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灵幻记》免费试读_月华满盈

时间:2019-05-30 04:55:41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月华满盈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租界女子

清末民初,中国先后历经鸦片,甲午之耻;心态上转变尤为明显,天朝上国的大公民国心态崩溃,从以前见西洋番人的一副鼻孔朝天,到现在对孔孟一阵狠批,对西方一切文化科技的无比推崇,文化上就不自信了。此时的租界人民就更是如此了,吃西餐,买洋装,更过分一点,三句话夹一句洋文,时下一个新潮的词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人家文化人管这叫西学东渐,看多有文化。

要说我呆的这地儿上海那个远东不夜城,东方巴黎,可邪得很,远的那就是清军入关的嘉定三屠,近的就那义和团,多少冤魂在这儿,邪着呢;话虽这么说,但晚上的上海市可是十里洋场,人来人往,各色的美女穿插其中。任由神州各地其他地方怎么闹腾,上海租界就如当年南朝的秦淮河畔,一片的靡靡之音,夜夜笙歌。

但是这一切声色犬马,都与我无关,我不过一个街头混混,祖上从山东迁过来,祖父至今一口山东话,吃饭时一口大葱一口馒头,上海有格调的人见此无不鄙夷,所以我当然也不认识什么租界有格调的人,那平常呢,也就只能到处混迹过着日子,有时呢也就数着电线杆上的麻雀,一只又一只,好不无聊!最后还是托关系给找了一份卖报纸的差事,用父母话说,总好过你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要是你妹妹还在……。哎,没办法,也只能勉强干着了,家妹都搬出来了,家妹自小聪慧,但是竟然离奇失踪,被人暴尸荒野,说起来也怪我,算了,不提往事。

你说这租界人也奇了,天天的报纸新闻无外乎是名伶戏子与达官显贵的旖旎桃色花边,你说这些女人怎么能看得如此津津有味,不都一样么?但是,这不奇怪,奇就奇在租界内每隔几日,总会有人离奇死亡,或凶杀,或自杀,死法千奇百怪。实际上,若非我一位天天光顾的顾客,我也不会注意到。

这位女顾客很是奇怪,戴着个礼帽,还围一条丝巾,你说阳春三月的嘉定,谁没事这样穿,让我一度怀疑是不是有白化病,不过很快我推翻了这个猜想,因为她头发乌黑油亮,在三月阳光的映衬下,看得人目眩。

当然,这不是我对她印象深刻的原因,通常来讲,买报纸的女顾主,拿着报纸就看花边新闻那一页,看完后那些妇人甚至都不瞟其他页面就抛到一边或是扔了。但她明显不是,每次她拿到报纸,总是找向那犄角旮旯的报纸一隅,我就好奇,在找什么?来的次数多了,我就很好奇,三番四次就想问她,但是自己脸皮薄,想到对面女子说不定是某位租界有格调的家族千金,怕人家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就忍住了,仅是凭自己个把月观察,终于弄清这姑娘阅读嗜好。

原本我也以为这姑娘也就是爱好特殊,也不认为自己会跟她有什么交集,哎,但是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好巧不巧,这几天我还真遇到了一件稀奇事儿。

前几天,上海滩鼎鼎有名的香糟风味饭店倒闭了!这事儿是奇了,整个租界谁不知道香糟是祥三爷的产业,祥三爷家中排名老三,因此自称三爷,但大名叫祥糙,之所以这名儿啊,当年租界除了洋人和显贵,贫民命多贱呐!但朴实的劳动人民始终相信贱名好养活,因此取了这么个名字,后来发迹了,就取了个文雅的谐音作为饭馆名,附庸风雅嘛,不然那些有格调的人怎会来。要说这香槽饭店开业以来,那真是名流云集,平常我就去饭店周边逛一下都会被周围巡捕客气地给请出来“滚远点!”。这种大饭店也能倒闭?真是奇了,要说祥三爷没出事,鬼都不信。

而且更奇的是,自从香槽饭店倒闭以来,我再也未见过那个神秘姑娘了,这不,我正想还从未端详过那姑娘面容呢,但那头发是真靓丽,想得入神,一只手给拍到我肩上:“想什么呢?看你半天了,钱都不要啦?”声音清脆,带着埋怨,我回身一看,不是那神秘姑娘,又是何人?

