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冥兰葵》——陌上涛

第一章 狼袭石口

“来人啊！快来人啊----”

“大重啊！大重！！！开门！快出来！”

砰--砰--砰--

“村里人听到我说话的，点上火把，手电筒，拿家伙到大重家猪圈去！”

一道道急促呼喊声跟轰门声，打破了石口村寂静的夜！

“来了！来了！村长！怎么了？”一道充满疑惑的声音急忙问道.

“出事了！村里来狼了，你家猪圈进狼了！！！”村长牙齿打颤无比惊恐的回道。

只听扑通一声，门被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高高瘦瘦，小平顶，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光着身子，穿着大裤衩子，右手里拿了一把镰刀，左手拿着一个手电筒，满脸惊恐加愤怒的跑了出来，直奔家后面的猪圈跑去！

村长一见来人跑向猪圈，双腿颤抖了一下，拿起门旁边的锄头，一咬牙，也跟着跑了过去！

“村长！狼呢？跑哪去了！我家猪呢？”跑在前面的大重，拿着灯在猪圈旁焦急的寻找着。

后面的村长，连忙跑了过来，借着灯光，一看，不由的吓了一大跳，猪圈里哪还有猪和狼的影子，只有地上一滩浓浓的血和几缕毛发，往墙上看去，还有血渍和被拖的痕迹。

“应该是被狼拖后山去了，有几头狼呢！”村长牙齿颤抖的说道。

大重家的猪去年冬天就在邻村老胡那里捉回家养了，这眼看又要过年了，长了一年的猪，没有千把斤，也有大几百斤，村长是看着大重家的猪长大的，那家伙，吃饱了的时候，肚皮都拖地上了，这么大的家伙，被几头狼给不费劲的拖走了！想到这里，村长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狼得多凶呀！要是人……想都不敢想！

“村长！你确定是狼吗？”还没等到大重说话，黑暗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呀！村长，我们这虽然靠山，可也没见过狼呀！还是我爷爷那个时候，据说有头狼出没过，还是从大王山拖单了，走失到我们这边的！那大王山离我们这可十万八千里呀！”陆续赶来的村民七嘴八舌的说道。

村民口中的大王山，是离村子好几个山头的一座荒山，是标准的荒无人烟的原始山林！据说里面有各种凶猛的野生动物，不止人类，就算附近的小野兽，鹿啊！兔子之类的！都不敢靠近。

“最近不是流感嘛！我今晚在村头李寡妇家帮忙给她家鸡打针的，一直忙到刚刚才回家，走到大重家猪圈时，刚好肚子有点疼，就进茅房方便了（农村里，茅房跟猪圈是砌在一起的，左右两个圈，中间是一个粪池，两边是厕所，这样人和猪排的便，都排进池中，是天然的农家肥。）天黑，我没看清，听到你家猪圈传来了几声惨叫，我刚好从后面上茅房的，抬头从砖缝里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只看到好几双绿油油的眼睛，吓得我连忙从后面绕到前面，可能是因为猪，狼没管我，才让我跑了！”村长牙齿上下打颤的叙述着。

“村长啊！你是怎么知道那是狼的？”一个身裹绿色大套的矮个小年轻好奇的问道。

“是啊！村长！我记得好像我爷爷说过，我们村亲眼见过狼的，除了大王山那条脱单的狼，有少数人看到过，其他看到过狼的，估计都被吃了…”一个壮年有点吃怕的说道。

“唉…总之…我亲眼看过…确定是狼…”村长背后一阵发凉，叹了口气说道。

“村长，你就说说嘛！我们都没听说过！”人群里响起了吵杂声！

村长愣愣的看着众人，双手颤抖的握紧了手中的锄头，一言不发。

“小赵呀！你说说看！我怎么也没听说过？”

说话的老人是村里唯一一个年龄高过九十的老人，大家平时都叫他‘李太爷’，今年九十有三了，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一向说话很有威望，村长赵宝今年七十多岁，李太爷比村长还高一辈分！

村长见李太爷说说话了，又叹了一声气道；“五叔呀！这事吧！只有我死去的二叔！大舅！还有以前的大户人家的马夫胡大嘴子和我家那那口子知道！因为是新婚出了这事，不吉利，我大舅严禁我们说出来，也就没有告诉别人！就连我的死去的爹娘都不知道！本来准备这辈子都烂在肚子里的！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跟大家说说也无妨！”

