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路,莫回头》——大老粗彪子
第一章 我
很多年以前我听我外婆跟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是村里当时有一个寺庙,这个寺庙里有一大两小三个和尚。
这一天老和尚正在念经,这时候就忽然听见自己的耳朵边有人在说话,那声音是一个小孩子。
“大师,大师你能帮帮我吗?”
老和尚当时可是在寺庙里打坐,所以听到这声音就感觉很诧异,说话的声音像是个小孩,但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可是鬼怪又是如何能在佛像下面一直跟自己说话呢?
老和尚起初认为是自己的心里尚有杂念,所以就念起了宁心咒:“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又归于无……”
老和尚就这么念了有十几遍,这时候耳朵边的声音已然是听不到了,然后又开始继续念经打坐。
可是说也奇怪,只要老和尚的宁心咒一停下来,耳朵边的声音就会不停地想起,那恳切的声音最终还是打动了老和尚。
老和尚深深的叹了口气问道:“不知你有何事需要我帮忙?”
“大师,我已经在修炼了很长时间了,现在就有一个契机化形,就是在这寺庙之中,再受七天的香火。”
老和尚一听心里也是琢磨这事的因果,后来老和尚还是点头答应了,毕竟这是化成人,那就和一个新生的婴儿是一样的,这也算了积了不少的阴德。
在听到了老和尚的允诺后,就让老和尚明天中午的时候头顶一个木盆,等到木盆开始晃动的时候就收了木盆放在佛像的脚下,只要再受七天的香火就可以转生成人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老和尚面向西北,头上顶着一个木盆,别说这木盆顶了十几分钟之后,明显就感觉变沉了,而且还有轻微的晃动。
老和尚一喜知道这事成了,赶忙就把这木盆用被子盖着,然后就送到了佛像的脚下。
这里虽说是个小庙,但是往日里的人也是不少的,这一天一天的那个木盆里得动静也是越来越大。
刚巧不巧就在第七天的时候,老和尚接到一封信,老和尚一打开信就不由得叹了口气,因为这次的事不出都不行了。
临行前老和尚交代了两个徒弟,说是这佛像脚下的木盆可千万不要碰,自己晚上的时候就会回来,让两个徒弟好生念经。
两个徒弟一听老和尚的话,也都是纷纷点头称是,毕竟也都是半大的孩子,所以骨子里还是十分惧怕老和尚的。
老和尚看着两个徒弟点头,也就安心的出了门,但是这两个小和尚一看师父出了门,那当场就放飞了,什么念经、打坐那是一概不理。
两人正在大殿里玩的起兴,突然听到了孩子的啼哭之声,先是被这一声吓了一跳,然后就把眼睛全部看向了佛像脚下的一个木盆。
两人迟疑着把木盆上的被子揭开后,发现这木盆里的东西很奇怪,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说是婴儿又不像,说是妖怪也不是很像!
当场两个人就下了个半死,话说这寺庙里怎么会藏着这东西?
