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亡灵国度》:东京深渊

时间:2019-05-31 02:38:31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扬君加工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东京深渊

无定形、怪诞不经的丑陋之物横行大地,发出怪异、非人的咝咝作响的窃笑,不论是它们畸形的外表还是喃喃自语般的诡异声音,那带来的极具强烈的恐怖现象足以震撼的我浑身发冷、手指发麻,牙关更是一阵哆嗦。

我并不想惧怕成这副怯懦的样子,但我实在没法抑制住自己的心惊胆战,因为摆在眼前的难以描述的现实着实恐怖的我难以接受。

到死都想不到,想不到死后所看到的世界,竟然是这么一副不伦不类的鬼样子。本该在我看来被称之为人类的生物竟是一块又块血肉模糊的黏腻生肉,表层呈现的棉絮状像是有呼吸般的平缓鼓动,呼气之时伴随着浓稠的鲜红色液体流下。这是真真实实的血,形似泥浆一样浑浊不堪的液体散发出的腐败腥味弥漫了每一寸空气,笼罩在了漆黑、冰冷,庞大的城市里。

这座名为日本东京的城市腐朽苍老,宛如了无生气的坟墓,孤独地屹立在淡红而破碎的天际下,高耸入云的密集建筑物看起来畸形错乱,显得极为不协调。游走在城市里的一切活物,在我眼中成了一种曾经前所未见的最恶心可怕的东西。

这就是死后的我所目睹的真实世界,形象生动的邪恶与堕落的生命震惊的我目瞪口呆。

四周飘散的鲜血气味使我感到作呕,难受的胃里隐隐有什么东西在翻江倒海着,捣鼓的我想吐却吐不出来。血腥味彻底束缚了我,这是如蛇般柔软缠绕的腐臭气息,令我觉得压抑极了。头顶上的天空色彩是我生前从未见过的淡红,是比鲜血还要浅一点的诡异颜色,遍布了无边苍穹,有生命般地缓缓流动着,有的形成千丝万缕与铅灰云雾纠缠不休,徘徊在直竖高空的建筑物顶端,看起来充满着哀伤。红色朝着下方大地蜿蜒流淌,险恶的意味十分明确,如同伊甸园内撒旦化身的蝮蛇在游行扭动,带着万恶的诅咒闯入地平线。

我恐怕看不到那天空深处的血带接近大地的时候了,因为我今日即将要离开人间,前往未知的深渊。我低下头,看到长齐脚裸的灰袍摆被血红浸透,脚下是漫过鞋底的血流成河,而那些不计其数的像是一块块割碎的大小不一的生肉在浅浅的血流中抖颤着蠕动前行。亡灵眼中血流是生肉的产物,实则这只是人类呼吸时从鼻孔里排出的气体。

面对所目睹的一切景象,我深深的震撼和畏惧之情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清楚的。彻骨的冷意渗透了我全身,冻得我手指发麻,可这个季节分明是夏天的六月份。无法理解自己死后所看到的世界……尽管身边的同类解释说所有亡灵眼中的人类就是这副比蛆虫还恶心的模样,生前世界的有多炎热,死后的世界就有多寒冷。

所谓的人间炼狱,就是生前所看到的世界愈加美丽,死后所看到的世界愈是恐怖。

“习惯就好了。”幽然女声从正前方飘来,在数目多的不可估量的亡灵中有一尊约莫165公分左右的透明影子回头看我,“我死后的那几天里,也是处于你这种难以置信的状态。”

动听的声线搭配上了一张支离破碎的脸,那脸孔仿佛是破碎后又重新拼凑一起的不规则画像,一只眼睛长在本该是额头的地方,另一只眼睛靠近嘴角,碎裂的不成样子的眉毛和鼻子可怖的分布在面貌各处,看起来异常骇人。丑陋到不可直视的女孩却拥有美丽的长发和纤细的身段,这种违和感带来的排斥性未曾减弱。尽管觉得忌讳,可我不能在脸上表现出丝毫的嫌恶,还必须得强装镇定。

“柳生君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亡灵,觉得我可怕却还表现的一脸若无其事。”

