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尽河回》： 风雪载途

第一章 风雪载途

第一章风雪载途

雪，漫天鹅毛般大雪在凛冽的寒风中不断飞舞落下，目之所尽不过七八丈远，天地；一片苍茫。

周宸步履阑珊的随着人群行进，偶尔抬起头疲倦的看向身边不时出现的，一具具即将被冰雪淹没的尸体。

他也知道，想从尸体上发现没吃完的粮食是不可能的，可已经两天多没有进食的周宸，不想放弃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三天以前，周宸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睁开眼时，身边从云安城一道出来的同伴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他们仅存的几块干粮。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十几年的好友，竟然有一天为了些干粮偷偷跑了。

可悄悄拿走那点干粮又能让他们苟活多久，五天还是十天呢？

他只能苦笑着摇摇头，感叹一下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周宸费力的抬起胳膊，然后抓了一把帽子上厚厚的积雪塞进嘴里，想振奋一下疲惫的精神，实际上他已经感觉不到冰雪有多凉了，饥肠辘辘的身体更容易僵硬冰冷。

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一天还是两天，也许一但闭上眼睛就是下一个，成为层层积雪下埋葬的一具尸骸。

从开始南迁的十多天以来，周宸已经逐渐习惯了周围的生离死别，从最初的同情担忧，再到后来的恐惧迷茫，直到现在慢慢麻木习惯，短短的十几天而已，周宸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

刚从云安城出来的前几天，风还没有这么大，雪还没有这么厚，但寒冷的天气还是把迁徒人群中的弱者逐渐淘汰掉。

起初人们还会相互扶持帮助，有人死掉，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家还会帮忙挖一处浅坑把人埋葬。

可是风雪越来越猛烈，天气越来越寒冷，后来死的人开始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人的精力与情感反复消磨殆尽，开始有被抛弃的老弱，有摔倒了再也没有爬起来病残。

到现在，除了至亲之人才会停下来，抱着冰冷的尸体默默哭泣一会，擦拭着泪水捡起尸身上的行囊或衣帽，然后用雪堆一个刚刚掩埋尸身白色低矮的坟头，一步三回头的继续上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其他人的死活谁还管得了。

“放手，找死是不是？再不放开手老子弄死你。”

“求求你，这是我们最后一点食物了，你们要是拿走了，我们都会饿死的。”

周宸的耳边传来一阵女人的哀求声，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有三个身材略显魁梧的大汉拿着刀棒正在抢夺一个男人怀中的一个布囊。而男人用身体紧紧抱住那个布囊，在他的身旁不远处的雪地上一个女人正苦苦哀求着。

“要么要粮食，要么要命。”其中一个大汉手里拿着一把二尺来长的尖刀狠厉说道。

男人被大汉三两脚踹翻在地，躺在地上他依然紧紧抱住装着粮食的布囊，有几次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后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周围的人看见这里发生的事，都绕过这里迅速的走掉，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更怕是引火烧身。

“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我们把粮食给你们，不要打了！”女人看见男人又被一顿暴打，于是大声哭喊道。她想上前护住挨打的男人，却被另一人一巴掌扇倒在地，免不了一阵爆打。

“阿茹……啊……我跟你们拼了……”看着叫阿茹的女人挨打，男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站起身来，跟拿刀大汉厮打起来。

不过男人明显不是大汉的对手，只三五个呼吸又被大汉一脚踢在肚子上，顿时就倒在地上。

也许越是在恶劣的环境里越能激发人性的丑恶吧！这时候的罪恶是完全不需要理由的！

“你们不用等饿死，老子现在就送你们一程！”

拿刀的大汉恶向胆边生，近身抓住男人的领口，一刀捅进他的肚子。

然后对着他的胸口，“噗，噗，噗”又是连续的三刀。

“咕嘟……咕嘟……”鲜红色的血液与肠道带着热气流了一地，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随着风吹来。

他的眼睛怒睁，死死的盯着大汉，仿佛在质问大汉为什么要杀他。

“林海！”名叫阿茹的女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后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向倒在血泊里的男人跑去。

她一只手搂着地上那个男人脖子，一只手慌乱的去堵他胸口冒着热气的血洞，可是！怎么堵得住！

阿茹的脸上神色悲痛，大声喊着男人的名字，泪水在她脸上横流，血水混着泪水在她身边变成冰渣。

男人想抬起手，可身体一阵阵抽动，眼神涣散，生机迅速流逝，眼看进气多出气少活不成了!