头发在阳光映衬下依然令人目眩,不同的是,脸上脏兮兮的,帽子也不带了,衣服感觉也是几天没换跟以往光鲜形象相比反差巨大,看来也就是每天清水洗头而已。我正这么端详她,却只听得她不耐烦埋怨:“还要不要钱啊,做生意做到你这样花痴也真是没谁了。”

“钱当然要了。我只是见姑娘那么天生丽质,却打扮得那么……朴素,一时呆住而已,而且补充一下我也没有花痴”我回复,用平常对一般客人的调侃来打开话题。没想到这可踩了钉子了,姑娘立马垂下了头,末了又抬头剜了我一眼,让我心头莫名一跳。

这下对面女子脸上显然是挂不住了,面上些许恼意,此时我才真正仔细端详了妹子面容,一弯细细的柳叶眉紧蹙着,铜铃一般气得鼓鼓的眼睛,配上秀气的鹅蛋脸,一时间真是觉得赏心悦目。

“你瞧得哈喇子都流到地上了,还说不是犯花痴呢,平常本姑娘瞧你挺老实的,今儿没怎么打扮,倒是被你这卖报纸的给看轻了,你们这些升斗小民,真是势利眼!”姑娘一副恨恨的模样,看起来我是真的戳到她痛处了,想必在别处也给看轻了。

我只得赔不是:“我真不是看轻你,我自己都一介草民,哪会看不起人呐,平常光顾我的主顾一个个都光鲜亮丽的,被他们瞧不起才是,冒犯了您,实在不好意思”

“哼,倒是会讲话,既然你意识到自己错误,我也算了”说着递过钱来,想转身走,却猛地看见什么,突然一个劲地往我身后钻,我惊得呆住本能想躲开却感应到身后的那具躯体在微微颤抖,一下子就迈不开脚了。

我定睛往那边一瞧,发现是法租界的人和巡捕,这可是奇了,法租界最为繁华,平常绝不来这鱼龙混杂的公共租界,怎么会来这?却看他们在找什么,望了一圈,竟朝我这走来!

眼见巡捕快速向我走来,我脑中先是一刹那的空白,直到感受到自己的裤脚被轻微的扯动大脑才飞速运转起来,本来想着事不关己的,可想着那个女子蜷缩的躯体和姣好的恼怒面容,却怎么也挪不动。当下只能硬着头皮迎上

“各位爷好兴致,来到这儿采风啊?要不小的给几位爷推荐推荐……”

我正说着呢,却被一为首金发洋人粗暴打断,一挥手,其手下立马上前递过来一张画像

“这里人流汇聚,就你一个贩报的,注意瞧这人,看见这人踪迹就去法租界巡捕房汇报领赏,知道吗?!”

说完却不待我反应就径直离去,好是霸道!

我低头一看画像,却是脚边人,此时她也起身,正在整理仪容,抬头见我吃惊摸样,又瞥见我手里画像,当即一把夺过,我正欲阻止,就见她将画像撕个粉碎。

然后转头略带不安地问我:“你看见谁了?”

我见她神色局促,面色开始有点潮红,就回道“没有,真没来得及瞧,就给你毁了,上哪儿瞧去?”

“你说谎!你明明就瞧见了,你这样讲是好等我离去,然后跑去给那群坏蛋通风报信领赏吧?你这种市井无赖,最会两面三刀了”

“你这说哪去了,我真没……”

“别抵赖了,还想骗我?!你说,你是不是想去通风报信?”

