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哪里活在那里》——雾月星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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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虹提督府，中心区。

清晨。

阳光照在一排排规格整齐的建筑上，因为构建材料的原因，它们的表面反射出耀眼绚丽的光彩。

“现在是清晨七点二十五分，您的预定时间已超过……”

“是，是，我马上。”

听着手腕上智能机械的提示音，刘彻小声应着。

作为提督府第三梯度的提督，刘彻的工作时间安排并没有那些第一、第二梯度的提督，还有哪一位那么紧张，所以他可以懒散，拖沓一些。

洗漱完毕，整理一下仪表，给那些休息中，仍未醒来的舰娘们发个消息后，他提前来到了出港区。

站在港台基地边缘，风迎面吹来，风里携带着让他厌恶的气味，是那些‘东西’的味道。

“提督，干嘛呢？”

白瞳，白发，白裙，所以名字也贴合的取为‘白’，她是刘彻的助手，同时也是一名舰娘。

“只是突然有那么点想去死。”

白从不远处走到近前，她站到刘彻位置旁边，学着刘彻向远处望去，可惜，她似乎没有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哎？想死的话，不是随时可以吗？”

“在你没来之前我是这么想的，你来了，我觉得我又改变主意了。”

就好像刚才的沉默思考不存在一样，刘彻以这个对白百试百灵的方法扯开了话题。

随着时间过去，各个休整完毕的舰娘们接连来到这里集合。

在休整期间，这些压抑许久的舰娘也都好好放肆了一把，可以明显看出，她们还没有享受够，但，必须要返回了。

他们要乘坐一艘型号为a—10的巨舰，这是艘有着‘超微型大陆’之称的超级巨舰。

这种舰船在双虹提督府仅有两艘，就算是在整个联盟，数量也能两只手数清。

巨舰甲板下三层，刘彻房间。

刘彻不喜欢房间内有乱七八糟的布置，但似是与他作对一般，表面看来应该很有自制力的白，意外的喜欢把东西都混合起来，然后就扔在那里不管了。

刘彻仰躺在床上，他身下的床单很有少女风，全是盛放的花朵图案。

刘彻此时有些无聊，虽然只在提督府待了几天，他却感觉身上积了层厚厚的锈，那的气氛太平静了。

可现在他也没什么能做的事，他是带了不少舰娘不假，但那些只是跟他的关系根本称不上好的契约遵从者而已。

所以他将注意力放到了白身上。现在白直坐在一张纯蓝的泡沫板上，她脑袋上套着一个黑色的头盔，身体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白正在做一件对于自己很重要的事情，‘成长’。舰娘的类型是很多的，而白这种完全没有系统生产过的单品，要想让她像其他有很长存在时间舰娘那样，水到渠成的成长是不可能的。

所以，很多有潜力，能够发展到将初始型号的易显能力开发完毕的提督，在一定时间后会放弃将资源倾斜给她们。

而刘彻，虽然已经进入到外围防御圈这个重要的位置，但他的积累还是太差，现在他才拥有包括白在内的，两个完全与他绑定的舰娘。

另外还有感情原因，自十七岁开始，这个名为白的存在已经陪了他八年。把白从一个只会机械式思考的蠢蛋，培养成如今比他脑袋好用的多的模样，他都无法算清自己究竟投入多少心血。

他不能出去，因为以往白完成成长后都有很大的迷茫感，他必须要待在房间里。

所以，他默默等待着，虽然过程确实无聊了些。

“提督，醒醒啦。”

模模糊糊间，他听到了白的声音。

一张熟悉的脸以差点挨着他的距离看着他，理所当然的，他被吓了一跳。

嘣。即使不穿戴舰装，舰娘的身体也比人类结实多了，此时刘彻感觉脑袋就像撞到了石头了一样。

一阵好像很尴尬的沉默后，刘彻边揉着头，边开始看看白发生了什么变化。

体型完全没有变化，事实上两年前就是这样了，白的体型一直固定在了正常人类少女的程度。

而除此之外的变化倒是明显，如果说之前白是一个拥有淑女外表，熊孩子心的话。现在的白则真正的成为了淑女，眼中的调皮鬼灵褪去，沉稳知性的目光让人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怎么？不认得了？”

