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青天》：，谁家姑娘俏黛眉

第一章，谁家姑娘俏黛眉

西蜀，北唐十六国之一，其偏北之地，有山，曰“青城”。南窥长安古都，北望万世凉州。青城山绵延数千里，山峰屹立世间千年，传承深厚，缥缈莫测，山中有洞天福地，只是三千年来，不曾有什么传闻说谁涉足洞天福地。

蜀中山川，乃是天地之险。

如今恰逢晚秋，秋雨绵绵不断，蜀中天气凉透心尖。都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可莫不是圣贤书中看来的，真正目睹的，倒是屈指可数。

只是，北唐十六国烽火狼烟不断，北莽五邦虎视眈眈，或许是迫于北唐王侯的雄威，十六国君皇不如往日一般，声音低了不少。

因此，西蜀静了许多。

晚秋的西蜀古道，青城山唯一山道之中，有一只吊睛白虎，虎背之上赫然是一位“清白少年”。另有一个小婢女狂追，只是她似乎怎么都跑不累。

一身清白的少年长相俊秀，虽说不是西蜀人，可像极了西蜀人，他手里捧着一卷古经，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轻读经书内容，若非光是气势便使得鸟兽散尽的吊睛白虎，他当得“清白书生”四字。

西蜀境内，清白书生可是美誉，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美誉。

清白书生姓许，名清灵，一个像极了女儿家的名字，以至于他闲暇之余都要跑十多里路问替他取名字的道士，只是许清灵莫不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估摸着是长安的书生们以及道士“良心发现”，告诉他说西蜀山川颇具灵气，山清水秀，“清灵”二字因此传开，许清灵故而来到西蜀。

渡过十六七个春秋的清白少年，终究不是朝堂习惯风风雨雨的重臣，想要亲眼目睹西蜀到底是不是“山清水秀”。

许清灵拍了拍虎头示意其停止脚步，回身望着追了一路脸不红，气不喘的小婢女，故意板着一张脸，问道：“不是让你别来吗？”

小婢女长相水灵，肌肤如同凝脂白玉，尖尖的下巴好似悬挂屋檐的冰棱，一身婢女装束，可依旧是掩盖不住身上的“空灵”，只是她腰间叩着一柄绣春刀，许清灵不看都知晓刀是谁的，三千王侯之首的宝刀，至于为什么宝刀她人手，便是不得而知了。

小婢女闻言是赌气嗔怪，拍了拍腰间的绣春刀，好似有意向许清灵炫耀什么，仰起小脸，理直气壮道：“小姐要我保护你，不准你受伤害。”

许清灵狂翻白眼，微微笑了笑，已经是认清了既定的事实，无奈道：“青城山享千年太平，青城观主德高望重，我如今是拜师学艺，又不是登门挑衅，能有什么危险？”

小婢女可不搭理什么太平盛世，她只知道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一想到可以目睹西蜀圣地青城观的风采，她心情便要愉悦许多，先前追许清灵的烦恼一股脑抛弃干净，微笑道：“只要你修行三年，三年之内不管你如何都要回长安城，所以，我要保护你三年。”

许清灵拍了拍吊睛白虎的头继续赶路，想想也是，长安不是有学宫吗？何须大老远跑来西蜀山川之地修行？！

八年前，他只是一个名不见传的寒门子弟，甚至不能说是弟子，当时登科楼的煮酒宴会刚刚开始，他第一次遇到了柳美人，长安翘楚柳美人。

另外有徐姑娘，长安之主，管辖三千王侯的“狠人”。

长安第一美人不是美人，反是男儿身的柳美人。

终究是应了那句“八千书生若是猪狗，寒门弟子岂非猪狗不如”！长安城的寒门弟子，莫要说地位，几乎是没把他们当人看待。

瞧瞧自家，深知待长安城始终是苦读圣贤书，便是“逃出”长安城，想要修行，试图走出“寒门弟子”四字。

走得急，以至于他没有来得及带盘缠，索性是有徐姑娘的帮助。

小婢女是徐姑娘的，绣春刀是她的，甚至吊睛白虎都是徐姑娘的，当时的徐姑娘是一身男儿装束，权然是不同柳美人，身为长安之主她说话总是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语气。

徐姑娘喜欢喝酒，尤其是西蜀特色桃花酿，虽说有些不像女儿家的姿态，可没人敢管。当日是送别，向来不喜表露喜怒哀乐的她是神色犹如止水、波澜不惊，只是牵出来她的坐骑吊睛白虎送给许清灵，说是西蜀道多贼寇，它可以解决许多麻烦。

许清灵读圣贤书，自然是深谙“拿人手短”的道理，可是他没办法拒绝，至少没有能力拒绝。的确，蜀道之难况且难于登青天，西蜀道贼寇凶残，不管是出于什么，他都没有理由拒绝。

