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野望》——归墟之渊

第一章 酒馆见闻

傍晚的太阳刚刚沉到海平面下，海面上还洒着一层淡淡的金光，码头上的活也刚刚停下，一个个穿着粗布褐衣的佣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身上散出一股浓浓的汗臭味和海腥味混合的气味。

“来来来，发工资了。”一个眼睛几乎埋在肉里的胖子喊道。

“诶哟，你们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真臭，离吉姆大人远一点。”他边向后退，边用一块白色的锦帕捂着鼻子，据说这是从遥远的东方大陆运来的，十分昂贵。

胖子是码头这一片的老大，谁要想在这一片儿混，就只能在他的手下干活，辛苦挣来的钱也要被他抽走三成，嗯，这是他自己说的，谁知道呢，不过以胖子一贯的尿性，应该至少也是五成吧，这年头，能找到点活干就不错了，谁又会在乎呢。

“嗯，这是你的，道格，11枚铜纳尔，咦，强森，你今天干得不错啊，竟然有13枚铜纳尔......”

发到最后，是一个约莫15岁的少年，黑发蓝瞳，略显瘦弱。

“嗯，方寒，你这体格竟然也有八枚铜纳尔，记账的人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啊，哼，便宜你了。”胖子一边嘟囔，一边把钱给了少年，转身哼着小曲儿向码头边的小木屋走去，应该是去查账了。

方寒本是地球二十一世纪的一名青年，家里小有资产，所以也不用为了生计奔波，平日里对一些神秘侧的东西感兴趣，没少收集各种古籍，在全世界各种遗迹探险，却也没有什么发现，不料一次探险中失足掉下悬崖，醒来来到了这一个颇似十八世纪地球的世界，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十五岁的混血少年。唉，想来父母会因为自己坠崖而悲痛不已吧，自己还真是不孝，一直没能让他们放心，还...

“喂，方寒，走，一起去酒馆喝一杯。”洪亮的声音把方寒从回忆中叫醒，他回头一看，是道格，这家伙是自己的邻居，今天也是他叫自己来码头做工的。

“好啊。”回头爽朗一笑，两人随着人流，一起朝码头上的酒馆走去。

老枪酒馆，是码头唯一的一家酒馆，招牌上字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却是他们这些穷苦人唯一的消遣之地，一枚铜纳尔一大杯的劣质麦酒也是他们唯一的享受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门，一股潮热之气扑面而来，酒馆里的嘈杂声不绝于耳。方寒道格两人径直走向那张破旧的胡桃木吧台。

“老板，两杯麦酒。”

吧台里的老头放下手中擦拭的枪，回头接了两杯麦酒递给了他们，“两个铜纳尔。”

钱放在吧台上，道格就端着酒杯去扎进了苦工堆里，大声地聊了起来，而方寒则是寻了个略僻静点的地方，静静地听着周围人的谈论。

半个月前他穿越到这个世界，附在了名叫方寒的少年身上，所幸这个少年是个孤儿，方寒不用担心有所暴露，这些天他下工回来一直在酒馆听着其他人谈天侃地，总算是把基础信息搜集了个差不多，不至于漏出什么马脚，不然在这么个世界，谁知会不会被绑在火刑柱上被烧死。

这个世界分为东西两个主大陆，还有几个次大陆，而他现在是在西方主大陆一个叫做塞尔弥斯的国家的南方港口城市拉达亚，这里神圣教会的权利高高在上，甚至贵族爵位传承都要有教会见证监督。

唉，看来这个世界是神权在上，自己的现代知识是不能拿出来了，否则怕是小命都会不保，就会像哥白尼一样惨死吧，要知道唯物主义科学可是在挖教会的墙角啊，我这个穿越者完全没有一点希望啊。方寒苦恼地挠了挠头。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教会下了宵禁令，据说是城里有黑暗生物活动，有人全家都在家里被杀了，心脏都被掏出来吃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死的老惨了，神殿的牧师还专门去净化了现场，死者邻居都被审查了。”

哼，又是愚民行为，这个时代的民智还真是低，这么天方夜谭的谎言都有人相信。方寒心中鄙夷地想道。

正当方寒胡思乱想之际，一只粗糙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嘿，你小子这些日子怎么这么孤僻啊，是被教会的通告吓到了吗，哈哈，果然还是个小屁孩啊。”

方寒回头一看，是道格。

“你才被吓到了呢!”方寒撇了撇最。

“对了，道格你见过黑暗生物长什么样子吗？”

“唔，我要是见过，现在还能完好地站在你面前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道格缩了缩脑袋，道“不过我听别人说，城市之外的荒野密林中，那才是黑暗生物的地盘呢，他们最喜欢吃人的心肝，喝人的脑髓，还有邪恶的巫师会把人的灵魂抽出来折磨，做稀奇古怪的实验。”

“真是太可怕了。”道格又咕囔了一句，还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愿主保佑!”

