整个东平军营化为火海。
孟广野当夜忧心战事,未曾安寝,高赞突袭上甲胄还在身上,可惜东平将士连日征战,均已疲惫之极,遇袭时大部分等到高赞军火都烧了半个营了才醒过来找到兵器。往往东平军才出帐篷,眼睛还没找到自己的上官和战友,一杆长枪已经递到胸前了。
孟广野亲兵百余人,都宿在中军大帐周围,高赞军喊杀声才起的时候就开始集结了,奈何人数太少,根本不足以抵挡禁卫精锐,孟广野只得领军向大营南侧集结,待禁军击穿东平大营,只集中到士卒二千余,孟广野无奈,只得擒贼擒王,率亲兵攻击高赞。可大营中烈火冲天,肆意杀戮的禁卫,四散奔逃的东平将士到处都是,一时间那里找得到高赞。
也只怪时乖命蹇,孟广野面寻高赞不见,却正遇上个魔星。高赞手下有一屯长,名叫白品,身长柩尺,钢须赤发,如地狱恶鬼一般。这白品天生神力,家中殷实,自小寻教习教他刀枪棍棒,待到长成,已是打遍乡中无敌手,寻常大汉,二三十个空手就料理了,若拿上枪棒,百十个乌合之众也不在话下。可惜他自小居于乡中,周围乡民俱都怕他勇力,无人招惹,待到应征入伍,也是鲁莽骄傲,不为上官所喜,禁卫又无甚战事,虽每日操练,也无他出头之处。待到高赞调任白品这一部,见他雄壮,才逐级提成了个屯长。
白品今日随高赞杀入营中,不多时便被乱军冲散,领着他属下一屯,在东平大营中四处杀戮。这边杀得正兴起,正看见孟广野率亲兵反杀禁卫,白品一看孟广野身上甲胄,知道碰上大鱼,更不管三七二十几,只管冲杀向敌将。这边孟广野见个丑陋如鬼的巨汉杀来,他也是自小家传武艺,更不畏惧,迎面对上。只可惜他马虽快,枪也利,却架不住一力降十会,吃得白品几斧头,已是手脚痛软,不到十合,便被劈作两片。一代大将,便这般了账。孟广野手下亲兵见主将被人给劈了,都红了眼,不顾其他禁卫攻击,都来杀白品,冀望夺回主将尸身,可惜兔子再发狠也斗不过虎狼,不多时,白品左劈右砍,斧子下头有填了许多冤魂。
这边东平大营火起未几,孟广野日思夜想攻破的京师大门便已打开,城中禁卫精锐尽出,来战东平。等孟广野死后脑袋被白品挑在旗杆上绕营而走,东平士卒再也无法坚持,在一片降者免死的招降声中放下了武器。
待到白天,句光统计战损,禁卫军混战中阵亡竟达近万,不由令他大悲且大怒,意欲尽杀东平降卒,与属下报仇。幸得参军郑礼劝住,说道杀俘不祥,又高赞备陈东平精锐难得,方才息了句光杀心。
尽杀俘虏虽然免了,可欲收降东平,各级将官却留不得,句光下令,校尉夏侯晟执行,一众东平将官,队率以上的,连同东平之中重伤的,尽皆坑了。经此一役,禁卫死伤万余,各家私兵死伤近万,东平三万人被戮,一代强军旗号也烟消云散。
第二章 谋立新君
当孟广野的头颅被抛到景真和孟明视眼前时,两人便知道大势已去,整个孟氏也要和东平军陪葬了。见惯家族兴灭,轮到自己时,倒也不十分难以接受。
句光见二人尚算镇定,也是感概百年世家的底蕴不是自己家族这种新兴家族可以比拟的。于是向两人拱手行礼,“叛贼孟明视阴谋叛逆,攻击京师,此灭族之罪也。太尉大人不论参与与否,罪责难逃,还请见谅。”说着,目视身后夏侯晟,夏侯晟会意,招手卫士上前,押送孟明视。祸到临头,孟明视不改三公气节,挣开左右挟持兵卒,“老夫名列三公,岂可见辱于氓隶?何况有罪与否,自有廷尉评断,岂容你卫尉置喙!”句光不能答,于是命夏侯晟监护孟明视交廷尉审议。
待孟明视被夏侯晟送走,句光命左右退守门外,只留郑礼,向丞相景真拜到,“太尉勾结中尉叛乱,中丞病重不能理事,今朝中纷纷,全赖丞相!”