李太爷深深的看了一眼村长赵宝：“怪不得呢！小赵呀！今天就当给孩子们长长见识吧！”

“赵叔！对呀！我们都想听听！也好各家打起精神，好防备嘛！”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老村长向李太爷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众人，略带深沉的回忆道：“唉！那还是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初冬，水面已经开始结冰了，家里给我说了一门亲事，也就是我家那口子，当时家里穷，领村没人同意我家，我家老太爷把祖上传下的一把银锁给了村西李媒婆，这才说通了离我们这很远的葫芦山葫芦村的王家大闺女，我家那口子早年丧父，下有三个弟弟，为了这个家，担起了担子，直到弟弟们成人，才考虑自己的婚事，可当时我家那口子已经是老黄花了，嗯？当时我17，她已经有24了，不然也不会许给我……”

“叔呀！我们要听你说狼，你怎么说起自己的取亲史了呀？”坐在猪圈墙上的一个小年轻不由焦急的打乱道。

村长敝了一眼小年轻，略一抬高声调道：“小家伙！就是耐不住性子！听你叔把话说完！”

说完，村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光着身子的大重，眼神交接一下，刚想要说什么！

“呜…呜…”一道有气无力的哭声众人后面传来。

众人一看原来是大重的媳妇素芳，正拿着一件大衣，边走，边抹着泪水。

随即，有村里的妇人上前一边接过大衣递给大重，一边轻声的安慰着素芳。

村里其他人都无奈的对视着，你一言他一语的安慰着大重媳妇素芳！

也是呀！大重家本来就不富裕，平时一家省吃俭用的，就指望这头大猪过年的，现在竟然这样了…

“村长！还能追回来吗？”素芳带着哭腔突然说道。

“这……”村长一时语塞！看看了看众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重媳妇呀！你看开点，现在我们还没弄清楚有多少狼，再说这黑灯瞎火的，太危险了，改明儿，我们村里人商量一下，召集村里的壮汉，上山去看看，这狼在我们村逗留一天，就危险一天！先听小赵说说看！”坐在墙脚李太爷，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身边的大灰狗，沉声说道。

素芳听李太爷发话了，也没有继续说什么，点了点头，抹了抹眼泪，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

众人相视一眼，都看向了村长。

“村长！继续说吧！”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大重沙哑无力的开口道。

周围的村民见状，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村长深深的看了一眼大重，要说什么，又忍住了！

对呀！谁家养了一年的大猪，突然血本无归了，搁谁家谁都难以接受！

村长环顾一下四周，示意大家拿手电筒对周围照照，发现没有什么，咳了一口痰，说道：“当时吧！因为我父亲和老爷子急着我取媳妇，一打听发现我家那口子除了年龄外，其他的都是方圆百里最能干的女人了，实在没有什么话可挑剔的，就找了当时我们村的胡老秀才，也就是胡大兵的太爷爷！”

村长指了指站在他前面，穿着一件黑色棉袄，带着一灰色帽子的胡大兵继续说道：“他爷爷把我跟我家那口子的八字一合，男勤恳，女贤惠，如鱼得水！天作的鸳鸯！又排了一下好日子，算出是那年农历初八的早上，宜娶亲，因为我跟我家那口子是早亲，从我们村到他们村，赶牛车要来回要三四天，家里又得有人操办，时间来不及，就索性拖村里的长者去跟当时西村的大户钱老爷家借了一匹老马，套着一个木板车，我和我二叔，大舅，跟王老爷家的马夫胡大嘴子，在婚前头一天早上，天刚有点亮，就点着火把就出发了，计划着连夜赶回来，正好婚期当天早上能回家，这样刚好不会误了时辰，事实也如我们料的，那天下午我们就返回了。

我记得好像是亥时左右吧！我们一行人拖着我家那口子，借着月光和火把，已经走了一大半路程了，到了牛头山时，那里路不好走，胡大嘴子下来牵马，我跟我二叔，大舅拿着火把在前面照路，就在走到牛头山那片松树林时，我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前面草从里有两小团绿光一动不动的亮着，我当时也没见过狼，更不会知道，这两团绿光是狼的眼睛！

