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在的江湖》免费试读_今夕酒

时间:2019-03-17 16:41:54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今夕酒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白自在

“小牛鼻子,小牛鼻子,你从哪来?”

“我不是道士,自华山下来,往江湖而去。”

七八个孩童围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粉面小生,他手持一节六丈断竹,身穿麻衣,背上一副竹箧长长的前伸遮阳布。他从南门入镇北门出镇,往树林里继续走。

白自在是华山派掌门座下的排名第三百三十三的末尾弟子,华山历来都有规矩,弟子龄到十二时便要下山历练,于是白自在受师傅之命下山历练三个月。他的师兄们都怀着幸灾乐祸的心一副叫人勤勉的模样提醒他,注意安全。历练刚开始,白自在觉得这师兄们口中的江湖也没什么,名门正派那个不是文质彬彬,看过多少场争斗切磋,难道不都是点到为止,作揖承让吗?他越走越远,计算着天数,自己该什么时候回去,不是想回去,而是口袋里的钱不多了。

“樵夫说,这片林子很大,如果早起走上一段夜路也是可以到下一个小镇的。”白自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自己今天上路得晚,唯恐落在深林中与蛇虫虎豹相卧而眠。

天色渐暗,正当秋季,他走得深入了,落叶遮掩住了上山砍柴的人踩出的小径,小径没了踪影,他在林中东窜西跑,自信自己至少走了一半路了。就在他在寻找出路时,忽听远处传来阵阵伤心的哭泣。

“这荒山野岭,难不成有恶人行凶。”白自在暗想,飞快地往那边潜去。他离得越近,传到耳边的哭泣就越是令他难过,他加快了速度。他终于到了,只见一个小女孩在一棵参天大树下抱膝而坐,埋头哭泣。小女孩身穿一件沾满血迹的绿罗裙,梳着两根小辫子,辫子编的十分好看,一半是紫发一半黑发,紫黑两色,相错而织,从耳后一直垂到胸前。

白自在急忙跑近小女孩,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了?”

小女孩哭得非常伤心,一双大眼不断地溢出闪亮的眼泪,任由泪流满面,泪珠趟过两行已经湿润的脸颊悄然落地,她没有抬手抹掉眼泪,只是不停地哭。

坚强的哭泣实在令他心中一悸,自己也不由得伤心起来,如果有爱哭胆小的小孩估计也会一齐哭出声来。

“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的家人呢?”白自在看得伤心。

小女孩睁着一双泪目,直直的盯着白自在的双眼。白自在虽然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同样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小女孩突然伸出手拉着他往一方跑去,白自在任她拉着,很快就知道一切了。

跑了一段,白自在惊讶的发现,小女孩把自己带到林中容马车通行的道路上,他顿时心中腹诽,那个樵夫,就不是走正道的人,我找他问什么路……

他们沿着路跑,小女孩突然松手自己独自加速跑去,白自在发现不远处的路中停着一辆马车。当他跑到马车边时,场面一片血腥,两具鲜血流尽的尸体,男人死死抱住怀里的女人,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倒在血泊里的中年男女遍体鳞伤,小女孩泪如雨下,她使自己尽量贴近他们,感受他们以往的怀抱,温暖他们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她不停地悲伤的念道,“爹,娘……”

白自在鼓着勇气为小女孩的爹娘测了脉搏,他凝重地握紧了拳头,蹲在血泊中久久,许久地,长久看着她。他们死了。

他无声地看着抱住她爹娘尸体哭泣的小女孩,突然间明白在林中问起她的爹娘时,对视间,她的泪目下蕴含着到底是什么。是失去双亲的所有痛苦,是悲是痛还是对一切的怀疑,是一种信任。

夕阳西下,天际洒下一片霞红,大地是红的,世间一切都是红的,红的让人发慌。白自在背着把她爹娘的遗体放进马车里,带着小女孩沿路出了树林回到小镇上。白自在回到镇上就将马车卖了,连夜买了棺材雇人将小女孩的爹娘入土,葬在这香山城外的香山上。

