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血红夕阳》: 庸医误诊非本意,三儿性命在旦夕(1)

时间:2019-05-27 21:42:27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想飞翔的鱼儿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庸医误诊非本意,三儿性命在旦夕(1)

风中带有一丝淡淡的甜意,裹挟着初春时节所特有的生命气息,环绕着整个小村落;阳光已渐渐有了消退的迹象,拖着长长的尾巴,像一条静静流动着的时光之河,经过世间的万事万物,又流向名为大海的终点。

杨大夫,仰头眯着双眼,看着血红夕阳下,这一幕幕的景象,懒懒地撑了一个腰,心里想着:还有几天时间,自己按照医药馆规定的支援时间,就结束了,自己又可以回到热闹无比的世界中去,过上精彩的生活了。想到这,不禁会心一笑,然后撑了个懒腰,见太阳老哥已经溜了,自己也回屋吃饭准备睡觉去了。

脚步声带着些许焦虑,啪塔啪塔地敲碎了夜晚村子里特有的宁静与安详。紧接着,脚步声停了下来,一阵急喘声伴随着“咚咚咚”的捶门声,然后听见一四五十岁老汉,粗糙,嘹亮而又焦躁不安的话语:“杨大夫,救命啊!杨大夫,救命啊!杨大夫,救命啊……”

一连捶了几十次,门才“嘎吱”地一声打了开了。杨大夫打着哈欠,将油灯移到门口,睡眼惺忪地觑看着油光下,出现的两个人。那人还没等杨大夫开口说话,又火急火燎地说道:“杨大夫,救命呀!救救我儿子!”

“他怎么呢?”又打了一个哈欠,杨大夫抖了抖身子,心里面嘀咕道,没想到夜晚这么冷,应该多穿一点的。想罢,将身子又缩了一缩。

“浑身发烫,像是掉到火堆里面一般。”那老汉将怀中的孩子往前伸了伸,言语中显得惊慌不已。

“那多半是感冒了,吃点药就好了。”杨大夫只是将油灯移到那孩子的脸上,险些将油灯撒到那孩子脸上,略微地看了看,见那孩子的脸色在摇曳的油光下,和一般感冒发烧没有多大区别,说完,便回屋拿了一包药,递给了这老汉,让他回去熬过孩子喝,过几天就会没事了。

那老汉,黝黑的脸庞在黑夜中,微弱的油光下都快辨认不出来了,牛眼般大小的眼珠子呆呆地看着杨大夫。见杨大夫已经给了药,又说只是感冒,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便心略宽松了不少,也同意了杨大夫的说法,儿子的病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便起身道了谢,也没有多言语,从怀中摸索了半天掏了几个药钱递给杨大夫,杨大夫打着哈欠收了下来。老汉回身提着药,抱着自己的儿子回去了。杨大夫又打了个哈欠,见一孤月高挂天空,显得十分落寞不安,便关了门,回去继续睡眠。

摸索了半天,才将药放入药罐里面,老汉看着床上躺着的孩子,安慰着说道:“小三儿,没事的,马上药就好了,再等一下啊!”狭小矮窄的屋子里面,炉子上的药罐正“嘟嘟嘟”响着,老汉因生活的重压,弯曲的身体,在炉火的映印下,投射在屋墙里面,显得高大了不小。

这老汉,姓牛,叫来福,曾经有过一个妻子,还有过三个孩子,但先后因为疾病,劳累,饥饿等原因,只剩下最小的这一个孩子,小名叫三儿,大名嘛!叫作,什么牛福三,由来也很简单,牛老汉取了自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福”,加上是第三个孩子,故唤作牛福三。因此,另外两个哥哥的名字就更好猜了,一个叫牛福大,一个叫牛福二。