我还跟我二叔打趣说：竟然有这么大的萤火虫，还不动，说着，还准备去小心的捉住，送给我车上没见过面的大媳妇呢！可谁知道，就在我刚要跑过去，胡大嘴子一把拉着我，我就是到现在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当时胡大嘴子抓住我的手抖成了什么样！我刚要说话，胡大嘴子就伸出另外一只手掌，颤抖的对我们三人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牙齿上下打颤小声的说道：别动，狼！

听到胡大嘴子说狼，我们三人都吓得双腿打颤，我清晰的记得，当时我的身体已经失去知觉了。

我不知道我们五个人站了多久，只记得是胡大嘴子，突然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我的背，当时，我已经浑身汗透了，被突然的拍打，吓得差点就跳山沟了，就在我快要叫出声音时，我二叔一把捂住我的嘴，蹬了我一眼，我这才回过神来……”

村长说道这，突然安静了下来，满脸的后怕，掏出火柴点了一根烟，狠狠的抽了几口！

“二爷，那后来怎么样了？”一身穿绿色棉袄的，头裹着个灰色大围巾的小伙迫不及待的问道。

村长白了小伙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这才咳了两声，又狠抽了一口烟说道：“别急，且听爷我慢慢道来！”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这才把本来很压抑的气氛调节了一点。

村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二爷！你快说呀！”见村长半天没声音，刚刚的小伙又着急了，又连忙问道。

“额…我刚刚说到哪了？”村长尴尬的皱眉问道。

“说到胡大嘴子拍了二爷爷你一下，你吓得差点跳山沟……”没等问话的小伙开口，旁边一个身穿小花棉袄的小姑娘有点胆怯的回答道。

“哦！瞧我这脑子，还是我家萍萍记性好！长大了有出息！”村长慈祥的一笑说道。

拍了拍空地上了灰尘，村长一屁股坐了下去。

继续说道：“当时呀，我吓得差点就尿裤子了，等我回过神来，我大舅递给我一个火把，让我慢慢的移动到板车上，当时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大舅让我做什么，我就照做了，我抬起重重的脚，往后一点一点的摩擦过去，松林里土都是比较松软的，我记得，等我感觉自己还活着上了板车上的时候，鞋子已经被泥巴灌满了。

我刚爬上板车，我二叔接过我手里的火把！让我跟我即将过门的媳妇的赶紧躲进被子里，我没有反驳照做了！麻利的拿了一床喜被，爬到我媳妇边上，快速的用被子盖把我们裹在了里面！我一进去被子里，顿时感觉轻松了点，这才有意识的拍了拍一直在颤抖的我家那口子的背！

就在我刚有点放松下来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板车突然的动了起来，那匹老马突然发出了一声嘶鸣！我顿时就觉得我的心沉入了谷底！我连忙抱紧我家那口子，我当时大脑已经完全蒙了，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我俩颤抖的身体！

过了好一会，我察觉到了马车是在快速的跑动！胡大嘴子那撕心裂肺的驱马声，声声震慑着我的心神！好一会才让我终于缓过了神来！

缓过神后的我在心里琢磨了好久，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把被子露出了一条缝，就是因为这条缝，我看到了，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恶鬼！”

陌上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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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狼袭石口（二）

说到这里，村长本来就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得更加的狰狞了，村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整个人都在抖！

村长缓缓抬头，看到村民都用疑惑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小孩子们都跑到了大人的怀里，刚想要说话！

“小赵呀！继续说吧！事到如今也不是害怕的时候！”李太爷那浑浊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村长点了点头，又点起了一根烟，猛吸一大口，咳了好几口大浓痰，揉了揉沟壑搬的脑门，继续说道：“在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掀开被子的一条缝时，我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一眼看到了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睛，血盆大口，满嘴獠牙！浑身灰毛像刺一样，一根根的站立着，那灰黑色的身体比李太爷家的大灰狗还要大好几倍的灰黑色身影，跑起来跟飞一样！正追赶着我们的马车！毕竟是老马，哪里有这恶狼跑的快，就在我以为要完了的时候，胡大嘴子冲后面狂吼道：………”

“呜呜…呜呜…”

一道道哭喊声，打破了村长！

周围村民，顿时吓了一跳，都往哭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大一点的孩子还好一些，都抱着父母亲人的腰，头埋在衣服里！而那些夜猫子小不点，就不一样了！听得村长的描述，都吓哭了！

“宝宝不哭！没事的！赵爷爷说的故事，跟大家开玩笑的，没有的事！”一个红衣妇人正一边拍打着怀里的小孙子的背，一边哄着。

看到小孩子都是被吓哭的，村民们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纷纷走过来安慰那些哭了的小孩。