“我没……我连你是谁都不知晓,何况你也说了,我这种升斗小民,没什么野心抱负,可不想卷入什么阴谋漩涡,我还要这条命呢,你别怀疑了,真不会去!”

“你看你这人,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又是靠与人生意过活,嘴皮子当然了得了,肯定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指不定一肚子坏水呢,我才不信你。”

唉,我心里哀叹,这姑娘美是美,怎的忒难缠,虽说跟漂亮姑娘聊天也并不无趣,但我还要做生意啊,只想快快送走这尊大佛,当即只能回道“姑奶奶,那你说咋办啊,我这小本生意,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你哪儿来哪儿去,我发誓,我就当从未见过你”

“昨天那早点铺老板也这么说”说着顿了一顿,貌似更愤恨了,咬牙切齿地道“就是你们这些租界烂人,地痞流氓#%amp;amp;amp;……”

“唉,我叫洛楚,祖籍山东,娘亲是湖北人氏,名就叫楚,你不信可以问问邻里乡亲,这些都是真的”我很是无奈,瞧她仍一脸不以为然,只得补充道“我家住杨树浦,叫沿着江继续往下走就是”

她一脸不可置否,脸上看不出阴晴变换,沉默一会儿,开口道:“那等会我要跟着你返家一趟才是,你别拒绝,我还陪着你卖剩下这些呢,何况你也不能拒绝,反正我得跟着你”

惊得我眼珠子差点落出来,直愣愣看着她一脸真挚地模样,无法言语。

第二章 返家

月光清凉如水,两个影子一前一后,不疾不徐的走着,后面的影子蹦蹦跳跳,娇小动人;前面的影子却略显佝偻,步伐沉重。

我心里一团乱麻,不知怎的才好,看着背后那蹦蹦跳跳的人儿,甚至还哼起了歌谣,当下更是一阵心烦。

“你这么跟着我,我真去巡捕房了?”我没好气地问

“说谎,这里可是沿江流而下的方向,巡捕房可在江上方,何况我观察过你了,以前我天天光顾你就是因为觉得你又呆又傻,有时发完呆还自己在那数麻雀……”说到这她忽的看向我来,接着爆发一阵铜铃般的笑声,也不理我听到后的窘态,自顾自继续说“当时就觉你这人充满童趣,心肠必定是不坏的”说完径直穿过我,又突然停住。

我满不在乎的看着她背影,还是觉她只是敷衍,就随口回她“数麻雀就心地好了?那我还数钱,数钱的人心地也不坏吗?”

“只要不是圣贤当然都数钱了,这不打紧,但是对着电线杆发呆数麻雀就不一样,必定是好人”说完忽的转身,看向我,眨巴眨巴眼睛,直勾勾望着我,接着灿然一笑补充道“因为我也对着电线杆发呆数麻雀”

不知怎地,我忽觉面上发烧,无端端感到周围热了起来,我故作轻松地超过她,心里却闪过一丝异样。

我想今天是甩不开她了,只是想到待会怎向弄堂里的父母和邻里交代,觉得很是为难,也只得试试先吓吓她,看看能否侥幸把她吓退,便故作严肃的给她介绍起来

“我先说一下,给你打个预防针,这街口过去可就是我住的弄堂,估计你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不知道弄堂里什么情形,里面的住户鳞次栉比,一排排的,一家挨着一家,过道甚是狭窄,你从中穿过去,基本人人都知道你来过了”说到这,我顿了一顿,偷偷望向她,然后说“这样对女孩子名誉不好”

本以为我这样讲就算她不走也得有些许犹豫了,女孩子总是在乎自己声誉的,万万没想到,这货是一个女奇葩,丝毫不以为意

“你就说我俩是一对儿,两情相悦,爱得死去活来……”嬉皮笑脸的模样真让我觉得先前自己脸红真是白瞎了

看我一阵尴尬的表情,她也不收敛,反而更放肆了“如果我说与你听,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寻常人,你定是不信,对不对?”