拿刀杀人的大汉捡起地上的粮食不屑的说道“呸！晦气！自己找死，还敢跟老子动手！走！再去别处。”说完便招呼其他两人就走。

经过周宸的身边，周晨这才看清拿刀大汉的脸，他半边脸上有一大块暗红色的胎记，让整张脸显得凶神恶煞，丑陋又让人厌恶。

“看什么看，滚一边去，别挡老子的路。”胎记脸说着伸出手要将周宸拨弄到一旁。

周宸默默低下头，顺着他的手势一弯腰，右手迅速伸进怀里，在胎记脸刚想缩回手的瞬间，左手抓住他想收回去的手，用力往身前一带，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带着几处锈迹的匕首，电光火石之间插进了胎记脸的脖子里。

刚才还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胎记脸，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一张脸上充斥着惊愕与难以置信的表情。

周宸拔出匕首，在胎记脸身后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又扑向近处的一人。

这时胎记脸才双手捂住脖子，倒退两步摔倒在地，血液一下灌进他的肺里，然后几下猛烈的咳嗽，又从嘴巴鼻子里狂喷而出，半边脸上的胎记更是红得发黑。

别人在他身上喷溅的血还没干透，只是这么一小会，他自己的血便把自己浇了个痛快。

本来胎记脸也算是个练家子，仗着身强体壮练过几年拳脚，在路上四处强抢粮财，万万没想到让周宸偷袭，瞬间击杀，死的及其憋屈。

周宸会些拳法武技，是他父亲教给他的，周宸的父亲是云安城里有名的医师，且及其博学多才，什么琴棋书画，武技拳脚样样精通。当然在这样一个大世乱世习武之人更不知有多少。

周宸四五岁的时候父亲就将武技教传受给他，并监督他勤加练习，平时什么杀鸡杀鸭杀鱼的活都让他做，美名其曰磨砺血性。

最让周宸无奈的是有一回，周父从城外打猎人那里买回一头大野猪，他将野猪放开与周宸一起关在院中，然后扔给周晨一把杀猪刀，让他一定要好好磨砺。

当周宸鼻青脸肿带着滴血的刀出来的时候，周父早已经烧了一大锅热水等着他，热水当然不是为了让他洗澡，那年他也就十四岁。

同时扔给他的还有一本缺字少页的书，封面上残缺不全，模糊似有法诀两个字，据周父说，当然周父也是听他的长辈说的，这是三百多年前周家祖上有幸伺候过仙人，仙人高兴的时候赏赐下来的。

这一路上周宸饥寒交迫之时偶而也会断断续续默诵几遍不知名的法诀，有时会觉得有股轻微的热流游走周身，当他仔细感受时又像是他的幻觉、臆想，什么都不存在。

那人见周宸握刀向自己扑来，这才急忙闪身躲向一边，同时手里提着的木棒砸向周宸。

周宸怎么会让他那么容易躲开，抬起一只胳膊架住木棒，另一只手反手握紧匕首，大跨一步，匕首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刀挥下。

“啊……”那人一声鬼哭狼嚎般的惨叫，瞬时栽倒在地。

眼看只剩下的最后一个大汉，最后这人却二话不说，转过身撒腿就跑，这时候他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遇到这么一个凶残的煞星。

“别跑！纳命来！”周宸嘴里虽然如此大声喊道，但是身体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那人跑没影了，三五十息之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抱着左手臂冷汗阵阵直流。

原来，刚才那一下便把手臂给砸断了。

周宸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艰难的蹲起身来，他曾不止一次见过父亲为别人的手臂接骨。

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用一只脚踩住脱臼手臂的手掌，一只手扶着手臂，然后一个猛的起身，一声低沉的闷哼与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周晨的手臂算是顺利归位了。

