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志天歌》——可乐榨菜

第一章：死里逃生

宁静的秋天，空中落叶飞舞，满地都是金黄的树叶，为原本平淡无奇的城市增添了几分美感，屋顶上的树叶堆积，让灰白的建筑如同戴上了一顶金黄色的帽子。

街道两侧，各种小贩的叫卖声更是络绎不绝，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然而在街道角落，一群小乞丐卷缩在墙角，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不能被称作衣服了，破烂不堪、且无比单薄，因为食物匮乏的原因，每个人看起来都面黄肌瘦。

“苏羽晨，你说我们能熬过这个冬天吗？”缩在最里面的一个小乞丐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被叫做苏羽晨的是一名男孩，他微微抬起了头，从面容来看竟然有几分清秀，看起来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皮肤依然是透露着不健康的色泽。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中看不到其他人那样的绝望，刚才叫他的男孩和他差不多大，他们二人也是这群小乞丐里最大的。

苏羽晨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他们都是无依无靠，没有亲人的孩子，要不然也不至于流落街头，靠乞讨生活。所以他们只有互相帮助、抱团取暖才能够活着。

“我不知道，但是今年的冬天可能会更冷，依靠现在衣服肯定不能渡过这个冬天。”苏羽晨偏头看向旁边道。“我们必须在冬天之前获得更厚的衣服，但是我们要到的钱实在是太少了。”

听闻苏晨羽的话，身旁的少年面色中出现了几分痛苦，从他们目前为止要到的钱来看，大概只能买五六套棉衣，甚至可能都不够，但是他们有十几个人。

这就意味着有些人挺不过这个寒冷的冬天，作为所有人中最年长的两个，他们二人其实算是所有人的大哥，这绝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枫城，就是这座城市的名字，这座城市地处于两片大陆的交汇之处，经常有两片大陆的人在此通商，所以还算繁华，街上的行人衣着华丽。

可就算是这样，施舍他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孤儿的人也屈指可数，每年都有许多乞丐死于寒冬，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依靠别人的施舍才能活着，那么命也就没有把握在自己手中。

“刘青，不如我们搏一把，总不能看着他们冻死。”

被叫做刘青的少年出现了一丝犹豫，他自然明白苏羽晨说的搏一把是什么意思，因为枫城特殊的地理位置，所以经常都会有通商的的车队从此地经过。

这些车队所装运的货物千奇百怪，但不乏十分值钱的存在，所以如果能获得车上的货物，也许就能卖很多钱，这样不但有钱买过冬的衣服，甚至一段时间的吃也不愁。

看似十分值得他们一搏的事情危险也只有他们知道，曾经就有人在车队的人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偷偷潜入过，不过后来被看管的人发现，下场就是活活被打死。

他们这些小乞丐的命在别人眼里分文不值，就算是打死了也没人会在乎，所以他们要干的事无异于搏命。

“好！干了，反正天天都活的提心吊胆，这次如果成功了，半年就不用愁了。”刘青经过短暂的挣扎，最终还是决定搏一搏。

确定了意见之后，两人便是来到了客栈周边，通商的车队一般在进城之后就会找客栈吃饭休息，因为枫城作为边境通商的城市，所以这里的客栈与一些内地城市的客栈有所不同的地方，就是专门给车队提供了存放货物的地方。

每个客栈的货物存放点无异于一块肥肉，盯着的人可不止他们这些为了求生铤而走险的乞丐，当然，看守的人也绝不会少。

苏羽晨、刘青二人来到客栈周围后并没有冒然行动，一是在等待机会，二是在打探车里的货物是什么，他们搏命的事情，可不希望最后拿到的货物无法出售。

经过半个时辰的等待，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看管车队的人开始吃饭了，因为看管货物的原因，所以他们直接的在货物中间架起了一张桌子，开始吃吃喝喝。

“走，行动。”逮住这个机会，苏羽晨果断决定行动。

刘青跟在苏羽晨的身后，二人便从侧面偷偷潜入了货物存放点，他们其实还没探清车队里有什么货物，不过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了这次机会或许后面就更危险了。

也是得益于身材比较瘦小，从看守人的角度是看不见他们的。

在潜入之后，二人顺着车队所停的方向，往反方向前进，之所以选择较远的车队尾部而不是就近选择，主要的考虑是安全问题。

在车队尾部拿货就算是被发现了，也还有跑的可能，如果是在最近的地方拿，逃跑的路线就只有返回大街这一条。

当然，这无异于送死，虽然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才不得不铤而走险，但他们毕竟是在偷车队的货物。

前进的时候可以说是十分小心，为了不惊动拉车的马，苏羽晨和刘青二人基本是在地上爬着走的，所以移动的也比较缓慢，虽说车队尾部并不远，了对于爬行的他们来说也用了许久的时间才到达。

“刘青，你来望风。”

“好，你小心点，动作别太大。”

苏羽晨迅速进入车内，刘青则是按计划留在外面望风。

刚进入车内，苏羽晨就懵了，因为车内的货物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也不是什么稀有货物，而是一堆石头。

对，就是石头，虽然苏羽晨没见过绿颜色的石头，不过这些石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值钱的样子，看着面前的这一堆石头，苏羽晨的心情十分沉重。

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冒着生命危险潜入进来，结果车里的货物却是奇怪的石头。

咚咚......

