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断江湖路》——南域默生

第一章那是一个陌生人

那是一处偏僻的乡村，那把剑就挂在摆满杂物的屋子，它周围都是一些农具，锄头、镰刀……可以从它布满灰尘的剑鞘看来，似乎已经被放置在这里很久，很久……

它定是一把绝世的好剑，如果擦去灰尘，必重现往昔光彩。但那厚厚的尘埃已如剑的主人，拥有了一颗不向往名利的心。所以它的主人不会再让它像世间名剑那样，受到世人的膜拜与钦佩。它只能默默地挂在那里，如死寂一般，不受任何人的侵扰……

那屋子的门是开着的，光线照亮整间屋子，也照亮着那把沉寂的剑。

在门旁，一个七八岁孩童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来了多久，只见清亮的眸子盯死了那把剑。

虽说身着粗布麻衣，却也掩盖不了那种透露出来的魅惑气质，尽管他是个男孩子。但他似一块绝好的料石，在精雕细琢后堪称完美，若是到了成年，肯定是一位时间少有的翩翩公子。

剑是把好剑，而对于他呢？至认知这世间万物以来，它便挂在这里，更不知道它就叫做剑；因为爹爹和娘亲从未给他说过这东西就叫做“剑”，更不知道它还有一个好听又霸气的名字——霓虹烁剑。

他所见到用铁铸造成的利器，就是村子里大伯用来砍柴的斧头，娘亲用来切菜的刀，还有父亲上山打猎用来割肉的匕首。

像这样一把长长的又全身血红色的东西，它究竟是用来干嘛的，他真的不知道……

“鸣一，在干嘛呢？走，下田去。”

他顺着扫过耳畔的声音看过去，那是一个高大的汉子，他就站在距离他不远处。别看他只是一名庄稼汉，从他那黑浓浓的眉毛和像小男孩一样有神的双眼，就可以感觉到他不是一个平庸的人。

“爹爹，那东西是什么？”他用稚嫩的眼神看向那汉子，用小手指向那柄剑。

他面对孩童的质问，不能回避，更不能不说，只能无奈地走上前来，摸摸那孩童的头，再用一种难以揣测的眼神看着那把剑，“那是一把剑，一把废弃的剑，一把很沉重的剑。”

“剑？那是用来干嘛的？很沉重吗？”他仰望着爹爹那宽大慈祥的脸一时冒出很多疑问。

“那是一把杀人的武器，不吉利的武器，它很重，很重，爹爹都提不起它。”

“杀人的武器？它很重吗？爹爹都提不起它？那又是怎么样把它挂在墙上去的？”

孩童就是这般天性，总会有很多问不完的话题。

他迟疑了一会儿，于是决定撒一个谎，“是的，一把杀人的武器；它至于有多重，爹爹也不知道；它能挂在这里，那是爹爹和村里的三四个叔叔一同用力的结果。”声音沉重，又有些不自在，毕竟是谎言，说话的底气都不怎么有力。

“哇！要这么多人才能提起？”听到这话，很认真地看着爹爹，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

“嗯嗯，要不然爹爹都提不起来；好了，我们别再讨论剑的问题了，娘亲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呢？”拉着他的小手转身，他不敢再继续探讨下去，怕自己说的慌太多，又怕透露太多有关剑的秘密。

他的步子紧跟着父亲，但心却留在那屋子里。悄悄回头，眼睛再次死死地盯着那把刚知道叫“剑”的东西。

村子里的人称呼汉子为涣平，那孩童叫做涣鸣一，至于涣平是不是他的真名，就不得而知。他和妻子王欢欢、儿子，三口人一直在这村子里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来，多少年月都过去了，日子很平淡，却也不缺少幸福。

在这清晨，农忙的人很多，路上偶尔会碰到一两个。

“小平啊？一家人要下田去？”那人从对面走来。

“是啊！昨天插剩下点秧苗，今天去把它插完。”停住脚步。

“来叫大伯。”看向孩子，“大伯，”那孩子听爹爹的便清脆地叫唤一声。

“嘿嘿！鸣一真乖。”微笑地看向孩童一眼。

“牛大哥要去北边？”

