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联盟之永恒传说》——专属信仰
第零章 小镇
明朝治平五年,御景山天气骤降,下起了小雨。
太白镇,是御景山百里外的一座小镇,这小镇因一位青莲诗仙的《将进酒》而得名。
梅雨时节,小镇上的官道是一片泥泞,人来车往之间,些许泥巴总会溅到裤腿的上,溅到跪在墙角下还在乞讨的乞丐身上,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泥泞,人们进家门前都会把裤脚好好整理一番。
倾盆大雨下了数天了,老天爷终于收起了自己的威风。清晨,被禁锢的太阳终于冲破云层,肩负起了普照大地的责任。屋檐滴落的水珠被太阳照成了一粒粒七彩水晶,天空像是被雨水洗过,把路上行人的心情也洗得透亮。
但路边乞丐的心情,不一定会轻松明亮。街边的那个小乞丐,带着一顶三角帽,身边摊着破碗,衣着没有很多补丁,看似新做的。肤色略微的黑,在这小镇算是有点特别,毕竟小镇四季如春,人们的皮肤都保养得特别白净,哪怕是寻常乞丐,亦是如此。而这小乞丐的肤色,却是和北方人有点相似,最相近的肤色莫过于大明国帝都里的人了。小乞丐的模样除了黑了些,倒也是眉清目秀。假设他从街上站起来,扔掉破碗,寻常人怕也不会将其当做乞丐。
而这,也是张元饿了两天的直接原因。此时张元的肚子早已干瘪,距离饿晕过去就差一线。前两天,街边卖包子的马大爷,说自己的衣服太过于破旧,哪怕是乞丐,也要注意保暖,于是好心将这件衣服给了自己,顺便还给了一顶三角帽。这让平日里在清晨冻醒的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份帮助。那马大爷,是好心办坏事。最近两天,不知怎的没开张。张元因为这身行头,被人说道不是个乞丐,于是饿了两天到现在。
说到底,是社会经验欠缺,让张元吃了这暗亏。寻常人乞讨,虽不弄得自身满是恶臭,但衣不蔽体,面目肮脏却是必备。若加一拐杖,颤颤悠悠念叨着两句,那博人同情的机会则更大了,碗里的碎银子怕是不愁。
包子铺开张的那些日子最让人怀念,马大爷总是会将剩下的小笼包包在油纸里,送给张元吃。张元对马大爷的印象,也是在那些时间里比较深刻。马大爷笑起来,十分爽朗,虽满脸皱纹夹着伤疤不那么和蔼,但在飘着豆花香的早点时刻,总让人觉着亲切。
说起马大爷送张元包子吃,其实有一个缘由。
当初张元乞讨至太白镇,背着一把长弓。马大爷走江湖多年,去过外面的世界,见过很多东西,所以看到这把银色的长弓时,眼睛里一道精光闪过,连呼吸都不自觉变得粗重起来,如饥渴了好久的怨妇突然看见帅哥那般。但马大爷看到张元胸口处怀表时,瞬间就打消哄骗少年手中弓箭的念头。
马大爷问起张元名字,却是见这少年浑浑噩噩,拍着脑袋想要记起东西,却无疾而终。
这少年连名字都没有,马大爷挠了挠脑袋,把“张元”这名字给少年按上去了。少年左右晃了晃脑袋,八成觉着这名字不饶口,还好记,就应下了。于是,少年就叫张元了。
在后来的时光里,马大爷给张元送包子的时候,家里的婆娘总是抱怨不停,骂骂咧咧,骂声很脆,不似六十岁老妇。马大爷嘴里反而含糊不清,神叨叨着:“结交善缘,日后如何如何之类的话。”弄得张元凭空多了那么股自信,心安理得接受马大爷的帮助。
每当包子铺生意淡下来时,张元总会和镇上其他的孩子聚在店铺门口,听马大爷讲述他在外面世界听到的故事。
“大爷大爷,那条巨龙最终怎么样了?真的被大明帝国的军队杀死了吗?”