每一次白的变化都会让刘彻不知所措，而这一次，面对这个完全丧失熊孩子气息，陌生又熟悉的白，他觉得一阵脑袋疼。

………………

“明天开始，巡逻如常进行，解散。”

回到防御区，刘彻马不停蹄的进行了让所有空闲舰娘参与的会议，会议大致决定了接下来一个月的基础任务。

会议结束后，舰娘们很快散完了，那些休整完毕的舰娘需要为明天的任务准备，而负责看守的则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把该拿的资料拿好，刘彻离开了会议室所在的大楼。他准备回住所去，看看溪在不在家，有些事他必须与她商量。

可惜，一对携双而现的舰娘让他想回去的想法消散了。

自己的缺陷，时间不足导致的积累不足，刘彻一直想解决，而眼前两个少女模样，看上去关系紧密的舰娘，就是他努力的方向。

昆西，新奥尔良，这是她们的名字。不同于其他刘彻认识很久但关系平淡的舰娘，她们两个是在不久之前来到这里的。

舰队中，担任中流砥柱的既不是摧毁力，生存力强大，但也高消耗类的舰娘，也不是那些消耗低，摧毁力同样弱上许多的低消耗类舰娘。一般而言，像昆西，新奥尔良这样的平衡型，才是主力。

平衡型的建造计划是很多的，所以每一个有能力的提督都应该拥有才对。然，现实是，因为更上层的需求，这些对每个舰队都十分主要的舰种很稀缺。

原本，昆西与新奥尔良属于一个同样年轻，家庭很厉害的提督。可惜，但对刘彻而言可乐的是，那个提督嗝屁了，因为其舰队里混入‘深海’的缘故。

对于这两个舰娘，刘彻有着坚决不能放过的想法，而两个舰娘也向他走来，这似乎并不是偶遇的样子。

夕阳沉海，从这座岛屿基地的边缘看，海延伸到了看不到的远方。

白衣绿发，长发被她紧紧的束起来，一双眼睛满是克制与思考，她有着新奥尔良之名。而由她牵着的少女，有着一双让人恍然的眼睛，那是双会让人忘记烦恼的眼睛。

“昆西好呀，今天也有来这里啊。”

两人的组合看上去像是由新奥尔良作为主导，但，实际上完全是由昆西的反应，想法来决定的。

蓝发的少女面对刘彻时，已经没有最初的不知所措（无反应），她避开刘彻的视线，轻轻推了新奥尔良一下。

她绝对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无奈，她拿出让人觉得亲近的笑容，道：“姐姐只是闲不住而已。”

接下来就是一阵客套。

似是觉得差不多了，刘彻推开天窗，直接问：“考虑清楚了吗？”

“已经清楚了，您的未来值得期待，所以我跟姐姐，决定……”

在舰队休整出发前，刘彻就曾找新奥尔良谈过，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两人显然已经决断出来了。

在同意那个词汇说出来前，新奥尔良停顿了一下，看向刘彻。年龄，过往，未来，这个人，不比她们原来的提督差，而且相比那个根本不缺一两个舰娘的家伙……

“……同意，我们加入您的个人舰队，这是相关契约。”

一句话完毕，两人都有了松了口气的感觉。新奥尔良把手上装满东西的纸袋交到了内心惊喜的刘彻手里。

双方再度对视，虽不能说多亲近，倒也没了刻意的疏离感，毕竟以后总归要相处很久的。而感情是能慢慢培养的，新奥尔良这样想着。

“来我那里吃个饭吧？”

“可以啊。”

两个人努力打造着融洽的气氛，在新奥尔良身后一步距离的昆西眼睛平视着前面的路。表面上看是这样，可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昆西的眼睛会定时的以极快的速度，极短的时间看向刘彻。

