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色画家》:Part1
Part1
如果你能在黑暗中睁开一只眼睛
樱色画家
Part1
17:00
八月十七日,这不是浅野喜欢的日子,所谓的“七夕”只不过是把牛郎织女的故事重新拉回人的眼前,而这个故事也变成了所谓情侣的节日,浅野倒也不是厌恶这样的变换方式,他突然很佩服写出这神话故事的人,在这么久以前就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博取读者的视线,如果牛郎织女的故事还存在版权,那么这个故事的作者即使在天上也会满面笑颜,当然会。
七夕的街上气氛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如果一定要说出几点来,那就是树上挂满了所谓能实现愿望的“神纸”,其实也只不过就是一张用水性笔涂成黑色的纸条,上面也就是写着一些没有实际作用的情话。浅野甚至还看到有一个男人刚陪同一个女人挂完了“神纸”,待送走女人后又马上去找另一个人,只是可怜那两个女人都还沉浸在对男人的幻想中,都不知道自己的情感甚至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想法和期望都被欺骗了。浅野想到这里就无奈地摇了摇头。
另一点就是,街上的情侣变多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多,几乎要像潮水一样淹没整条街道,浅野走了不久就感觉这里人的密度要挤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走到不远的一座神社旁坐下来,拿出包里的画板,即使这是一个不怎么有色彩的节日,但是依能体现出很多浅野想要的素材,浅野的口袋里滑出三只颜色不同的画笔,全部正好滑到了浅野的手上,浅野便开始在那块普通的白色画板上勾勒线稿,浅野的手在画线的时候就像在跳芭蕾舞,不——或者说完全是在表演也不为过,走过的人也会稍微停下来看看浅野,大概一两秒他们就会明白浅野是在画画,便也绝对不会再多做任何停留。淡红色代表跳动的心,黑色代表七夕临近的夜晚,蓝色代表挂在树上的“神纸”,如果只是直接看上去,这就只是一幅极为普通的画,只要是人都能画出来的颜色覆盖在画上,更让这幅画显得一文不值,看得出浅野丝毫不在乎这幅画,他随手将这幅画丢在了神社的神龛里,然后就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神社上挂满了御守袋,旁边也全是穿着和服的人群,走过马路的时候也能看到很多人在叫卖,
趁着七夕的时候提高销量,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而且这也给了平时没有销量的商品有了二次生命,浅野走到了他之前订好的旅馆门前,这里也因为节日的气氛有些或多或少的七夕装扮,浅野背着包上了楼,这个旅馆虽然有电梯,但是今天好像恰好在维修,所以浅野迫不得已走到了七楼,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浅野把房门钥匙插进了写着7—3的房间里,随着钥匙转动两圈,之后轻轻一推,房门便敞开在浅野面前。浅野走进房间把门关上,先是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对于这里的配置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期待,毕竟只是很普通的旅馆,他把包放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然后把套在衬衫外面的夹克脱了下来,房间里的制冷设备似乎在浅野进来前已经打开了,这让浅野觉得十分舒适,浅野移步到能俯瞰街市的窗户旁,看着月光下的一切,浅野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这是第一年,浅野拿着自己的画,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在和自己的父母联系过之后,浅野来到了新人赏画家的颁奖现场,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台上的主持人,随着一个一个名字从主持人的口中念出来,浅野的心里一直都保持着一个想法
“我会是下一个。”可是这个不现实的想法到了最后也没能实现。
