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姊妹》免费试读_去日苦多
第一章 两家人
【两家人】
小溪村,位于湘鄂交界HN一侧,行政区划属大YY市,山川灵秀,景色宜人,像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村上人口不多,才千八百号村民,百十户人家,最是宁静恬淡。村上民风淳朴,不尚奢华,村民安贫乐道,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从不向往外面的生活。
但是,小村有一点不好,她地处三大水系(长江中游、湘江和洞庭湖)包围之中,水患严重,兼着水利经年不修,遇有灾年,洪水肆虐,往往把村民赖以温饱的庄稼冲得颗粒无收。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袭击小溪村,冲毁了全部庄稼,接着疫病不期而至,收成没了,疫病流行,不啻雪上加霜,全村一半老人病倒了,村民们私下议论,看来今年的口粮又得靠国家救济了。
夜幕降临,弯月皎洁,万籁俱寂,田畴边的一户农舍里,一位老者躺在病床上,气息奄奄,儿子儿媳和小孙子围在病榻前,桌上的煤油灯发出昏暗的光,不及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明亮。
“儿子,”老者艰难地开口了,“咱村不养人,连吃饭都难,光靠吃国家救济也不是办法,带上你媳妇儿和儿子到外面寻一条生路去吧,不为你们自己着想,也该为你们的儿子想想啊。”
“爹,”儿子慌了,“我们是农民,到外面两眼一抹黑,离开土地就得饿死,城里没有我们农民的位置。”
他对进城充满了疑虑和恐惧,想像不出农民怎样变成市民过城里人的生活。
“不,现在不同了,”老者吃力地说,“听说南方有一座新XC市,农民靠打工在那里也能过得很好,不如带着你媳妇儿和儿子到那里去闯一条生路吧。”
这一户人家姓苏,三代同堂,卧病在床的老者是家长,老伴儿死得早,六年前老者拿出全部家当,给早已过了适婚年龄的大龄独生子苏福祥勉强娶了一门亲,如今孙子都五岁了。
苏老爷子年轻时是村上的民办教师,有些文化,见识不浅,比较关心国家政策,弥留之际他给儿子指了一条生路。
三天后,苏老爷子咽气了,在乡亲们的帮助下,苏福祥跟媳妇儿料理了父亲的后事。
此后,一家三口继续在村上过活。洪水退了,救济粮下来了,又能吃上香喷喷的白面馍和不太好吃的籼米了。有党有政府,饿死是不可能的。看着儿子香香吃饭的样子,苏福祥把老爹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
他准备上山打猎,下河摸鱼,最不济挖野菜,半年糠菜半年粮的日子谁没过过呀?这样对付到来年春播不成问题。
“他爹,”媳妇儿倾向走出去,她对丈夫说,“孩子他爷说的,你放心上了吗?”
“什么?”
“逃荒,像公爹说的那样,到南边新开发城市去谋生。”
“这白面馍馍都吃上了,还逃什么荒啊!?”苏福祥看了一眼正在旁边有滋有味吃白面馍的儿子,不以为然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哪也不如家好啊。”
“今天有吃的,你就不想明天的事儿,一点长远打算都没有,鼠目寸光!”媳妇儿嗔怪道,“现在肚子是填饱了,可这点救济粮够干啥的呀?都吃不到过年,从过年到来年春播,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到那时我看你咋办?再说洪水保不齐来年又来了。”
“闭嘴,”苏福祥压低声音说,“乌鸦嘴,你还嫌咱村灾少啊?”
苏福祥的媳妇儿姓罗,叫罗烈花,是一个干练的小媳妇儿,论见识不比苏福祥差,有时还胜苏福祥一筹。
“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苏福祥满嘴是理道,“到时候自然有办法。”
罗烈花见丈夫不支持自己,不再多说什么,由着丈夫去了。
……
罗烈花的看法过于乐观,果不其然,没到开春,救济粮就吃完了。苏福祥不得不想辙,下河摸鱼,上山打鸟,什么办法都想了,可还是糊不上口。
“媳妇儿,”苏福祥想起了逃荒的事儿,“南边那个新开发城市叫什么呀?我们要不要到那里混碗饭吃去呀?”
“叫深圳。”罗烈花答道,“这会儿想起逃荒来了,早干啥了?要是听我的,何至于没饭吃了才想起往外走?”