与我有着相同姓氏,名唤千和的亡灵聪明的察觉了我的伪装,可我并不喜欢她点破揭穿,如果她真的够聪明的话就会选择远离这种暴露自己天性单纯的话题。

“难道要因为丑陋而对你流露出厌恶么?这很无礼。”

柳生千和嘴角上扬,温文浅笑,极其不对称的眼睛弯的像月牙儿那么好看。我不自然的避开这种柔柔目光,对她显而易见的喜欢视而不见,然后柳生千和发出了一种仿佛能一眼能看穿我的了然笑声,这令我对她敏锐的洞悉能力略感不悦。

“走喽!”那有些欢快的调皮声音吸引了我。我不由偏过脸,静静观察她转过身去的背影,开始默不作声、沉默尾随她身后,始终保持二米远的距离。

透过她虚廓的背影,我可以清楚地瞥见前方远处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物体。那悬立空中的是两件肥硕宽大的长袍,犹如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穿行大地,在阵阵阴风里鼓动,长袍里面则是黑洞洞的,就像一个永无止境的深渊或是某种恐怖生物体内的胃囊。即便是单纯的远观那两件巨大无比的袍子,那所放射出的鲜明恶意依然会牢牢的攫住我的神智,强烈的不安感使我的呼吸逐渐困难了。

我闷不吭声地踏着脚下泥泞的血泊,跟随周围数以万计的同类朝前走,一起去一个名叫亡灵国度的地方——那浮在空中的浮游生物正是引路的使者。据说它们是伊邪那美身边的奴仆,名为“黑色死神”每一年的六月六日来到人间履行职责,带领成群结队的亡灵前往地狱的边界之地亡灵国度。

死者为何要去那里?以柳生千和的说法来陈述:那里是无上地狱,是隐形空间曼尼佧拉世界的中心,聚集了来自人间四处的亡灵。人间地底最深处的地狱不再是所有亡者的归宿,大部分会被分配到曼尼佧拉世界的彼方地带生活,只有寿终正寝的亡灵才有资格进入人间地狱,其他一切被赋予了各种死法的家伙最终的落脚地只能是遥远的亡灵国度。

神创造的比地球小一半的世界“曼尼佧拉”的不可思议不是世俗生物能凭借脑子想象的,而亡灵国度只是曼尼佧拉一方广袤无垠的黄土,存在无数神秘的未知生命,交织了难以形容的梦幻与奇异。

我作为亡灵已经有两个月了,与柳生千和初识的那几天里她告诉了我很多,话语大都是简扼明要,具体与曼尼佧拉世界有关的故事不甚详细,能得知的只是某些广为流传、是否属实还有待考究的悄声暗语。

以往去过那险恶之地的亡灵没有谁再重回人间了,今年徘徊人间已久的亡灵终于等到了六月六日——直接进入亡灵国度的大门会在黑色死神的召唤下从虚空中打开。当然,也有些亡灵毅然决然的选择留下,因为哪怕是闻听极为有限的亡灵国度传说,他们强烈的畏惧大于好奇心的恐慌会在潜意识里发酵至最为亢奋的状态,再也顾不上在人间呆久了就会消失的这一事实,宁愿留下来也不情愿去大胆造访那里。那里的恐怖是众所周知的,不论那里有多么的超乎寻常、神乎其神。

“柳生君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的名字?”

“是的,关于生前我想不起来了。”

我叫柳生英次,忘记了自己的年龄,忘记了在哪里出生,忘记了父母,忘记了死亡时间,忘记了为何而死,能反反复复想起的只是躺在床上沉睡的女人和我孤身一人坐在某个飘飞樱花的地方弹钢琴的破碎画面。我觉得那位躺床上的女人死了,所以指尖流动的钢琴声里满是悲伤。我还隐约记得默默弹琴的我泪流满面——这就是死后的我所能微乎其微回忆起的东西。

穿越万古

人在死后除了名字,会逐渐忘记生前的一切。

我与柳生千和的不同之处在于还能想起仿佛是定格在脑海里的悲伤画面,而她是空白的,完完全全忘记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生什么时候死。