这是新奥尔良同意刘彻邀请的主要原因。在原提督挂掉后，新奥尔良带着昆西去了很多不错的港区，而港区的提督也多愿意挽留她们，可惜都没有成功。然后不知为何，昆西很快对刘彻有了一定程度的好感，且没有下降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厉害了。

到了刘彻的家，这建筑从外面看有三层，整体色调为纯白色。

进屋，一层很空，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摆放。刘彻示意让她们坐一下，他去做饭。

去地下室拿材料期间，他顺便给溪、白通了个话，让她们今天要回来吃饭，当然，是尽量，她们现在都很忙呢……因为他某些计划的缘故。

普通人类的食物对于刘彻，和那些舰娘而言，只是一种享受，他们完全不依靠这些东西提供能量。但还是有大部分舰娘，提督会保持着‘吃饭’这种习惯的。

白对食物的要求完全没有，溪则喜欢漂亮的食物，昆西完全摸不透，而新奥尔良大概和溪很相近。

搞清楚敌人是什么，然后将其战胜，这是刘彻解决事情的方法与前提。

训练

灯光，餐桌，人员整齐。

热腾腾的饭菜被端了出来，白，溪意外的都腾出了时间。

刘彻已经很少这样，正规的进行‘吃饭’这种事了，靠近他的两边坐着白、溪，而四方桌的另一边，坐着新加入的昆西、新奥尔良。

“新奥尔良，你们现在需要什么资源？”

这是相当要紧的事情，作为提督府执行任务的舰娘的话，只能获得固定的那些物资而已，这些东西没法满足实际年龄并不比白大，此时也处于成长期的昆西，新奥尔良的需求。

少女沉思了一会，慢慢道出了个让刘彻肉痛的数字…………

………………

昆西，新奥尔良的加入，让刘彻开心的同时，也有些摸不着接下来的安排。

现在为四月份，距离十月到来，还有些时间。

总而言之，先拿一个星期来磨合磨合吧。

磨合的主要内容就是，分享信息，战斗习惯什么的。

“提督，醒啦，醒啦。”

清晨，刘彻还躺在床上，已经开始穿衣服的白提醒着还想赖会的刘彻。

“呜……”

穿衣，洗漱，解决生理问题，出门。

舰娘交接巡逻的时间为五点钟左右，现在是七点钟，现在这不大的港区很空闲的样子。

“提督，快点下来，我们在一区。”来自白的信息决定了他接下来的去处。

港区地下有一个巨大的空间，港区的多数重要建筑都在这里，建立它主要是为了防止深海来遛弯的时候一顺手把建筑全炸了。

而用于舰娘训练，实验武器，适应身体的场所，总共有三个，现在白她们就在其中一个。

刘彻拥有港区内几乎所有设施的权限，很快他便来到了她们所在的地方。

这整体为四方的空间很巨大，空间的中心，有一个环形的海水槽，槽直通着海，里面甚至能发现一些小生物。

昆西，白，新奥尔良都在水面上迅速移动着，她们现在没有穿戴舰装，理由大概就是不想浪费资源什么的。

但即便如此，她们的战斗也让刘彻有些难以看清。三道身影以让人眼花缭的速度乱躲避着，同时一边将一些色彩弹射向另外两位，也处于高速状态的舰娘。

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最终结果为白胜利。这也是有道理的，昆西，新奥尔良属于火力放射型，而白则是灵巧型，这种狭小空间内，即使隐隐有一打二的形式，白想赢也不困难。

舰娘如果穿戴舰装，可以直接漂浮在海面之上，没有穿戴的话她们也能在水面站立，据说这是很久以前就有的功能。因为没防护什么的，她们的衣服，鞋子什么的有些脏。

“提督，我胜了哟。”