他单手拿刀从旁边死人身上划下几块布块，用另一只手将手臂固定，绑住吊在胸前。做完这一切周宸才有空看向被胎记脸杀了的男人。

这时候那个叫做阿茹的女人趴在男人身上一动不动。

“不是吓晕了吧”周宸心想。

肚子里的饥饿感，加上刚才瞬间的爆发，让周宸有些脱力了，他一瘸一拐缓步走到胎记脸尸体旁。

费力的弯下腰捡起布囊，在布囊里拿出两块带着冰晶的面饼，用牙咬下一小块石头一样硬的饼含在嘴里，用嘴里的温度慢慢融化面饼，后再吞下去。

周宸一只手提着布囊走到女人身边，嘴里含着饼口齿不清的说道：“喂！醒醒！醒醒！”

女人没有任何反应。

“你没事吧？醒醒！”

“你再不起来要不多久就会冻死。”

女人也不做应答。

周宸只好用一只手去拽女人的身体，把她翻过身来，她的嘴上满是血污，周宸这才发现，这个叫阿茹的女人早已经没有了呼吸，怕是刚才就咬舌自尽了。

他的胸腔突然升起一股憋闷，心脏一阵收缩，也许自己刚刚能帮他们一下，他们就不用死了！自责的情绪没来由的出现。

在他们身旁坐了盏茶功夫，周晨才轻轻摇摇头站起身来，盏茶的功夫他们的尸体裹上一层白雪。

“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替你们报仇了，安心去吧！这些干粮我就带走了，反正你们留着也没用了，我走了，不用送……”

第二章 云安惊雷

第二章云安惊雷

两个月以前，七月的骄阳刚刚落下山去，炎热的傍晚蝉鸣不止，有微风吹来。

周宸正悠闲的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一边轻摇手中折扇，一边嘴里还不时嘟囔。

“静守虚极，以神为媒，通天地之灵，练精为气，以气养身，合身之气以开混沌丹海，丹海开，以精气洗之……”

“到底怎么样才能沟通天地之灵，难道我天生不是个修行的料吗？还是说因为这破书关键之处缺失了，根本就不能练成。”

“老祖宗们啊！不是我说你们，这么重要的书你们竟然不好好保管好，让老鼠给啃的缺三少四，晚辈心中甚是悲痛，这不是断了我……”

言语未说完，突然！遥远的北方天空一道亮光升起，只是瞬间，照亮整个天地，周宸感觉眼前一片惨白，双眼刺目般生疼。

“轰……”

一声惊天巨响，如同在耳边响起炸雷，接着一阵地动山摇，周宸干脆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只觉头疼欲裂，耳边“嗡嗡”作响，如此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天气非比寻常的变冷，几天之后已经可比入冬。

“北方有惊天巨变，似有神物出世！”有人说。

“天空有光华闪烁，曾有神人往北飞去！”有人说。

“云安城以北千里之外已变成冰天雪地！”还有人说。

几天里，云安城各种神乎其神的流言传说四起，说的煞有其事，让人难分真假。

直过了许多天，周宸总算才头不疼了，眼不花了，连困扰多日的耳鸣也好了。

这日天刚蒙蒙亮，天空还是有些阴云，他起个大早，一番洗漱，穿着一身素色的棉服，拿上一道黄纸，今天要去张老员外家送张老员外出殡入土。

从三年前开始，周宸就在大富户张员外家教他刚刚两岁的小儿子识字。

小儿子是张老员外第八房妾生的孩子，可两岁的孩子能学的了什么，笔都拿不稳，更别说这小子又贪玩又没耐性了，所以周宸基本也就是去吃饭混工钱。

这活计还是周父临走前给他讨来的，据周父说，曾在年轻的时候救过张员外的命，张员外感念他恩情，所以就留下周宸教他小儿子识字读书，也算是报答一份救命之恩，而且平时也对周宸颇多照顾。

张老员外今年已经七十三岁高龄，本来近些日子身体就染了顽疾一直未见好转，经过那日巨变，惊吓之余，气温又急转直下，终是扛不住，卧床不起，在七日前咽气身亡了。

周宸来到张宅时院里已经人头涌动，张老员外平时与人为善，所以此刻老员外不幸辞世，前来吊唁他的人甚多，有受他恩惠帮助过的亲朋邻里，有与他结交的达官显贵。

走到大宅正庭前，正庭之中摆着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棺材两侧摆满挽联、挽幛、香烛、纸钱等。

周宸将黄纸交给一个穿麻衣的管事，管事问其姓名，将其写名字在一本名册上，然后示意周宸上前行礼。

“宾客行礼。”

