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灵之梦》：. 辞行

第一章. 辞行

“吱……”

瑞凯特推开微风阁的门，眯了眯眼，呈现在眼前的是清晨的雪漫城。

“又是一个晴天呢。”瑞凯特伸了伸懒腰，深吸了几口清新又有些冰冷的空气，“早啊，安德荣尔。”

“早。”和瑞凯特打着招呼的是他的邻居：一个铁匠打扮的女人。安德荣尔此刻正摆弄着打造护甲的工作台，将刻着“战争少女”的牌匾上的露水擦去，迎来新的一天。

“这么早就去云顶区么？”安德荣尔见瑞凯特往上走，便问道，同时抬头望了望远方高处那耸入云端的建筑。

“嗯，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向领主辞行。”

“离开？我的战争少女明天就开业了，还说邀请你也来聚聚。”安德荣尔愣了愣。

“不了，最迟中午就走。”瑞凯特笑了笑，“事不宜迟。”

“嗯，那好吧。走的时候来我这里一趟，送你把剑路上用。”

相对于天际省其余地方天寒地冻的天气来说，雪漫平原的天气十分宜人，因此孕育了整个天际最为富有和重要的城池。雪漫城位于辽阔的天际省中心，被白河环绕。城内分为三个区域，旷野区为城内最集中的商贸地区，地势最低；风区为住宅区，这区域居住了雪漫绝大多数居民，包括吉娜丽丝的神庙、阿凯的殿堂以及战友团的根据地——月瓦斯卡。地势最高的便是云顶区，那里耸立着雪漫领主所居住的宫殿——龙霄宫。而瑞凯特所居的微风阁以及安德荣尔的战争少女则在旷野区，靠近雪漫城门的位置。

“这么早就去觐见领主？”

路过吉娜丽丝神庙之时，瑞凯特被人叫住了。叫住他的是一个女人：祭祀丹妮卡。在瑞凯特定居雪漫城之前，丹妮卡几乎是整个雪漫城唯一的医疗祭祀，她修习着恢复系法术，为这个城市受伤的居民和士兵治疗伤痛。而如今，略懂一些恢复魔法的瑞凯特与丹妮卡成了雪漫城里唯二的两位恢复系法术的修炼者。

“嗯，去向领主辞行。最近老看到你对着神树出神，发生什么事了吗？”瑞凯特说着望向这课树。这棵巨大无比的上古神树几乎成了雪漫城的象征，它在雪漫居民心中的地位仅次于天空熔炉。

丹妮卡脸上的皱纹遮不住她内心的忧虑：“我感觉神树生病了。它最近的……情绪不好。”

“生病了？”瑞凯特有些疑惑。如果说治疗人类他还挺在行的话，治疗植物瑞凯特可是一点都不懂。

“嗯。”丹妮卡摇摇头，“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最近没有太多的伤者，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应该能够应付。”

和丹妮卡打完招呼，瑞凯特向最高处的龙霄宫走去。

龙霄宫是整个雪漫领地最高的建筑，在第一纪元时期，雪漫的领主：独眼奥拉夫国王曾经在这里打败了一条龙，并在这个宫殿所在的位置囚禁了那条龙，这便是龙霄宫的来历。如今已是第四纪元，而数千年的传奇依旧被人们口口传颂着。

龙霄宫的守卫显然是认识瑞凯特，因此见他要进入宫殿也并没有拦问，而是友好地打着招呼。瑞凯特明白，这是得益于自己恢复系法师的身份。在雪漫领地，或者说在整个天际，恢复系法师都是受到人们的尊敬的。这片土地，无论是数千年前阿莱西亚女王建立帝国，还是数十年前那场浩大战争，主题只有一个：战争。而战争从未停止。历经无数杀戮之后，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都知道恢复系法师的珍贵。而在整个泰姆瑞尔大陆中，天际人尚武而忽略法术修行，所以在天际很少见到有法师，更何况是恢复系法师。

值得一提的是，在相对忽略法术修行的天际省，却有着无数法师梦寐以求所进入的学院：冬堡学院。

进入了龙霄宫，刚是清晨，但宫内已经有很多人在工作了。雪漫领地作为整个天际的中心，所有决策性的事务都是在这个宫殿内完成的，因此宫内的氛围并没有外面那么懒散。而坐在王座上听着报告的，正是如今的雪漫领主：巴尔古夫。巴尔古夫领主听完总管的报告后，看到了等在一旁的瑞凯特，于是示意他上前。