过了好一阵,看着那个木盆并没有什么动静,这两人一合计这里面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直接下了油锅,那会都有一个传闻油炸过的鬼怪是绝对不能轮回的,只能永远被锁在地狱。
这两个小和尚也算是性情中人,当时就在庙门前烧了一锅油,心里还一直对老和尚把这东西放到寺院里耿耿于怀。
油很快就烧好了,端着木盆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锅里。
说来也巧两人刚把木盆里的东西倒进油锅,这老和尚就回来了,一看当时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赶忙端起锅把里面的油倒了出去。
滚烫的热油倒在了寺院的的地上,然后没过多久,这寺庙的地面像是被人硬生生拔高了半尺。
自从出了这件事之后,这里的香火就渐渐的开始衰败,以至于到了最后这座庙也就成了残垣断壁。
长大以后我当然是不信这些东西,反而因为从三岁时就到了市区,这些流传于民间和乡野里的奇异故事早已被我抛之脑后。
柳林逸就是我的名字,这名字一看就是五行缺木,自己的八字命格村里的几个先生都给看过,自己是土命道旁土,说白了我自己理解的不就是尘土。
当然这些名字根本和我现在的职业无关,但是有一点我还是不得不信的,称骨算命里面说我这人是兰花的命,兰花本来就是家花,可惜我命里的这种兰花却是长在室外受着风吹雨打,对于从毕业之后就留在西安打拼的自己也算是有些映照。
2013年毕业后23岁的我从事的是建筑行业,这个行业也是比较火爆的行业,从这个行业的起初总有人唱着反调,什么十年的光景,但是似乎每一年都要从头数一样,到了后来自己对这种唱衰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今天是开工的第一天,这个说白了就是要动土,很多地方动土前都是有很多的讲究,杀三生祭天地,然后就是几把万响的鞭炮,这也都是不会明说的规矩。
但是显然我们老板根本不新这套,直接就叫人开始动工了,这也可以理解的,要是真的杀三生祭天地然后搞个焚香祭拜,那么这笔费用看似是不大,实际上还有隐藏的许多项目。
比如今天开工那就是要办开工宴,这里面就牵扯到甲方(建设集团)的人、监理方还有我们施工单位的很多人都要一起参加,这可就真的是一笔大的经费。
我对这些祭拜的俗理也是嗤之以鼻的,毕竟现在互联网+、大数据时代这都证明了一点,时代的发展需要的是科技,这些封建旧俗迟早会被取缔的。
当然和我有相同看法的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毕竟这种事情如果说是七八十年代的那些人,那都是非常的相信,可是到了我们这一代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多少对这些封建残留没什么大的感触。
起码现在已经正常施工快两个月了,我也没看见工地上有什么变化,就连工期都没有耽误,虽然热一些但是这都是可以忍受的。
而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些小事也已经被我们彻底的淡忘,新开的工地是很繁忙的,我负责的就是更加繁忙的工作造价员。
第二章 祭祀
我们的工地说是在西安其实并不是,总公司确实是坐落在西安市,工地只是属于咸阳市的一个小县城,但是消费确实是不低,没办法这里有着大把的煤矿产业,这里地貌也是山比地多,工地的西侧十里左右就是成片的煤矿。
夏天最开心的事当然是忙完工作之后在院子里乘凉,虽然现在的活动板房里面都设有空调,但是长时间不开窗户还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几个项目部的管理人员刚搬了凳子坐在院里,六七点的时间对于北方的夏季来说可是和白昼差不了多少,起码视野完全不受影响。
‘轰隆隆’突然晴空种就是一个炸雷!
这时候坐在我旁边的经理看了看天说道:“都说陕西这里邪,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假。”
众人都是不解,但是都把目光看向了天上,这一下可是把人吓得不轻,天上的黑云滚滚就像是一条巨大的黑色棉被盖了过来,黑云下的地方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总工(项目技术总工程师)一看这天就知道要坏菜,今天可是刚拉进来一批水泥,这东西要是遇到水那可就算是废了。
总工先是跟经理迅速商议了一下,然后整个项目部的人就全部出动了,这种时候也是完全没有文员和工人的区别了。
“小柳你赶紧和凯娃带着工人去一号地块把水泥盖住!现在这情况看来搬是根本搬不走了。”总工一边安排着我这边的人,一边也是自己穿上了雨靴和雨披亲自上阵。
我赶忙应了一声,喊着凯娃和那五六个民工就直接向着一号地块进去了,这时候的路灯还没有开,一路上也没有什么车辆只有我们手里的几盏昏黄的矿灯。
几个人跑在这漆黑的暴雨天,这昏黄的灯光只能照的见前面三四米的距离,夏天的那种炙热现在完全被心底的不安占据了。
“哎,今天的这么大的暴雨怎么气象台都没有发出警报呢?”说话的是工地的施工员,姓冯叫冯宝柱。
冯宝柱在这个时候打破沉寂显然也让的人心里踏实了一些。
凯娃想了一会说道:“这边都是看地方性气象台,他们的预报都不会准的。”
两人的对话显然也是把这里沉闷的气氛又再次搞活了,几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就向着一号地块跑去。
但是这雷声越来越大,‘嘭’的一声又是在周围炸了起来,这一下可把几个人吓了一大跳,分明在周围亮起的一瞬间像是看到了一个人。
“啊!谁!”冯宝柱大喊道。
其实不用冯宝柱大喊,我们几个人也都是看到了,在二三十米处像是有个人,几个人赶忙把手里的灯光打过去,这一下还真的是隐约看到了个人。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现在都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我这时候壮子说道:“怕个屁啊!我们两公里就进了市区,这地方除了有人还能有什么?再说你看看那个身形应该就和凯娃差不多吧!我们有什么可怕的?”