……
两口子终于达成共识,但一旦做出向外走的决定,苏福祥就一脸的茫然和懵逼,他不能确定即将走出的这一步是福是祸,是凶是吉。
苏福祥是一个自小就没出过远门儿的人,他最远去的地方是县城,省城都没去过,更别说出省了。
罗烈花倒是个很闯实的人,做出决定后风风火火准备开了,收拾行李,向亲戚借钱买车票,一切都是她张罗,苏福祥乐得做甩手掌柜的。
“他爹,”罗烈花从外面风风火火回来,兴冲冲对丈夫说,“刚才我碰到村西头老范家媳妇儿了,去年他们两口子,带着一个儿子,闯荡深圳去了,才一年的功夫,俩口子就都有工作了。听说家乡遭灾,回来接孩子他奶奶到深圳去过生活。”
罗烈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一大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苏福祥听明白了,就是说深圳那边好,去深圳的决定保准儿没错。
“找的什么工作?”苏福祥很关心这个,问道。
“老范在深圳建筑工地上干,听说一个月赚小二百子;”罗烈花兴高采烈讲开了,“他媳妇儿倒是无一技之长,可在工地给人做饭,不用盯点儿,不耽误照顾孩子,还可以再干一份缝补洗涮的活,一个月下来,不比老范赚得少。”
苏福祥晓得老范是村里的泥瓦匠,干建筑工正合适。
“看把你高兴的,”苏福祥看着媳妇儿,说道,“好像说的是你自己,已经赚到钱了似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起码觉得做出去深圳的决定没有错。
“我记得咱们毅儿跟他们家儿子差不多大小,”苏福祥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大概也是五岁光景的样子。”
“同岁,”罗烈花道,“他孩子跟咱孩子同岁。你忘了那年咱村只有两个新生儿降生?一个是咱儿子小毅,一个是老范家儿子小白。”
经媳妇儿一提醒,苏福祥终于想起来了。
苏范两家一个住村东头,一个住村西头,没什么来往,很少有见面的机会。就因为两家的儿子是同一年出生,苏家知道了村西头有个范家,范家晓得村东头有个苏家,仅此而已。
因为两家孩子是同一年出生,又都是男孩,那一年全村才只有这两个新生儿,所以村上人很自然就把这两个孩子放在一起做对比。
小白显得聪明伶俐,小小年纪就会背诗,唐诗宋词一学就会,教一首会一首。
范家两口子很得意,逢人便夸自家儿子聪明,连名字都给儿子改了,改成范小白,取自诗仙李白的名字,那意思是说,比不上李白,做小李白也是好的。
消息传到苏家耳朵里,苏家人很不服气,罗烈花央求公爹教小毅背诗,可小毅愚讷笨拙,全不是背诗的料,一首诗好久学不会,学会了也是很快就忘。
一家人很郁闷,把自家和范家搁在一起,整个来了个大比对,找出毅儿比小白强的N个理由来。
从祖辈上论,苏家有一个当过乡村教师的爷爷,而范家的祖辈名副其实的一介白丁,斗大的字儿不识一箩筐,而且早已作古。
论父辈,苏福祥那是大学漏儿,早几年参加过高考,差点及第,要说全村唯一可能成为大学生的就是他苏福祥了,而范小白的父亲老范,比他爹也强不到哪去,也是十足的一个白丁。
要说毅儿不如小白的地方也有,那就是长相,小白长得五官端正,虎头虎脑,毅儿则一脸横肉,目露凶光。
但学习好坏不在长相上,再说孩子小,长大了还指不定长成啥样呢。
“那么,凭什么到了第三代,毅儿就不如小白了呢?”一家人百思不得其解,“就算爷爷在身边手把手教,毅儿也不会太差的。”
一家人分析来研究去,盘算又盘算,说破大天也不承认毅儿比小白差。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苏家人彻底失望了。
春耕之际,田野上到处是农忙的身影,村民们每家各自为战,携家带口忙碌在自家承包田里。
中午休息时,村民来到地头,吃自家带的干粮。
吃完午饭,有的把草帽往脸上一盖,在地头上呼呼大睡。
精神头足的在地头侃大山,摆龙门阵。孩子们不知道累,在田间地头嬉戏玩耍,追逐打闹,他们中间出现了毅儿和小白的身影。
“过来,毅儿和小白!”这时有人在喊,“过来背个诗,看你们俩谁厉害。”
村民们对苏范两家,以及他们宝贝儿子的故事都耳熟能详,乐得看他们比试一番。
俩小子还真听话,双双来到大人们中间,小伙伴们也不自己玩儿了,尾随过来凑趣。
“背一个‘床前明月光’。”有人喊道。
小白先来,毅儿次之。第一首诗背下来,小白流畅完整,一气呵成;毅儿磕磕巴巴,有头无尾。
“再背一个‘白日依山尽’。”
第二首诗下来,又是小白完胜,毅儿完败。
……
比赛结果,惨不忍睹。小白背诗好得能甩毅儿好几条街,毅儿不是一般的差。
从那以后,村民晓得俩孩子的灵气儿不在一个档次上,再也不提赛诗的事儿了。
自打地头赛诗会后,苏家大人备受打击,这让身为民办教师的苏爷爷很没面子。村民也在私下里议论,说学习的基因不在遗传,全村人都知道老范家,上溯三代没有一个识文攥字儿的,可到了范小白这一代,出了个“过目不忘”的神童。
当时是八十年代初,改革大幕已徐徐启动,七七年恢复高考,农家子弟鲤鱼跃龙门,靠升学走出农村的愿景已成事实,农家已经有了望子成龙的意识。
苏福祥两口子看到范家儿子在学习上表现的天分,再看自家儿子的愚钝不开窍,内心备受打击。
第二章 怪异的一幕
【怪异的一幕】
苏福祥对范家举家到深圳讨生活的消息很感兴趣,他爹临死的时候给他指的一条生路就是到深圳去,现在到了该走这一步的时候了,自然很关心有关深圳的消息。
“老范是两口子回来的还是他媳妇儿一个人回来的?”苏福祥问道。
“他媳妇儿一个人,”罗烈花答道,“老范工地上脱不开身,再说儿子在深圳需要照顾,接老太太他老婆一个人就行,她就自己个回来了。”
“她什么时候回深圳?”苏福祥问,“我们跟他一道走如何?”
