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幅画》免费试读_不可忆

时间:2019-05-30 09:42:51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不可忆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征兵

曲水村,北临白杨河,南靠秋林山。这里民风淳朴,村民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常年与世隔绝。

这日,天上万里无云,金色的阳光铺满了整片曲水村,连村头的那几棵孤寂的枫叶树,也在微风的照拂下,缓缓地摆动着自己的枝叶。

“徐风,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壮汉扛着锄头,看着刚从秋林山下来的少年说道。

“是啊,曹叔,今天运气不错,打到了一只狍子。”徐风动了动肩上扛着的物体,“等会割点肉给你送去。”

壮汉连忙摆手,“这可要不得,你们小两口也不容易,我可不能占你们小辈的便宜。”

徐风微微一笑,“这么多肉,我们也吃不完,曹叔你别跟我客气。我就先回去了。”

“这孩子……”看着徐风瘦弱的背影,壮汉叹了口气。

这一路上,徐风又遇见了好几个准备出门耕作的村民,不过要说最熟的还是曹叔。

记得当初自己不再那么迷糊时,家里连颗米都没有,靠着曹叔的救济才度过了那段时间。管欣怡也常说,“徐风,以后一定要报答曹叔,听见没。”

从小时候开始,徐风一直就很痴呆。直到一年前,好似突然开了灵光,周围的物体都变得清晰起来,脑袋也不再浑浑噩噩才结束了“白痴”之名。

开始的那段时间,徐风仍然不敢相信,一心寻死。几乎经历了世间所有的死法,跳河、上吊、撞墙……直到最后实在受不了身体的疼痛,才止于割腕。

那段日子,不光让管欣怡身疲力竭,还几乎耗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拿来看病。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经历了多次的死亡未果,徐风慢慢接受了自己的境遇,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而且,利用老爹留下来的做陷阱的方法,终于不用再靠别人的接济才能够活下去。

曲水村算不上多大,百八十户人家,人口也不过三百余。可能是风水的原因,村子里的妇女远远多余男子,所以只要一有男孩降生,便会被村民定下娃娃亲。

当初徐风降生时,便有不下五户人家上门说亲。

最后,徐风的老爹还是给他选择了一份靠谱的亲事,就是邻村—曹家村管员外的庶女,此女名管欣怡。

管欣怡与徐风同岁,今年也是十七,不过因为是妾侍所生的缘故,所以早早就和徐风定下了亲事,为了家里少一份口粮,十三岁时管欣怡就被父亲送到了徐风家里。

算上今年,管欣怡已经来到曲水村四年了。而徐风的唯一的父亲也在两年前病逝,这两年多来,如果不是管欣怡持家有道,或许徐风早已经成为僵尸了。

想到这里,徐风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见前面灰色暗沉的木门,徐风加快了脚步,“可算到家了。”

正准备开门,旁边却小跑过来一个小女孩,约四五岁,口里不停地叫着:“风哥哥,风哥哥……”

徐风闻言偏过头,看着这个扎起两个马尾辫的小女孩,“花花,今天不好好在学堂念书,找我干嘛呀?”

“今天向先生上山采药去了,放假一天,耶!”

徐风看见花花脸上的喜悦,不禁唏嘘,摸了摸花花的鼻子,“那花花找风哥哥什么事啊?”

“娘说,家里醋用完了,风哥哥,你们家还有醋吗?”

徐风正要说话,木门却在这个时候“嘎吱”一声,门内出现一道靓丽的身影,饶是徐风与管欣怡呆了多年,也不觉呼吸一滞。

只见女子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三千发丝被一只木簪束在脑后,身上穿着的虽是白色布衣,但却更添幽兰气质,可谓楚楚动人,般般入画。

看着管欣怡头上的发簪,徐风便知道她这是要出门。平常在家里,一根粗线足矣。

“咦,花花今天没念书吗?”管欣怡惊讶的问着门口的花花。

“向先生今天上山采药呢。”

“这样啊,那你先跟风哥哥玩一会儿,姐姐马上就回来陪你玩,好吗?”管欣怡低下头看着花花的小脸。

“嗯。”

“相公,我去袁丘那里把这些布卖了。”管欣怡双手抬了抬,手中是几匹织好的白色布匹,“然后还要买一罐盐,你先带着花花玩一会。”

“嗯,你去吧,等你回来吃顿好的。”徐风神色间带着一点兴奋。

看了一眼徐风肩膀上的狍子,管欣怡略微点了下头,便向外面走去。

……

等到管欣怡回来时,花花已经回家,狍子的内脏毛皮也被徐风清理完,放在了厨房的案板之上。

“花花走了吗?”木门被管欣怡拉了过来,慢慢地合在了一起。

“是她娘让她来借醋的,拿到后她就走了啊。”徐风静静地躺在院子里,享受着久违的阳光。

“花花这孩子挺可怜的,你等会给花花和王姐拿点肉过去。”

“花花是可怜,但王姐……”

在徐风的神识刚清醒时,就听说过关于王姐的往事。

据说几年前王姐看上了当时来她家借宿的商人,那商人很有钱。后来商人走的时候,王姐就抛弃了当时跟她定亲的对象,跟着这个商人走了。后来她怀孕了,商人不要她了,又重新回来找跟她定下娃娃亲的对象,说把孩子打掉跟他重新开始。

但男方却说,毕竟是你的亲骨肉,生下来我养。听到男方的话,王姐数月后便把孩子生了下来。

只是,就在王姐生下孩子后,男方就跑了……

太阳渐渐掩到白云后面,天空出现了晚霞。徐风眼睛眯了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边向着厨房走,边说道:“我出去一趟,给曹叔他们送点肉去。也不知道向老头回来没有?”