蜀道虽难，可白虎如履平地，小婢女有一身武艺，自然是不需多管。

西蜀道暮色将至，吊睛白虎忽然喘了一口粗气，许清灵猛然一惊，他记得徐姑娘有说过晓人性白虎若是喘粗气的话，便是有人来了。可西蜀道除了贼寇之外，能有其他人？

一队铁骑，西蜀道中尘土飞扬，向来以铁骑最弱的西蜀，贼寇们偏偏是以铁骑掳掠著名。

西蜀道的贼寇，凡是西蜀境内，天地间，谁能与他们睥睨？！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许清灵不觉得小婢女武艺强到可以威慑他们，果断的愣住当场。

谁曾想铁骑逼近，贼首是位腰间搭一把长刀，穿着胡氏马靴，配一把精致匕首，像极了北鞑草莽，他神色微怒，似乎是不满意许清灵的反应，他觉得，有人不跑反是动都不动是不惧他们，是一种侮辱。

贼首瞧着吊睛白虎，说心里话，他是有几分畏惧的。笑话，谁家人骑虎？更莫说罕见的吊睛白虎，看着许清灵一身的破烂，眉头忽皱，抽出长刀便是要做个了结。

许清灵失神，没有反应，唯独吊睛白虎喝住了贼首。

白虎一声响彻山林的吼叫叫醒了许清灵，与此同时，肩负着保护许清灵身家性命的小婢女悠哉悠哉的开口，她并不怕贼寇：“未断奶的孩儿，竟怕一只虎。”

许清灵带着白虎往小婢女身旁靠，只是没有发现，她的绣春刀尚未出鞘，贼首的长刀便是已经断了两截。

小婢女拍拍腰间的绣春刀，西蜀境内，她眼里许清灵的性命是第一、绣春刀是第二，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然后伸出食指，轻轻一点，动作不快不慢，好像有意要留给贼首反应时间。

只是轻轻一点。

一道紫色剑气犹如决堤之水冲出，径直射向贼首。

虽然没人知道为什么没剑反倒是剑气凌然，可亲眼目睹了什么叫做“一剑霜寒十四州”。

一指点出，青城山境内群峰鸟兽散尽。

贼寇们瞧着自家主子吃瘪，便想要四处逃窜，可迫于蜀道之难，不敢蜂拥，生怕是一个不小心命丧悬崖。万般无奈，索性是各自抽出腰间长刀，清一色的长刀，刀只有一个“长”字能解。

小婢女瞧见贼寇不跑反是抽刀，收了食指紫色剑气，嘟嘴笑道：“你们不跑吗？小姐说像你们贼寇马匪俱都是乌合之众，若是遇强敌，必然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你们怎么不跑？”

跑，他们怎么不想跑！

“打雁十载，不曾想险些要雁啄了眼，黄口小儿竟有如此武艺，哪家的人？”贼首操着一口蜀腔，许清灵似懂非懂，小婢女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猜出一个大概，如今应该是问他们背景。

小婢女左思右想，浑然是不知道东西南北，索性抽出腰间绣春刀，问道：“未断奶的娃儿，你们可识得它？”

贼寇们何曾遇到如此嚣张的人？顾不得其他的，当即是想要来它个马踏雷霆，乱刀砍死。只是贼首不动作，他们自然是不能动作的，贼首端详着小婢女举起的绣春刀，猛然一惊，试探道：“它可是徐冉修的刀？”

话音一落，贼寇们齐齐收刀进鞘，一队铁骑齐飕飕的朝两侧散开，让出一条狭窄的道。

西蜀道天地之险，青城山境内群峰，山道不宽，也不是很狭窄，若是打起来定然是有人要落山脚摔死的，贼寇们很显然是深知这个道理。

不过，主要的是小婢女举的绣春刀。

贼寇们的反应，小婢女很是满意，蓦然大笑道：“小姐说西蜀最弱的是铁骑，不曾想西蜀道贼寇们反倒是以铁骑久负盛名，如今看来，果真是训练有素。”

许清灵是读圣贤书的寒门弟子，早已经是目瞪口呆，唯一的想法是小婢女是个魔头，至少一剑紫色剑气是如此。

贼首心里有了猫猫腻，继续试探道：“姑娘可是徐冉修的人？”

话音未落，他视线偏移，望向许清灵：“他又是什么人？”

小婢女轻声呢喃了一句‘话真多’之后，笑道：“他是小姐的人，怎么？西蜀不想要了？”

说完，她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了贼首。

贼首收了银子，片刻之间，一队铁骑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是没有丝毫动静的离开，权然不同来时的尘土飞扬。