“好啊,这个主意好!”罗烈花夸赞道,“我们人生地不熟,正好需要她带路;她带老人不方便,我们正好帮她照顾。”
转过天来,罗烈花亲自拜访老范媳妇儿,问她几时走,表达了要一路同行的愿望。
老范媳妇儿叫马焕彩,是一个粗手大脚的女人,比罗烈花大两岁。因以往在村里愿跟人争个长短,给村上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人送外号“马夜叉”。
马焕彩虽说遇事不让人,可也有豪爽的一面,听罗烈花说要一起同行去深圳,爽快地一口答应了。
当最后决定要走的时候,苏福祥又犹豫了,他攥着火车票,再一次陷入是走是留的巨大纠结之中,那个陌生的城市究竟会给他带来什么?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工作怎么解决?住处又在哪里?
他们的远走他乡,不可谓不盲目,在两项基本生活条件都没有落实的情况下,就盲目出发,深圳没有人可投奔,马焕彩是刚搭上关系的,充其量是个领路人,人家没有义务为你考虑更多。
那也得走啊,票都买好了,苏福祥只能念叨着“莫道前路无知己”来安慰自己。
行前带着老婆孩儿到老父亲的坟头上看了一眼,然后一咬牙一跺脚,带上老婆孩子走上了不可预知的背井离乡之路。
离小溪村最近的铁路站点儿是YY市,这一段路程可坐城际公交车,到达岳阳要七八个小时的光景。
两家五口扶老携幼地上路了,说背井离乡有点儿言重,那是形容旧社会的词,但逃荒绝不言过其实,那个时代中国人的日子跟现在的生活不可同日而语,用天壤之别形容恐怕不为过。
乡间公路年久失修,崎岖不平,乘客被公交车颠簸得直想睡觉,一路上,苏福祥一家三口和马焕彩婆媳俩鲜有交流。
到了岳阳,已经是午后两点多,饥肠辘辘,苏福祥把大家往面馆里领。面馆离火车站很近,就在火车站对面,四点多的火车,吃完了好赶路。
在站前小面馆孩子大人各吃了碗面,一毛五一碗,共花去七毛五分钱。
苏福祥饭量大,也按份吃一碗。吃完面,吧唧吧唧嘴,感觉刚吃半饱,想要再吃一碗,瞅了瞅妻子,感觉那样太奢侈,没有作声。没办法,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煮红薯,算是把那一半肚子给填饱了。
毅儿人小,可二大碗上尖一碗面他都吃了,那是个肚里缺油水的年代,孩子吃二大碗上尖一碗面不奇怪。
吃完面,两家媳妇儿争着买单,马焕彩把钱都付了,硬是让罗烈花给要了回来,她掏钱把账给结了。
罗烈花有自己的打算,此去深圳,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要仰仗老范两口子帮忙,当然要打打进步,饭钱是不能让马焕彩掏的。
吃完面,见时间还早,反正对面就是火车站,索性在面馆里多待会儿,总比在车站候车大厅里待得舒服。
这时面馆的门帘一挑,进来一名年轻男子。这男子有点儿特别,一进门就引起包括苏范两家在内所有食客的注意,只见这男子身上背着一个婴儿,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肩上挎一个藏绿色帆布挎包,总之身上满满的,再不能增加任何东西了。
包婴儿的襁褓是白底碎花毛巾被,很醒目,很扎眼,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众人看他仪表堂堂的样子,穿得也很绅士,背抱孩子的举动与他的仪表却十分不搭,不晓得他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带两个孩子,女人呢?