“对啊,那还能有假。巨龙也不过是妖神级别,帝国军队里可是有着三位神座,杀死一条巨龙还是办到的。”
“可你不是说,巨龙是生活在妖界里。大明军队怎么进入妖界呢?妖界和大明不是约定彼此互不侵犯吗?”地下一个孩子提出了疑问。
“嗨,在那个年代,哪里有什么国界啊,连法律都没有。为了变强,吃人都是合法的。”似乎是在回味着什么,马大爷喃喃道。
“那个年代?大爷,是魔族入侵的年代吗?”有一个小脑袋瓜聪明地记起了上课的知识。
“想来,那个年代应该已经写进历史教科书里了吧,确实是魔族入侵时代。那个年代璀璨,也残酷。无数神器被打碎,变了了一个又一个的组件。”马大爷说着,眼睛还不经意间瞥了瞥张元胸中怀表:“无数英雄、神座放下彼此的成见,将自身的终极技贡献出来,不断融合出精妙绝伦、开山裂海的神技,最终将魔族从这个世界打了出去。”
“大爷,那王爵呢?在那个年代王爵会做什么?前些天柱子他爹从外面回来,说是远远看见一位王爵,身体就顿时轻了不少,多年来的顽疾就此消散,好神奇啊,简直是移动药库。”
“上次柱子他爹遇上的王爵,应该是专修治疗的王爵把。王爵,很厉害,但和神座之间的差距,我一个老头子怕是说不清了。只能说,如果神座是苹果,那么王爵就是芝麻。”
“苹果和芝麻?”就在孩子们脑海里回荡着关于王爵和神座的对比时,一个不合时宜的稚嫩声音插了进来。
“大爷,可是我听说,妖界那边又有巨龙出现了,而且还是红色的巨龙。你不是说过,巨龙的成长周期起码得五百年吗?大爷,你说谎了?”
“嗯?”一声疑惑响起:“真有红龙?你这小崽子,没骗我?”
“大爷,你一直在这里做小笼包,都不出去走走,消息都闭塞了。红龙出世的消息现在已经传遍大陆了。听大明皇家研究院的报告说,这龙一出生至今不过八年,却已成为巨龙,这成长速度,在历史上都属罕见。”
听了这话,马大爷沉默了片刻。突然街道里飘来了饭菜香,马大爷露出笑脸,说道:“.……,孩子们,时候不早了,太阳快下山了。大家都回去吧。”虽然太阳还半挂在天,街上确实已经飘起了一阵烟火。但马大爷的眉头却一直紧皱着,给孩子们讲故事的热情不知怎的消退不少。于是哄着孩子,将这场散了,在那之后,马大爷就消失了两天。
在马大爷消失后的第二天,一股风暴传遍了整个大陆,玄天第九令出世!
对于常年生活在小镇的人来说,这种事,和隔壁李阿姨的狗走丢了没有两样。毕竟御景山就在边上,那里时不时都会飞出一道人影前往远方,或有很多远方的人因为某种原因来到这里。见惯了修行界的事物,小镇上的人除了在神仙打架的时候,会躲进屋子避避风头,其他的也就不怎么在意。
来到小镇的那些外地人,虽然时不时会发生口角、剑拔弩张,但真敢在这里打架的,依然是少数。除了大明帝国的官方军队、妖族各部落的护卫队等大势力外,没人敢在御景山的地头上撒野。
每当两个外地人要干架时,马大爷总会和张元坐在街边,分享着时令瓜果,而后和张元随意指点,道:“看左边这个人的穿着打扮,应该是来自边军,浑身绿光笼罩,看样子修到贵人巅峰。右边那人看似只有胸口处光芒笼罩,但光芒很凝练,看来根基扎实的很。你看,他要动手了,他会先出拳……”
每当马大爷在一旁指指点点,那些想要干架的人就觉着别扭,被人当猴看,真的不爽。这种时候,张元只会呵呵傻笑,眼前两个发光的人,其实更像五颜六色的萤火虫。
有没有修行的天赋,张元没有测试过。但对这第九令,却依然是知晓的。毕竟在这平淡的岁月里,一人成就王爵已是件惊天动地的事了。这玄天令,在通往王爵路上,必不可少。因为凭玄天令,就可以去摩天崖得到一次洗礼,使得十五岁之前修成贵人的速度大大提高。而成为贵人之后,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冲击王爵境界。毕竟修炼的人越年轻,成就王爵、甚至神座的概率也就越大。
但是这些东西,距离张元依旧太远,对于目前肚子空空的张元来说。也许马大爷的包子更适合他,马大爷包子铺开张的消息,对于张元来说更加重要
张元性子是温和的,从来不争不抢。所以哪怕在饿了两天之后的第三天,依然没有抢其他乞丐去东西吃。虽然只要把弓箭亮出来,那些乞丐就会老老实实将食物献上,但这些对张元来说却是难以忍受的事情。逼迫他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对于别人或许能带来别样的快感,但张元不知怎的,虽然极力不想和外界接触,但也不愿意压迫别人依照自己的意愿做事情。