“怎么样？”小婢女挺起胸脯很是炫耀，当然，很欠打。

许清灵良久才回神，礼貌性的答谢之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姑娘，他们只不过是一伙贼寇，为何问他们西蜀不要了？”

小婢女想了想，道：“因为小姐灭西蜀只是朝夕之间，只要她想，明日西蜀便姓徐。”

第二章，西蜀绝美、青城极美

终于涉足青城山主峰，读尽圣贤经书的许清灵止住了脚步，仰望着山峰，耸入云端的山峰，一股敬畏油然而生。

只是曾听闻青城山道观传世三千余年，昔日香火之旺盛羡煞北唐，祖师曾设立七十二道仙家大阵，环环相扣，最终乃是一座杀生大阵，若是迫不得已，青城山境内乃是寸草不生！便是如此西蜀贼寇们不如其他地方一般猖獗。

道教三十六福地七十二洞天，青城山道观占了一半，只说是一半，可没有人知道洞天福地的具体位置，故而多年来青城山不曾有传闻出谁人是仙家大能。

青城山境内群峰环抱，主峰青城山，千丈之高，仙气缭绕。

西山靠古西蜀道，山道之险，当得“西蜀第一”，它并不是青城山一般仙气缭绕，反倒是凸显几分宁静，小婢女充当解说，谈及古西蜀道，神色都是一脸敬畏。要许清灵瞧着，总觉得不太真实，想想也是。

东山峰靠西蜀皇朝，乃是必经之路，水雾至山腰，山顶云雾缭绕，一眼望去，看不穿丝毫，只有山脚一汪清泉，清澈见底，泉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

其余的便是不知名的山峰，优缺点具都有，灵气不如三大山峰之盛，鸟兽不如它们有灵，唯独有一点，它们可能存有洞天福地。

青城山的暮色，极美，许清灵骑着吊睛白虎继续赶路，只是山道湿滑，为了避免“万一”，小婢女涉足了山脚小城，她是长安之主的婢女，身价自然不菲，守卫们虽然畏惧许清灵的吊睛白虎，可一锭金子便畅通无阻。

想来也是，如今是青城山境内，想来外人是知晓“入乡随俗”的规矩的。

小婢女有自家小姐的命令，安身小城中的第一客栈，许清灵“清白书生”的模样很是吃香，稍许时间便是打听来诸多消息。

这方小城以青城山命名“青城”，说是内有乾坤，北门有一方冢，叫“忠魂冢”，埋的是西蜀国之重将，南门则是反之，烟花柳巷之地，最为道德学家们唾弃。

可他们越是唾弃，青楼烟花勾栏的生意越好，甚至是以他们的名义举办什么宴会。半夜三更，只有它们灯火辉煌。

类似于勾栏场所，许清灵是亲眼目睹的，长安的勾栏光是湖泊便数十里。道士说它们是花魁、红牌们收敛钱财的地方，船只称之为“红船”，住的大多数新晋的红牌，要资深老嫖们图个新鲜。

资深老嫖们说西蜀的勾栏别有一番滋味，约摸是说它们的女儿家模样水灵。

北唐十六国内乱如今是天下皆知，当初北唐并未有如此的区域，北鞑草莽虎视中原，西蜀只不过是安分守己的邦国。只是可惜人心不古，北莽地虽广，可人心更广，北莽鞑子数十万精兵南下乱华，北唐诸侯们异心初现。

许清灵蜗居长安南门读十多年的圣贤书，身为寒门弟子，长安城不被当人看的一类人，他是什么都经历了一遍，不管什么都是模棱两可，可是依旧不清楚人性何物。大抵像道士说的，他穷尽一生都摸不清楚何为人性，若是要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知晓岂不是笑掉大牙。故而，一直到如今，许清灵都不清楚人性，他也不想清楚，只知道若是修行学道便是可以离开猪狗不如的“寒门弟子”四字。

以至于道士告诉他说西蜀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然后悄悄然离开长安城，许清灵仔细回忆起来，果真是如同道士最初说的“总有一天你要离开长安”。觉得道士神乎其神，若非是因为长安，指不定磕头拜师了。

他目睹了青城群峰的山清水秀，如今见识了人杰地灵，只差一样德高望重的“仙家大能”了。

明知道小婢女带足了金银珠宝，许清灵总是忍不住说一番类似“粒粒皆辛苦”的大道理。

小婢女很不喜欢一身清白书生，她眼里，许清灵顶多是一个书呆子，没有一样优点，最多不喜欢嚼舌根。

许清灵习惯了忙碌，闲不住手脚，替小二做了打扫庭院的落叶，简单的收拾了房间，坐到窗前，仰望星空璀璨。

小婢女只要了一间房，她不觉得自己的清白有什么用处，因为许清灵的命最重要！

青城第一的客栈，装饰很好，一张崭新的床，一张桌子刻麒麟瑞兽，有宣德炉雕五爪金龙。小婢女擦拭着绣春刀，每次嘴里都是念念有词，许清灵总是忍不住好奇心想要了解，以前不知道要开口问，如今见识了一指剑气以后是闭口不谈，好像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一样。