方寒心里嘀咕洗脑洗的真彻底，脸上还露出几分不屑，“切，这些我也听说过。”

被一个小屁孩鄙视，道格急了，“我有一个远房堂兄原来是城守队的，他在一次任务中就见到过黑暗生物的，那些东西体格健壮，眼睛还会发出红色的光，还能变成可怕的巨狼，要不是随对有一位牧师大人，他们就交代在外面了。”

没有耐心再听这些中世纪狼人吸血鬼故事的方寒将杯中的劣酒一饮而尽，回头对道格说，“好吧好吧，反正这些离我很遥远，咱们现在该回家了，明早还要出工呢。”

酒馆昏暗的光线下，道格也没怎么看清方寒的表情，还以为他是害怕了，“嘿嘿咱们好歹住在城里，黑暗生物是不会威胁到我们...喂喂，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码头在城市的最南端，而他们居住的贫民区是在城市最东面，所以每天路上要花费不短的时间。

小心躲过地上的屎尿污物，方寒停在了一座简陋的木制板房前，向道格说了再见后，便拿出钥匙开门进了房子里。

贫民区，每座城市最混乱肮脏的地方，方寒附身的这个少年从出生就一直生活在这里，而方寒上一世也常在野外探险，对这种艰苦的环境也说不上多排斥，就着一碗蘑菇浓汤吃了半个黑面包之后，方寒便躺在了木板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就开始梳理起了这些天收集的信息：这个世界是一个生产力低下的中世纪社会，第二次工业革命还未开始，教会的权利依然很大，自己在这里攒些本钱，凭借超前的头脑做些小买卖应该不成问题，但是，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次生命就要这么平淡得挥霍吗？可是.....

想着想着，方寒逐渐睡着，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第二章 魔踪初现

半夜，方寒是被雨淋醒的。破旧的小木屋四面透风，一下雨就会水就会漏个不停，半湿的被子盖在身上，反而更显得寒冷。

寒气驱散了睡意，方寒索性起身穿好衣服，点燃破旧的炉灶，准备烧一壶热水暖暖身子。

看来必须尽快想个法子弄点钱了，也好搬离这破木屋，好歹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不然可是真给穿越者大军丢脸了。方寒如是想着。

踏踏，踏踏...

忽然，房顶上传来一阵踩踏的声音，方寒蓦然一惊，还不等他回神仔细听下，“轰”的一声，木屋便轰然倒塌。

漆黑的夜幕，道道闪电银蛇般划过天空，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

雨里站着四道人影，两者像是教会的神职人员，一人着宽大的白袍，一个穿着锃亮的铠甲，他们身上笼罩着淡淡的白芒。

另两者一人罩着黑袍，看不清面貌，一人裸着上身，身躯强健，眼睛里闪着诡异的红光。

周围家家户户紧闭房门，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热闹，然而这一切却都被埋在废墟下的方寒从缝隙中看了个正着。

这是什么鬼，江湖仇杀吗，可是这画面怎么看着这么诡异，他们身上的光是什么黑科技啊？方寒心里胡思乱想，却不敢发出一丝响动，生怕被发现。

两名战士打扮的人激战片刻，随即猛地分开，黑袍人手中忽然冒出夺目的红光，随即脱手飞出，化为一个火球，遇风便长，狠狠砸在白衣人面前。

“轰”剧烈爆炸声响起，滚滚热浪四散。

这是什么，魔幻特效吗？这是方寒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一天后，躺在道格家的床上，方寒从昏迷中醒来，也从道格的口中了解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

据说是教会查找黑暗异端，并与之发生了战斗。

呵呵，还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方寒忿忿地想，不过一想到那些人战斗的场景，他心里就是一阵火热，这个世界竟然有着这种神秘侧的力量存在，真是令人兴奋啊。

正在yy中，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白衣教士来到了方寒的床前，“哦，该死的黑暗异端，可怜的人，愿主的荣光与你同在!”他一边在胸前划十字，一边声情并茂地说道，闻到方寒身上几天没洗澡的臭味儿，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

