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船王》:首章 危险的旅行
首章 危险的旅行
李怜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周密的逃跑计划竟然被人识破了。
天还没亮,北海西南角一个人迹罕至的废渡口旁,漂着一只孤零零的小船,周围非常安静。
没有人知道船上其实躲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虽然年纪小,但是身形修长而灵活,他就是李怜成。
为了不被姑父家的家丁们发现,他躲到了这个不起眼的破船里。虽然它旧了点,但是大体上质量还是十分扎实的,足够在海上行驶的。
李怜成检查了一下船体中间的一个裂开的纹路。关于这个裂痕,他已经花了不少钱买了北海特有的红树油和红树胶,做了一个月的基本修复。他对自己的手艺感到满意。
这不祥的纹路还是让他很紧张,毕竟海水无情。要是船体在海中央发生什么意外,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但是他顾不了这么多,对于他来说,凡事就是要先闯才是硬道理,车到山前必有路。再不开船,就要错过今天的寻宝大会了。这可是他期待了半年的事情。他不容许自己出现什么差错。
北海县的寻宝大会远近闻名,每年举行两次,只限未满二十岁的人报名,有丰厚的赏金,每次都能吸引沿海几个州的人来参加。
当然,李怜成和他们不一样,他心心念念地想着的并不是赏金,毕竟他还算是一个富家子弟,姑父家有花不完的钱。家里有钱,他花言巧语骗钱的技术更是一流,所以十四年来,他从来就没有穷过。不仅不穷,还成了远近纨绔子弟的头头。
所以,他为的是更加重要的东西,拿到寻宝大会的十个宝藏之一,一举成名的话。北海岸以及外海数十个岛屿上的远航队就会慕名而来招募人才。这样一来,李怜成就有机会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到广袤的远海,去开创他的事业。
想到这里,十四岁的李怜成就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眼睛里放着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了航海界的颠峰上。他摸了摸腰里挂着的佩刀,手竟然有一些颤抖。
他对佩刀说:宝刀啊宝刀,这一路就靠你了,千万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抬头看了看北边天际,熙熙攘攘风帆不绝。那里是北海县最繁华而且最安全的航道——海巷线,通往好几个大岛,今天的船只数目比以往更多,应该是其他的参赛者也起航了。
他轻松地笑道:呵,看来他们也出发了。
海巷线往东再往北行船十海里,就能到达北海里的第一个岛——野象岛,也就是大会举行的岛屿。但是他坚决不走那条路,因为那里人太多,姑父的家丁们也常常往来于那个航道,太容易被认出来,自投罗网。被家丁抓住,注定会被家里人抓回去唠叨一番,姑父也势必会吹胡子瞪眼,叫嚣着停了他下个月的月钱。当然不止于真的停掉,但是他想想就觉得麻烦得很。
所以李怜成决定直接向东,绕过一片广阔凶险的海域——恶夷海,再北进到野象岛。他看着恶夷海方向,海上空空如也,水面闪烁着昏暗不祥的波光。这令人联想起恶夷海的那些可怕的传说,传说三只船进恶夷海,只能出来一只。
他心想,都怪这群姓陈的,好事不管,非不准我下海,现在好了,我只能走这条险路。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他其实并不在意,人们越是觉得哪里危险,他就越是不信邪。这条路更符合他的个性,走最危险的航路到达比赛场地,简直与众不同到了极致。这相当于给了走北海海巷线的人一个下马威。杀掉他们的风头,然后趁他们一个个自愧于自己的懦弱之时,一一把他们击败。
他熟练地把佩刀向空一指,白光到处响起寒铁之声,佩刀的白刃忽然变成了一挂金黄色的三角旌旗。旗子悬在独木舟的船头,仿佛挂在一根看不见的桅杆上。
李怜成把失去刀刃的刀柄插回刀鞘,海面立即开始起风,旌旗也随之缓缓飘起,船就这样慢慢开动起来了。
他盘坐在独木舟的舱位上,扭动着刀鞘上的机关,船速开始提升。在他的操纵下,船的速度越行越快。
他享受着细小的饱含盐分的海水打在脸上的感觉,有一种自由的味道。这和纵情玩乐的自由不同,这是一种掌握自己命运的自由感。不管是在陈家的大院、兰城的学校、还是周南、北海的街市里他都从未体会过这种味道……
十海里的路只剩下一半了!
