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途之焉》:帝(第)凌(零)章 引言
帝(第)凌(零)章 引言
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这片大地,当第一声雷鸣响彻这片天空,当第一滴露水湿润那抹尘埃……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告别无尽的黑暗、沉寂,告别曾经的死气沉沉,毫无生气。人类艰难的睁开双眼,第一次看到了头顶蔚蓝的天空,脚下厚实的黄土;只是这时的他们并不了解这个世界,未知的事物带给了他们恐慌以及好奇。
有的人走出山洞,惊异地打量着眼前缤纷多彩的世界;有的却畏缩在山洞的角落,不愿离开这生存多年的住所。但不论哪一种人,都用着他们自己才懂得的表达方式咿咿呀呀的诉说着,讨论着这新奇的场景……
与人类世界的繁华相比,这里的气氛较为压抑,偶尔的一两声惊天怒吼,伴随着的是大面积的匍匐颤抖。这是一片绵延的山脉,略带咸味的空气中夹杂着丝丝腥味,地上是随处可见的森森白骨……这里是兽族的领地,这儿爱恨分明却又充斥这绝情;任何踏足山脉的人都会受到驱逐甚至杀戮。
世界刚刚充满阳光的时候,兽类并未表露任何的惊喜。它们是天生的暗夜猎手,与生俱来的天赋让它们即使在深夜也能视物,光明对于它们来讲有着微微的不舒服,但也仅仅只是不舒服罢了。这儿一切如常。
一瞬万载……
万载之前,昼夜初分,各种自然之力陆续出现。多年过去,人类早已克服内心对于新事物的恐惧,开始在这辽阔的疆域建立家园。白昼的出现也令得人类与兽族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人类不再单纯的畏惧魔兽,开始对一些灵智较低的魔兽进行屠戮,自此,人类与魔兽的战争便打响了。然而魔兽是天赋异禀,天生就有着修炼之能;魔兽的等级从强到弱依次为神兽、圣兽、仙兽、天兽、帝兽、灵兽、妖兽、魔兽,而每个等级的魔兽又有着高、中、低三阶;反观人类,他们在这些强大的魔兽面前宛若蝼蚁一般孱弱无力。但人是聪明的,他们有着远超其他生灵的智慧。万年来人类想着既然魔兽可以修炼自身,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呢?于是乎他们观察魔兽,发现之所以魔兽强于人类,主要是因为它们生的强壮,成长过程中身体力量也会稳步提升;当这一想法被世人认同时,人类就开始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提升自身的身体强度,“锻炼”一词由此而来。长者将身体力量的境界分成锻体境、淬皮境、碎骨境,碎骨境之后呢,便不得而知了,因为从未有人突破过这一境界,只能隐约察觉到一些门路却都不敢尝试;于是乎当人们突破至碎骨境之后便不再有明显的提升了,他们的实力也只能滞于妖兽与灵兽之间。
人类修炼停滞,几乎成为了魔兽眼中待宰的羊羔;越来越多的魔兽踏出自己的领地,将唾液滴到了人类的住所;等级到达灵兽范畴的魔兽已有了化形之能,它们甚至将人类女性虏走繁衍后代,生下人兽混血的兽人。或许是因为羞愤,亦或是因为恐惧,人类对这些兽人的恨意几乎超过了魔兽;每每他们看到这些兽人,脑海中都会有着杀之而后快的想法。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太久,当魔兽发现这样的“后代”既不能修炼,也无法存活太久,就渐渐放弃了这种做法。
相比于兽族的单纯思想,人心就复杂了许多。仇恨占据了人类的大脑;他们成群结队,仗着人数的优势开始对魔兽的领地进行蚕食。“狩猎者联盟”的成立似乎给予了他们更大的信心。仇恨会被时光消磨殆尽,可习惯和贪婪却不会。到了后来,世人打着报仇的幌子,满足自己对财富的渴望;也亏得高阶的魔兽有着自己的尊严,不屑于人类的这些做法,只是有时的一声震天吼叫,似乎在嘲笑人心的丑恶。
不为钱财为名利,不为江山为美人。人们把猎杀的魔兽切开,用它们珍贵的材料换取钱财。随着时间的流逝,钱财的多少慢慢区分开来,也就有了富人和穷人。渐渐的,很多富人又有了新的追求,他们热衷于把喜欢的东西买回家,或是天财地宝,或是神兵利器,抑或是灵丹妙药,然后收藏起来。进行以物易物,以物易财的场所叫做万宝楼。
人与人相处,总会有诸多不愉快。当不快升华到恼怒、愤怒乃至仇恨,就需要有解决办法。随着越来越多的尸体遍布山野,尸臭弥漫,秃鹫漫天,各地的城主便无法视而不见了;通过商讨,他们一致决定建造一种特殊的建筑,生死门。生死门内生死有命,所有的仇怨都必须在生死门内解决;一旦出了生死门就再不允许私斗,一经查觉,便会有牢狱之灾。
……
一切的一切,都在悄然变化,但没有人能够预测。前路漫漫,少年,从这里启程。
第一章 不舍圆梦为娘亲
新雨后的小村落显得格外清爽。村落旁的林间,国字脸的中年人与一名青涩的少年匆匆行进着。
少年年纪不大,却掩盖不住他眉宇间的英气。