管欣怡没有回答,不过徐风已经习以为常。自顾自地拿起砍刀,割下三块肥腻的袍子肉,然后在每块肉上面钻了一个洞,用麻绳穿了起来,直接提着就出门了。

给王姐和曹叔分别送去了一块肉后,徐风提着最后一块肉,朝着村里唯一的一家医馆而去。

这家医馆是村里向老头开的,前堂是医馆,后院是住所。不过因为村里人少,平常很难见到一个生病的人,而向老头就在这闲暇之余,做起了教书先生。

“袁丘,又被人打了?”徐风远远地就看见一人拖着一条腿走去医馆,近了一看,才发现是村里唯一一个做买卖的,袁丘。

袁丘身材矮小瘦弱,眼睛不时望东望西,用贼眉鼠眼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听见徐风的话,袁丘额头一阵黑线,心里腹诽,“你个流氓,除了我爹,也就你他妈打过我!”

不过,这话袁丘可不敢当着徐风的面讲出来,当初就因为自己少给了管欣怡卖布的钱,没少挨徐风的揍,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徐老弟说的哪里话,还不是家里那头黑牛,刚才也不知发什么疯,‘蹬’一下就给我来了一脚。”袁丘愤愤道,“如果不是要拉货,今天就宰了它吃肉。”

“哈哈,原来如此,看来禽兽也分好坏呀。”徐风顿了顿,拍了一下袁丘的肩膀,“好好待它。”

袁丘脸色变得铁青,心中直想骂娘。

“嘿嘿。”

“看来向老头又采药去了,再不回来我这条腿可废了。”袁丘拖着一条腿,直接坐在了医馆里的一条长板凳上。

“废不了。”

“据说徐老弟之前跟向老头学过一段时间,可是懂医药之术?”袁丘不由得惊喜。

“这倒没有,不过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这体格,就是万年的王八都比不了。”

“徐老弟又在开玩笑了。”袁丘咧嘴道。

其实也不怪徐风这么针对袁丘,因为自从徐风的老爹去世以后,这袁丘给管欣怡织的布足足比之前的价格少了一半,可以说,如果不是徐风清醒过来,两口子迟早要被这货压榨死。

“听说你前些日子去了县城。”徐风感兴趣的道。

“那几天货太多了,镇里卖不完啊,只能去县城卖,还花了我不少的进城费呢。”袁丘肉痛的说道,不过神色间满是得意。

这村子里也只有我,袁丘袁爷去过县城。

“那你在县城里见到什么趣事没,来说说。”

徐风来从来没有出去过,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那多了去了,我去的那天刚好县太爷巡查,道路两边官兵开道,县太爷坐在八抬大轿之上,好不威风!”袁丘羡慕的道,“我还有幸见了县太爷一面呢,那可真是我辈的楷模。”

“嗯…还有呢?”徐风平淡的说道。

“哦,对了,好像现在朝廷在征兵,据说要打仗了。”

第二章 应征

随后,又问了一些关于征兵的细节,徐风这才作罢。不过袁丘知道的也极其有限,许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知道临近的魏国时常派兵骚扰楚国,甚至边境都已经爆发了多次战争,只是规模不大,这次的征兵或许就是暴风雨的前夕。

正在与袁丘说道时,门外出现了一道佝偻的人影,面容和蔼,发须皆白,身着一袭青色长衫。背上一个小竹篓,步伐缓慢的跨过门栏,等见到屋内的两人,稍感惊讶。

“徐风,袁丘,你们俩是哪里不舒服吗?”向老头问道。

“这不是许久不见您老,来看看您吗?”徐风笑着说道,“不过这位袁爷好像受伤了。”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向老头放下背上的竹篓,来到袁丘的面前,一眼就看到了腿上的血渍。

看着向老头为袁丘诊治,徐风想起了一年前自己一心求死的那段记忆。如果不是眼前这个老头,自己也不能屡屡从鬼门关走出来。

……

许久,等到向老头为袁丘看完伤势,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徐风这才辞别向老头回家。

还没进门,一股肉香就从里面飘出。

“好香啊。”徐风贪婪地嗅了嗅,走进院子,“欣怡,我回来了,赶紧出来吃饭吧。”

管欣怡的屋内点着油灯,从窗纸上可以看到,她正捧着一本书在看。直到听见徐风的声音,才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端着油灯从屋里面出来。

“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我要是回来的晚,你就自己先吃。”徐风把狍子汤从厨房里端到大厅。

管欣怡也帮忙拿着碗筷,“看着《诗集》就忘了时间,怎么出去这么久?”