——浅野,落榜了,他的参选作品被编辑认为是最有实力获得此次新人赏的《斜阳》,却落榜了,浅野忍住了眼泪,他一定不能在这里哭,如果哭了就是自己认输了。
出了会场的那一天,浅野没有回家去,他用关西腔对着电话里的父亲哭诉,说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还是没办法作为一个画家出道,他感觉新人赏已经眷顾到了每个人,可是唯独没有留意自己。浅野的父亲安抚了浅野很久,浅野才终于重新拾起了那份属于他自己的自信。
他在画室日复一日的画着;不知疲倦的画着;毫无怨言的画着。
想到这里浅野就没有继续回忆了,他脱下衬衫和裤子,走进浴室想要把今天自己遇到的一切压力都用沐浴的方式带走,水开始接触地面,浴室里只剩下水流的声音,温热的水流过浅野的皮肤,滑过他的脸,浅野终于感到了片刻清醒,他努力把自己的瞳孔睁大,好让睡意不会那么快袭来。
从浴室走出来后,浅野也差不多到了精神的极限,毕竟从今天凌晨四点开始浅野就再也没睡过了,他靠在淡蓝色的床上,然后眼前的东西和脑内的思绪逐渐变得模糊,最后均匀的呼吸,看样子是睡着了。
21:00
“崎田,你要是继续在这躺着肯定会被解职的!”在崎田面前说话的是森口,和崎田属于同一个办公室的人,崎田是这个城市里小有名气的警探,但也就是曾经破获过几起案件而已,虽然上过很多杂志,但因为之后没什么作为还是很快就淡出了这个城市的视野。
“谁会想到以前的‘月鬼’现在会在这里无所事事,每天喝着啤酒度日呢?”
“月鬼”是以前警署给崎田起的外号,与其说是外号,倒不如说这是一种扼制犯罪增长的恐吓,只要听到“月鬼”会在这个区巡逻,就没有人会选择今晚在这个区犯罪,所以只要把“月鬼”的巡逻地点扩大,然后做出崎田同时在很多个区的假象,就可以大大降低犯罪率。当然,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森口先生,要是你少说一句话让我把我的酒喝完我真的会非常感谢你的。”崎田手上拿着一罐啤酒,旁边还放着一大堆已经空掉的罐子,不知道他短短几个小时到底喝了多少。
“好了崎田,现在才是应该振作起来啊!虽然说之前的案件你并没有参与,这不代表你不能继续破案啊。”
“够了,我自己知道我该做什么,现在我哪还有什么精力去破案!”崎田推搡着森口,想要把他推出门外去,就在这时旁边的电话打断了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喂,到底是哪位,如果你是找警察消遣的话我现在马上就会过去杀了你。”崎田本来就很差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电话那头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胆怯的开口
“对——对不起,我不是要找您消遣,我是要报案的!”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听上去真的很紧张,仿佛有危险就发生在身边似的,总之不像是在骗人。
“那就赶快把你想说的给我说出来!”但崎田的心情完全没有因为报案而好转半点,他还是对着电话叫嚷着,但却又小心翼翼的把身旁的笔记本移过来,然后握住铅笔,
“好了现在快点给我说!”一旁的森口把手撑在门边,然后默默地注视着崎田。
电话那头的男子似乎是被崎田的态度给吓到了,连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对,在那个——在Pcaking Hotel 后面的水池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啊,你能不能不要说那些该死的外来词,我听不懂!”崎田不久前才来到这个街区,并不是他没有时间去记这里的地形和地点,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打算,而且崎田并没有因为“发现尸体”这句话而感到任何的惊讶,森口靠在旁边,并没有听到电话的内容,所以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电话那头用紧张而又带着惧怕的语气断断续续的终于说清了事发地点,崎田挂掉电话之前还没忘了说一句
“感谢你的报案,祝你夜晚过得愉快。”电话那头的年轻人匆忙把电话挂掉,估计不仅仅是因为看见了尸体,而是感觉和崎田对话比和尸体对视更恐怖。
“结果如何?”一旁的森口站到了崎田身边,
“自己看吧。”崎田把记有案件概要的笔记本扔到森口面前,森口拿起笔记本看了看,先是面露疑色,然后把笔记本拍在桌子上,并抓起崎田的手,
“这可是杀人案啊!我们现在直接去的话,你不就可以抢先一步破案了吗?!”