牛福三作为牛来福的最后一根独苗,那可是爱护的不得了。平时,农家里面难得有肉吃,但牛老汉总会想方设法搞上一些,有时去河里面摸鱼,有时去山里面打猎,有时去村子里有钱人家里面帮忙做点事情混点肉。可以说,为了让自己的这根独苗苗好好健康活下去,不要像自己的另外两个孩子一样早早夭折,老汉一个人尽了自己所能,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甚至他觉得为了自己的这根独苗,连自己的这条贱命也是可以抛弃的。

可谁知道,自己的孩子会成为这个样子。下午,趁着时间还早,牛老汉忙完活计,便去农田里面耕作的时候,自己的孩子跟着过来,说要帮自己干活。牛老汉咧着嘴笑着拒绝了,便让他去旁边玩。血红夕阳,染遍整个村子,随后快要消失无影踪的时候,牛老汉回过头发现,自己的孩子躺在一处草丛里面,没有反应。过去抱起孩子,发现浑身滚烫,如同抱着一块烧热的暖石一般。于是,心慌不已的牛老汉一路快跑,就有了开头的场景。

牛老汉熬好了药,轻轻地将自己的孩子扶靠在自己的身上,又轻轻地叫道:“三儿,醒一醒,喝药了,三儿,醒一醒,喝药了……”接连喊了十多声,怀中的孩子才撑开自己重重的眼皮,小眼珠,通红,如同两颗烧红的铁珠子般,看了眼自己的父亲;有气无力地撑开了紧闭的嘴巴,弱弱地说了声:“爹。”然后又沉沉地闭上了眼睛,任牛老汉怎么叫唤也无济于事。

但因为之前去过杨大夫那里,说只是发烧感冒,也给了药。现在药已经熬好了,孩子还没有喝,怎么能够治好病了?牛老汉只好一只手捏开孩子的嘴巴,将药吹冷后,另一只手用勺子舀着药,一点点往里面灌。虽然撒了不少出来,但多少还是灌进去了一点。牛老汉放下药碗,这才发现,紧贴自己孩子的身体,也暖烘烘的,真像是抱着一块暖石。又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发现仍然滚烫。透过昏暗的灯光,甚至还可以看见密密麻麻,有大有小的汗珠正黏在孩子的小小额头上面,还冒着热气。

牛老汉也没有办法,自己也不懂什么医术,既然杨大夫都说没有问题,那一定没问题的,反正已经喝了药,过一会儿就会好的,不用担心,一定没事的,我的三儿一定没事的,牛老汉在心里面反反复复给自己重复着类似的话语。但紧贴孩子的身体和内心却没有丝毫的轻松,甚至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孩子发烫的身体,自己身上也有了不少汗珠,慢慢浸湿了里面的衣服。

炉火苗将父子俩的身影投射到墙壁上,随着夜晚偶尔从窗子缝,门缝中偷偷跑进来的微风,轻轻摇摆着。

睁大自己如牛眼般大小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怀中的孩子,用手拿着湿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孩子额头上面的汗珠。已经好一回儿了,牛老汉发现自己孩子身体的温度反倒没有下降,还有继续上升的感觉,而且,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甚至呼吸声都开始更加急促。

于是,也不再理会杨大夫说只是感冒发烧的诊断结果,又抱起已经软弱无力的孩子,打开门向杨大夫屋子冲去。

一盏月光做的灯,替牛老汉照亮了道路;夜间丝丝凉意,却没能将牛老汉恐慌与害怕的心冷却下来;牛老汉的脚步声又一次敲碎了夜间的宁静,但这次却显得更加急切,多了恐惧,多了不安。

“杨大夫,开门呀,杨大夫,开门呀,杨大夫……”牛老汉也不管是不是夜晚了,救自己儿子的命要紧,大力捶着门,扯着嗓子大声嚷道,叫喊声在夜晚寂静的村子里面显得更加宏亮。