“如珍哪！你们把孩子都抱回去睡吧！把门窗锁好！”村长抹了下把额头上的汗水，关心的说道。

几个抱小孩的妇孺都应了一声，在家里男人的陪护下，各自回家去了。

剩来的十多个人，都不一二同的看着村长。

村长挥手示意大家都找个地方坐下。

又扯了扯嗓子道：“当时，胡大嘴子往后面大声吼道：快！点火！有火！狼不敢靠近！

我二叔和大舅对视了一眼，随即冲我跟我媳妇大叫：小宝！你跟你媳妇趴到后面的箱子旁，被子给我们！

我当时也是被吓清醒了！毫不犹豫，利索的把我家那口子的两床陪嫁喜被，分别扔给了我二叔跟大舅，搂着我媳妇，快速的爬到了板车后面的箱子边！

我二叔跟大舅一点也不磨蹭！接过被子，就立马用麻绳去扎被的一端！胡大嘴子一边借着月光驱赶着马，一边用手里的长棍敲打地面，想让追赶马车的狼不敢靠近！

可狼哪有那么轻易的退缩害怕，反而更凶猛了！眼看就要跳上马车了，当时我急忙看向了二叔跟大舅，这一看顿时让我冷汗直冒，他们也被吓蒙了，捆被子的两只手一直在颤抖，扎了半天也没扎好！当时我可能是恶向胆边生了，抓起身旁的火把，对着车后面拼命的乱挥着！也不管狼在哪！可能是因为遇到天敌或是活久了有了灵性的缘故，那匹老马竟然没有吓倒，反而拼了命的奔跑！

也就是那拼了命的奔跑，勉强让狼落后了一点点，就因为那一点点的距离，让我二叔和大舅终于完成了手中的活，点燃了被子快速的扔下了马车，手里紧拽着绳子的另外一端，被子里都是实打实的棉花，一遇火就着了！越烧越大！

当时我已经什么是不知道了！双眼紧闭，激动的在那乱舞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股力道按住了我的肩膀，我吓得条件反射的把火把往身后猛拍了过去！

当时，我的大脑完全失去了意识，只靠着身体本能的反应，只听到一声炸雷般的大叫：“小宝！你疯啦！”

我这才醒悟过来，拍我的是我大舅！而，这时候，我的意识已经跟不上我出手速度了！就在我以为要把我大舅拍晕过去时，紧靠着我的我家那口子，猛的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我的手臂，那时我年轻气盛还是有点力气的，不仅把我媳妇撂倒了！还是把火把拍打在了我大舅的身上，虽然力道小了很多，却也把我大舅的衣服烧了个大洞！

当时，谁也没有顾上这些，我二叔过来，把火把插在了板车旁！把摊倒下去正剧烈喘息的大舅，慢慢拖到了箱子旁，靠在了上面，这时我已经彻底回过神来了，一屁股坐了下去，借着月光，环顾四周，已经出了松林，胡大嘴子还在拼命的吆喝着老马！板车两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扣上的两根麻绳拴着的喜被已经只剩下了一小团黑炭，正冉冉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那两团摄人心魂的绿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息的干干净净，只有马车两边的几个火把，还在微弱的闪烁着淡淡的火光，证明着它还存在！我家那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环抱着我，轻轻拍打着我的背！我跟她对视了一眼，又看了几眼正在看着我们的二叔跟大舅！我们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都把眼神转向了那匹老马！当时那老马四个蹄子都在流血……”

村长用手擦了擦额头，伸手摸了摸口袋，才发现，烟不知不觉，已经被自己抽完了！扫视了一下围坐在自己周围的村民，发现大家都铮铮的看着自己，清了清嗓子带着颤抖的音调说道：“嗯！就是这么一回事！狼就是恶魔！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早……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

村长愣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众人这时才回过神了，这次也都没有说什么了！看到村长的样子，大家心里都明白，村长没个一夜，是缓不过神来了！都应喝了一句，和之前不同！现在的每个人眼神中，都流露出惊恐！担忧！