“很抱歉，诛灭异端的战斗波及到了你，不过不必担心，为主做过贡献的人，主会祝福你的。”

这是教会来刷平民的好感度了，好歹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人，这点面子工作方寒还是懂的，他赶紧挣扎着起身，“为伟大的主献身是我的荣幸，主教大人，您不必介怀。”

这一声主教大人似乎令其十分受用，教士微微眯眼，“不要叫我主教大人，我现在还仅仅是一名见习教士，我们都是主的仆人，你的虔诚主会感受得到的。”

“呃，您一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主教的，对了，大人，异端被消灭了吗？”

谈到这点，教士面容微微一冷，“异端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不过是比较滑溜罢了，在主的荣光下，必将无所遁形。”

听到这里，方寒哪里还不明白，心里不禁暗暗鄙视，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被人给跑了，真是废物，不过他的脸上却是更加虔诚，“主的荣光无所不在，异端肯定跑不了的。”

“嗯”教士鼻子里微微一哼，就要转身离去，“你好好养伤，要是有什么黑暗消息，记得去神殿通报。”

他这话其实是对在场众人说的，这些话在整天喜欢嚼八卦的妇人嘴里，很快就会传遍整个贫民区，也算是变相压缩一下异端的生存范围，至于有多少用，就见仁见智了。

…………

其实方寒伤的也不是很重，破木屋房顶还是毡布，不过是一些擦伤，又休养了半天，感觉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方寒就起床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身洗的还算干净的衣服，向道格辞谢过后，向内城区走去。

才一天没去，码头上的工作就被该死的胖子吉姆许给了别人，暂时没有工作可干，方寒打算去神殿把补助领了（因为战斗导致方寒受伤，还踩塌了他家的房子），顺便看看可以找点什么买卖做做，而且既然这个世界存在超凡力量，那么内城区的贵族必然会对此有所了解，虽然人家不会告诉你个泥腿子，好歹也离“机会”更近一些。

胡思乱想中，方寒已经走到了神殿的门口，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衣领，朝台阶走去。

还未进门，就被两个守卫拦下了，“嘿，小子，干什么的，祈祷去你们城区的礼拜堂，这里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听着守卫轻蔑的话，方寒满脸堆笑，“守卫大哥，我是前几天被神殿追捕异端波及伤到的人，教士大人和我说有补偿金，我今天来领一下，对了，我叫方寒。”

“是你这个倒霉蛋啊，就在这儿等着吧，我去给你取。”一个守卫说道，随即转身进了神殿。

不一会儿，守卫出来了，随手甩给方寒一个布袋。

方寒打开细细一数，五十枚铜纳尔，“大哥，这，数目不对吧，教士大人说有一个银便士呢!”

“嗯？我怎么不知道，不是你被异端魔气侵入脑子里，记错了吧！”两个守卫围了上来，瞪着眼威胁道。

“诶哟你看我这记性，病了几天都记不清了，对的，是五十个铜纳尔。”方寒边点头哈腰，一边拿起布袋，赶紧向后退去。

“记起来就好，赶紧滚吧，省的还要我叫主教大人给你净化一下。”看方寒还算比较识相，守卫又随口威胁了一句，就转身回神殿门口继续守着。

回去的路上，方寒心中暗暗合计：看来这神殿也不过是由一群掌握超凡力量的人组成的统治组织，只不过是愚民手段做得好，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那白衣教士随便支使民众搜寻异端，也没有关心过他们的安全，今天的补偿金我已经少说了一枚银便士，但还是堵不住守卫的胃口，权利终究是取决于力量，力量才是根本啊！

得了一比“横财”，方寒索性花了十铜纳尔在路上买了条鱼，切了一些白面包，打算给自己好好补补身子。

回到家，（塌了一半，还勉强能遮风避雨），方寒休息了一会儿，就动手把鱼炖上了。

晚上美美地吃上了一顿自穿越以来最美味的饭，方寒躺在刚搭好的木板床上，思索着穿越以前的记忆：自己曾经和一位古武家学过一段时间的格斗，这个可以重新捡起来，还有那些锻炼身体的汤药配方也还记得，两个世界有差异，要花时间把药材确定一下，还有……忽然，他想起自己曾经在一座遗迹得到过一篇功法，练过一段时间，没什么效果，就放弃了，在这个世界，也许……

想到这里，方寒睡意全无，坐起身来，细细回想着记忆中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