“我可没有在身边带一个助手的想法,而且报案时间估计与死亡时间相差很久,现在去也只是做无谓的现场勘查。”崎田把双腿一搭,然后拿起旁边的啤酒,看着PC上播放的电影,完全没有表露出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
“崎田!这可是杀人案!而且人已经死了!难道你就不想为死人做些什么吗!说不定死者生前的最后一刻很痛苦,即使是这样你也完全不想帮他吗?”
“完全没兴趣。”崎田甚至都没有回头,嘴里就自然的说出了这句话。
“好吧!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好了!”森口拿起旁边的西装外套披到身上,然后打开门径直的走了出去。而坐在椅子上的崎田这时候也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崎田下楼时紧紧跟上了森口,而这时森口突然回过头来看向崎田。
“崎田,你不是说你对‘无谓的现场勘察’没兴趣吗?”崎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然后用一种清闲的语气说
“去看看总不会发生坏事,而且还可以顺便买些啤酒。”
就这样,两人并行上了一辆轿车,然后由森口负责驾驶,两人朝着目的地的旅店赶去。
前后花费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才终于赶到了现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节日的缘故,到了凌晨还依然有人在街上晃荡,享受着所谓的“七夕”情侣时间,崎田和森口穿过人群,终于来到了那个旅店,对员工表明身份后,员工赶紧领着他们往后院走去。
现场已经拉起了简易的警戒线,看样子是旅店方面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这是你们自己做的警戒工作?”森口环视着周围,
“对,是店长叫我们做的,店长说完之后就说要去联系警察,因为听说报案后很久没有警察来,所以这些警戒工作只能我们自己完成了。”听完员工的叙述森口就向崎田投去抱怨的神色,大概意思是,如果我们早点到这里,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崎田像没事一般的开口
“死者性别是男,大概年龄看的出来吗?”旁边的员工正准备把盖在死者面部的白布掀开,却被崎田一把拉住了。
“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你只需要在旁边看就好。”接着崎田带上了纯白色的手套,退到旁边的员工才意识到自己险些犯了破坏物证的错误。
“面部特征判断大概是二十二岁,气息在四小时之前停止,死因是被人用锐器割破喉管,造成致命性损伤,阻断呼吸系统,貌似死者死前还想说话,可是还没说出来就停止呼吸了,因该是收到了惊吓。”森口在一旁进行分析。崎田看着嘴型成“O”型的死者,而且还睁着眼睛,眼睛上还带着血丝。看样子死前真的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有关凶手的线索呢?凶器,指纹,衣物等等有找到吗?”
“目前还没有发现,而且凶手似乎不是第一次犯案,没有留下一丝指纹的情况下把死者杀死,而且血迹都被沾着某种可溶性化学液体的纸巾擦掉了。而我们唯一发现的是...”
“是什么?”崎田转头看向森口。
“一幅画。”
“一幅画?”连崎田也不免表示疑惑,正当崎田跟随森口准备去看画的时候,之后到来的协查警员交上了死者身份信息。
“神川优树?男,22岁,职业画家,三年前获得‘最佳画作新人赏提名’,并且之后在职业画家这条路上几乎没有任何阻碍,每幅画都是大卖,一幅就要达到300,0000日元。”森口念出死者信息。
“画家吗?这可真是有趣呀。”崎田低下头来看着死者,陷入了沉思。
遗留在现场的画,上面画着的是一个人用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低下头来跪在地上的人,旁边还画着一朵有六片花瓣的樱花,但是有一片已经被画落了下来,而且循着那片掉落的花瓣,视线转移到画之外,一片真的樱花花瓣映入二人眼帘......