我看她一脸神神秘秘的欢喜摸样,只觉好笑,遂回她“对对对,我信你不是寻常人”

她也不再此话题上言语,反而是自我介绍起来“我叫祥纭儿,你可听好了,到时介绍可别忘了才是”

“这姓氏到颇少见,整个租界我也就听过祥三爷这姓……”猛地,我突然反应过来,惊得呆住,一只手不自觉指着她问道“你该不是祥家的千金?”

她不可置否的笑笑,也不反驳,说道“怎么?怕我吃了你?”又配上祥纭儿那夸张的张牙舞爪动作,倒让我有些忍俊不禁。

眼看就要穿到弄堂了,人多耳杂,也不便再问,就只能憋住心中的无限好奇往弄堂小巷里走去。

小巷十分狭窄,免不了各种照面,弄堂里又净是邻里乡亲,我只得笑着招呼,但心下十分尴尬,想着今时不同往日,后面跟着一拖油瓶,只想快快穿过,敷衍一下邻里马上走掉。

却不曾料到后面那混世女魔王到了弄堂不知怎的给兴奋坏了,竟上来抓着我的手,问这问那,我当下大窘,立即想抽身,却发现手被一只小爪子给死死钳住,挣脱不开,未曾想祥纭儿看着弱不禁风却有着非一般的力气。

于是小巷里的人都看见了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一个娇小的妹子拖着一个汉子往前走着,我想今天过后我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脸算是给丢尽了。

走着走着,就走到家门口,看到隔壁张叔一如往常的坐在门口吸着他那大烟管,在那吞云吐雾,感到似有人来也不感意外不慢不紧地抬头看向我这边,待看到祥纭儿时眼睛却忽的一亮,似是大出所料,接着就调侃道“小子有两把刷子,不错啊”,说完还朝我挤了挤眉眼,似是对我肯定和嘉勉。

我不予理会,问道:“张叔,我爹娘在吗?怎的不见屋里有做饭动静?”

张叔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什么:“今儿你爹娘说出一趟远门去天津卫,说某位亲戚有要事相托,给你留了封信在家,详细情况你自个儿瞧吧”

“哦,好的,谢过张叔了”我说完,祥纭儿却在一旁不安分的见缝插针道:“我还想见见婆婆跟公公呢,真的不凑巧”,我连忙拉住她往家里走,进门前见张叔望向我的眼神似乎是更加赞许了,看得我后背发麻。

回到家就看到茶几上留下的信件,除此外便是空空荡荡,觉得没有往日厨房里的烟火气有些不习惯。我并未慌着看信内容,却见祥纭儿已经走上前去准备拆开了,我慌忙阻止:“你这人也真是缺教养,怎能擅自翻阅别人信件”

“生气了?好嘛,不给我看,不看就是”说着就把信扔给了我。然后似是感受到什么,指着自己肚皮叫道“你看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我无奈,拿出家里剩的一点点心给她“先垫着点吧”

见她拿过点心便开始狼吞虎咽,毫无淑女味道,颇有不雅,我不自觉皱起眉。她明明没有抬头,却像背后长了眼一般察觉到我的表情,就口齿不清的说到“想不到你这人还挺古板,对男女之间偏见那么深”

“怎么讲?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女子就该举止得体,进食也要注意仪容,尤其忌讳姑娘狼吞虎咽,是与不是?”

“对啊,自古以来都以女子婉约为美,哪有像你这样的?”

“可若是男子这般进食,你就觉得无可厚非?这分明不公平”

被她这一问,我倒是被问住了,以前从未思考过这,当下竟觉这歪理从她口中说出还算有点道理的样子。

我正想着,思绪却被一阵粗暴敲门声给打断了。“砰砰砰!开门,我们是巡捕房的人,请开门配合搜查,我们收到消息有一位重要案件嫌疑人跟你一起,请立即开门!!!”

祥纭儿也停止进食,两个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颇有点搞笑,却又见她清澈眼眸里满是惊恐。

央求道“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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