男子把怀里的襁褓放在椅子上,向店家要了开水,从挎包里掏出奶瓶,给孩子沏奶,又向店家要来凉水,把奶瓶放在里面拔,待奶稍凉一点儿后,他给孩子喂奶。
他的样子很狼狈,喂完怀里的,他四下里瞅了瞅,走到苏福祥面前,求他帮忙把背上的襁褓解下来,把喂完奶的孩子背在背上,然后喂刚解下来的孩子,就这样轮番给孩子喂奶。
喂饱了孩子,他要了碗水捞面,一手抱孩子,一手吃面,把自己也喂饱了,然后付钱给店家,神色凝重地走出面馆。
整个过程,都在大家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众人对他的诡异行为十分费解,猜测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两家人吃饱喝足,纷纷打开话匣子。苏福祥和罗烈花对深圳充满高度的好奇心,一个劲儿的打听深圳的情况。范老太太年纪大了,嘴跟不上溜,偶尔插一句,更多的时候在听。五岁的毅儿就知道玩,在面馆里来回疯跑。
“你们初到深圳有扑奔吗?”苏福祥问马焕彩。
“有,”马焕彩道,“我们家那口子的远房叔伯哥在深圳当包工头,听说我们要去深圳,就问我们那口子到他建筑队上当个技工如何,老范正好是个瓦匠,觉得挺合适的,就答应了。”
“哦……”
苏福祥一听立刻没了底气,心想人家闯深圳都是有投靠的,就他们两口子无依无靠,到了深圳找不到工作可如何是好?
“嫂子,”罗烈花接过话茬道,“能不能把我们老苏介绍到你表哥的工程队上去?我们两眼一抹黑,到深圳找不到活干呀。”
“这个……”马焕彩迟疑了一下,“我看行吧。工程队上千号人,多一个不嫌多,少一个不嫌少。不过,这要征求他叔伯哥同意才行,人家是包工头,我们家你范大哥只是个干活的。”
“那是,那是。”大老苏两口子一听有门,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当然得听人家包工头的了,您要是能给递个话可就太好了,我们两口子是要感激您的。”
“外道了不是,”马焕彩倒是个爽快人儿,“咱乡里乡亲地住着,你跟我还客气啥呀?在外面混都不容易,谁还不行帮谁一把呀!”
马焕彩一番话说得大老苏两口子很暖心,他们立刻感觉有希望了,方才还山重水复疑无路呢,现在豁然开朗,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嫂子,”罗烈花说,“听说您给建筑队上做饭,能不能把我也带上?算我一个。”
“这个……也得经过包工头,”马焕彩没想到罗烈花得寸进尺,谨慎道,“要他点头才行,增加一个人儿,就得增加一笔开销,已经有三个做饭的了。”
“您不说工程队有千八百号人吗?”罗烈花穷追不舍,“三个做饭的哪够啊?”
“我们三个只给砂浆组的工友做饭,一共才五十多人,其他组我们不管,所以你要想做饭,就得经过包工头同意。”
罗烈花晓得自己的这个请求不合时宜,丈夫的工作还没落实呢,自己又要往里挤,有些过分。
“那边的工作好找吗?”罗烈花满怀好奇,问道,“像我这样没啥文化、只会种地和做饭的农村妇女,能找到工作吗?”她还是比较关心生计问题。
“怎么找不到?”马焕彩毋庸置疑道,“我不就是农村家庭妇女吗?这不干得好好的。只要不挑剔,找活干是不成问题的。”
一句话让罗烈花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想,她们两口子两手空空闯深圳,光大老苏一个人有工作是不行的,她妇道人家也必须找活干,才能白手起家在深圳立住脚。
“深圳现在就是建筑工地多,加工厂多。”马焕彩是个很健谈的女人,大老苏两口子不问,她也有一箩筐的话要说,“你想啊,深圳三年前还是个渔村呢,那得盖多少楼才能变成城市啊?深圳盖楼的速度很快,三天起一层楼,这消息传得很广,全国都知道,这叫‘深圳速度’。”
马焕彩一旦打开话匣子,就不准备关上了,她滔滔不绝的讲,直讲得大老苏两口子没机会插话嘴。
“深圳叫得最响的一句口号是‘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马焕彩继续说道,“这口号在前几年谁敢提啊?不打你个走资派才怪呢!”
马焕彩的一番话,让罗烈花大有感触,她心想,马焕彩头些年跟自己也没什么两样,大字不识一箩筐,成天价只会做饭喂猪,喂猪做饭,出去几年说话都不一样了,晓得“深圳速度”是怎么回事,知道深圳叫得最响的口号是什么,真不简单!
“看来环境造就人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人就得走出去,憋在家里是条虫,走出去是条龙,不为自己着想,为儿子也得走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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