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悲歌》——范然兮

序言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并不是现在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世界没有天地，只不过是一片混沌。

经历一万八千年的漫长岁月，盘古自混沌之中撑开天地，轻而清的阳气上升，变成了高高的蓝天，重而浊的阴气下沉，变成了广阔的大地。从此，宇宙间就有了天地之分。

盘古开天辟地，创立了世界。而盘古死后，他的精气凝结，孕育了世界上最早的七个生命，也就是后来人间传说的七位远古上神——为首的天帝昊天，以及女娲、伏羲、轩辕、蚩尤、神农和玄女。

但最初的太初世界，却没有太多生机。因为与七位创世神一起到来这个世界的，还有四个元素之灵——风、地、水、火。创世的四元素，不知道何故并没有和平共存，反而不断以苍凉大地作为战场，彼此不断的战斗争伐。结果弄得整个世界糟糕透顶，放眼望去，只有滚滚黄沙的尘土飞扬，以及宛如脱缰野马般四处奔流汇窜的惊涛骇浪。地层裂缝里，火炎伴随着激扬的岩浆，宛如向着天空咆哮般猛烈喷发。暴风狂烈吹袭，所经之处只留下遍地伤痕。

为了安定这个世界，七位创世神利用他们的神力将四个元素之灵收服，而为了让元素不再失控并能为这个世界提供生机与能量，众神创造了第五种能量，以在四元素之间产生牵制与缓冲。

这第五种能量，叫做“神树”。传说，神树乃是由天帝亲手所植。小小的树苗落入土中，便开始迫不及待的发芽生根，它的根从土壤里吸收养分，枝叶深入空中贪婪呼吸，植株上下的每个细胞全都努力吸收水份、能量。仅是转眼之间，它的枝叶便已深入云端，它的根系牢牢扎入地层，型足以顶立三界。

而后，天帝和众神合力，用光与暗两种力量，创造了景天与重楼两位使者。接着众神再以四元素的能量作为依藉，创造出四位诞生自元素本质的使者，他们就是后世人间传说中赫赫有名的四大神使：火使者祝融、水使者水瑛、大地使者高原和风使者风泽。

这六位使者来自创世神力，所以是之后世间唯一接近于神的生物。在这之后自然衍生出的许许多多类似的使者，便被后人传为仙人，组成了仙界，又有诸多低级别仙人组成了仙人的军队，也就是后来人们所说的天兵天将。

在那之后，众神决定创造具有高等级智慧的生命来进行繁衍，而他们创造出来的生物，叫做龙。于是属于龙的时代诞生了。众神为它打造出能够驾驭狂风的自在双翼，足以溃山发震的有力顶角，堪与钻石比拟的坚硬肤质，扫倒世上万物的狂猛长尾。甚至传说它还拥有与众神相同的无限永生，造就出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神龙。

第一头神龙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人类已经无从得知。只知道龙族好像经历了辉煌，又突然跌落，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今在中土神州之上，龙还是不时出现，或降下甘霖，或带来祥瑞，成为了人类膜拜和供奉的对象，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又去了哪里。

唯一接近真实的传说，是神州最南边的眠龙山脉。据说这是神龙的配偶母龙死后埋葬的地方，而这座山脉没有人能轻易穿越，大概就是因为龙族设置了结界。而且很可能还有部分龙族在此居住，它们可能还拥有不输人类的高度文明。

人类的历史明白无误的记载，除了龙之外，人类之前也并不是世界的主宰。因为有记录的是六族共存的时代，众神把他们的恩赐给予了其余的六个种族——兽人族、妖精族、精灵族、巨人族、矮人族和魔族。

不论龙族之前发生了什么，可以肯定的是，龙族太过完美而强大，所以众神在创造别的种族时进行了改变，让他们互相牵制。于是，在天帝的号召下，女娲、伏羲、轩辕、蚩尤、神农和玄女，各自创造了六族，并给予它们各自专属的特长。

由这六位神祗所造出的新生命，便以兽人族所代表的力量，精灵族所代表的灵魂（精神），妖精族所代表的敏捷，矮人族所代表的灵巧，巨人族所代表的生命力，以及魔族所代表的魔力，共同生活在繁荣富庶的大地之上。

各自受到神祗祝福的六个种族，分别有着不同的生命特征，兽人族与巨人族的生命与人族等长，但兽人族在成年之后便会长成半兽半人的模样，巨人族则是自幼儿时期便拥有比人类还要高大许多的雄伟体型。