张元很想马大爷,准确来说是马大爷的包子。或许是心诚则灵吧,在第三天的清晨,包子铺里的肉包香再次飘到了张元的鼻子里。
第一章 马大爷的真实身份
马大爷的包子店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一大早这里已经是大排长龙。听柱子他爹说,马大爷小笼包里的肉馅,是刚背猪的后腿肉做的。刚背猪与家猪不同,因常年在山间奔跑、捕猎,所以体格健硕、脂肪少,入嘴弹嫩,肉汁儿划过舌头带起的温润,配上秘制酱汁,足以令人忘乎所以。
今天马大爷做的包子似乎特别多,买包子的人也是奇怪的多,一直买到近午饭饭点。
莫约临近午饭饭点,四处前来赶集的乡民正自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纷纷归去。突然间小镇东北角上隐隐响起了马蹄声,地面不住地颤抖。只见官道上冲出一支铁骑,延绵成两条黑线,宛若陆地蛟龙,那一马当先的骑士背后插着军旗,隐约间似有裂天剑气出鞘,上书一字,“明”!众人相顾道:“多半是帝国官军到了。”有的说道:“快让开些,官兵马匹冲来,踢翻担子,那也罢了,便踩死了你,也是活该。”
镇头杂货铺中一名伙计伸了伸舌头,道:“啊哟,只怕是西边的那些个半匪半军的来了。”王掌柜脸色已然惨白,举起了一只不住发抖的肥手,作势要往那伙计头顶拍落,喝道:“去你妈的,说话也不图个吉利,半匪半军的。当真做土匪来了,还有你……你的小命?再说,也没听见光天化日有人干这调....调儿的......!”
他说到一半,口虽张着,却没了声音,只见市集东头十几匹健马直抢了过来。马上乘者皆皇家荆棘花锦袍,头戴范阳斗笠,大声叫道:“诸位,大伙儿各站原地,动一下子的,可别怪刀子不生眼睛。”嘴里叱喝,拍马往西驰去。马蹄铁拍打在青石板上,铮铮直响,令人心惊肉跳。
此时一个七八百人的市集上鸦雀无声,就是啼哭的小儿,也被父母按住了嘴巴,不令发出半点声音。各人凝气屏息之中,只听得整齐划一的下马声后,一个人喀、喀、喀的皮靴之声,沿着大街响将过来,这人走得甚慢,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便如踏在每个人心头之上。
离杂货铺五六间门面处是马大爷的早点摊子,一扇扇小蒸笼冒着腾腾热气,旁边盛放着一大桶白花花的热腾豆浆。却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弯着腰,将面粉捏成一个个小球,又将小球压成圆圆的一片,对眼前的阵势竟如视而不见。他在面饼上堆些肉馅儿,随手一团,掌心处便有一小笼包活灵活现,在团了大约七八个小包子后,将这包子放入那蒸笼里。
马大爷缓缓抬起头来,见那人身材高大修长,不是特别壮硕的那种,但身形挺拔,黄金分割比例,莫约五尺七寸,一头整齐黑色短发。荆棘花锦袍穿在他身上纤和适度,把身材衬托的更加完美,宽肩阔背、猿臂蜂腰。
马大爷道:“军爷,吃包子么?一文钱一个。”拿起铁钳,从那一叠蒸笼处挟了一笼随手用油纸包好,放在白木板上。
那骑士此时眉宇间带着几分挪揄之色,正微笑的看着那老者说道:“拿来!”伸出左手。
马大爷眯着眼睛道:“是!”拿起那个装着包子的油纸,放在他掌中。
那骑士突地双眉竖起,大声怒道:“到这当儿,你还在消遣本捕头!”将整包包子劈面向马大爷掷去。马大爷缓缓将头一侧,油纸从他脸畔擦过,拍的一声响,落在路边的一条泥沟之旁。
高个儿掷出包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极为夸张的斧子,斧刃映着正午的太阳,如抹鲜血,说道:“到这时候还不拿出来?姓白的,你到底识不识时务?”
马大爷道:“将军认错人啦,老汉姓马。做的一手好吃的小笼包,特别是那枇杷味的包子更是一绝,这个镇上的人都认得我。”
骑士冷笑道:“妈卖批,哈哈哈,到现在还在拐着弯骂人,我真的服了你。我们可是一直在追查你,千面小郎君,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马大爷眯着眼睛,慢条斯理的说道:“素闻开封府四大名捕之一的冷面,极为擅长追踪。你手中的万里追魂香,无色无味,抹在贵重的宝物或者犯人身上,需历经四天四夜方消,然否?”他说话时似乎有气无力,这几句话却说得清清楚楚。
骑士怒喝:“千面,你是决计不交出来的啦?”