景真诧异,知道孟广野攻大业之事句光不可能不知道是受自己命令,此刻非但不拿自己下狱,反而如此作态,一时不明他心意,只冷冷看着他,并不还礼,不发一言。
句光拜服良久,未见景真动作,直起身来,见景真冷眼相看,不由心中恼怒,“孟氏拥兵十万之众,尚且伏诛,你景氏不过儒生文官世家,不过靠着一张嘴,几分虚名,抵得过我禁卫军的刀剑吗!”但好在他还知道大事为重,勉强忍耐,目视郑礼。
郑礼受命,拱手上前,“下官拜见丞相。”景真虽愤怒句光攻灭东平,但也知道形势逼人,如今宫室俱在句光手中,千里之内,也没有可与禁卫军抗衡的军队,也想知道句光于眼前局势作何打算,于是微微点头,示意郑礼说下去。
郑礼再拜,言到,“今先帝中道驾崩,储位未定,人心惶惶,长此以往,必胜大乱,卫尉日夜忧心,现幸得先帝庇佑,攻灭叛乱,人心稍定,卫尉欲趁此良机,追随丞相,共立新君,已定国本!”
景真听了郑礼的话,再看句光,见他眼底一片热切,心中冷笑,“区区卫尉,守护之犬也,也敢预闻废立吗!”可惜东平军已败,孟氏父子被杀的被杀,收监的收监,景真也不能与句光硬抗,何况天子之位,却应早定,于是说道,“那于卫卿而言,意下如何呢?”
景真这“卫卿”二字咬得很重,句光却如同没听到一般,仍然恭敬行礼,“正欲闻丞相教导!”
景真见他不言,知道句光虽傲,也知自身威望不足,欲借助自己名望,压服百官,于是略略点头,端起旁边茶水,喝了一口,定了定神,才慢慢说道,“天子大位,本非人臣可以置喙,宗室自有法度。如论亲近,衡王昭煜,先帝钟爱,且正在京师,可以继承大位。若论长,白江王旭、楼市王昀俱都英武有为,各拥重兵,如拥立为帝,必能威服四方!”
句光、郑礼听了景真的话,心中都是冷笑,“既然宗室制度明晰,你为何不早主持大政,拥立新君正位,非要编织冤狱,谁不知先帝不喜放权,事务繁重,又迷恋女色,知天命而崩,已是邀天之幸,不过是想排除异己罢了,却搞出京畿驻军攻打京师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来!好在要不是你出昏招,我们也没机会联络各家,一举除掉孟氏。”
句光只是默默,郑礼却言到“白江、楼市二位殿下虽则英武神明,奈何并不相服,如立其中一方,另一方必拥兵自立,到时分裂国家,我等罪人也。”顿了顿,见景真不言,知道他也赞同,继续说道,“衡王殿下并非嫡长,虽受先帝钟爱,一直未曾之国,但若论亲近,恐怕也不是最为亲近的。”
景真挑一下眉,又垂下眼皮,慢慢道,“那以郑参军而言,何人比煜殿下更为亲贵呢?”
郑礼站起,再次拱手拜礼,“夫人句氏,先帝所爱也,先帝殡天前夕,曾命下臣进言,欲以夫人为后,事未谐,先帝先乘龙而去。今当秉尊先帝遗愿,立夫人为后,如此,夫人子旦殿下,是为诸皇子中唯一嫡嗣,当为至尊!”
景真听了,一时无言,过了一阵,才连连冷笑,“只凭一句子虚乌有的“先帝遗愿”,尔等就想扶一个冲龄弱子登上大位,此事老夫万万不敢参议,卿等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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