“嗯嗯，去北边，你嫂子还等着我呢，先去了。”

“好的牛大哥。”

那人从反方向走去。

田里，村民们成群结队，热闹非凡；除了绿油油的秧苗外，便是随处可见的人影，大家忙得上气不接下气。

“少干点，你拿秧苗给我就行。”边插秧边对身旁的美妇说道。

“没事的，又不怎么累。你总是照顾着我和孩子，辛苦了自己。”又瞧了一眼。

“我一个大男人，累点怕什么？总不能让你和孩子受委屈吧？”露出幸福微笑的脸，又回过头继续插秧。

然而，这样的日子并不会长久；就在那一天，一个陌生人的到来，打破了这原有的宁静。

太阳即将下山，黄昏里的落霞散落这座山村；几个孩童赶着排成长队的水牛，在“哞哞哞”的一阵呼唤声中，结束了一整日的放牧时光，也是一道绝美的风景线，这时也正式农忙回家歇息的时候。

在田间小径，一家三口正往回走。那孩童欢喜地追赶着爹爹奔跑于前头，唯有娘亲紧跟后头叫唤着：“慢些走，小心摔到孩子。”

她话虽说出口，但乐此不疲的父子却置之不理，依旧直奔前头。快要到村口时，他们被一个陌生人截住了去路。

当看到那人，他停了下了，内心里有一种异常的不安，也充斥着一种恐惧，好似要发生些什么？

很快，鸣一便追上停住脚步的爹爹，伸开双手一把抱住，“噢！噢！噢！我抓住爹爹了，我抓住爹爹了。”欢喜地跳起来。

他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呆看着眼前这人，像根木头被定在那里。

鸣一见爹爹不再搭理他，还一脸气死死沉沉，他也拉长了脸，微笑慢慢从面容上去掉，活泼的小嘴立马闭得严严的。

他放开抱住爹爹的手，乖乖地站在旁边。这似乎是因为爹爹，也似乎是因为眼前这个生人。

那人身穿灰色滚金边长袖袍子，白皙的脸刻有几道稀疏皱纹，且有一种说不出的霸气；光看这些，便可知不是一般种田农夫。他挽着发髻，两鬓长发垂下，留有长长的美髯，也和蔼可亲，让人有些许亲近感，年纪四十几岁。他很谦逊地上前来作揖：“上官绝拜见剑仙涣凌霄。”

什么？剑仙？涣凌霄？涣鸣一感到无比的震惊，双眼直溜溜地盯着跟前这人，这些词在脑海里不断闪烁。那人为什么叫爹爹剑仙呢？而且还有另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名字——涣凌霄。

他依旧没有搭理那人，脸庞显得十分镇定。然后弯下身对儿子说：“鸣一，先和娘亲回去，爹爹一会儿就来。”

“噢！”只是简单的回答，也是这个字，它道出了孩子不情愿的心思。

“来鸣一，我们回家。”那美妇过来牵着手。

他只能移动步子离去，不敢违抗爹爹的命令，但双眼还是依依不舍地盯着爹爹和那个陌生人。

他看向儿子，那小脸上竟是委屈巴巴的表情，很无奈又给了一个微笑招了招手，那孩童也露出一张笑脸招手回应；有了爹爹的笑，这才肯回过头同娘亲走去。

等妻子和孩子都隔得老远，才转身缓缓说道：“或许你真的弄错了，我的确姓涣，但我叫涣平，平平淡淡的平，并非你所说的那个涣凌霄。”

那人盯着他说话的眼神，再转过身来，双手背于后头，不停地踱来踱去，“本宫怎么会认错呢？堂堂南陵一剑仙，那可是曾经威震江湖的大侠啊？纵然我从你眼神之中看不到一丝丝谎言的假象，但从你的气质看来，你绝非一般农夫。你那强有力的臂膀，不应该用来拿锄头种地，应该拿起你的剑，我们一同荡平江湖，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也不妄为一世男儿。”