我们的亲近之处,大概就是我们同样的没有未来。

“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许因为脆弱,所以才对别人撒谎,对自己撒谎。

我低下脸,不去看回头正端详着我的柳生千和。

“柳生君沉默不语的样子看起来总是很哀伤。”她说。

我依然沉默,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活着的时候是否也是这种状态: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从来不去诉说,不肯让任何人来代劳。没有谁知道你的想法,没有谁了解你,也没有谁会是你的朋友。”柳生千和说得云淡风轻,笑意暖和的像是阳光。

我选择沉默,与她擦肩而过,意识到也许是双眸中掠过的一丝伤痛出卖了自己伪装的清醒。表现出的冷漠和忽视起不到什么作用,她仍然像个黏在鞋底的牛皮糖似的无法摆脱,一天到晚喋喋不休,常常吵得我头疼。

“想不起来也好,不论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那些东西已经不属于你了。”

“忘记了生前的一切,这对你而言真的没关系么?”突然的质疑令她一时怔忪、无言以对。我继续前进,已经不想去听她接下来的话语。即便她说没关系我也不在乎了,重点是我放下不,必须要寻回遗失的记忆,所以必须要去亡灵国度的某处禁忌区域。哪怕这一路上荆棘满地,我被其刺痛的伤痕累累也绝不会停泄不前,对踏出的每一步都不会后悔。

萧瑟寒风吹得我手脚冰凉,弥漫的血腥味折磨的我苦不堪言,但正因为我如此痛苦,才会越是清醒。

周围不断的鬼影憧憧、沉默游走荒凉的城市,血流里蠕动的滑腻腻生肉嘶叫声不绝于耳,它们紧密地挨着或是堆积一起,从海绵般的体内喷出的血泉总是将我染成鲜红。

然后我看见了,那在虚空中鼓动着姿态的巨大黑袍里喷涌而出了大量烟雾,吸引了所有亡灵默默出神地移不开视线。不知道有多少为此深感惊叹的家伙会和我一样,觉得黑色死神像是两尊制造混乱的怪物,肆意朝着前方吐出烟雾。

黑色死神降临人间时我亲眼目睹过其正面。它的古怪程度比留给我的高大背面造成的阴影还要使我颤抖——整个黑袍内部混淆异常,为何缭绕着消散不去的烟雾都是很大的疑问——这种悚然的景观在我面前展开,形成了无限阴郁、无限恐怖又无限极端孤立的一面。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可我并不能确定将黑袍内悬浮的人脸这一段信息传达出去能让人信服。确实,除非亲眼所见,否则常人难以理解我所复述的人脸,更不会推测出烟雾就是从人脸咧开的血盆大口中涌出来的这种结论。

我觉得——昏暗的烟雾可能是某种不可思议、乃至是通往亡灵国度的恐怖媒介,召唤出了巨型无比的石头大门,名唤亡灵之门。远远地看去,石头门的颜色很暗黑,表面分布密集的鳞状纹理,门的正上方则呈现一块圆盘。柳生千和说圆盘很像人类制造的钟表,可我更感兴趣的是圆盘内雕刻的神灵面孔,神情古奥威严的令我惶恐不安又怀揣着几分敬畏。而石门的中央,窜现着一道隐约可见的方框,我认为这是通往亡灵国度的神秘入口。

数以万计的亡灵开始悬浮起来了,尾随着黑色死神飞向石门,我与柳生千和紧跟其后。

我越来越接近那古老悠久的仿佛是出自神灵的双手塑造出来的暗黑石门,我自身的存在性也陷入一种渺小的几乎微不可觉的状态,悲哀的认知到了自己竟是如此的卑微,像是风一吹就会消散的尘埃。

矗立空中的石门有种坚固堡垒般不可摧毁的冰冷感,比我想象中要巨大许多,其宏伟的气势让我有如是在瞻仰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灵;那中央方框似乎就是神的双眼在居高临下冷冷俯瞰着世界,我受惊的只差跪下自己有些颤抖的腿了。

很快,我的视觉遭受了更加严重的冲击,因为体验到了无可比拟、难以置信的经历,从这种经历中看见了非常惊世骇俗的场面。我透过着石门的中央方框眺望,目之所及的是排列成有规律有距离、遥远的没有尽头的石门,漫无目的地朝着远方伸展,好比一条无尽的长廊,令我看不到石门的彼端究竟停留在哪里。