在客栈中,白自在和小女孩相对而坐,小女孩还在微微低泣,眼睛都哭得红肿了,眼泪都流干了。

“你叫什么名字?”白自在问。

“我叫安芷若。”安芷若回。

白自在张嘴欲问她爹娘的事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看着安芷若。

“你,今天发生什么事了?”白自在终于问道。

“我爹中了举人,要到桦南县任职,马上就要到了,却在路上遇到了一群恶人,我爹在外面赶马车,他们拦下我们,要我们拿出钱财,可是我爹已经将全部的钱财给了他们,可他们却怎么都不愿意,于是……”安芷若说到这里就哭了起来,隔了一段时间,她才继续说,“爹爹,让我跑,于是我就跑到树林里。”

“你别哭,你记得那群恶人的样貌吗?”白自在问。

“他们都带着鬼面具。”安芷若摇头哽咽着说。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客官,你们的衣服已经洗好了。”

白自在开门拿了衣服,问小二,“白天是不是有一群怪人路过这里?”说完,便掏出一点碎银递给小二。

“您是说,带着恶鬼面具的?”小二恭敬地说。

“是他们。”安芷若听见小二的话,激动地走了过来。

“小公子,小姐,我听饮茶的客人说,叫什么鬼什么子,二位不妨找江湖中人问问,定有答案。”小二说。

关门后,白自在想,既然是江湖中人,此事定是邪魔妖教所为,回山一定要禀告师傅,看看是哪一魔教,如此胆大妄为。

“芷若妹妹,我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如果是江湖中人所为,等我回山,告知我师傅歹人的特征,他一定会为你的主持公道。”白自在说。

“我跟你去。”安芷若说。

“你……”白自在本想说你不回家吗,可是他的爹娘都是自己埋的,只好说,“我带你去找你的亲人。”

“在这世上我就爹娘两个亲人。”安芷若悲伤的说。

白自在没想到,自此以后,她就成了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孤儿。白自在心中也不免悲哀,自己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我从小就是孤儿,我师傅说我是他在山脚下捡回来的。”他想到师傅师母和一众师兄弟平日对自己的照顾,心中悲哀也化解了许多。看向安芷若,心想,虽然我没见过我的父母,但是华山派是我的家,这样想来,她比我可怜。

安芷若怔怔的看着他。两人是同病相怜。她狠狠地咬住嘴唇,两支小手死死地抓住衣角,泪水又在眼中充盈。

白自在不忍看见她这副悲伤的模样,连嘴唇都咬出了血,他走上前,握住她僵硬的冰冷的小手说,“我带你回华山吧。”

安芷若再也忍不住,无依无靠的她扑到白自在不大的怀里,像曾经在爹娘的怀里一样,用力抱住,大哭起来,哭得是那么令人伤心,令人心碎。

鬼门七子

一夜无话,天际显露鱼白之时,两个小人才终于垂下千斤的眼皮迷糊过去。正午,小二上来送饭菜,吵醒了白自在。用过饭菜,带着纸钱到香山去拜祭安芷若的父母,因为时间还并不到历练期限,便启程继续向前走。

白自在避开车马大路,带着安芷若走樵夫的山路,因为怕找不到路,俩人特地在山口等来一个要上山砍柴的老汉,最后老汉要往山上去,为俩人指明方向便走了……

一路上,安芷若暗自伤心,白自在知道她很难过,于是拿出自己仅剩一点银两,想着出了树林,到了东升镇一定要带她玩得开心起来。他心中突然冒出找乐子这样的词,在哪得知的呢?他于是就想起在茶馆里偷听那隔壁一桌的人,他心想,“那些人像见了什么山珍海味似的,光说起这什么红楼就眼冒精光,哈喇直流。”白自在打定主意,就带安芷若去找乐子。

终于在不是太晚的时候下了山看见客栈。

白自在一进店,走到一边,拉来小二问,“找乐子去哪?”