还做着美梦的杨大夫,在梦中听到了敲门声,还听到了那粗糙宏亮的老汉声,烦躁地翻了身,准备继续睡觉,并不准备下楼去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但谁知道那声音非但不停歇,反而越叫越大声,村子里面的狗也跟着一起狂吠不止。似乎整个村子都从宁静之中,苏醒了过来。

杨大夫猛地在床上立起身体,狠狠地将被子摔到一旁,草草地披了件衣服,拿着点亮的油灯,打开了大门。

“别敲了,别敲了,谁呀?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杨大夫带着十分不爽,甚至些许恼怒的语气一边说道,一边伸手打开门。

看到昏黄的光忽地照亮了黑漆漆的屋子,接着听到杨大夫的声音,然后见门“吱呀”地打开了,还不等杨大夫探出身子,牛老汉一把推开门,险些将杨大夫撞到。忙不急待地说道:“我孩子看起来好像更加严重了,杨大夫您再看一看吧!”虽然生气,但作为医师馆里面的学生,从医之道还是知道的,决不能见死不救,这是自己当初学医的时候,发誓过的,是绝对不能违背的。

杨大夫将油灯靠近,才发现是晚上之前自己接诊过的一个病人,怪不得听声音会这么熟悉。于是,问道:“怎么?严重了?”“吃了你给的药后,温度没下降,反而还在上升。”“什么药也不可能立即就把病治好呀!别急,回去再吃上几服药,过个几天,就会好的。”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已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心里一惊,暗暗道:怎么会这么烫,难道真不是一般感冒发烧,难道自己之前诊断错了?“杨大夫,可不能再等了,给看看吧!我就剩下这么一个宝贝的三儿了。”

“把孩子放在这边的病床上面。”杨大夫心中已经发现自己之前的诊断是有问题的,于是顺着牛老汉的话,也不再坚持刚才一番言语,边说边指向屋里靠墙的一张病床上面,自己又将屋子里面的其余油灯尽数点亮了,房间顿时亮堂了不少。

借助油灯的光线,杨大夫仔细看了看那孩子的脸色,红通通的;额头上面的汗珠密密麻麻挤挨在一起,而在额头上方,汗水因高温作用,像一缕缕青烟般,飘向空中;嘴唇干裂,呼吸急促但已有了衰弱之势,并且显得十分吃力。

不是感冒!杨大夫仔细观察后,结合自己在医学馆里面学到的知识,在心里面推翻了之前下的结论,但嘴里面却说道:“这孩子是什么时候这样子的?”

“太阳快要完全落山时,我,我忙完活,见天色不晚了,准备叫三儿一起回去的。可,可谁知道,一转头,发现我,我家三儿躺在草里面,闭着双眼,浑身发烫。”牛老汉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一段话,杨大夫听完后,面无表情地听着也无言语。

“杨大夫,你说,我家三儿会不会是中邪了呀!”牛老汉见杨大夫好半天没有说话,说道。

现在可不是古代巫术神仙那一套,没想到这里的人还有这种想法,怪不得医师馆里面的老头子会让我过来支援下的。听到牛老汉这么说,杨大夫心里面寻思了一番,但接着说道:“不是,不过现在应该先给这孩子降温才是应该的,你快去外面的水井里面打点冷水,给孩子降降温。”

趁着牛老汉到外面打水去这段时间,杨大夫忙紧地翻开孩子被衣服覆盖的身体的其它部分。听了牛老汉的叙述,杨大夫在心里面已经怀疑到,这孩子肯定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中毒后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正所谓有果必有因,只要找到了果出现的因,那么就可以找到解决办法了,这是杨大夫学医期间学到的。仔细翻找管观察了好一会而,果不其然,在孩子的右腿下部分,有一个十分隐秘的伤口,细小的几乎快要看不见了,像是被蜜蜂之类的虫子叮咬过一般。

“杨大夫,水来了。”牛老汉提着水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将打满水的桶放在了床边。虽然已经知道伤口了,但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生物咬了孩子,那就等于没有知道一般。拿来毛巾浸湿水后,将那孩子全身都大致擦了下,以此来降低孩子的体温,但似乎没有多大作用。杨大夫在脑海里面反反复复搜索着自己已知的知识,也仍旧是没有结果的。