Part2
Part2
4:00
浅野再次从旅馆中醒来,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但他却感觉全身疲惫,好像要虚脱一般的感觉传遍全身,浅野艰难的用手支撑着自己起身,然后又因为身体的无力感而倒下。在尝试了十几次后,浅野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拉开窗帘,正准备俯瞰凌晨的街道,却发现正下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这让浅野感到意外,他赶紧穿上衬衫,将房门反锁后匆匆下了楼。
电梯还是在维修状态,浅野从七楼下到一楼后,快步的走向旅馆的后院,发现有几位和他一样的房客在交谈着,通往后院的门似乎被封锁了。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浅野对着前面的三人发问。
一位穿着T恤的男人回过头来,看了看浅野,然后用热情的语气对他说
“我们也是看到了楼下的警戒线才下楼的,但是好像现在完全找不到员工,所以我们也就只能在这等着了,对了,要来一根吗?”那个男人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香烟,并用手指滑出一根放到浅野面前,浅野迟疑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吸烟。”其实这里浅野说了慌,每当浅野完成一幅画作时他都会吸烟来升华自己的想法和灵感。而并不是浅野不想接过香烟,而是这个男人显得太热情,反而让浅野觉得虚伪和不适。
男人看到浅野没有想要接过香烟的意思,就自顾自的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然后把烟盒收回到口袋里。
仅仅过了几秒,那扇据说一直关闭着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位员工,正用纸巾擦拭着额头上流出的汗,然后几乎无力的靠倒在墙壁上,身体还一直在颤抖,直到浅野和前面的那三个人一起围了上去,那员工才缓缓站起来,
“对不起给大家造成了一些问题,楼上靠西南的房间都能看到楼下拉出了警戒线,目前后院出现了一些问题,正在维修,所以暂时不对外开放。”员工说完这些就从左边的出口走到了旅馆的外面。
浅野感觉这个人在说谎。
原因很简单,这位员工出来的时候面部表情狰狞,不停的擦拭额头上留下的汗,明显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令人害怕或紧张的东西才会有的反应。如果后院真的是在维修,无论这位员工有没有参与,那他的衣服上至少都会留下土砾的痕迹,而他的衣服却干净整洁,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沾上一丝灰尘。浅野在楼上时就观察过,后院主要是用作花园,那么就更不可能在晚上进行维修,这样会破坏到植物。
“怎么感觉他在说谎呢。”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把浅野吓到了,说话的是之前给浅野递香烟的年轻男子。
“何出此言?”浅野对中年男子产生了兴趣,如果真是如此说不定他们可以联手查清真相,然后向媒体曝光获得收入。
“啊,只是我随意猜的。”男人朝浅野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就上了楼梯。既然这样,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过多停留的理由了,浅野也走到了楼梯口,费力的爬到七楼后,用房门钥匙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冷气让他感觉到很舒适,与其在楼下担心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如在房间里安逸的待着。浅野走到背包旁,从包里拿出一块板子和几个支架,把它们都装好后,就成为了一个简易的画架,浅野将颜料拿到浴室,和水混合后调色,之后来到画架前,深呼吸后坐了下来。
旁边的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着现在的时间——5:00
从浅野起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浅野拿起画笔,对着画板上开始勾勒线条,浅野作画的习惯是“随心”,心里此刻有什么想法,此刻便都会在他的画上体现出来,
一笔,两笔,停下后润色,接着是第三笔和第四笔......
浅野手中的笔没有停下来过,随着脑子里的思绪越来越清晰,画板上的画也愈发完整。
最后的上色后,这幅画完成了。
电子显示屏上的时间是6:20,浅野花了一小时二十分钟完成一幅画作。画上画着一个人倒在地上,地上被鲜血染红,旁边站着一个拿匕首的人,嘴唇微张,像是在轻轻的说着什么,画让人感到真实,仿佛身临其境,却又感觉到恐惧而不敢靠近。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浅野把画用画布盖好,然后慢步走到门口,准备开门......