妖精族则是每百年要回归树木之内经历重生，等到再次开花结果后，便能再拥有一百年的生命。矮人族的生命则是漫长许多，平均拥有千年以上的生命岁月。精灵族则是完全没有寿命限制，存在的时间越久，所累积的生命能量越强。

而魔族，则是完全神秘的种族，他们的生命据说可以长到与众神相同，也有短如人类的特例存在，有看法认为，他们的生命长短乃决定于意志的强弱，生存希望越强者，生命也就越长，不过此一看法仍然未经证实，仍无实例足以举证真伪。

六族共生的时代终究归于终结，据传说是因为魔族的力量远远超过了其他的种族，因而引发了战争，并且魔族的创立者蚩尤卷入了争斗，最后带领人马杀入了天庭对抗昊天大帝。最后魔族被众神击败，蚩尤愤怒之下将自己的身体自爆，重创了众神，唯独留下灵魂被女娲收服。魔族在魔王飞廉的带领下退入人间，但众神再也不容许魔族对其余种族的屠杀，纷纷加入战斗，最后把魔族赶回来魔窟。

女娲最终牺牲自己的性命，用自己的血肉创造了人类，而后用自己的灵魂封印了蚩尤的魂魄以及魔族，换回了世界的和平。而神使重楼则奉命进入了魔界，成为魔尊，负责监控魔界。另一名神使景天则看着心爱的女娲娘娘逝去，自愿进入了轮回，甘愿守护女娲娘娘终生终世。

时间自此进入了人间纪。被女娲创造出的人类，远没有龙族来的强大，也没有第二时代六族的能力，只不过是非常弱小的存在。但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拥有对于神无比崇高的敬仰。

不过，女娲造人，也并非没有给予人类恩赐。人类的团体性和思考能力远强于其他种族，人类逐渐群居，并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国家和军队。又有一代代聪明才智之士，在叩拜神灵修身养性的背景下，参透些天地造化，以凡人之身，掌握了些微神力，又借助各般秘宝法器之力更进一步获得了不小的法力。

两相结合，人类开始与残存于地面的兽人族等交战，逼的五族避开了人类，进入了世界的边缘，神州大地遂为人类所有。而自此之后，修道之人更甚，敬重神灵也更甚，各大门派互相较量征伐，终于逐渐形成了一家独大的局面——盘古派。

盘古派源远流长，此时其说话分量已经逐渐压倒皇室。而盘古派又分为四大支脉——天问堂、伏魔堂、昆仑堂和崆峒堂。乃是传说盘古开天地之初，与众神一起诞生的还有四件神器——天问剑、伏魔杖、昆仑镜和崆峒印。此四堂最初乃是为寻找此四件神器而设立，并以此为名，后来发展为四大支脉。

而我们的故事，就是从盘古派天问堂的一名弟子讲起的。

修罗院

在这片神州浩土之上，是名叫神圣汉国的辽阔国度。这个时代是东方历史上少有的宗教信仰极度虔诚的时期，远古神们创世的神话以及魔族辉煌的终结与覆灭时刻提醒着人们对于天帝需要保持的忠贞。此时神圣汉国的发展可谓如日中天，目前的领地几乎涵盖了旧大陆的整片东方，北面一直到那极寒冰原，南面一直到高耸入云的眠龙山脉，东面是浩瀚的大海，而西面一直到达广阔的沙漠而止。由于沙漠和眠龙山脉，让汉国与南方的天竺和西方的罗马帝国平安无事，各自发展着自己的文明。

而由于信仰的原因，不同于后世的帝国皇室为尊，此时神州之上，盘古派说话分量已经逐渐压倒皇室，正处于他的辉煌时期，而从教者如云，再加上各地的一些小教派，此时的汉国处于一个非常特殊的政府与宗教共治时期，也就可想而知盘古派的庞大与能量。

盘古派又分为四大支脉——天问堂、伏魔堂、昆仑堂和崆峒堂。乃是传说盘古开天地之初，与众神一起诞生的四件还有四件神器——天问剑、伏魔杖、昆仑镜和崆峒印。此四堂最初乃是为寻找此四件神器而设立，并以此为名，后来发展为四大支脉。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神圣而光辉的时代，但再光辉的形象背后，也有阴暗，比如黑暗山丘。

此时，黑色山丘的傍晚，滂沱大雨正倾盆而下，将整个黑暗山丘地区笼罩在水泽之中。

黑暗山丘，一个环境恶劣到几乎全年都与阳光无缘的黑暗之地，这里处于旧大陆极南的地方，太阳能直接照到的日子不多，所以便形成一年之中夜多过昼的情形，再加上经常性的乌云密集与暴雨倾盆，所以从年头到年尾想看到阳光的机会就更是少之又少了，于是黑暗山丘之名被世人广为流传，再加上种种传说，这里成为了被世界躲避和遗忘的角落。

