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仙碑》免费试读_面糕

时间:2019-05-07 20:36:22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面糕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军部

初秋时节,坦桑平原的雨季刚刚过去,汹涌的寒潮就热情澎湃地越过罡达拉山脉,迫不及待地在这片尚且湿润的土地上肆意溜达。

也许是在北方的冰天雪地里憋得太久,阵阵袭来的寒意用他那强有力的臂膀,将空气中的水汽狠狠挤了出来,为坦桑平原的每个清晨戴上了厚重的乳白色面纱。

天色微亮,稀稀朗朗的鸟鸣声躲藏在浓雾深处,在这种难辨道路的大雾天气里,罕见地传来了车马行进的声音。

“韩老大,听说这次的镖钱,可有六位数……嘿嘿,完事了可不得请兄弟几个去戏凤楼耍耍?”一位壮硕大汉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从斜挎着的背囊里掏出一条泛着汗酸味的灰色毛巾,恶狠狠地搓了搓冻得发木的黑脸,龇着满口黄牙,朝着前面的模糊身影喊道。

这样的大雾天里,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折磨,阴冷浓郁的水汽让人忍不住怀疑,这块平原是不是已经被北方的冰海淹没。

“赶紧把面罩戴上,将来落下病根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男子全身笼罩在一件厚重的黑色防风斗篷中,沉闷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面罩让人听不太真切,但却富有磁性,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奇异魅力。

“没事!跟个娘们似……得得,老大说得对!”黑脸大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擦完脸的毛巾也不拧干,顺手就直接塞进背囊。刚想辩驳两句,就听见镖头老大哥韩逸鹰从鼻中传来一声“哼”声,随即立马改口,不太情愿地从挂着腰刀的束带上抽出脏兮兮的面罩,紧紧遮住口鼻。

一行人或牵着、或坐在高大威猛的“尖骑”坐骑上,慢条斯理地跟着运镖的驼车,偶尔一两句荤话惹得周围众人哈哈大笑……除了镖头韩逸鹰执意要在这样的大雾天气里赶路以外,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就连队伍里的智囊、以占星术闻名的库恩人——萧恩,都不曾对雾天行镖提出异议。是以众人也没将这一点小事放在心上,只当韩逸鹰这些日子实在是憋坏了,等不及要去会会戏凤楼的老鸨,私下里更是将他和老鸨彻夜大战的事编排的有声有色。

韩逸鹰闷头坐在那匹名为“紫辉”的绛紫色尖骑上,皱着眉头不去理会身后编排自己的那些段子,藏在披风下面的手时不时拂过腰间的长剑。前面不远就到了这趟镖该是自己最后一趟了,想到前些日子军部给自己发来的密令,韩逸鹰不由得回想起了当年自己在战场上的光辉岁月。

不知不觉,东方的天空渐渐亮堂起来,阴冷的空气不知何时终于不那么刺骨,橘红色的晨光一点一点顺着空中透明的扶梯,懒洋洋地挪动着臃肿的身躯。整个世界宛若见到了心上人的少女,娇羞着、慢慢地、一层一层地揭开了厚厚的面纱——晨雾消散了。

古朴厚重的城墙,巍峨高耸的钟塔,悠扬婉转的钟声……

冰海城到了。

韩逸鹰摘下面罩脱了兜帽,面无表情地望着前面的重城,信骑由缰,沿着修整得干净平整的官道朝着城门缓缓而行。

多久了……哦,好像有个五六十年了吧,当初自己第一次随军攻城就是在这里,那时候兽人还在坦桑平原上肆虐,古烈将军还没有“光辉战神”这个称号,而自己……

韩逸鹰脸上不由地流露出一丝微笑,而自己就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大头兵,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埋头冲锋,整天算计的,除了还有多少日子发军饷外,就是自己割下的耳朵能换多少军功,将来能讨几房媳妇儿……

那时候真好啊!没有同僚刁难,没有各方算计,不用考虑人情世故,不必担心有人栽赃陷害……傻傻的,憨憨的,无权无势,却能逍遥自在。

危险?各族战争不休,有人的地方就有战场,难道担心走路崴脚就要爬着走?

“韩哥哥……是不是想人家了……”韩逸鹰耳边忽然传来让人恶寒的尖细做作声。

饶是韩逸鹰见多识广,听到这声音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邵善!滚!滚远!怪模怪样!找抽呢!”韩逸鹰一把将凑在身边的黑脸光头大汉推远,瞪着眼大声骂咧咧道:“是不是这些日子皮痒痒了,要不要哥哥我帮你活活血!”