让李怜成奇怪的是,恶夷海一路平静无波,与传闻完全不一样。切,我就知道,什么恶夷海,不如叫二姨海。
吼呜!突然响起一声猛兽的巨响,从李怜成的耳边划过。回头一看一张青面獠牙的脸长在鱼的身体上,正对着李怜成大吼。
把他吓得寒毛直竖,险些双腿瘫软,原来这就是恶夷海的兽鱼吗,长达两尺,脸目狰狞。李怜成确定他没有见过这等怪物。
原来恶夷海是有真东西的。尽管他头皮发麻,但是克制住了生理厌恶之后,发现视野里只有两只兽鱼而已,而且刚才那只还扑了个空了,问题不大。他抽出佩刀,向空中挥舞一下,旌旗消失,刀刃被收回到了刀柄上。接着摆好阵势:来吧,最好让我北进的第一战更刺激一些。
第一条兽鱼咬了一口船帮子之后,扑塔塔一声摔回了海里,而此刻另外一条正迎面向李怜成飞来。
在野兽巨吼的同时,他仿佛听还有人在喊,放肆!竟然看不起恶夷海!他惊觉:神奇,这怪鱼还会发出人声,而且还是女人的声音,难怪满北海城的人都不敢从这里过。
李怜成从中间一刀划过兽鱼的身体,干净利落,一刀两断,一半掉在了船舱一半掉进了海里。他利落地把刀插回刀鞘之后,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发现船舱里的那一半,正在疯狂地撕咬碰撞船舱,顿时木屑横飞。
坏了,它还活着。必须把它弄出去,李怜成一边蹦蹦跳跳地防着兽鱼咬到自己的脚,一边用刀尖挑兽鱼,手忙脚乱。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半只兽鱼挑了出去,鱼扑通一声落进海里。
李怜成松了一口气,发现悲剧的是,经过两条兽鱼的折腾,船的旧伤,那原本不明显的裂痕被彻底撕开,很显然,船已经被折断成为两截,中间部分开始进水,不到20分钟应该就要沉船,麻烦大了。
不慌不慌,他冷静分析情况,现在离大陆10海里,离野象岛10海里,游泳的话,14岁人类的极限,最多游1海里就会体力不支,根本不可行,而且……自己根本不会游泳!
当然,他事先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种后果。他深吸一口气,从船里捞出预先准备好的行李,掏出一支鸣急天箭。还好还好,没有沾湿。
他立马把天箭点燃,长啸一声,天箭飞到了天际,然后爆炸,一股浓重的紫烟滚滚四散,这是昭示着海难的紫烟。
如果被北海县巡海的人看到,最快半个时辰,他们就会赶到这里……这个船还能撑半个时辰吗,他有点不确定。
终于,他从中衣胸前的口袋里掏出纸和笔,开始写遗书……不,是改遗书,遗书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这是每一个航海人必备的东西。临死前,他的文思突然泉涌,想起行文里的有几个不满意之处。他想,现在修改还来得及。
慢着,对面有一只小船开过来,船上飘着红白相间的三角旌旗,这船上站着的是……表妹陈环?
小船驶近,陈环低着头露出狡黠的微笑,耸了耸肩很嚣张地说道:怜成哥哥,我刚刚听到有人给恶夷海起了花名,叫什么二姨海,真是好放肆,连恶夷海都不放在眼里了,还好我有把水下的鱼召唤到水上的本事,就亲自引了两条恶夷名产兽鱼,给他开开眼界。
原来是小环啊,太好了,小环比李怜成小三岁,是他平常最喜欢的妹妹,不管李怜成去哪里,她都必然要跟到哪里。只要小环肯搭救,他就又有希望了。
他喜不自胜,大喊:小环!小环!是你,你来了,救我!救我!
陈环见李怜成没听懂,气鼓鼓地不理他。李怜成才明白过来,怒不可遏地说:小环!你……是谁教你把要把你哥哥我害死在海里,是陈家的哪个混老头子?告诉我,我要去和他对质……为什么要给我的妹妹洗脑,教她做这种无情无义的事……我要上岸……你……带我去!我要找回我可爱的单纯的妹妹。
陈环被他说哭了,带着哭腔吼:李怜成,你就是个大混蛋!
第二章 野象岛
李怜成看到陈环哭泣,来不及去猜个中隐情,自己的船也撑不了多少时间了。于是他一跃而起,跳到了陈环的船上。搂住她的肩膀,温柔地说:小环,你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姑娘,你知道你一哭,我就拿你毫无办法。唉,我的心太软。
陈环抗拒地说:讨厌,你走开,你不是说我害你淹死在海里吗?
李怜成反而把她搂得更紧,因为陈环比自己矮两个头,所以他几乎是把表妹揽在自己胸口,他柔和地说:哪里的话,你才不是要淹死我。我知道得比谁都清楚,你一定是来我送船的,你看我的船太破了,心疼了。顺便玩一个恶作剧,对不对?