除了由于地理位置十分偏僻之外，黑暗山丘还有许许多多恐怖的传说，而这里出没的生物据说全都是魔界时代的遗留物种，凶残而血腥，甚至有人说那些根本就是魔界生物，所以根本几乎没有人会有来这里旅行或是定居于此的想法。

不过，在这里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人烟，一座神秘阴森的寺院就坐落在这里——修罗院。

修罗地狱之名早就举世皆知。修罗院，也就顾名思义了。这其实是一座给僧侣修士们定居的寺院，但是，在这里居住的却也不是普通的僧侣，全都是一些不再受神明的祝福，或是背弃了神的恩典的信仰叛徒，既有犯下重罪躲避到这里的极恶之人，也有因为犯下重大过错而被盘古派里的长老发落到这里服刑的罪犯，当然也有的人是自甘堕落似的离开了光明的世界，自愿进入了这座仿如人间地狱一般的修罗院。

说也奇怪，那些不论当初是自愿或不愿意进来这座寺院的人，自进来这座寺院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离开过这里，就好像被这座冷冰冰的修罗院给活活吞没般地音讯全无了。于是乎，又有谣言渐渐传起，说那些受罚的僧侣们已经将灵魂卖给了地狱里的妖魔，或是说他们在寺院里正学习着强大且恐怖的魔界咒法而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不管那些谣传是怎么的众说纷纭，有一点很显然，黑暗山丘上的修罗院就这样成为这世界上最为忌惮且最为神秘恐怖的一个黑暗世界。世上的人们都不愿意想起这里，却也不能忘记这里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在滂沱大雨中，夜，悄然来临。

在这黑暗山丘之上，黑夜和白天其实几乎是相差无几的，就算是白天天气好的时候，这里也总是被乌云所垄罩的，偶尔会有自天空云缝之中洒落下来的几抹昏暗不已的光，才勉强能告知山丘上的生命那是他们几乎就要遗忘的太阳光。

不过，在这阴森的夜晚，竟然有一个人影自遥远的山丘下慢慢的朝着这座寺院走了上来。

这样反常的现象不仅吓坏了当地正在修养生息的原生动物，也让修罗院里仍然清醒的人们提高了警觉。

叩！叩！叩！

终于，那人来到了寺院的大门之前，并且用力将门环给敲响。

或许是一个运气不好且迷了路的旅人吧？

一个看似弱不经风的中年僧侣拿起了烛火并起身去开门，那张略显苍白且无力的脸在昏暗的烛火之下充满了不友善的神情。

“请问，这里是……修罗院吗？”透过半开的门缝，中年僧侣看见来者的面容，却是一个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少年。

这年轻的小伙子来这里做什麽呢？僧侣充满疑惑的眼光正上下的打量着这个年纪轻轻的不速之客。

“你有看见这山丘上还有别的寺院吗？”那僧侣不客气的反问着那年轻人。这时他才发现年轻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看似昏迷且虚弱不已的年轻女子，大约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想必是他的恋人吧？不过，在这样的雨夜里，这两人是为了什么来到几乎是被诅咒的黑暗山丘呢？

“那个，我们可以进去吗？”年轻人充满礼貌的试探着中年僧侣的心意，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是可以还是不可以的表情。

“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一般的寺院。不过，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他面无表情地将话说完之后把门打开，心里念叨，管你是何来历，反正踏入了修罗院的人是不可能再走出去的。不是就此在这里过下半生，就是被心怀恶意的僧侣给杀死了。说不定，这个女子……想着想着，那僧侣居然在少年通过时在他背後露出了一个颇为淫邪的微笑。

“谢谢！”心事重重的年轻人脸上有一种迈出艰难第一步的释怀，心怀感激的走了进来，并顺手将怀中女子脸上的雨水给擦了去，但那女子仍然闭着眼睛，对一切仍然不闻不问。

“赵高！你怎麽随便放人进来呢？”才刚刚进入大厅，一个孔武有力的声音便传遍了整个大厅，加上久久还不能散去的回音，叫刚刚从一片寂静的黑暗荒原里进来的年轻人的耳朵轰然作响，不禁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不过那女孩却仍然如石像一般毫无反应。