眼看躺在床上的那孩子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整个身体因为吸气都开始颤抖不已,杨大夫心里面甚是焦躁不安,只好这样子了。打定主意后,杨大夫便拿起一盏床边的油灯向卧室里面走去,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个木制的盒子出来了,从里面取出了一粒药丸,塞到了孩子的嘴里。

牛老汉怔怔地看着杨大夫行动,见杨大夫拿着那盒子从屋子里面出来后,说道:“这里是我师父送给我的救命药,可以让这孩子撑一段时间,等明天天亮了,我带你们一起去雁西镇,就看我师父能不能救活这孩子了。”“我三儿没救了吗?”“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杨大夫停顿了会儿,心里面寻思是否应该如实说是自己之前的误诊导致变严重的,但想到这里的人还野蛮的很,旋即又改了口,接着说道,“我是发现这孩子可能不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凭此地的条件,怕很难医治好,所以才会这样说的,你别激动。”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牛老汉问道。

“你带我去看看孩子是躺在哪块草地的。”杨大夫说道。

“我三儿怎么办?”

“找个人帮忙照看一下,孩子这么虚弱了,可不能随便折腾了。”

杨大夫敲门叫醒了隔壁的邻居一位人家,拜托帮忙照看下,出了事去哪里找之类的话后,便由牛老汉带着去那地方看去了,便在找到了地方后,让牛老汉回去照看孩子,说自己天快亮的时候就回去。

天空还是一轮孤月,照亮着世间的这一小块地方,不时,还可以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草丛里面传来;已经快要天亮了,油光灯也快要耗尽,但仍旧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明显的证据。

会是什么东西将那孩子咬了一口?杨大夫在心里面一直问着这个问题。抬头看天,那轮孤月也有了隐退之际,杨大夫不禁叹息了一声,难不成真要将这孩子带到师父那里去吗?想到自己的师父会因为自己的误诊,导致最佳治疗时间的错过,严厉批评自己;甚至,如果这孩子连师父都救不了,那自己可不成了个“杀人犯”吗?以后还怎么去救死扶伤?为什么在最后一天会出现这种事呢?

叹息也罢,悔恨也罢,怨恨也罢,都解决不了现在的情况。眼看太阳已经露了头,还是没能找到是什么东西咬了那孩子,只好将那草拔了几根,看自己的师父能不能够从这里面推论出什么结果。

未完待续……

第二章 庸医误诊非本意,三儿性命在旦夕(2)

马车迎着初升的太阳,晃荡摇摆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从村子里向雁西镇前进着。一夜没睡的牛老汉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坐在马车里面,不停祈祷;同样一夜没睡的杨大夫,背着一个包袱,端坐在马车夫身旁,将随身的一把小刀,拿在手上反复把玩着,目光呆呆地看着小刀火红色的刀纹,锋利的刀口在阳光下,闪着亮光,内心却是一片空白,还有些许不安。

绿色装饰了道路两旁的土地,青草的气息伴随着温暖的阳光,在这片土地上面顽皮活泼地跳动着;已经过了好一会儿,太阳越升越高,天空也越来越明亮,碧蓝碧蓝的天空上,几朵白云也显得精神抖擞。而那孩子,全身的温度已经慢慢下降,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好像随时要离开这个世界一般,可别死呀!孩子,这个世界你可还没有好好经历过呀!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神奇与美妙的东西你没有遇到呀!别死呀,都是我这个庸医的错,给我个弥补的机会……杨大夫在路途中间,检查孩子后,在内心里反复重复着这些话。

村子早已没了踪影,农田也已远去,慢慢出现在马车前面的是一写着:“雁西镇”的大石头,石头呈黄白色,黑色的三个大字,被刻印在了石头当中,成了石头的一部分。这块属于大自然的石头,成了“雁西镇”的地标。