“这么说，你要离开一段时间，回一趟基尔克瑞斯山脉？”巴尔古夫道。

“是的，我想回一趟自己以前住的地方。”瑞凯特道。

“哦，你是指那个魔神祭坛那里。”巴尔古夫点点头，随即冲着总管阿文西招招手，“阿文西，你安排一下马车吧。”

“不必了领主，个人事情不必麻烦，只是向您请示一下。”瑞凯特道。

不同于雪漫领地的气候宜人，基尔克瑞斯山脉终年积雪不化，而在深山之中则耸立着一位魔神的祭坛：美瑞蒂亚雕像。那里，是瑞凯特度过童年的地方。幼年时，孤儿瑞凯特迫于饥寒，在龙桥镇的旅店偷窃了一些面包和酒，为了躲避追捕，他躲到了基尔克瑞斯山脉之中。而雪山中多野兽，且温度奇低，他险些被冻死。饥寒交迫之时，他看到了美瑞蒂亚雕像所散发的光芒，因此才找到了祭坛，并在祭坛旁边住下。整个幼年，瑞凯特都在打理着这个魔神雕像。

后来瑞凯特长大成人，祭坛又来了另一名叫莫克然的信徒。瑞凯特把祭坛交给了他，便下山找寻自己的生活。直到后来来到了雪漫，当时巴尔古夫的儿子正生着一种奇怪的病，丹妮卡都束手无策，而瑞凯特使用了从美瑞蒂亚那里学来的恢复系法术——马格努斯之愈，神奇般地治好了那个小男孩。为了感激瑞凯特的所作所为，巴尔古尔准许他定居在城内，并把微风阁让给了他居住。

巴尔古夫准许了瑞凯特的辞行。离开龙霄宫后，瑞凯特回到微风阁打点着自己要带的行李，毕竟基尔克瑞斯山脉离这里很远，坐马车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

“这本书……”瑞凯特从衣柜里翻出了一本法术书。这正是美瑞蒂亚给他的那本马格努斯之愈。以前在祭坛的时候，他与魔神之间是通过信标通话，也就是如今瑞凯特戴在胸前的那颗小钻石。他还记得当时美瑞蒂亚告诉他，这种治愈法术会根据自己魔法的精炼程度而提高，而只有到了大法师级别才足以发挥这法术的真正威力。想到这里，瑞凯特啧啧嘴，将法术书收好。

大法师，好遥远的境界。瑞凯特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检查了一遍行李，确认没有丢失，便推开门，向城外走去。

第二章 路途

带着行李和安德荣尔送给自己的一把古诺德剑，瑞凯特向城外的马车中转站走去。马车，是整个天际的主要交通工具。在一些小的镇子会有临时的马车停靠点，而在诸如雪漫城这种大城市，则有着非常大的马车中转站。中转站为天际来来往往的交通工具提供着补给，因此一直是各个城市城外最热闹的地方。雪漫城地处天际中心，有着天际最大的马车中转站，这一点，连天际首府独孤城都比不过。

“中转站一如既往的人多。”瑞凯特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群，“真应该答应领主让管家帮我安排一辆的。”

周围人来人往，有着观光旅游的旅客，有着身上还沾着血的雇佣兵，也偶尔会有着穿着法袍的法师，不过更多的则是居民。雪漫领周围城镇的居民都是靠着马车把他们的商品拉到雪漫城中心来卖。

“虎人欢迎你，和你的钱。”

回头看去，在不远处还有着一些小店铺。瑞凯特认得，那是虎人商队所开的商铺。人多的地方就有市场，精通经商的虎人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虎人，他们不是来自天际，而是来自艾尔斯维尔的原住民。艾尔斯维尔没有天际的雪山，瑞凯特曾听说过，那里有的是充足的阳光，沙漠和热带雨林。天际人对于虎人的偏见很大，因为诺德人认为虎人都是小偷，因此天际的很多城市都不允许虎人入城。但即便不被允许入城，虎人商队的诚信还是十分可靠，他们每次做完生意之后都会祝福游客，无论生意成与不成。

“到你了，你去哪里？”中转站工作人员问道。眼前的瑞凯特已经被挤出了一身汗。

“我到龙桥。”

“龙桥镇？”工作人员指了指身后的那几辆马车，“去那里。”

“那里？”瑞凯特一愣，“那里不是去往瑞驰领地的马车么？我是去龙桥。”