黑色死神仍在持续制造烟雾,其浓郁程度厚重到团团包围了类似一面浮立空中的孤墙般的石门,笼罩的范围还在不停歇的扩散吞噬,于是我越来越看不清石门的样子,直到那重金属感很强的一角也被湮灭了。我们仍未停止飞行的速度,准确无误的明白那些壮观的石门就像纹丝不动的雕塑一样屹立在我们原先所看到的位置,静静等待我们的靠近和触摸。

柳生千和说一旦踏入亡灵之门,通往那个崭新世界的门户会就此打开,我们因此也会与人间的界限逐渐变得遥不可及。只要越过那些一座座障壁般的石门——那位于曼尼佧拉世界彼方的昏暗、深不可测的地方——存在着不可估量、某些比人类历史还要古老的恐怖生物在那里潜藏,无比残忍恶毒的伏击亡灵为食。

柳生千和谈及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物。死去了将近一年的她,在那看似短暂却漫长孤独的岁月里,形单只影游遍了整座城市,周旋各种亡灵之间搜寻与亡灵国度有关的可靠消息。

如今,她与我超越了三次元,远离了人间的生命和物质领域,前往属于黑暗的世界。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在人间的无数个世纪里是否有活人发现,是否有活人曾将它目睹。

我的速度已经快过思想,穿过一扇又一扇暗黑的石门,回旋去那无垠的空间。悬浮在石门里的我在旅途中感到了无边的寂寞,这孤独和静止的沉默使我悲观的察觉到自己就像是闯进了冷酷结合了死亡的坟墓里,我竟连害怕的尖叫声都吼不出来。

超越了空间,在石门里看到一个光团出现。光从千万里之外传来,而在光的后面是空无一物、沉淀着不可穿透的黑暗,那就是石门的尽头吗?我只能继续前进,穿过沉默而可怕的石门。

这场旅程仿佛永无止境,途中的靡静氛围让我陷入一种不安的地步。随着时间的流逝,建筑物模糊的轮廓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发出冷峻嶙峋的暗光,显得极为不详。就这样,我穿过了石门,来到了没有时间的所在亡灵国度——已身处曼尼佧拉世界的彼方,把原来的人间远远抛在身后。

穿过了最后的一道门扉,昏暗的不正常的朦胧光线映入眼帘,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我惊愕地睁大了双眼,抑制不住手指的颤抖。我的速度迟缓了下来,慢慢飘向前方迷雾若隐若现的世界,当接近的时候,所看见的现象完全震撼的我移不开视线。那些高大的、混淆的建筑物紧促地挨在一起,密密麻麻的重叠成像是耸入云霄一般的嶙峋危岩,形似节次鳞比的顶天立地的石柱;那可怕的高度更是让我望尘莫及,绝不是凡夫俗子胆敢企及的。

这能否被称之为城市?建筑物之间过份的反常使我极为不适,这看起来太过荒谬了。贴切来说,第一眼看上去宛若数之不尽的山棱被开凿成整齐规划的方形房子,数目之多令我看得眼花缭乱,不禁感叹神构造的这般巧夺天工的宏伟建筑。

虚无缥缈的云雾在四周缭绕。东西方天际耸立的一面巨大的暗黑物体深深吸引了我,一开始以为那是扇没有雕刻神灵脸孔以及中央方框的亡灵之门,但那叫我叹为观止的尺寸和长度很快让我意识到并非如此。它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围墙,是不可攻破的避难所,以哀伤的云雾为掩饰,隐隐约约遮蔽了凹凸不平的神秘符号。这种我前所未见的符号覆盖了整面暗黑墙壁,呈现乳白色。

我不由回头去望来时的地方,一瞬间彻底看清楚了它的样子:暗黑色泽堪比亡灵之门还要沧桑斑驳,条条裂纹蔓延向我看不清何处是彼端的上下两头;尽管没有亡灵之门那种多处败坏的破损迹象,但显现出的超越了永恒年代的古老感足以令我望而生畏。

没错,我身后是一面被开凿出的门户,门中悬浮了罗列成队伍的亡灵之门。混迹在不计其数的亡灵最后面的我张望来时的方向,看见那儿烟雾笼罩、幽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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