6:20
门被打开了,崎田打量着来开门的人,蓬乱的头发,一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衬衫,手上似乎染上了颜料,
“请问你们是?”门里的人应该也感到疑惑,因为在这个时间就来敲门,即使是整理房间也不可能这么早。
“对不起失礼了,我们是阪神刑警C组的警探,我是森口加信,旁边的这位是崎田银之介。”森口表明了两人的身份,
“所以两位刑警先生来我这里是要做什么呢?”门里的男子眉毛挑动了一下,面部表情却感觉十分平淡,没有任何紧张的迹象。
“你应该看到楼下的警戒线了。”崎田开始脱下自己的外套,然后把外套搭在手上,
“怎么,我们不能进去说吗?”崎田还没有把这个男人从犯人的列表中排除出去,因为没有找到任何和犯人有关的线索,所以不能排除犯人还在旅馆内的可能,而且很有可能犯人就是旅馆里的房客。
“当然,请进吧。”
“那么,打扰了。”
里面清凉的风让崎田的脑子更清醒了一些,他和森口把衣服搭在架子上,然后走到沙发旁边坐了下来。
崎田的余光注意到了摆放在椅子前的画架,画架上的画被白布遮住,看不到画的内容。崎田马上联想到了死者的身份,从森口所得的信息来看,死者是一位画家,而现在看来房间里的年轻男子可能也是一位画家,说不定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这让崎田对这个年轻男子更加感到怀疑。
“请问你的名字是?”森口礼貌地开口问到,
“在下浅野长羽。”
“浅野先生对吗?我们对突然打扰到你的生活感到很抱歉,但是如你所见,后院的楼下拉起了警戒线,为了不泄露一些案件信息,我们正逐楼调查能够看到后院的房间,只是为了让你不要把事情说出去。浅野先生对此应该没问题吧?”森口把刚才对每层楼房客说过的话又在浅野面前重复了一遍。
“这个意思是,封口吗?”浅野露出了平静的微笑,这笑容却给崎田一种不安的感觉。
“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了。”森口翻了翻手上的笔记本,
“所以浅野先生,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不知道你是否有时间回答我们呢?”
“如你所见,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若是有问题就请问吧。”浅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坐在床上准备回答森口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请问浅野先生是何时入住旅馆的?”
“昨天晚上七点左右。”森口在问问题的同时,崎田也在旁边观察着浅野的神态变化,出于自己对于杀人案的经验,崎田对于分析犯罪心理也很重视,从面部观察也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第二个问题,请问浅野先生在入睡时有没有听到花园,也就是后院有奇怪的异响传出呢?”
“我觉得我的睡眠状态很好,应该是深度睡眠,所以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浅野很自然的回答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崎田就可以判断,这个人要么是要丰富的犯罪经验,要么就是真的不知情,但是从房间里的画架和他这个时间还醒着等这些情况来看,他又不像是完全不知情,崎田对森口眨了眨眼,表示要换一下问法,套出更多信息来。
“浅野先生,其实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很好奇,摆在你旁边的画架是?”进了房后就没开过口的崎田向浅野问道,
“哦,如你所见,我是一位画家,如果现在去翻翻三年前的杂志,还能看到关于我的获奖记录。”浅野把自己的个人信息资料递到崎田面前。
“为什么出门还要随身携带一份类似于简历的东西?”崎田伸手拿过浅野的“个人信息”,然后仔细的看了起来,大部分内容确实都如浅野所说,二十三岁,从十九岁开始就和关西的某家艺术公司签约,画作却是很多年都没卖出去了,而且多次无缘新人赏。
“多次无缘新人赏”,崎田被这个信息吸引了,一种可塑性推理马上在他的脑子里形成,如果多次无缘新人赏而嫉妒如天才一般的画家优树,出于自己心理的不平衡把他杀死也是合情合理。
“好了,我们的问题问完了。”崎田将资料推回到桌面上,然后拿起外套准备朝门外走。
“等等啊崎田,不是还没问完吗?”森口也匆忙起身拿起外套,紧跟着崎田的脚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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