周宸走到棺前，蹲下身来，拿起陶盆旁准备好的黄纸烧了两张，看着黄纸燃尽烟雾缭绕，起身，弯腰作揖，然后转身往外走去。

“家属答礼。”

穿麻衣的管事见他作完揖喊道。

这时候周宸正好走到张老员外的一群老婆孩子身边，他们这一群人正跪在地上低声哭吟，听到喊声对着周宸微微一弯腰，算是答谢回礼。

老员外的小儿子与他母亲在人群的最后面，张书恒那小子像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还对着周宸挤眉弄眼，结果被他娘亲一把按着脑袋趴跪在地上。

周宸甚是无言的点点头走出大庭，自有家仆领他去吃早饭，并告知等吉时一到便可送葬出殡，请他稍作歇息。

这些天，整个云安城像张老员外这种情况，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尤其家有老弱者，常常是今天我去他家送完葬，过几天他又要去别家奔丧。

等到巳时快半，长长的人龙抬着棺椁与各种冥器，一路撒着纸钱，总算把张老员外送到城外坟地。

接着请来的几个道士又是一通仪式，有个白发老道一手拿罗盘，一手甩着浮尘，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指挥着几名汉子落棺的方位。

最后念完祭文，由员外的大儿子铲第一铲土掩棺，众人这才七手八脚的堆土成坟堆，总算是在午时之前让张老员外入土了。

留下几个亲人烧众人送来的黄纸，其他人又回到张家宅里吃吃喝喝良久，一直吃到日头偏西，中午这顿酒席才算作罢，众人便满足的各自回家去了……

“呦～，这不是我们的周大侠吗？”

周宸经过一片少有人居住的破落胡同时，一个面目浮白、满脸流油的胖子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怎么着？皮又痒了是不是？想送上门来让我再打你一顿吗？”周宸看着胖子回应道。

“哼！今天你黄爷爷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识相就乖乖跪在地上，磕一百个响头，喊一百声爷爷我错了，如若不然……”

“不然怎么样？是不是我打到你喊爷爷为止。”说着周宸举起拳头，转动了几下手腕吊儿郎当的打断黄胖子的话。

黄胖子神色一顿，显然是被周宸抢了话语。

“不然今天爷爷要了你的狗命！”

周宸实在也懒得跟这货废话，正要欺身上前揍黄胖子一顿。

“来人！快点弄死他！”

黄胖子看见周宸向他走了，吓得一边转身后退，一边张嘴大声叫到。

“小子，年龄不大惹祸的本事倒是不小，竟然敢打黄老板的公子。”

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光头，领着四五个手提棍棒的人从路口窜了出来。

打眼一看，这光头就不是什么好人，光亮的脑袋上有一条巴掌长的大疤，眼睛又小，两片薄薄的嘴旁还有个大痦子，更是让人觉得贼眉鼠眼，坏事做尽的奸诈相貌。

跟着光头的几人在他说话之时就快速的跑过来，将周宸围了起来，看来是害怕他跑了。

“老子是你何四爷，记得阎王问起做个明白鬼，兄弟们！上！”

叫何四的光头也不多话，话音刚落，将周宸围起的几个人举起棍棒就要往他身上砸去。

周宸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身体一蹲。

“噌！”向着面前的一人怀里窜去，在那人棍子还没有落下之际，上前一手握住木棒，一手握拳用尽全力猛击那人的下巴。

“嘎嘣！”那人上下颚牙齿撞击的声音传出。

周宸知道大力击打人的下颚极其容易使人陷入昏迷，周宸的父亲以前经常会为周宸讲解人身上的一些薄弱之处。

虽然他瞬间击倒一人，但是也没有完全躲开其他人的袭击，一人的大棒正好擦过他的背上。

“还是大意了？”周宸心道。

只觉得背上瞬时火辣辣的，幸亏现在天冷衣服穿的厚了些，倒也没什么大碍。

背上的疼痛也成功激起了周宸的凶性，还没完全转过身，握紧从昏迷那人手中抢夺的木棒，对着身后就是大力抽下去。

身后那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迎面而来携千钧之势的木棒砸在了耳根上，接着脖子一歪，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一切发生也不过是几息之间，何四这会算是明白碰上硬点子了，但是想一想黄老板许下的钱财，还是狠下心来加入战局。