面对如此厉害又坚持决绝的对手，真是手足无措，又默默回一句：“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农夫；农夫就要好好种田，待来年或许还有好的收成；你所说的那些空虚的远大志向，不是我所能及的，更帮不了你分毫；我想你应该是找错人了，去别处寻找吧？我得走了，我妻子会担心的。”转身便离去。

又走了几步，或许出于礼貌，停下回头说道：“寒舍就在不远处，如若阁下不嫌弃可以随在下去一叙。”又继续前去。

他只能无动于衷，更不能怎样，只想以礼仪与真诚来动摇他，“一剑仙，就算你今天拒绝我，明天我依然在等着，直到你愿意重出江湖为止。”他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声喊着。

有好的白昼，又怎么会缺少繁星皓月呢？这大地一片银白，风轻轻滑过树叶，如霜的地上总摇曳着黑影。

夜半睡眠时分，那农家小院并不是显得安静。一张长条石凳上，那美妇温柔地抱在那他的怀里，在轻言细语地说些什么？

“凌霄，白天那个人是谁呀？我们不是退隐江湖多年了吗？为什么还有人记得我们？”声音无比温柔，又恰似琴弦奏出的乐曲。

“那人是无双神宫宫主，想不到现在的无双神宫已经今非昔比了，他想邀我重出江湖，和他一同称霸武林。此人心怀不轨，若我与他为伍，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用完就弃掉的棋子；不过我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陪你归隐，就要遵守承诺，怎会有始无终呢？那有闲心管江湖是非；不要说他为了私人欲念而请我重出江湖，就算是为了正义，那又与我何干呢？江湖上总是打打杀杀，我也甚是厌烦。也或许这就是江湖，当你一旦染指，它就在你的身上烙上烙印，不管你消失多久，走多远，都会有记得。”

“唉！我们要不是江湖中人该有多好，可以过上平平凡凡幸福的日子。”新添烦忧的心另她轻微叹了口气。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一只手拥抱着她，一只手放于膝盖上，静静地欣赏夜着满天皓月繁星，听着几种虫鸣交织着的曲；又低头看向她，摸着她那长长的秀发，发出很低沉的声音。

“欢欢，跟着我后悔吗？本以为江湖太过奔波险恶，归隐或许能给你幸福，想不到这只是短暂的幸福。”

“没有啊？这辈子跟着你，无论天涯海角，是福是祸，是穷苦，是富裕，我都不会后悔。”她怕他担心，又不知道何种言语能慰藉，唯有抱得更紧一些，像一只小猫小憩在他的怀里。

第二章我能举起那柄剑

鸣一一大早便醒来许久，却未下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沉思着，脑海里满是昨天遇到那陌生人的场景，有那么几个字眼会时不时在嘴边念叨：“涣凌霄，剑仙……”

爹爹不是叫涣平吗？什么时候改做涣凌霄了，而且还有一个霸气的称呼——剑仙。还有那个陌生伯伯又是谁？他找爹爹有什么事呢？一串串问题又开始浮现脑海。

剑仙，是否和那把很重的剑有关呢？爹爹不是说那把剑连他也提不起来吗？是不是爹爹有意骗他？一想到此，便起身赶往那间堆杂物的屋子。

推开门，那把剑还是气死沉沉地躺在那里，他慢慢走进，慢慢走进，来到剑的身旁；那剑挂得很高，他够不着，他只能仰望。

此刻，眼前的那把剑，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他很想摸一摸这把剑，想知道这把剑是不是如爹爹说的样沉重，更想知道这把剑前生的许多秘密。