“啊?”小二被白自在这个没有由头的问题,问得发愣。

白自在开口说,“什么红楼。”

“怡红楼。”小二终于明白,要是常人问起,他早想到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小客人问怡红楼干嘛。

“现在还能去玩?”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小二话还没说完,白自在得知结果就欢喜地跑开。

白自在急匆匆地走到安芷若面前,欢喜地对她说,“我带你去散散心。”说完就拉着安芷若下楼往怡红楼去。

知道名字就不怕找不到地方,俩人上街没走多久,白自在就远远看见红匾红字:怡红楼。楼门前站着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和嘻嘻哈哈的公子哥,玩耍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白自在拉着安芷若得空钻进门去,他们一走进大堂内,就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红灯红毯红衣服红光闪烁撩人心眼,人头攒动,眼花缭乱。不少男男女女搂搂抱抱,淫笑戏曲调情之声东西南北熬成一锅浆糊,全部涌进白自在的脑子。

老鸨给客人介绍妹子转身回来,见一男一女一童一少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正傻傻地站在门口,气得她双手叉腰,尖声道,“诶呀,你们两个小屁孩,给我出去。”说完走近来就要扯白自在的耳朵。

白自在手中竹根左晃一下,打在老鸨伸来的手指上,清脆的一下,杀猪似的声音从老鸨口中刺出,“哎呦,疼死我了,快来人啊。”

二三个伙计闻声赶来,白自在立马拉着安芷若向往二楼跑去,楼梯上几个伙计穷追不舍,只见他前俯身后蹬脚,一记后踢,一脚印在一个伙计的脸上蹬得他人仰马翻,另外两个伙计欲要稳住他的后倒的身子,白自在手中断竹往后一桶,狠狠地顶在那人的鼻下给他加了一把力,两人不料遭此一击,下盘不稳拉扯着一齐摔了下去。

白自在拉着安芷若在二楼东窜西藏,最后闯入一间房内,钻入一道屏风突然脚下一空,掉进一个浴池里,安芷若惊吓出声被白自在捂住了小嘴,两人浸在水里面面相觑。这时外面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最后停在屏风外,传来伙计恭敬而气息不稳的声音,“里面的客官,一切可还称意?”

“滚。”白自在一掌重重拍向水面,装作老气的声音说。

外面的伙计恭恭敬敬地退去,安芷若看着嬉皮笑脸的白自在,想到小二被骗也捂嘴轻笑了起来。白自在心中明白这不是一个好地方,本来想带安芷若来找乐子的,没想到是这么一个是非地。

白自在找来几件干净衣服和安芷若换下湿衣,只不过大人的衣服对他们来说太长太大了,两个人看对方皆是一副滑稽模样,白自在指着安芷若大笑了起来,安芷若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把拖在地上的衣服往头上一罩,撞入人群里逃命似的跑出门去。

白自在和安芷若穿着不知是谁身上脱下的锦衣,拉着裤子拖扯着上衣往客栈走去。

“自在哥哥,谢谢你。”安芷若和白自在并着肩,边走边说,“我很开心……”

都怪自己事先不问清楚就把她一个小姑娘家带到那种地方去,白自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早上两个小人将衣服拿到裁缝店换了两套新衣服,便又上路了。

两人走着走着,一会上山一会下山,一路平坦一路崎岖,不知从何时起树林变成了竹林,眼看太阳已经西沉,竹林还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竹林四处一模一样根本找不到出路,两人像无头苍蝇一般,脚是按朝一个方向走,感觉却像在转圈圈。突然,不远处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两人走近去,看见一个老人正在砍竹子,旁边的地上已经堆了不少竹子了。

“老爷爷,我们迷路了,您知道怎么出竹林吗?”白自在上前问道。

老人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也没看他,不停地砍竹子。

“老爷爷,您知道怎么出竹林吗?”他加大了声音,竹子倒了,老人依旧没理他,去划主干上的枝叶了。

白自在向安芷若看了一眼,见她也不清楚,想来是遇见一个怪老头,等他忙完手里的活再问。

老人将新砍好的竹子扯到一堆,又低头好生堆整齐了,便一刀砍下,只留下七步长短的竹竿,又一刀横削,切下七步长的片儿,抓住竹片的手一抖,光滑的竹片爆成无数起毛的长条状用作绳子将一堆竹子捆好,于是准备单手提起往肩上一抗,白自在这时跑来帮忙,在后面拉住竹子,被打断的老人终于看了他一眼,白自在见他总算注意到自己,正要开口问路时,老人转身就往前头走去,无奈,他抬头看向已经暗了的天,看来只能跟着老人走了,不然就要露宿荒野了,他倒是不怕,只是安芷若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在野外露宿。