“现在天空神庙那一带弃誓者活跃得厉害，去往瑞驰方向的马车改航线了，不再走卡尔斯威腾，而是从哈芬加尔领地的莫利村绕行。”工作人员解释道，“你去龙桥镇刚好顺路。二十个赛普汀，下一位。”

弃誓者？瑞凯特愣了愣，把金币付了之后，走向一辆差不多坐满人的马车。他刚好是最后一个，上车后不久，马车便离开了中转站，向着莫利村的方向行去。

“从莫利村绕行。”瑞凯特喃喃着，“还真是绕了好大一个圈。”

莫利村是隶属于独孤城的一个村子，位于龙桥镇的南面。一般来说，去往瑞驰领地的话，最短的路就是出了雪漫直接向西，通过卡尔斯威腾，再走天空神庙遗址，便能抵达瑞驰领地的首府：马卡斯城。而如今由于弃誓者叛乱，导致马车出了雪漫之后先向北走，绕开天空神庙。

“弃誓者？”瑞凯特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被他旁边的那个男人听到了。

“这位兄弟是雇佣兵？”

瑞凯特偏头，看到了旁边一身兽人护甲穿着的人。他摇了摇头：“我是个恢复系法师。”

一听到恢复系法师这几个字，周围的人都向瑞凯特看了过来。而搭话的那个兽人眼里也流露出了一丝羡慕。

“你真的是恢复系法师？是什么等级的啊？”坐在瑞凯特对面的那个女人问道。看外貌，她是个帝国人，穿着一身蓝衣服。

“法灵二星，恢复系。”瑞凯特道。

一般说来，法师分为五个等级。自下而上分为：法师，法灵，法王，法圣，大法师。而每个等级又有三星的划分。

如果是在高精灵的故乡：夏暮岛，法王级别的法师很多。但是在忽略法术修行的天际，法王级别的法师很少，在每个领地里可能也只有十余人。法师不仅仅只有恢复系，还有召唤系、幻术系、毁灭系以及变化系。在几十年前的那场浩大战争之中，先祖神州出动了数十位法王级别的毁灭系法师，他们召唤的雷电与火焰几乎是在一瞬间摧毁了帝国那坚固无比的城墙。而到了法王级别的恢复系法师，是有着足以在同时快速治疗着数十名普通人的能力。因此法师在哪里都是很受欢迎的。

而至于大法师，整个天际也只有冬堡学院能够找出几位了。到了这种等级，放眼整个大陆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我们兽人虽然尚武，但是很尊敬恢复系法师。”兽人道，“刚我看你带着古诺德剑，还以为你是雇佣兵。毕竟这种武器只有在古墓里才能找到。”

“你说这把剑？”瑞凯特道，“这是我一个朋友送我防身的。”

说起来，安德荣尔和她的丈夫是经过瑞凯特撮合才走到一起的，因此这铁匠一家对瑞凯特这个邻居都很友好。这一次见瑞凯特出远门，还专门把他们的古诺德剑拿给瑞凯特防身了。

渐渐地，瑞凯特和周围的几个人都聊了几句。那个兽人名叫亚尔，居住于天际西北的莫卡兹古尔兽人要塞，他回要塞也要从龙桥镇经过，刚好可以和瑞凯特同行。对面的帝国女人名叫玛格丽特，来自西罗帝尔，这一次来天际是旅游，她准备去马卡斯城看看，给她的姐姐买一条项链。另外几个是瑞驰领地的居民，此次是准备回家。

时间慢慢过去，马车在沿途中停留了好几个站点，待到进入哈芬加尔领地时，九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不出意外，今日中午便能到莫利村了。”瑞凯特望着远处的朝阳。

莫利村，这个位于哈芬加尔领地最南面的村子，以盛产花朵闻名。这里处于严寒的哈芬加尔与温暖的雪漫领交界处，两种极端的天气却孕育出了无比绚烂的花朵。当年，天际的至高王伊托格向金发美女艾利西弗求婚时，便是从莫利村采购了好几马车的花朵。据独孤城的居民所说，那段时间，整个独孤城内外都飘扬着花朵的芳香。

正当瑞凯特试图站起来眺望美丽的莫利村时，在地平线处突然腾飞起一道巨大的身影。那生物挥舞着双翅，口喷火焰，整个天空都为之变色！

“吼！！”

声如海浪，日月无光！隔得这么远，瑞凯特等人都感到头脑一阵眩晕！

“那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