马车缓慢地行驶在人群拥挤的道路上面,杨大夫也没有心思去看有没有什么熟人在这里面,指引着车夫到了一医药馆,便叫牛老汉抱着孩子从车里出来。牛老汉出了车,看到自己面前是一所通体暗红色的屋子,几根大柱子直直地立着,连接着屋顶和地面,大门上方一块匾,写着四个老汉不认识的字,大门两边则各站着一素白着装,打扮干净爽快的年轻男子,守在门的两旁。

没等牛老汉看得仔细,杨大夫就招呼着牛老汉跟了上来,那两男子都略微点了点头,便没有阻挡,杨大夫也微微点了点头。进了大门,跟着杨大夫在廊道里面左转右转了好几次,头都快要转晕了,才停在一处房间。

“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马上叫我师父过来给孩子看病。”杨大夫将牛老汉安排到屋子里,便让孩子躺在房间的床上面。牛老汉“嗯”了一声答应了,硕大的眼睛因一夜未睡,如血红色牛眼一般,甚是骇人;此时,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虚弱的孩子,内心反复祈祷自己的三儿不要出事,要平平安安。

“这边,师父。”听到杨大夫的声音,牛老汉赶忙起身,见一头发雪白,摸着自己同样雪白色大胡子的老者,神色平静地站在杨大夫的身后,像一位隐士高人。“这是我师父,李羡花,是‘羡花医馆’的当家人。”杨大夫对牛老汉做了一下介绍。牛老汉哈着腰,以乞讨般的口气说道:“求求李老神仙,救救我家三儿吧!”李羡花也没有接话,只是靠近床边,检查其牛福三的状况。

脸色苍白,体温仍较高;撑开眼皮,眼珠通红但却看不到灵动的生命之气,如同死鱼眼一般,但间或从那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求生之意,却像是在请求李羡花救救自己的性命;又诊了孩子的脉象,虚弱游丝,也有渐渐消散的迹象;又看了看孩子的伤口,果然如自己的弟子杨谨德所说的那样,只有略微一个小红点,过了一夜,伤口也快要复原,更加看不出是何种东西咬伤的,即使杨谨德把拿采集来的野草给他看了看,只是和平时路边野草并无异样。

一时之间,李羡花也想不到应该如何治理。这学医之人,最害怕就是这种没有见过的疑难杂症了,完全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可靠资料借鉴,最多只是一些民间流传的一些古怪法子,那多半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现在的李羡花思思索了很久,只能凭借自己这些年从医的经验中,所接触过的病症里面,找找类似的,看看是否能够找到医治的办法。如若实在找不到,那只好尽可能让这孩子平静安详地离去,不让他继续再受这痛苦的折磨了。

主意已定,李羡花转过身子,对躬身站在杨谨德一旁的牛老汉说道:“这孩子应该是被某种毒物给咬伤了,中了毒才会成这个样子的,并不像平时所遇到的蛇蝎之类的毒物。所以,我只能尽我所能施救了,剩下的也只能看天意了。”说罢,便从随身的衣服口袋里面掏出了针灸的工具,忙活了起来。

听到这话,牛老汉颤颤歪歪的,身体禁不住抖了起来,略微侧过头瞪了眼身旁的杨谨德,便看起李羡花老神仙给自己孩子看病了。牛老汉是不懂医学的,但见,自家三儿浑身上下插满了银针,又在孩子的脑袋附近插了好几根,然后看见自家的三儿缓缓睁开了眼睛,原本无神的眼珠里面,又看到了自己原本三儿的神态,那个活泼淘气又孝顺的三儿。

“爹。”牛福三稚气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十分虚弱,但却震动着牛老汉的内心。

牛老汉走上床前,说道:“嗯,我的好三儿。”然后听见李羡花说道:“孩子,我是大夫,你可记得你被什么东西咬过吗?”牛福三转着眼珠瞅着站在牛老头身旁的李羡花,开口道:“红红的,细长的,像条蚯蚓,像条小蛇,像没有脚的大蜈蚣,咬着我的脚,我头晕,浑身热,不能说话。”断断续续讲了不少,屋子里面的三个人安静地听着这孩子的话。

“然后呢?”