反正她嘴里念叨的离不开圣贤经典，只是天地间数不清的圣贤书，他不清楚小婢女喜欢哪一卷。

譬如道士当年说“世人愚昧”遭长安东门唾弃，许清灵一如既往的问道士“清灵”二字何意。长安有东西南北四门，各有千秋，东门是一堆的风流子弟，其中不乏青楼名妓喜欢的诗词大家，凡是有诗词大家的地方，风流子弟肯定是不少。

道士高声大喊，似乎有意如此，只说是“世人愚昧，只知道圣人之贤，殊不知圣人数千年前一样是人”，然后说“读圣贤书不如不读书”的道理，反正是想尽一切办法搪塞许清灵。

许清灵不是冥顽不化的儒生，他左右思考，觉得道士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不敢附和道士的说法。只能装作似懂非懂的模样问道：“什么是圣贤？”

道士正襟危坐，拍了拍胸脯，豪迈道：“像他一样便是圣贤。”

然后，道士不出所料的要风流子弟胖揍一顿，丢十来两银子看大夫，最后他还不忘道谢，仿佛他是因为生计故意辱骂古之圣贤一样。

次日清晨，秋雨不绝，许清灵撑着油纸伞牵着吊睛白虎逛街熟悉风土人情，一路上很不顺风，只差没有官差要他喝茶，幸亏是他清白书生的模样很是吃香，否则的话，小婢女只怕要表演“剑气纵横三万里”了！

许清灵微笑示以歉意，的确，他忘记了吊睛白虎，忘记了如今是青城，早已不是蜀道了。

虽然清白书生的模样吃香，可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不是空穴来风，姿态犹存的半老徐娘老鸨特意领他到青楼勾栏。

许清灵向老鸨问了有关青城道观的消息。

青城山不是什么私塾学堂，它们有着自家规矩，春冬两季收徒。许清灵告知了小婢女消息，很郁闷的是她早已经知道了青城道观的规矩，更郁闷的是明知道她却偏偏不说。

许清灵继续抱着圣贤书读，它是徐姑娘赠送的。

小婢女瞧了许清灵一眼，估摸是‘良心发现’，觉得这么对待自家未来公子有点不好，露出来很难得的笑容，嬉皮笑脸道：“你说你是小姐的相公，我拿出绣春刀证明，牛鼻子道士们还不把你当祖宗供着？其实呀！只要你拳头大，有个狗屁的规矩。”

许清灵合了书，望着小婢女，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是她有“柳美人”的三分静的话，该是多好！

小婢女歪着脑袋打量许清灵，俏皮道：“要不我教你学剑吧？青城观的牛鼻子老道他们一样是要教你剑术，他们的剑术可不及我。只要你喊我三声姑奶奶，我便对你倾囊相授。”

“青城山的牛鼻子老道冥顽不化，总有一天你能明白的。”

许清灵只是看了小婢女一眼，然后低着头重新轻读合上的圣贤古书。

小婢女似乎习惯了唱“独角戏”，许清灵的反应她也不怒，光是笑，露出两瓣虎牙，很可爱。有自家小姐的命令，不管是刀山火海都是要闯的，劝诫许清灵只是心里尚有一丝庆幸。

可哪怕她故意露出一剑紫色剑气的独门绝活、不说天地间，纵观青城山境内，除了牛鼻子老道谁扛得住？估摸着觉得小婢女呱噪，许清灵微微加大了读书的声音以示不满。

不痛不痒的示意，相较于可以用老油条来形容的小婢女来说是没有什么功效的，反倒是她狠狠的拍打着绣春刀，小脸满是高傲，好像是告诉许清灵：“若是要学刀的话，她也可以教，只要喊三声姑奶奶，仍旧是倾囊相授。”

许清灵埋头轻读，丝毫不搭理小婢女。

小婢女忽然想起北门的道士，一个跟许清灵关系很好的人，想到道士，她的心情莫名愉悦三分，微笑道：“替你取名的道士他便是青城山出来的，修行一辈子身上仍旧是手无缚鸡之力，脑袋里净是坑蒙拐骗，莫非你要学他吗？”

许清灵再度合上圣贤古书，慢慢抬头，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很明显是有些动容，只是登山拜师学艺的决心已经是很难动摇，最后是轻轻笑了笑。

小婢女冷哼一声，心里一个劲的骂许清灵“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可惜最是当得“臭脾气”读书人的许清灵，注定是不理睬小婢女的内心活动。果然，道士说的不假“心中有道便是道，心中有屎她便是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