“刘谨！这麽大的雨，怎麽好意思教人在外头淋雨呢？”那叫做赵高的中年僧侣慢一点进入了大厅，恰恰好也受到了那回音的荼毒，赶忙一边捂住耳朵一边解释着。

“您好！深夜打扰，多有不便，我叫范潇。她是我的未婚妻慕容思月。”年轻人在那叫做刘谨的壮汉出现的同时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在大厅中找了张躺椅放下了慕容思月。

范潇刚刚想要解释他到来的目的，就被一个声音打断。“大半夜的，是何人到访？”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后院传来，赵高和刘谨同时为之戒慎恐惧了起来。

“南宫长老！是两个迷了路的年轻人啊！应该不用惊动到您吧？”赵高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结果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而结结巴巴。

“是吗？我应该出来瞧瞧的！自从你们两个来了之后，就好久都没有人来过了。”那个叫南宫的长老还是出现在了大家面前，看之前赵高两个人的反应，这应该是个颇为重要而且颇为厉害的人物吧？不过自外表来看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白衣老头，范潇想不通为何他们要怕成那个样子。

“孩子，你叫做什麽名字呢？”南宫长老慈祥和蔼的微笑着，让人很难去想像这样的人会作出怎样恐怖的惊人之举。

“长老！他叫做范潇。”刘谨抢先了一步答话，语气之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我……有问你吗？”长老慢条斯理的话语之中隐含着略为不满的愤怒，刘谨却在这同时铁青了一张脸，一张吓到胆颤心惊、面无血色的脸。

“不……，请不要……，啊……！”就在长老缓缓举起他的右手向刘谨唱咒的同时，刘谨爆出了极为凄厉的求饶声，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一阵青色的光芒自长老的掌心发出，直直的冲向了刘谨。然后，以刘谨为中心形成的一个小型风暴不断摧残着他。风暴中的碎石、风刃在刘谨的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他张开口所发出的狂叫却被风暴的呼啸声给完全掩盖了过去。

“这只是个惩罚！”南宫长老笑了一笑，彷佛不当一回事的回头看着这个让他很是好奇的来访客人。

“风暴秘术？那不是自几百年前就失传的秘术吗？”范潇此刻却被所看见的景象给吓到了。那是他们盘古派里失传了好几百年的秘术啊，怎麽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传说修罗院里有着各种秘术的事是真的？本来只是在极度绝望的情形之下才来这里试试看，没想到传说却看起来很可能是真的？！

就在范潇还在心里为修罗院的传说很可能是真的而高兴的同时，南宫长老却变了一张脸孔似的凶暴起来。

“你是谁？怎麽会知道这是风暴秘术？说！你是不是盘古派派来的间谍？”南宫长老突然伸出手粗暴地抓住了范潇的衣领，恶狠狠的死盯着他。

“我，在下却是盘古派天问堂的弟子。”范潇一开口就承认自己是盘古派的人，但是连接下来的话都还来不及出口，南宫长老已经不给他任何机会了。

“慕容秋！这里有个盘古派的走狗啊！杀了他！”一声暴喝，南宫长老向后院的方向喊了出口，一道冷冽的气息就这样自后院里散发了出来。

“完了！连慕容秋长老也要出来了？”赵高紧张的找了张桌子便往桌子下躲去，希望能躲过这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是剑气吗？”范潇冷静的判断着那自后院所散发出来的冷冽杀气，最後判断这是一股十分高强的剑气所造成的。

“盘古派的走狗啊！”一道剑光随着人声同时出现，目标当然是范潇所在的位置。随後，一个瘦长的人影便跟着进入了大厅。这样一来，已经挤下了六个人的大厅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什麽空间可以容许这样的打斗了，要闪过这突然一剑的范潇也就相对吃力了许多。

“这剑法！您是天问堂的人？怎麽可能……？”天问堂是直接隶属於盘古派名下的四大堂之一，一向都以忠诚於盘古派而闻名的。范潇从来就不晓得哪个弟子曾经因为犯错而被盘古派送入这做修罗院里来。

“没错，我就是前天问堂堂主，慕容秋！”回答的同时又是一招冷冽的剑气，范潇趁着慕容秋出招的些微空隙也抽出他的仙剑挡下了这一击。但是慕容秋的回答却让他的心神为之一震，前堂主？前堂主应该是韩千叶啊？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韩千叶才是我们天问堂的前任堂主！你是什么人敢冒充天问堂堂主！”范潇此时也显得愤怒，因为韩千叶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剑术老师！

“韩千叶？那个只会溜须拍马的胆小鬼韩千叶？哼哼！那样的人配当堂主？现在的盘古派果然是个混账的地方！”一记突然的横劈和他的不屑一起回击，范潇接连的两次格挡之下却发现自己双手居然会如此吃力，这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叫慕容秋的剑术真的是绝对不简单。