“我看见,我看见我爹,我爹,在忙活,我想叫,但叫不出来,那,那东西,咬着我的腿,我想,我想自己用手的,但,但没有力气。”那孩子又断断续续又说了不少。

“然后呢?”

“我,我,看见,那东西钻到,钻到我腿里面去了。”

三人一听皆慌,但李羡花知道,趁着自己的这强效苏醒针还有效的时间里面,应该多问些信息才对。于是,接着追问道:“然后呢?”但那孩子又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李羡花摸着大巴的白胡子,心里面反复嘀咕着,蚯蚓,蛇,没脚的蜈蚣,钻进去了。

“老神仙,我家三儿他……”

李羡花摇了摇头,说道:“看天意吧!”便转身离开了屋子,杨德谨也跟着师父一起出了门。

到屋外后,杨德谨说道:“师父,这孩子……”“不是我能救活的,听见那孩子的描述,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跑到那孩子身体里面去了,如果在第一时间,果断点舍掉那条腿说不定还有救,现在那东西可能已经跑到孩子的脏器里面去了,我也无力回天了。”“这……”“怎么了?”“师父我,我,是我的错,那孩子第一时间过来的时候,我,我根本没有检查,只是顺便看了看,便当作一般的感冒发烧来治理了,是我,是我拖延了治疗时间,是我杀死了这孩子。”

李羡花见眼前的弟子情绪接近崩溃,眼睛的余光看了看庭院里的梧桐树,点点新叶如同新生的生命一般,密密麻麻镶缀在树枝上,显得生意盎然,然后说道:“引以为戒就行,人孰能无过?”然后顿了顿,接着道,“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取谨德这个名字?”“谨记医德。”“知道就好。”

夜晚到了,杨谨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到天黑的。虽然那孩子还没有死去,但那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救命药丸只能够称上一天的时间,等到了深夜,药效过去,孩子的生命凋谢比秋天的落叶掉落的速度还要快。自己等不起牛老汉,对不起那孩子。即使师父说,但内心的谴责却还是痛苦难熬的,我真是一个庸医呀!

又掏出了那把小刀,屏气凝神后,小刀上面出现了小小的火焰,火红的光芒,要是当初不选择学医,那也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了,是呀!如果不选择学医,学自己的祖先,做个江湖游客,浪荡江湖也挺不错的。这把小刀,便是自己的祖传之物,年幼的时候,听自己的爹介绍过,这是当年爷爷的爷爷去外面混江湖时,由某个炼器术士送给他的。是呀!如果不去学医,说不定我也可以遇到炼器术士送给我相似的宝物。

我本生在江湖之家,快意恩仇可杀人,命运却让我选择了救人,但无独有偶,又让我从救人变成了杀人。

人生的起起落落,可真是精彩呀!

刀上面的火焰,随着杨德谨内心情绪的起起伏伏,也忽强忽弱。杨德谨又从包袱中取出了一本书,看起来些许破旧,但保存的仍然不错,上面写着“火刀幻变”。这是他爹在临死前,一起托付给他的东西,算作是一本小刀的使用说明书。曾经练过不少,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李羡花收为弟子,准备当救人性命的大夫,这书里的内容几乎都快要遗忘了。

但现在,内心的情绪又开始翻滚起来了:自己适不适合学医当大夫,杀父之仇怎么办,救人和杀人怎能同存,自己不已经杀了一个人……越想越混乱,将那《火刀幻变》翻看了起来。

内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夜色也显得更加浓郁,如浓墨重染一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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