就在苏羽晨还在对着面前的一堆石头不知所措的时候，传来了敲击车厢的声音，这是刘青在提醒他，看守的人已经开始警觉了。

时间紧迫，苏羽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既然车队运送这些石头，证明这些石头必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随手拿了几块，苏羽晨就跳出车厢和刘青会和。

“你拿几块石头干嘛？”看着苏羽晨手中的绿色石头刘青问道。

“这就是车里面装的东西，先走，等会再说”苏羽晨也十分无奈，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而且十分急促，很明显看守的人已经发现他们了，正在火速赶来，他们如果再不跑的话被抓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东西固然重要，但是如果命没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刘青也懂这个道理，所以二人果断从侧面的小巷子逃跑，这是他们开始就拟定好的逃生路线。

这些小巷子非常窄，一名成年人通过都都非常困难，不过对于苏羽晨他们这种身材的孩子来说却刚好。

在他们刚跑入小巷内，车队的人就尾随而至，实在是千钧一发。

在跑出很远之后，见没人追来，他们才停了下来，靠在墙边大口喘着气，苏羽晨也是把刚才在车厢内的看到的告诉刘青，他们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什么都没弄到。

而且接下来就更难下手了，看守的人一定会比开始更加谨慎。

当苏羽晨他们还在为这一次没拿到值钱的东西而失落时，刚才车队这里却乱成一锅粥，在车队负责人的命令下，所有人都在清查车上的货物是否有缺失。

“一号车，货物都在。”

“二号车，货物都在。”

“三号车......”

“......”

“十号车，少了三块灵石”刚才负责看管的队长人报出损失时，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第二章：命运无常

车队的负责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当他听闻十号车报出的损失后，原本平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变化，随后看向小队长：“看管不力，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

中年男子说完话，负责看管的小队长脸色都苍白了，三块灵石的损失其实几乎可以忽略，但丢失三块灵石是他们看管不力，按照家族的规定，作为看管小队的队长，他应当断指。

没有谁不犯错，但是家族的规定就是如此，犯了错就得接受相应的惩罚，作为小队长的他比其他人更清楚族规的无情，也没人会为他说话。

小队长当着中年男子的面，拿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小拇指斩下，手起刀落，小队长的小拇指离开了他的身体，中年男子看着因痛苦而面部扭曲的小队长，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转身走向屋内，中年男人来到了客栈二楼的房间，对着一名女子恭身行礼：“小姐，此次的损失已经查明了，只是丢失了三块灵石，看管不力的小队长也已经受到惩罚。”

被中年男子叫做小姐的是一名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女，其一头青丝垂落至腰间，精致的脸庞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加上长长的睫毛如同能说出话一般，修长的双腿、盈盈一握的纤腰、圆润的臀部和胸前的微微隆起更是勾勒出少女完美的曲线。

“柳叔，查明是何人所为了吗？”

“据看守的人说，他们看见两个小乞丐从车队后面的小巷子逃跑了，我已经派人去追了。”被叫做柳叔的正是车队的负责人，不过看得出来他眼前的少女在家族中的地位更胜于他。

“我很好奇，两个小乞丐来车队偷东西，为何不偷一些金银珠宝，而是偷一些对于凡人没什么用的灵石。”少女略有所思道。

“这......也许是他们误以为是某种宝石吧。”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指使他们干的？”少女转过头来望着柳叔，眼神十分平静。

“应该不会，就算是有人指使也不可能只偷三块灵石阿，车上一共可是有几百块。”柳叔有些尴尬，也是有些觉得少女多虑了，如果是有人指使他们来盗取车队的灵石也不可能就只拿三块。

“那要是那个人想借两个乞丐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呢？”

少女话音刚落柳叔的脸色就变了，他也不是什么愚昧之人，否则也不可能成为这个车队的负责人，少女的话外之音他也是听了出来。

“小姐，你是说有人借助两个乞丐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想伺机盗取我们全部的灵石。”