邵善龇着满嘴黄牙,一脸贱样,坏笑着摸摸光头,重新跳上尖骑,不停地扭着身子,口中还大声嚷嚷着:“哎哟!背上真他娘的痒啊……嘿嘿嘿,看来今晚得找春家姑娘好好挠挠!”

身边众人又是哈哈大笑,明白邵善这是在笑话韩逸鹰一脸春笑,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戏凤楼的老相好。

路上赶了有大半年的路,总算把这一镖送到地了,是以众人彻底放松了下来,嬉笑怒骂争吵不休,一会儿嚷嚷着晚上谁先喝醉谁孙子,一会儿又各种淫词滥调惹得路人避之不及。

众人一路护送的那一米见方的白玉盒子,早在刚入城门时就被一队黑衣蒙面的家伙拿着印信接走了。驼车里剩下的就是一路上顺带的各地的土特产,虽不值钱,但总能换几顿酒席。

韩逸鹰随便找了家客栈安顿下众人,结清了薪资,带着萧恩低调地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往城中心走去。

萧恩本为武夷帝国第五军行军司马,在长官共熄突然离职后,硬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化名“韩逸鹰”的昔日挚友。

“逸鹰,你不是说再也不和军部有联系了吗……”萧恩看着不远处的高耸钟塔,皱着眉头,侧过脸,看着韩逸鹰满是不解。

当年军部为了缓和与兽人的关系,将刚乘胜而归的共熄,也就是如今的韩逸鹰开革出去,对外更是宣称战死沙场。此等奇耻大辱惹得第五军的诸多将领愤恨难平,纷纷离职下海,干起了镖局这一行当。

后来众人又听说萧恩找到了共熄将军,就将韩逸鹰给请了回来,担任“五军镖局”的大当家,兴高采烈地开始在镖局这一行当里兴风作浪。

韩逸鹰也不解释,拍拍萧恩的肩膀又继续在前引路,平静的眼眸中深藏的,是热烈如火的兴奋之情。

萧恩微叹口气,站在钟塔前看了看牌匾上如刀劈斧凿的“军部一处”四字,疑惑的目光渐渐被坚毅取代,跟着韩逸鹰沿着曲折婉转的楼道向地下转去。

第二章 冰海将军府

就当韩逸鹰带着萧恩穿梭在暗哨层层叠叠的军部一处地下时,一队衣着鲜丽的王府卫队正从城门处大鸣大放地朝着冰海城东北角的豪华王府驶去,车队中一辆寻常车厢内,赫然就是韩逸鹰带来的白玉盒子。

“尊座,为什么要让镖局经手那东西,由我们兄弟送过来不是更为妥当吗?”秋意习习,冰海将军府内的后花园中,一身明光山字铠的英气男子大大咧咧地站在湖边凉亭的长椅边,瞅着站在亭边喂鱼的便服男子,不解道。

“有些事宁被人知,莫教人见……都跟着我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点长进!真是……”权倾朝野的冰海将军古军摇摇头,对跟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部下,或说老友有些气恼。

古军将手中的上好鱼饵随手抛进湖中,拍尽手上残存的饵粉,动手取过桌上微凉的亮黄茶水,轻抿一口,沐浴着初生的阳光,仔细感受着口中的茶香,长舒了一口气,略带遗憾道:“果然还是比热茶稍逊了些味道……好了,随我去看看馨儿,那丫头总算是舍得回来了。”

“嘿嘿,这可怨不得大小姐,”英飞一身明光山字铠反射着温暖的阳光,脸上帅气或者说傻气的笑容宛若少年,让人无法想像这就是战场上令诸国颤栗的武夷帝国十大统帅之一,“两个月前大小姐就想回来看看三少爷,若不是京里出了那桩大事……”

说道此处,英飞咧了咧嘴,想到了些什么,摸摸后脑勺不再多言。

那桩大事,自然便是司命殿的大司命前些时候突然下达天启:光明重现,仙碑降世,司命殿将重新开殿收徒……

古军重新坐在凉亭中央的石凳上,一身紫苏华服将他本就健硕的身型衬得更为高大,阳光照耀下似有点点星辉弥漫其上。

“大司命想要收馨儿为徒……这事你怎么看。”古军转了转手中精致玲珑的茶盅,盯着波光鳞寻的湖面,很随意地问道。

此处并无他人,英飞也知道古军并不是真的想知道自己的看法,更知道自己对于这些政事实在是没什么天赋,愁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尊座,您也知道,这些事我是七窍通了六窍,根本是一窍不通,不过大小姐看上去好像是挺乐意的。”