徐风坐了下来,手里拿着筷子,“在向老头那里看他给袁丘疗伤,他说被家里的那头牛给踢了,整条腿上面都沾着血,啧啧……”

“嗯。”管欣怡微微点头,夹了块配菜朝嘴里面送去。

“对了,听袁丘说,朝廷现在在征兵。”

管欣怡夹菜的手在空中微不可查的停顿一下,“怎么了?”

“我想去应征。”徐风看着管欣怡说道。

管欣怡没有说话,手中的筷子夹中了一块狍子肉。

徐风吃着狍子肉,继续说道,“当兵俸禄不少,这样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就算……”

“就算是哪一天,我是说万一,万一哪一天我战死了,你也能拿到一笔不少的抚恤,也能找到一个好人家嫁了。”

见着管欣怡没有沉默,徐风又道:“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不过身上有一些钱财,总归好一些。”

气氛变得尴尬,徐风把想了许久的台词咽回了肚子。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信。那好,我就说实话吧,其实我是想要去外面看看,听袁丘说,外面好玩的事物不少呢。”

见管欣怡自顾自地吃饭,徐风讪讪一笑,转移了话题。

终于,一顿饭的时间总算过去。两人都放下了碗筷,徐风正要把没有吃完的饭菜端到厨房时,管欣怡开口了。

“我等你回来。”

听到这句话,徐风面露惊讶,同时紧绷的心也松了下来。

“什么时候走?”

“袁丘后天要去县城,我打算跟着他的牛车一起去。”

“哦。”

“把碗筷放下吧,别弄了,这些细活你们男子做不来。”管欣怡说完,接过了徐风手中收拾好的碗筷,“你先去睡吧。”

管欣怡转过了头,手中拿着碗筷,朝着厨房走去。

今夜,注定无眠。

徐风躺在自己的床上,四周寂静空无,偶尔能听到从管欣怡房内传出来的翻阅纸张的声音。

即便两人的年龄在这个世界来说,已经算成年,但是二人一直未曾行过夫妻之事。

徐风不清楚自己对于管欣怡是怎么样的感情,或许有情愫,不过心底的那点情愫被一种家人的感情深深掩盖。

第二天。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纸洒落下来,带来了一丝温暖,同时冲散了晚秋的悲凉。

刚用过早饭,徐风就离开了家里。

明天就走了,好好的跟曹叔他们道个别吧。

“曹叔,你先进屋吧,外面凉,我还要去向老头那里。”徐风突然感觉曹叔也太热情了吧,非要留着自己吃午饭,不过总算是逃了出来。

……

“向老头,这是啥东西?”徐风手里拿着一个被包裹成三角的黄色符纸。

“这是我去庙里求的平安符,你好好拿着,很管用。”

好像镇上是有一座庙,不过徐风没有去过。

“嘿,没有其它的了吗,比如说像金创药什么的……”徐风摸了摸向老头的白色胡子,“你要知道,战场上很容易受伤的。”

“我就知道没有好事。”向老头笑骂着,站起了身,转身去了后院,“你等着。”

……

看见徐风出去一趟,还带回来不少战利品,管欣怡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

“从向老头那里拿的金创药还有一些伤寒药,出门在外,以备不时之需嘛。”

“对了,他还给了我一个平安符,这么老了,还这么迷信。”

说着,徐风拿出了怀里的平安符给管欣怡看。

“这不是迷信,这是图个好兆头。”管欣怡从徐风手里拿过平安符,“等会我用布把它缝起来,你出去后要一直戴在身上,听见没。”

“好,好,好。”

处理完家里的琐事,一天很快过去。

今天,是徐风离开的日子。

村头,坐在牛车上,徐风望了望这个熟悉的地方,村子里炊烟寥寥,高大的山头,山上那些枯黄的树木,还有那条一直流淌不息的小河……

“那咱走了?”袁丘手里举起牛鞭,准备挥舞。

“走吧。”徐风刚准备转头,却见着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慢跑过来,“等一下。”

等到人影临近,徐风问道:“怎么了?”

“相公,这是我给你做的衣裳,要入冬了,外面凉。”管欣怡摊开手中的黑色棉衣,“可别弄坏了,我做了很久的。”

拿过衣服,徐风看着管欣怡脸上的汗渍,说道:“好……等我归来的那一天,我就穿着它回家。”

管欣怡笑了,这一笑,令百花失色。

盯着管欣怡的脸,徐风心底复杂,“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徐风拍了拍袁丘的肩膀,示意他驾车。

“喝!”袁丘挥动了手中的鞭子。

牛车渐行渐远,管欣怡驻足凝望。旁边的枫树被风拂过,掉落两片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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