“小封,这次能抓住青翼灵猫的幼崽还要多亏你。”中年人晃动着手中的麻袋,欣喜洋溢在脸上。袋子偶尔会剧烈抖动,伴随而来的是一声低沉的哀鸣。
听到中年人的夸奖,少年也是露出了微笑。“若不是这灵猫的父亲正好出去觅食,爹又引开它的母亲,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从两只高阶妖兽面前生还。”
“喵呜~”突然,林间传来青翼灵猫的声音,比灵猫幼崽的哀鸣更具有穿透力,更让人感到阴冷。
听到这声音,夙义眉头微皱。“加快步伐,它们发现孩子不见了,肯定十分恼怒,如果被它们追到,怕是凶多吉少。”
“嗯。”夙封答应一声,随即快了步伐。
。。。。。。
“呼,呼。。。终于到了。”夙封倚着村口五人合抱粗的老树,剧烈的喘息着。在他身旁,夙义也是一脸放松。
“小义欸,回来啦,看你这么高兴,有啥收获吗?”大树下的躺椅上老村长笑看着这一大一小两父子。这对父子在两年前入住邙村,每天一大早出门,午时过后就回来,很少有村民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他们不知道,村长老头却很清楚,夙义的来头可大了。
“是啊云伯,逮到了个大家伙。”夙义应着,看了看手里的麻袋,又笑了起来。
夙封也向邙云打了个招呼,跟随夙义向自己家走去。
“好人啊,可惜了。”村长看着父子俩的背影,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邙村村西有个土坡,村东有条河;春秋两季,土坡就是村民闲极唠家常的地方,而一到夏天,河里就热闹了。夙义家在村北,因为这里没什么人。
两栋平房,一个小院,就是夙封家的全部。一栋平方内,林林总总放了六七个笼子。此时,夙封正好奇的望着其中一个笼子,里面一只猫崽恐惧的缩在角落,说是猫,背上却有一对收起的淡青色翅膀;它不停颤抖着,把脑袋缩进了脖子里,一双眼睛带着丝丝敌意,看着夙封。
“不用这么看着我,小家伙。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看着你长大,等你长大了,我们就送你回家。”夙封让自己尽量露出善意的笑容,安抚着小灵猫。灵猫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但还是不肯靠近。不过灵猫终究还年幼,当夙封给了它两条家里养的鱼,小家伙就放下了所有防备。
吃过午饭后,夙封就在院子里锻炼,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煅体分为十重,说是十重,却没有明显的区分;只是书中有记载:煅体十重,一跃十尺,一拳千斤。所谓煅体,就是提升身体的强度;煅体之后是淬皮,淬皮就是对人的皮肤进行淬炼,进而提高身体的硬度。其实当身体达到煅体六重就可以进行淬皮,而大多数人也选择在六重时做突破,极少数人会坚持到煅体七重、八重,造成这样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世人年少修行,难免心高气傲,他们想更快的接触更高的等级;另一方面,煅体十重,越到后来提升就越难,而且以一般人的眼光看,六重突破到淬皮境也并不比九重突破的人差多少,至于十重,还没有记载有谁达到过十重。
夙封今年十岁,五天前刚到了煅体七重,也就是一跃七尺,一拳七百斤的程度。若问他为何还不淬皮,少年定会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告诉你:“我想替娘亲走完她想走却没有走完的路。”
从记事起,夙封就没见过自己的娘亲,只知道她的名字叫橘络。他也很少问父亲关于母亲,因为八岁那年他看到父亲讲完娘亲的事后躲在房间默默流泪。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娘亲是一个伟大的人,那就够了。父亲说过,娘亲一生致力于人类肉身修炼的研究,却从未突破煅体境。不是因为天赋,而是因为她想尝试到达煅体十重,为人类的修炼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她终究没有成功,止步煅体九重。为了达到那个境界,她心力交瘁,郁郁而终。小夙封在很小的时候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到达那个境界,不管这条路有多么艰难,然后在娘亲的坟前为她讲述。
少年扎稳马步,手里抱着的是一块约莫三百斤的巨石。现在是晚秋,凉风轻抚过少年布满汗水的脸颊。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少年的腿开始颤抖,但他仍然坚持着。