两人跟老人在竹林里左弯右转,一路上几乎俩人小跑着才跟上老人的步伐,帮忙抬竹子的白自在更是像被拉着走。俩人走得大汗淋漓,终于,竹林之中就显现一座屋子,屋子前有一条小溪,小溪里有几块间断相连的石头,踏过小溪,走进院子,老人和白自在刚将竹子放下,安芷若突然对着屋子说道,“这是,竹舍。”

说完她就自顾自地走近竹舍,轻车熟路的在门口脱下鞋子,好像一切都是熟悉的环境。老人露出疑惑的神情,又望向和他一样白自在。

“你们是什么人?”老人的声音很枯哑,像竹子一样坚硬。

“我们是过路人,在林中迷了路。”白自在看着此时的安芷若神情多变,一会儿柔情温软,一会儿又悲哀伤感,老人的出声将他打断,他见安芷若似乎有些“反客为主”,不由得对老人挠头歉笑。

他走到安芷若身边,担心的柔声问,“怎么了?”

安芷若突然伤心地流出眼泪,潸然落泪,转而倾身在他怀里,嘴里轻语凝噎道,“是竹·舍,爹爹的·竹舍。”

白自在拍了拍她的背,以作安慰。

“来客人。”竹舍内的屏风后,突然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们还不快出来!”老人听到竹舍内的人被他们闹醒,立马训斥道。

“竹伯。”男子淡淡的说。

“冒昧打扰阁下,我和我妹妹在竹林中迷了路,多亏老伯伯带我们出林。”白自在说。

老人退出竹舍,端了一壶茶水。

“他可没带你们出林,反而把你们带进竹中林。小妹妹,你说我的竹舍和你父亲的相似,你的父亲可是被唤作竹君子?”男子说。

“是的,你……”安芷若说。

“那就对了,我的竹中林是按他所著的《竹内》建成。”男子打断她的话,顿了一顿,又说,“你哭什么?”

安芷若并没有出声,于是白自在说,“芷若的父亲中了举人调任在桦南县,在前往途中惨遭歹人……”

“我和你的父亲没有别的交情,不过竹中林是承他的情。”男子说。

白自在一听,心想,他愿意帮忙,指不定他知道那群歹人的来历,先试试他是不是江湖中人。

白自在靠近屏风拱手作揖道,“我是华山末代历练弟子白自在。”

“嗯。”男子不痛不痒的说。

“请问前辈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到底是名门正派,连几岁小娃说话都会一套术语。”男子慢慢的说,然后停顿一会,“端午。”

白自在一听,不由得耸了耸肩,端午是什么名。

“你要问什么?”男子问。

“杀害她父母的七人都带着恶鬼面具。”白自在说。

“时间?”

“前日。”

“嗯?前日?在哪里?”男子诧异的问道。

“前日,夕阳西落时,在香山。”在白自在看来,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哦。”男子笑道。

“端大哥?”

“鬼门出行,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三十里铺,你说他们前天出现在香山,你们可知三十里铺到香山要花多久的时间,二天?快马加鞭也要五天,你们在撒谎?!”男子说。

“我们没有。”白自在怕安芷若奋起回辩得罪他,于是抢先开口道。

“那么,有人装神弄鬼。”男子丝毫不掩盖自己讥讽的语气,说,“如果起点在旧牧王府,时间就对的上。”

白自在虽然不太明白,但是还是简单的知道其中矛盾所在,“会不会是鬼门假传踪……”

“他们没必要这么做,再说,他们可以瞒得别人,不会瞒我。”男子打断道,冷笑一声接着说,“好一记调虎离山。”

“竹伯。”男子喊道。竹伯进到竹舍来,在屏风外等待。

屏风内飞出一张信,竹伯接到手中,屏风内传出话来,“你安排翰子各抄一封,再由卧子把信交给他们的掌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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