白色，蓝色，绿色，黑色，溪也从水下漂浮上来了，看着她们往这边过来，刘彻觉得自己再收集一个舰娘，就能组成一个特殊战队了……

胡思乱想间，她们也来到了海水槽边，溪独自跳了上来，其他三位则没有这个意思。

“不训练了？”

“已经可以了。”

不同于不说话就难受的白，溪很沉默，很少能看到她说很多话的样子。

刘彻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把注意力放到了看着他的三个人。

“怎么样？稍微熟悉了点吧？”对于她们的配合，刘彻很关心，最大原因为四月底他有一个原定任务，他不想放弃，必须让她们极快有合作的感觉。

“很好啊，她们很强。”白坦言说道，她对昆西，新奥尔良还算满意。

“可以适应。”绿发的少女也点点头，对她而言，不差就行，她都快适应那些只会床上功夫的婊子了，白的表现让她有得到助力的感觉。

所谓的配合不是一朝一夕能搞成的，刘彻不期待短短几天就有什么成果，只要不形成一加一小于一他就满意了，加上现在也没什么需要高战力支持的计划。

虽然白早早叫醒了刘彻，但实际上刘彻不能对她们的磨合产生什么作用，他只能看着水面上自家舰娘那炫目的表演。

在这里没有作用的刘彻想了想自个还能干什么。文件？这东西那些舰娘早弄好了，他签字就行。去帮那些巡逻舰娘的忙？还是别，多次被那群舰娘当狗溜的经历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仔细一想，刘彻发现自己现在最好的作为就是在这看她们打架。

提督怎么可以这么闲？在进入实习前，那时尚且年幼的刘彻就考虑过这个问题，这样闲着好吗？而此后的经历让他知道，对的，这样闲着就很好。

“白的变化很大啊。”刘彻走到了从上来后就抱膝坐在一旁的溪身边，然后他也一同坐下。

与刘彻一样，溪也是黑发黑瞳，恰好遮掩耳朵的短发让溪看上去很乖巧，白皙的皮肤搭配上精致的五官。如果让刘彻说，溪很像现在那些普通人看的东西里，‘妹妹’之类的角色。

看着这几个舰娘的颜值，再想想港区内的情况，刘彻觉得在如今这个‘舰娘’‘提督’观念隐有妖魔化的时代，每年有那么多的小屁孩报这些相关的学系是有道理的。

“现在我也喜欢。”溪的回应很冷淡。

“我还是习惯她疯疯的样子。”刘彻看着风格平稳许多的白，有些感叹。

“……”

面对没有回应的溪，刘彻表示耸肩，都这么多年了。

这看似没有大用的训练，实际上……真的没有什么大用，它的意义就是双方熟熟手，别关键时候被莫名其妙的小事吓到就可以了。

时间过去的很快，12点钟后，刘彻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虽然他早已过了所谓学习的年纪，但刘彻还是喜欢读读书什么的，不是功利的为获得什么，而是以学习让自己进入状态。

《修订，深海计划解读》这本书有着黑色的封面，两指的厚度，内容大概就是分析近些年来深海的活动规律什么的。

一本书总会有结尾，待刘彻把这本翻过三四遍的书籍放回了书架，虽然还有很多书待阅读，他也有时间。他还是决定出去走走。

今天天气不怎么样，灰白色的天空给看的人施加着怪异之感。

从住处往港区的边缘，对于刘彻而言，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到达后，刘彻没有讲究什么，直接盘膝而坐。

在这个职位上，需要的并不是事事皆至。“我们只需要决定好大致方向，其他的，只有相信她们了，毕竟我们实际上什么都做不了。”一个伟大的，拯救过联盟的提督曾这样说过。

拟定方向，保证方向盘掌握在自己手里，用所有的智慧去看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并为我们谋利。在培养学院，这是入学宣言，也是刘彻离开时，他的老师交于他的唯一忠告。

为了十月到来，为了联盟，为了知晓更多，必须努力才行呢。

可能是最近发生的有些多，也可能是他终于开始‘疲累’，现在的刘彻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