现在的下肢力量可还完全不够呢,我可是要达到煅体十重的人,这点程度都坚持不了,娘亲一定会笑我吧。夙封不断刺激自己,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换一个人,抱着三百斤的巨石蹲马步,怕是坚持不过十个呼吸。只是他更知道,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对自己狠一点,再狠一点。
“啊!”夙封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双腿却好像不属于他了。
“真差劲。”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上,夙封小声骂了自己一句,没有发现夙义正站在他背后。
真像啊,连背影都倔强得这么像。夙义默然,记得第一次看到这背影的时候,他也是少年。
记忆里柳絮纷飞的时日,阳光透过了枝条打在地上,留下斑驳;少女脚上绑着巨石,倔强的一步步跳着,那时少女煅体七重,他六重。
“为什么还要继续?”少年大声的问少女。
“去那个没人到过的境界看看。”少女的声音很轻柔,很好听。
“那里有什么?”少年不解。
“我也不清楚,但总有人要去的,不是吗?”少女歪着头,想了想,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如果什么都没有,你还要坚持吗?浪费自己的年华,值得吗?”少年努力的劝阻着。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吧,”少女笑了笑,“其实所有人都想知道,只是他们不愿意做一个牺牲者。”
少年的心仿佛被什么触动了,是啊,世人都好奇那个境界,只是又有多少人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答案呢?若不是遇到了少女,他可能也随波逐流,早早淬皮了吧。
“那我陪你,好不好?”少年神色认真,询问少女。
“我无所谓啊,你自己的决定。”少女俏皮一笑,“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但他们都放弃了。”语罢,自嘲一笑。
“我不会的。”少年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嗯。”少女应了一声,不知可否。
时光流转,转眼十年过去,少年少女已结为夫妻;这年,她煅体九重,他也九重。
橘络靠在夙义肩头,轻轻抹去夙义额头上那因为刚刚深蹲数千爆出的汗珠:“义郎,你快淬皮吧;为了我,你浪费太多了。现在连我自己都怀疑那个境界存在与否,你。。。”
“好。”这次,橘络没有听到以往那样坚定的拒绝,她近乎以为听错了。
橘络坐起身来,不相信的眼神落到夙义的俊朗的脸庞。然而还没等她发问,夙义已经轻声道:“不是我不想陪你继续走下去,而是因为我想保护你。我不知道未来的路会遇到多少危险,煅体境到底还是太弱了。我尊重你的选择,也决定用另一种方法支持你,我去帮你扫平前路的险阻。”
语罢,夙义看着怀中的人儿,眼里满是温柔。
“好。”橘络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又将头埋进了夙义的胸膛,没有让夙义看到她脸颊两行幸福的泪。
那时她以为少年只是头脑发热后的一时戏言,少年却将这戏言当成了一生坚守的承诺。今日少年不是食言,只是将陪伴变成了守护,坚守的不再是承诺,而是自己。
时至今日,十二年过去,孩子已到幼年,橘络却永远离开了他。他仍记得那天,橘络就如同平时一样躺在他的怀中,声音还是很轻,却少了一些生气;夙义紧紧地抱着她,早已泪流满面。
橘络微弱的气息轻抚着夙义的耳垂:“义郎,对不起,我没能走到最后,也不能让你继续陪我了,我无法告诉你那个境界有什么。但真的很开心,有你一直守着我,那么久。”
夙义将橘络抱的更紧,身躯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络儿,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也不想离开你啊,义郎,”橘络的眼泛起了气雾,“以后的路,只有封儿陪着你了。对了义郎,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抽空了夙义所有的力气。
“以后你会让封儿走这条路吗?”艰难地睁开眼,橘络似乎很在意这个答案;她感觉到夙义的身躯顿了顿,原来他也很在意封儿的路。
“让他自己选择,好吗?”没有明确的答案,又仿佛是世界上最好的答案。
“嗯。”橘络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只是身躯渐渐冰冷。
“络儿!”声嘶力竭,却没有任何回应。
良久,夙封叹了口气,默默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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