何四的攻击明显比其他人更加犀利，更有章法，对着被围攻的周宸就是一记横扫，快若奔雷，周宸后退一步，差之毫厘，坎坎躲过这一击，何四得势不饶人，向前一个纵身，高高举起大棒力劈而下，其他人更是乘机紧随其上，配合着何四一阵乱棍。

周宸虽然练习多年武技，但是与人交手的经验还是欠缺，他举起木棒挡下何四劈下的大棒。

“砰！”木棒上传来的大力震的周宸手都一麻，差点将木棍脱手而去，其他人的攻击眼看就要落下，周宸木棍一挑，连忙几个腾挪闪过这些攻击。

周宸身形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舟，摇摆不定，虽然不时惊险万分但都被他灵活的躲过去。

随着打斗时间越来越长，周宸也越来越游刃有余，偶尔已经能够进行反击。

此刻何四可已经萌生退意，混迹云安城这么久，他知道能啃动的骨头啃，啃不动的骨头说不好就会搭上性命。

周宸哪知道他想那么多，见何四好不容易露出破绽，手中木棒平伸以棍当枪，如蛟龙出海，猛的刺向他的胸口。

“坏了！”何四眼看棍棒向胸口而来心里想到，可是再说什么也已经晚了。

他被周宸一击撞飞两三米，摔倒在地，周宸可不管他摔倒不摔倒，上前去对着他的小腿就是一棍子。

“啊～，啊～”

何四抱着腿如同杀猪般的大声哀嚎，恐怕这腿是断了，其他几人看光头倒地，也是怂了，都打着退堂鼓想溜。

周宸这会气势更足，如猛虎下山，势如破竹，三下五除二将这几人一一打到，然后又对着每人的腿补上一记。

“啊……啊……”

顿时各种哭爹喊娘的叫声不断。

“何苦来哉？！”周宸一边喘着气，一边摇着头装出一副怜悯的表情说道。

再想找那黄胖子已经不可能了，他见事不好早跑没影了。

他来到光头身前，何四疼的还在那里捂着腿直打滚。

周宸用手中的棍子一下一下敲着光头的脑袋，瞬时一个一个的大包从他的脑袋上冒了出来。

“爷爷饶命啊！爷爷饶命啊！”三四十岁的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喊道，何四是个中老手，知道该服软时就得服软，什么都比不过命重要。

“我说何四爷，您老这骨头可不够硬啊，刚断了条腿就怂了啊？”周宸嬉皮笑脸的说。

说完还坏笑着用棍子捅了捅光头的断腿。

“嘶！～”光头倒吸一口凉气。

“疼！～疼！～疼！～爷爷，我叫您爷爷，我错了，您饶了我这一会，我再也不敢了！”何四都不知道是护住脑袋好还是护住腿好。

“刚才您老可不是这么说的吧？！”

“爷爷，孙子真的错了，我上八十岁老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请您高抬……”

“你这套路也忒老了点吧？行了，别叫爷爷了！我还没那么老，滚回去告诉黄胖子，让他抓紧该吃吃该喝喝，下次再见到他，哼！他就不一定有命享用了。”

何四连忙应是，“爷爷的话我一定带到！一定带到！”

周父曾对周宸说过：“想欺负你的人你必须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让他们痛！让他们怕！”

周宸等光头说完话，“嗯，乖～”对着光头“嘿嘿”一笑，向着光头另一条腿就砸了下去……

“嗷呜！～”光头发出一阵不像人声的嚎叫，疼的直接晕了过去。

周宸这才扔掉木棒，拍了拍手转身往家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上飘着雪花，周宸正坐着坐在火炉旁读书，只听到街上各种嘈杂声音响起。

他来到街上一看，有无数衣衫褴褛，背着大包小包涌的人入云安街道。

“发生了什么事吗？”周宸问站在他旁边的一个青年。

“听说他们这些人是北边红叶城的人，红叶城以北发生了大灾难，距城北不足百里之地已经化作冰冻荒原，而且冰荒正在往外不断扩散，凡是冰荒扩散之地皆无活物。”青年说道。

红叶城与云安城同属北陵郡，两城之间相隔八九百里。

“是与那日惊天响声有关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咱们城主已经亲自去查看了，咱们城主乃仙人之流，定能搞清楚怎么回事。”

“城主？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