陈环的船确实又厚又新又大,容纳三四个人绰绰有余。
表哥终于算是说了句还算好听的话,陈环想到刚才被李怜成吼,委屈得把头埋在哥哥的胸脯,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李怜成急忙说:小环,你再哭,我宁愿跳下去海里,自己自觉去死。也不用麻烦你捞鱼来扔我了,好不好?
陈环破涕而笑:噗,哥哥,我不要你死……我才舍不得……
说没几句,陈环又可怜巴巴地抬起头,眼睛红肿地说道,怜成哥哥,你是不是要走?
李怜成听了心里一咯噔,自己确实抱定了主意想要走,只好沉默以对。
陈环的拳头打在李怜成胸口上、手臂上,生气地说:从你上个月去集里买红树油,我就知道不对劲,你经常偷偷来海边,我就好奇,有一次看到你的这艘船,我才知道了你想干什么!我之前问你,你还骗我说没有!
李怜成原本以为这个十一岁的小跟屁虫什么都不懂,没想到她比谁都聪明,蛛丝马迹看得一清二楚却一直没有说破,等到启航的这一天才跳出来,看来这小小的脑袋瓜里还真的藏得住事儿,不简单。
他心里有点软了,这孩子也许是太不舍得自己走了。他用手拢成梳子状,给陈环整理了一下发型。陈环生得俏皮、娇小、可爱,虽然才十一岁,但很明显看得出来,她遗传了姑母的姣好面容,令人望而生怜。
李怜成说:是,我是要走,去很远的地方,去开创我的事业,去实现我的目标。
陈环说:不走不行吗?家里有钱有地,为什么不能创下事业呢?还有……我……也在。
李怜成笑着说:正因为有钱有地环境太舒适了,我才没有可能成就什么事业,我只需要斗鸡走狗,饮酒射戏就可以过得好了,哪里能来什么心情和动力去做事情呢?
陈环若有所思。
李怜成接着说:好了,回去吧,我先把你送回岸边,我再搭船回野象岛,我们两个一起发力,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去。等一下我再去野象岛,刚好赶得上。
他双手搭在陈环的肩膀上,叮嘱她说:你在家要好好读书,当然如果实在受不了先生或者姑父姑母的唠叨的,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去找你陆姐姐,她是我最可靠的朋友,另外她说了,她很喜欢你。
陈环哼唧了一声,说:怜成哥哥,你带我跟你走吧!我不要上学也不要陆姐姐,我就想和你一块去。你开创事业,我也可以帮你……
李怜成看着陈环认真的样子,想象了一下,笑了:岛上的另外99个兄弟也是这么想的,小姑娘可比宝藏有意思多了。
陈环不屑:我可不怕!我有哥哥保护我,有你在谁敢欺负我!
说着,她用力摇晃起李怜成的手臂,撒娇说:求你了,带我去吧。
虽然李怜成一辈子没有做过几件负责任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想在这件事情上保持坚定意志。和可爱的陈环去旅行,他是一万个愿意的。但是毕竟这是姑父的女儿,万一有个闪失,不知道怎么交差。李怜成一惊,为自己竟然也陷入了纠结感到羞愧,因为他自信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果断最不拖泥带水的人。
正纠结着,远处好像有风帆驶来。李怜成惊道:糟了,是海巡队!
应该是看到了刚才的鸣急天箭。如果海巡队来了可就麻烦大了,不管有事没事都得去海巡亭走一趟,一耗就是半天。那野象岛可就去不成了。李怜成不想了,当机立断:出发!
陈环慌忙问,去哪?
当然是去野象岛啦~怎么你不想去?!李怜成对陈环说,开始控制船只加速起来。
陈环听到野象岛三个字,顿时精神百倍,我去我去我去!求之不得!
李怜成宠溺地看着他,然后加足马力,一金一红双旗飞舞,船全速前进起来。加上船是新的,船行的速度足足达到了原来的两倍。
此时,船底似乎传来了咚咚咚咚的响声,李陈二人面面相觑。李怜成突然意识到:糟糕,是兽鱼,我们在这里停留太久,它们已经感受到我们的存在了!
但是兽鱼的声音还很微弱,威胁不大。可能是因为船速太快了,兽鱼难以附着。
他若有所思,突然对陈环说:现在既然你踏上贼船了,就得做好相应的准备。小环,这是纸笔,还有时间!把遗书准备好,像一个真正的航海家那样。
陈环白了他一眼,没理他,掩饰不住的是她心里满满的恐惧。
距离野象岛还有一小半的航程,李怜成开始反复左右旋扭他的刀柄,让船仿佛发了疯,开始有规律地左右摇摆起来。
他说,不能老让兽鱼玩我们,我们也应该玩玩它们,坐稳了!