见柳叔反应过来，少女也是微微颔首：“吩咐下去、严加看守，再派几个人去寻找那两个小乞丐，有没有人指使只要抓住了他们自然会得知。”

“是，小姐。”柳叔再次恭身后便退出了房间。

此时的苏羽晨二人已经回到了他们的聚集地，看着他们二人空手而归，其他的小乞丐也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过却没人责怪他们什么，大家都明白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是为了大家。

车队的人马在枫城的各处搜寻着他们的踪迹，不过他们本人却是不知情，在他们的印象中并没有拿到车队什么值钱的东西，车队的人不会耗费精力来寻找他们。

经过刚才的死里逃生，苏羽晨也是有些饿了，拿起一个馒头便是咬了一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馒头这种东西对于他们这些流离失所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因为他们也没吃过更好吃的东西，所以觉得馒头是世上最好吃的食物。

不过他们一般吃到馒头的时候比较少，苏羽晨手中的馒头是昨天在翻垃圾堆的时候，运气特别好，发现了一袋没吃过的馒头，大概二十几个。

拿回来分了之后苏羽晨并没有舍得吃他的那个，在经历了刚才的死里逃生，十分饥饿的他咬了一大口馒头之后，竟然有种幸福的感觉。

就在苏羽晨还在享受馒头的美味时，突然一行人冲了过来，在吃东西的苏羽晨并没有发现，倒是旁边的刘青发现了事情的不对，但还没来得及出声，那群人已经冲到了他们身边，将他们团团围住。

被围在中间后，其他的小乞丐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都十分惊恐，而苏羽晨和刘青则是心沉到了谷底。

他们知道是刚才车队的人找来了，但是完全没想到车队居然会派人找他们，苏羽晨看着眼前的形势心中飞快的盘算着，怎么才能脱罪。

车队的人应该是没看到他们的容貌的，不过他身上有物证，只要他被逮住了几乎就死定了，不过眼前的形势他想跑几乎已经是不可能了。

就在苏羽晨还在想办法的时候，将他们围住的人有几个已经上前来。

“最高的两个，过来。”一名男子指着苏羽晨二人大声的说道，他的眼神中带着凶光，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此人的一只手的小拇指已经不在了。

小队长直接指向苏羽晨和刘青是有原因的，这里所有的乞丐中，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和他们看到的背影比较相似，剩余的人没有那么高。

叫苏羽晨他们二人的正是自己剁掉小拇指的看管队小队长，因为他们二人盗取三块灵石的原因，这个小队长不得不自残谢罪，所以他对这些乞丐有着十分深的怨念。

被叫后的苏羽晨和刘青慢慢向小队长走来，目前这种情况他们跑是不可能跑掉了，只有祈求这些人认不出他们来，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身上还揣着的那三块石头。

“来人，搜身。”

话音刚落苏羽晨的脸色直接变白了，他此刻甚至有种想拔腿就跑的感觉，不过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以他们这瘦小的身躯，是不可能冲的出去的。

“我干的，刚才在车队偷东西的是我，和他们没关系。”

经过短暂的天人交战后，苏羽晨决定主动承认来保护其他人，因为他实在是怕这些人把他们都抓起来，牺牲自己一个总比大家一起死好。

“哦？原来就是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话音刚落，小队长便是一拳打在苏羽晨的腹部，很明显这些人能护送车队的都是武者，力量相较于正常人甚至更大，只是一拳的力量，已经让苏羽晨跪在地上起不来。

小队长围着跪在地上的苏羽晨慢慢走动，一边走一边拿出挂在腰间用来赶马的鞭子，柳叔让他们抓活的回去，他自然是不敢把人直接杀了，但他必须要泄愤。

“真是多亏了你，让我不得不断指谢罪，我这小拇指到现在可都还疼着呢！”说着，小队长反手就是一马鞭抽在苏羽晨的背上，顿时苏羽晨痛的倒在地上。

明白了面前的人为什么会如此愤怒后，苏羽晨更加坚定了一个人承担下来的心，若是牵连到其他人的话，大家都会生不如死。

“我下面的人说你们是两个人，还有一个是谁，你若是直接说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

“只有我一个，和其他人没关系，他们不知道。”苏羽晨因为痛苦的原因连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还挺有义气，但是你的义气救不了你，若是你不老实交代，那么就准备被好好折磨。”小队长一只手抓着苏羽晨的头发让苏羽晨能看着他的眼睛。

被揪着头发的苏羽晨直视小队长的眼睛，他心中已经明白，今天这个事情已经不可能有转机了，所以他并不打算供出刘青。

苏羽晨看着小队长的眼睛，突然露出了一个大写的笑容：“刚才偷的三块石头就在我身上，你的人看错了，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