这一句千面,却是叫破了马大爷真实面目一部分,也令张元疑窦丛生。
千面脸色微变,左颊上的肌肉牵动了几下,随即又是一副懒洋洋人的神气,说道:“你连我的本来面目都无法看透,就算有万里追魂香,又能奈我何。就凭你身后的十八人吗?模仿御景山的大阵?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徒增笑柄。”
那骑士骂道:“能不能奈你何,一试便知。”身子猛地一沉而后跳起,雨后的地面便被踩得皲裂。平淡无奇的下劈动作,在这位手中似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光彩。
千面向右略闪,冷面巨斧落空,左腕随即右甩,巨斧拖回,便向千面后心斩去。千面矮身避开,跟着右足踢出。冷面竟避无可避,猝不及防地被踢中。
冷面被踢飞出去后还撞飞了身后好几名甲士,那几位甲士嘴角竟流了血。若非集市上间的贩夫走卒,在不知不觉间被那十八位位甲士的保护下送离了交战圈。怕是这一脚便会葬送好几条无辜生命。
虽然此时日头正当头,但听得东边劈劈拍拍,西边咿咿呀呀,不是上排门,便是关门,过不多时,街上再无人影,亦无半点声息。这太白镇却在这一瞬间好像老了几十岁。
“结阵!”冷面决定不再纠缠,心道之前的一番试探,虽未全力尽出,但落了下风却是事实。既然天罡和地煞众甲士都在身边,那就速战速决。
话音刚落,以冷面周围五米处忽的现出灰色的屏障,而冷面所立之处亦是一个灰色的印记,太阳与月亮诡异的缠绕在一起,他的双脚就踏在那日月之上,它们所泛出的光辉笼罩着他。特别是冷面脚踏的太阳,此时似乎要活过来,在这突然空寂的小镇里显得无比醒目、炽烈。
“呵呵,区区结界,难道还能困住我!”
“你大可试试!”
千面应声而动,包子店前后不过两间房,两人从店前打到店后,乒乒乓乓、呛啷呛啷,店里的碗碟、床板、桌椅、衣物全给给摔了出来。
呛啷一声响,一只瓦缸摔入了街心,跌成碎片,缸中面粉四散得满地都是。
暮霭苍茫中,一只污秽的小手从街角边偷偷伸过来,抓起水沟旁那包油纸,慢慢缩手。如果有甲士看到这一幕,必会吓得魂不附体。之前为了这小镇百姓的安全,早将众人送离战圈,此时众人结阵之处,竟有无法感知之人存在。若这双手的主人会一点刺杀之术,把众人推入地狱怕不是难事。
张元已饿了快三整天,有气没力的坐在墙角边。那骑士接过千面递来的包子,掷在水沟之旁,张元的一双眼睛便始终没离开过这包子。他早想去拿来吃了,但见到街上那些散发着杀气的甲士,却吓得丝毫不敢动弹。
直到眼前的天空中飘来的云朵挡住了太阳,阳光照不到水沟边,街道和自身皆被面粉染成了白色,张元终于鼓起勇气,抓起了包子。饥火中烧,也顾不得包子皮上的烂泥,轻轻咬了一口,含在口里,却不敢咀嚼,生恐咀嚼的微声,给那打斗的众人听见了。口中衔着一口包子,虽未吞下,肚里似乎已舒服得多。
这时,冷面和众甲士与千面的战斗已将包子铺拆得不成样子,连地下的砖也一块块地裂开。千面见对方气息似乎有所凝滞,喝道:“看样子,你们这群人还要追我一段时间啊!爷爷我有个规矩,一天只杀一个人,你们今天的运气很好。但下次,你们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若是再追,那一个人的人头,我就从你们这里拿了,嘿嘿……”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如劫灰一样随风飘散,眨眼间没了人影。
见此番又被逃跑,也不顾什么计谋,冷面召出赤尾貂,辨认了方向,便向几位甲士道:“你们几个先留在这里,把这里的状况写成报告,包括损毁的建筑物、伤亡的民众,一一回开封府上报给包大人。”
“其余的人,跟我走。哪怕你是当代的玄天使者,有罪依然是有罪。哪怕回了摩天崖,依然要把你抓回去。”
那几人点头领命,便下去行事。
冷面则带着赤尾貂和剩余的手下骑马向小镇的西边追去。直等马蹄声全然消逝,太白镇上才有些轻微人声。但镇人怕那“两碗面”去而复回,谁也不敢大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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