在激荡的水流中,兽鱼们失掉了方向,如李怜成的预期,船下的啃食声果然小了。
李怜成突然想起什么,对陈环说:小环,你不是有操纵鱼的本事吗?快给它们点颜色看看!
陈环说:哪有,我只能有把鱼从水底转移到水上而已……
李怜成想了想:还是算了,这鱼太丑了,不要让它们跑到水面上来……
此刻,船下的声音仍然在。
过了一阵子,船体又开始震动起来,兽鱼似乎已经适应了左右摇摆。于是李怜成不再摇晃,改成全速前进。
兽鱼增多的趋势已经挡不住了,随时有被咬穿的风险。李怜成表情凝重地说:小环,我记得你会游泳的,船穿了你随时准备下水。
陈环白了一眼李怜成,嗔怪了一句:乌鸦嘴!你安静,我想到了好办法。
李怜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警告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听我的,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陈环已经开始行动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刀柄,旌旗回刃,接着刀刃在空中一闪而过,似乎钻进了水里。
李怜成惊呆了:你不会把旗子……插到船下去了吧!
陈环说:哼,你没想到吧,这样可以把船底的鱼都赶走!
李怜成吼道:好主意?昏招啊!停手!
他知道刃旗本是属风之物,偶尔沾点水还行,但是完全浸在海里,就再也发挥不了作用了。
陈环不解:为什么不行?
李怜成面无表情地一把抢起陈环的刀柄,想要把刃旗收回,可是已经晚了。
刃旗在水底剧烈的搅动了一翻,几乎把船掀翻,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在船底刃旗释发出了一阵暗红如铁锈般的颜色。然后随着一阵粗糙的光刀刃回到了刀柄上。等光线暗下来,他们发现,刀刃已经完全锈蚀。
陈环颤抖着的手地接过刀柄,啪地一声,刀断成两截。
看到这番光景,李怜成道:唉,你看看你!刀没了,我们变成漫悠悠的老海龟了……
陈环呆住了,默默流泪:呜呜,对不起,我惹了大麻烦……
李怜成发现现在很难办,因为现在船行的速度少了一半,依照现在的啃食速度,很快船就要穿透了。
他咬咬牙,当机立断地对陈环说:你等一下快下水,因为兽鱼只咬木头,不咬人的!野象岛不远了,你拼命游过去,一定能到。我们两个至少要活一个,如果你上岛找得到人救援,能来救我,那最好了。当然你自己不能死,这是首要条件。
陈环接受不了,说:那你呢?我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李怜成安慰她道:傻孩子,我不要紧,我有遗书的,能留下名字来,后人看了知道我是一个航海家,一个死在恶夷海的男人,多有面子啊。这就够了。说着就要准备强行把陈环赶下船去,说:听话,你要活下去。
陈环说:别!你听!
船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被咬穿,反而船下已经没有声音了,应该是那些兽鱼被刃旗的锈水给赶跑了。
李怜成静下来,感受了一下,发觉确实没有声音了,便用手擦了擦眼泪,却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流泪的,他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陈环开心地叫到:太好了,我们没事!李怜成想要开口说一些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嗓子哑了。
于是他抱过陈环,拍了拍她的后背,发现她在颤抖,可能是因为冷,也可能是因为害怕。
这时天已全亮,北边的天际有一座岛屿浮现在海面上,野象岛出现了!两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放心下来……
平静地驶到了最近的一个渡口,上面几个歪歪斜斜的字写着寻宝大会。
一老一少两个北海县的卫兵站立守着渡口的入口,一个中年肥胖文官坐在一张简陋的台子后面,正呼呼大睡,一看就是凑合搭成的临时的台子。
看到一条小船驶过来,他们两个卫兵都惊叫了一声,因为北海县虽然在恶夷海方向也设了一个渡口招待,但是从这一边来的人实在太少。
年轻卫兵啧啧称奇,没想到今年第一个从恶夷海过来的人竟然这么小。
他很兴奋,因为如果午时之前没有人来那么他们三个人就只能回家了,圣象广场的盛况将与他无缘!
文官被惊醒了,扭动起自己肥胖的腰身看了一眼小船说:诶,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每年从恶夷海里渡过来的,都是一些年轻莽撞之辈,侥幸而来罢了。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真到了比赛里,没有一个胜出的,除了……
年轻卫兵问,除了谁?
文官说,没有,反正大多数人都是炮灰。
年轻卫兵说,只船渡过恶夷海,不正是说明他们勇气可嘉吗?
文官满脸不屑说,你们看看他们的船,虽然是新造,但是已经被兽鱼咬得不成样子了,说明什么?说明这两个人很弱,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厉害……
年轻卫兵心里不爽:这奸诈的肥猪可能就是想早回家,仅此而已,可惜了这两个渡海而来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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