我的话也让这几个人定了定心,但是还没等我们继续走过去,这下又是一道闪电夹杂着巨大的雷声,这一下我们几个人都是看的分明,那似乎就是一个人,而且隐约看到了他的脸。
几个人也都是炸毛了顿时,因为这人居然这么长时间还能站在那里,而且这种天气也不去避雨,那还能是人吗?这时候我心底也是泛着嘀咕。
饶是不信邪的我,到了现在也实在不敢越雷池半步,因为那个人站的位置就是没有开发的地块,那边除了种植了一些防尘的花草,其他的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就在几个人站在这里不知道该真么办的时候,对讲机里传出来经理的喊声:“快点来人一号地块出事了!”
经理的这个命令无疑是对我们最好的特赦令,几个人想都不想扭头就往回跑,没有一个人敢回头看。
回去的路也只有十几分钟,显然我们在这种漆黑的大雨天气也是完全没有了那种方向感,回去的路只有一条,怎么可能走了这么久。
这个时候凯娃说道:“慢着!我怎么感觉我们的人少了两个。”
凯娃的话也是把我们几个人吓了一个趔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一共出来了七个人这才十几分钟的路怎么可能走丢?
我赶忙说道:“净胡说!我们的人不是全在这里,还少两……”后面的话我完全说不下去了,因为现在在我身边的也只有凯娃和冯宝柱,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雨越下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这风声夹杂着雨声,我们几个就是面对着面还要喊出来才能听到对方的话。
我们三个人现在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我这时候想起了我的对讲机,赶忙从腰间抽出来。
但是每个频道都试了试,根本没有听见有人回应,那个对讲机里只是传出来稀稀拉拉的电流声,在这个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虽然看不到众人的脸,但是想必这个时候谁都不会好看,就在这个时候冯宝柱有些颓丧的说道:“都说陕西地邪都不信,动土的时候连祭祀都没有能不出事么!”
冯宝柱说到最后情绪显然也是被彻底带动了,最后的话音刚落下又是一声炸雷,这一下我们就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恐惧这种东西是会蔓延的,现在我们三个人身上的恐惧已经开始蔓延了,这个时候居然感觉到了有些冷。
对讲机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吱吱啦啦的电流声就好像夜里的孤魂,在这个黑暗而又冰冷的夜里在哭诉一样。
凯娃说道:“小柳你赶紧把那玩意关了!难听很!”
我这时候也是热锅上的蚂蚁,现在这个对讲机似乎是失灵了,我把关机键都快按坏了,但愣是没一点反应。
冯宝柱显然这个时候的精神已经有些崩溃了,一把夺走我手里的对讲机,向着远处就扔了过去。
“你他妈在干啥!这东西都是需要报的!”我现在也是一肚子的火,这东西并不是每个办公室都会配,我这个还是总工借给我的。
冯宝柱这时候也不再理会我,而是面色僵硬的说道:“你们也是经常看小说的,你们知不知道什么是鬼打墙?”
冯宝柱的话一说完,我明显感觉到了身边凯娃身子一颤,我也是吓得后背发凉,居然生出来一层细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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