“你说我师傅的剑法不怎麽样？那就吃我一剑看看吧！”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范潇反守为攻，一个冷不防的偷袭将剑尖顺着慕容秋的剑缘滑击向了慕容秋的心窝，轻松挡下的慕容秋却只是报以一个冷笑。

“小子！那叫做偷袭啊，算的上是剑法吗？看看我的剑法吧，这才叫做天问堂的剑法啊！”慕容秋抬眼看向范潇，冷冷道：“我看你手里的，应该是水寒剑吧！没想到盘古派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你这种不成器之人！你且见识见识我手里的这柄赤霄！”

话音一落，他五指突然用力，手中的剑忽然泛起淡黄剑气，再不多话，自上而下向范潇方向用力凌空一斩，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刹那间锐声尖啸，黄色光芒狂盛如山，竟成高达两人的气柱，如怒涛穿空，激射而出。

范潇此时内心大惊，作为天问堂的出色弟子，他却从未见过如此气势磅礴的招式，只能紧咬牙关，双手齐提剑诀，“铮”的一声，一柄白色仙剑迅速祭起，正是他那柄久负盛名的“水寒”。

说时迟那时快，只眨眼工夫，慕容秋的黄色剑气破空而至。范潇右手剑诀连引，“寒冰剑”白光疾闪，寒气大盛，片刻间在他二人身前连结了一道冰壁。

只听“砰、砰”连续响起，慕容秋的剑气已然撞到了冰壁，但慕容秋竟然势如破竹，声响冰破，片刻间将冰壁击得粉碎，冰凌四溅，而赤霄剑气竟无稍减半分，声势反而更厉，如怒龙狂吼，张牙舞爪地冲向范潇。

范潇脸色苍白，避无可避，只得竭尽全力，十指连动，双目圆睁，使尽全身所有气力，终于勉强把那看来势不可挡的剑气挡在身前一尺处。这时他只觉得眼前剑气闪烁耀眼，风声凛冽，近在咫尺，仿佛在与一只狰狞凶兽面对面对峙一般，令人悚惊。

还未等他定下神来，那汹涌澎湃的剑气压力却一重重压了过来，范潇呼吸急促，脸色由红转青，终于大叫一声，支撑不住，白光消敢，水寒剑被莫大之力打得冲天而起，丢落在地。

败了？师傅所教的剑技就这样简单的败了？他从来没遇过如此强悍的对手，难道真的是他的眼界太小了吗？还是师傅的剑技真的并不是那麽的理想？难道他上所背负着的百年难得一见奇才的称号也是浪得虚名了吗？但是他真的这么完了，思月怎么办？算了，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吧？死了也就不必计较那麽多了，说不定还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遇见她呢？在范潇觉悟的临死心中却同时出现了不甘、遗憾和放弃的念头。

“想开啦？那就快乐的去死吧！”慕容秋高举着手上的剑，眼看就要往范潇的心口刺下的同时，刚刚在一旁观战的南宫长老却发出了极为迷惑的咦叹声打断了慕容秋的注意力。

“咦？”南宫长老原来刚刚发现了昏睡中的慕容思月，就在慕容秋和范潇两人打的你死我活的同时，他已经悄然靠近了丝毫不为这场决斗所动的慕容思月边并且好奇地诊探了她的心脉和体状况。没想到他好管闲事的结果却出奇不意地让他百思不解。

“这女孩应该是个死人了，怎麽却还像个活人般的沉睡着呢？”南宫长老喃喃自语地否定了自己的发现，却又困惑於这女孩的状况实在是奇特至极而伤神摇头着。不过照这样看起来，范潇应该也是为了这个女孩问题，才会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这个可以说是盘古派禁地的黑暗山丘，说不定还是冒着被认为是背叛盘古派的风险而来的呢。

“怎麽了？”慕容秋停下了剑招，回头看着发出声音的南宫，视线才一接触到慕容思月的身上，他就睁大眼睛说不出话了。

“怎么了？”这一次，换南宫长老困惑地发问了。

“她……，她……是我的……”慕容秋长老脸上的表情瞬间为那句叫做”百感交集”的成语做了最好的注解，说不出是疑惑还是高兴、悲伤、欣慰的表情随着两行热泪而释放。

“你的？你的啥啊？难不成你想说……她是……你的女儿？”从未看见慕容秋长老如此失常的南宫长老话才一出口，慕容秋便激动的直点头且激动地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久未见面的亲人居然在这种地方、在这样的情形下碰面？这一切真可以说是上天造化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