于是欲望催促着他的好奇心，便搬来一张凳子站了上去；这回一伸手便能轻松摸到剑身。

用小手擦擦上面的灰尘，那血红的剑鞘便光滑如镜般透亮，看不到沉睡在这里很久的那把剑有一丝丝的锈迹，并且能清晰地从里面看到自己的身影。

他心跳加速，又再次伸出一只小手慢慢靠近剑身，用力握去，用力提起。果然，那剑真的很沉很重，真的如爹爹说的那般重，那弱弱的小手又怎么能提得起呢？

既然一只手提不起，那就两只手试试看。

用力一提，还是丝毫不动。这次他闭上眼睛，又使劲用力一次。“啊”他自然地叫喊了一句，又接着“咣当”的一声响起。由于剑太重，在刚提起来的那一刻体力支撑不住，身体连同那把剑一起掉落在地。

此刻虽然感到有些疼痛，但心中的欣喜更胜于皮肉的痛；最起码证明这剑不像爹爹说的那样沉重，若是，自己的力气岂不是比爹爹的大许多。他又欢喜又期待，于是快速地起身，双手拾起地上的剑。

就在他又一次握住剑身，那剑鞘会自动出鞘，莫名地闪过一缕红光，那光芒闪烁着另他睁不开眼；待细细看去时，也出鞘的一寸剑身只是血红般颜色，出了红，也没有什么异样。

这会儿，剑握在手的感觉好像又比刚才轻了少许，剑就像遇到主人一样，它不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耍着脾气，怕主人丢弃它，不再理它。

双手握住剑，心里的激动比刚才更增添了少许。

只轻轻拔开，那剑与剑鞘摩擦出“嗤嗤”的刺耳响声，只小手提起，好是轻松。

就在他还沉浸在欣喜若狂之时，那手上的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夺走；再细细看去时，是一个彪悍又熟悉的背影，那就是爹爹本人，正在把剑挂回远处。

爹爹把剑挂好，回望着呆呆站着的鸣一，想必他已经知道自己犯了错误，要不然也不会一句话都不说。

此刻娘亲也赶到门前，她很想来安慰儿子，却怕丈夫责骂，毕竟儿子是做爹多管，女儿娘亲多教。

爹爹看着鸣一，他不能责怪，孩子对新事物抱有好奇心，这是常事；怪只怪自己没有对孩子说过，这把剑是不能碰的。

他只能默默地走过来，弯下身子，用头轻轻碰他的头，满脸微笑对着儿子，“鸣一，你知道自己错了吗？”

鸣一低沉着头，两只小手指头不停旋转着，这显然是认识到错误，“爹爹说过那是一把杀人的兵器，不吉利的剑，鸣一不该去触摸它。”

其实，剑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它象征着秉直、正义；同时也是鸣一所说的那样，是兵器，是凶器；但父亲的意思是，它代表着江湖，这是才父亲不愿道出的真相。可是，这不得不说，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对江湖有任何向往的萌芽。

他看着勇于承认错误的儿子，这儿会很高兴，用粗大的双手握住儿子的双肩膀，柔情地道：“鸣一说的不错，这把剑是不吉利的剑，爹爹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触碰他好吗？”

“嗯嗯！”鸣一得到原谅，压抑的内心放松许多。

他起身，若有所思，又继续道：“爹爹还要给鸣一说个事？”脸庞又挂起忧郁。

“爹爹请说，”仰起头看着父亲，又很好奇，这种好奇并不是凭空而来，是昨天那陌生人与今天的那把剑所给的。

看着鸣一，很严肃地道：“爹爹之所以不让你触碰那柄剑，并不是因为它是一把不吉利的剑，而是它代表着江湖？”

“江湖？那是什么地方？”双眼认真地凝视爹爹。

若说剑仙，涣凌霄，已经让他琢磨不透，这词语一出，又让他陷入迷惑的深谷。

“那是一个纷争不断的地方，是个是非之地，那里的人打打杀杀似家常便饭；如果你一旦与江湖接触，便一辈子不能脱身；爹爹希望鸣一以后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民，过安安静静的日子，那江湖并非是一个好的地方，人呆的去处。”他语重心长地道。

“鸣一明白了，会听爹爹话，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民。”小口清晰道出。

“鸣一真乖，快去玩吧？爹爹看见门口有一群小伙伴在哪里玩呢？”轻轻揪着儿子的脸庞。

“好的，鸣一去玩咯！”转身便走。这会儿看到了娘亲又欢喜叫唤“娘亲，鸣一去玩了。”