村长看了大家一眼，示意旁边的一个壮汉扶自己起来，壮汉连忙上前把村长扶了起来，村长拍了拍屁股，楞了好一会，把眼神投向了坐在自己面前的李太爷说道：“五叔！您看呢？您老给点建议吧？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一直没发声的李太爷，点了点头，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大家先不要慌，等会玉忠把你赵叔先送回去！在回来！今晚晚上吧，我们得安排人守夜，各家不要吝啬自家的柴火，一会在村子各个路口点几个火堆，守夜的必须两个人一队！带上叉子，镰刀！具体就是这么个事！你们自己回家先准备一下！村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还有一些对策，就明天早上在小赵家里开个会吧！到时候在安排吧！我老了！就算回去也难以睡下了！你们回去准备好了！就到大重家来！我等你们，然后在安排晚上守夜的事宜！”

村民们，都信服李太爷，一听到李太爷的安排，都纷纷的点头，表示赞同！也没有过多的废话，都麻利的回去了！

李太爷是一直在注意着村民的神情的！都说人老成精！也知道，大家的心都被带走了！尤其是大重一家跟村长赵宝，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在众人都在恐惧中时！他就把对策想好了！活了大几十年了，大风大浪见惯了，如果在这端口，还跟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一样，遇事就跟热祸上的蚂蚁一样，那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

在大重夫妇的搀扶下，李太爷，一步一步的，往着大重家走去！一路无言！

一会的功夫，村民们都准备好了，纷纷前往大重家集合，李太爷老当益壮的指示了一番后，众人都分工好了，各自忙活了起来！这一夜村里所有的人，注定无眠！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微微亮，村长赵宝家门口，就聚集了好一些人，村长的媳妇李红跟她小女儿赵薇薇忙着招待着村民！村长赵宝的心经过一夜的沉淀，也平复过来了，身穿黑色大棉袄，头戴棕色毛皮帽，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跟早早就到来的李太爷和一些村民，商量着什么！

约一炷香的功夫，村长缓缓的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重人，心里点了点数，缓缓的开口道：“既然都到齐了！我们大伙就商量一下对策！”

村长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村头处，传来一声喇叭声，众人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转向了村头，只见，是一辆越野车！大家都清楚！是李太爷的小儿子回家了！

李太爷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李泰强前年得了胃癌晚期死了！因为李泰强的离去，李泰强老婆，晚年丧夫，痛不欲生，虽说还有个公公李太爷在，但她也有六十七八岁了，可能是怕触景思人，一直住在县城里很少回来，她一家人也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在家呆上几天！

而且回来一趟也不容易，石口村在大山里，还是去年才通上的电，虽说通了电，却也要时不时的准备着突然断电，村口这条通往山在的石头路，还是李太爷的小儿子花钱铺的，所以，村里人对李太爷恭敬有加，一部分是因为他是村里的长者，还有一大部分，是因为他的小儿子，李泰国！造福了村里，这一条路，让石口村走出了大山，走出了财富！

李泰国今年也有六十岁了，从小就特别聪明，脑瓜子好使，因此！李太爷对他期望很大！用全家的心血来培养他！很小的时候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就把他送出了大山，送到了城里一个远房亲戚家，一家人省吃俭用的供他读书！

李泰国也争气，不仅学业有成，还娶了一门好亲事，经过好些年的努力，在城里还拥有一家自己的公司，据说，公司发展前景很好，李泰国家教好，属于知恩图报的人，这一有点实力，就想着造福家乡，他们这个犹如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在前年开辟出了一条通往外界的山路，还在去年通上了电，村里的人这两年都过上了不大不小的好日子！好多年轻人，都走出了小山村，在县城发展，还有好多村里的能干活的人，都到李泰国的公司里讨了个饭碗！

因此，李泰国在村里人心里也是无可替代的大恩人，他这一回来，村子里仅剩的二三十人，都一股脑的起身，去迎李泰国了。

前面的车子可能是看到了众人齐聚在村长家门口，就缓缓的停在了村长家打谷场的旁边，首先下来的是李泰国，一身灰色的运动装，身材高挑，微微有些发福，国字脸，戴着一个金边眼镜！村民一见李泰国下车，都纷纷打招呼，而，李泰国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过多的热情。

村民正纳闷，李泰国平时都是平易近人的，跟谁都特热情！今天这是怎么了？

只见，李泰国抬头寻找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一直坐在村长家门口没有跟过来的李太爷身上，顿时就老泪众横了起来！双手颤抖的拉开了车后门。

村民们刚要问怎么了，却看到了车里的一幕，不由的都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