古军并没有仔细去听英飞说了些什么,他这些年一直在思考,那年京都的那场刺杀事件到底是不是那人下的命令,或者说他一直在找借口说服自己,那件事与那人无关。

这时,一群盛装仆妇手中捧着罗衫珠钗,沿着榭廊一路小跑,向前院赶去。

“好了,馨儿应该沐浴更衣完了,我们先去翠竹轩看看,想必那丫头会直接去看她的弟弟吧。”

……

……

冰海城最著名、最华丽的建筑非冰海将军府莫属,而在冰海将军府中,景色最秀丽怡人的,便是这墨竹青翠欲飘香的“翠竹轩”了。

这移自北岭雪山的墨竹最是耐寒,来到这相对较暖的冰海城更是四季常青,再加上有专人打理照看,竹叶越发青翠欲滴,宛若刚被清水洗净的上好翡翠。

清凉的北风被暖暖的日头灌醉,穿过花圃拂过竹林,带着些许清香,醉醺醺地翻过窗户,将屋外的秋意和怡人的阳光细细揉碎混匀后涂抹到屋内一柔美恬静的妇人脸上。

妇人面色红润又如脂玉般富有光泽,看上去很是年轻,但是满头的灰色长发又好像迟暮的老妇,好似经霜的枯草般缺少生机。

“你来了。”卧在床上的妇人抬眼看了看走进屋子的古军,轻声问候了一句,随后又低头看向怀中酣睡的婴孩,神色骄傲而满足。

古军挥挥手示意屋内的侍女们退下,而后坐到床边,伸手点了点孩子柔嫩的小脸,感受着血浓于水的亲切感,笑着对妇人说道:“馨儿回来了,听说还特地给你带了些山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府上什么没有……”

听着古军絮絮叨叨说着家常,妇人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逗逗怀中吐着泡泡的小不点,再偶尔将含着笑意的目光投向他。

古军本就不是一个擅长话家常的人,不一会儿就不知道该聊些什么,而且望着自己妻子满头枯槁的灰发,也没有心情再像往日那样说两个笑话逗她开心。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世人皆知古军贵为武夷帝国国主的亲弟弟,是身份显赫的魏亲王,更是战功彪炳的冰海大将军……

可谁又曾想到,这位性情、修为、功勋均是上上之选的天潢贵胄还是败给了嫡长子继位的传统,带着自己的心腹远离京城。

更难以想象的是,心地纯良、与世无争的魏王妃居然会在京城遭遇刺杀,还是在怀有身孕的情况下遭遇刺杀。

含碎剧毒!能治,难治。

这是药王岭的长老下的定论。

含恨而制,宁为玉碎!这是一代医圣为报家仇费尽心血而作,以命换命,取名“含碎”。

因制毒过程太过残忍血腥,也因制毒人会被散逸出来的毒气缠身,整个大陆将这种剧毒视为禁忌。因此,越来越少有人清楚何为“含碎”,更鲜有人了解怎么制作“含碎”,更别提有何人愿意制作“含碎”……

而现在魏王妃偏偏就是中了此等剧毒。

银根草、岁星花、陀罗根……这些祛毒的药材虽说稀有,但以古军的能耐想要找齐并不是难事,关键是药王岭长老提到的那味主药——碧根莲。

虽说和碧根果仅有一字之差,但碧根莲是传说中受绝仙碑照耀才能生根的奇花,而碧根果只能是桌上的点心,口中的零食。

……

……

冰海将军府西北角,股股浓烈的药香弥漫在不大的院子中。

专心守护在院外的侍卫从刚开始的恶心呕吐,到慢慢习惯适应,再到现在的久而不觉其臭……这段经历可谓血泪斑斑。

“王二,今天就到了轮岗的日子了,下了差陪哥哥好好去惠恩阁嘿嘿……”

“虎子哥,不去戏凤楼了?那里的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养的,那细皮嫩肉的,啧啧啧。”

“去你娘的傻狍子,上次还没被笑话够呢!要不是不想败坏府上的名声,爷爷我早就把那帮兔爷剁吧剁吧喂了尖骑,敢笑话爷们身上的味道,咱这身上的味道不知道蕴藏了多少奇药精华,没见识的秃板子……”

屋内的白袍老人一边看着丹炉里的文火,一边分神听着外面充满生活气息的污言秽语。

这是他这大半年来唯一的放松手段。

当年药王岭承了古军他师傅的恩情,如今便到了还债的时候了。

想到魏王妃体内的“含碎”剧毒,老人家捋了捋有些发黑的白须,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师爷的师爷那一代开始,为了一场赌约便开始研究如何破解“含碎”剧毒,到了自己这一代,终于有机会为药王岭和医圣峰多年的争执画上句号。

克制、引导、保护……种种通俗的解毒理念在这位药王岭长老的妙手之下发挥出了不俗的效果——至少这位魏王妃现在破了“三日必死”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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