“快去吧？”又欢喜地回应，话音未落，已不见了鸣一的身影，看来孩童还是离不开一个“玩”字。

那孩子从出门去时开始，就早已把那柄剑忘得干干净净，正如他玩过的玩具，要是不曾在眼前出现，他便永远忘记，不会挂记于心；但他也是从那孩子出门开始，一直盯着那柄剑看着，心里更为烦忧起来。虽然他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却是在十五岁时才举起那柄剑，再用了十几年的光阴，才有一剑仙的称号。

如今儿子才七岁，将近八岁样子，便能轻松举起。这剑是有灵性的，它是在寻找最适合它的主人，按照这样的话，那孩子将来在武学方面的造诣一定会超越他自己。

涣凌霄看向那柄剑，此刻的心情又矛盾又复杂。第一又如何，平民又怎样，还不是想寻得一出宁静的安身之所；他真的不知道鸣一以后的未来，是过上一个宁静安心的生活？还是在江湖漂泊？

“怎么了，”那美妇看着他呆滞的神情。

“唉！这孩子是一个武学奇才，不知道归隐对他来说是不是一个错，但江湖我又真的很厌倦了。”依旧望着那把剑，视线不转移分毫。

这天晌午，大家都在家里乘凉，但是有一个人他与众不同。即便是太阳当空，他依旧顶着烈日，在那栋茅屋前踱来踱去，像个阴魂不散的冤鬼。

“爹爹，你看那陌生的伯伯，他又来了，就在不远处。”指着那人的身影。

“玩你的去，别管他。”没有好口气地说道，又继续进门而去。

“噢！”有那么一丝丝绝望。

接连几天，那人都在那里，没有主动走近，也没有走远。他一直在等，用心地等，在等他改变心意。

“你看那人还在那里，他都等了有好多天了，一直没有放弃。”妻子放下手中的活，从院子里望过去。

“看来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村里的人已经开始注意到了，若是让村民知道我们是江湖中人，把消息传出去，我们真的无法在此安静生活，得想个办法让他走掉才是。”他放下手中正在编织的竹篮向屋后走去。

“你干嘛去？”“干你的活。”他头也不回，语气也不像往常一样温和，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是无比的糟糕。

那是一段生了锈的铁杵，他找来了一把小刀和一个碗，把上面铁绣刮下来盛在碗里。

等到深夜，他去那间堆放杂物的屋子取下剑来。

“凌霄，你要干嘛？”他看着他这般莫名的举动。

“没事，一会儿你就会知道。”

只见他轻轻拔开，那把剑发着红色光芒，在这黑压压的夜，那血红色的光芒微弱地闪烁着，如刚破晓的骄阳照亮半间屋子。抓起一把铁锈，用焰火掌稍稍温好，在往剑身上一抹，用内劲强硬让铁锈敷剑身，那光芒立马变得暗了一大半；又抓起一把，继续另一面，就这样，那把绝世的好剑，变成了满是铁锈的剑。

别看只是不起眼的一个举动，那是多少江湖中人都无法达到的境界；那一抹需要用极强的内力，一般江湖人士是望尘莫及的，或许炼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达不到。剑，是一种来自天外陨铁所铸成，它的硬度很大，熔点很高，不会和一般铁质相融。用火来把铁锈融入剑身，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实，只有用极强的内功，还勉强黏上。

也别看那铁绣像真的一样，只要你把它在烈火上烤，那铁绣就会“哗哗”像水珠子滚下去，剑又变成一把崭新无瑕的利剑。

他把剑收回，对那妻子说道：“唉！哄骗非我的本意，但出于无奈，只能走如此下策之计；如果此计策成功，我们马上更换个地方，要不然我们会不得安宁。”“这样行吗？”她怀疑着回道。

“行不行就看明天了。”望向手中的剑。

今夜没有月色，大地无比的灰暗，江湖也是如今晚昏暗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