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勿再视》: 征兆
第一章 征兆
静谧的屋子里还浮着微弱的酒气,阳光就已透过窗户刺进来,耀眼的光芒照在脸庞上让我从酣睡中惊醒,我惊慌的拍了拍失重的脑袋,努力睁开惛懵的双眼环顾四周,撑起瘫软的身体倦倦爬起......
“这是哪里?我怎么来到这的?昨天又发生了什么?昏沉的脑袋没能够想起一丁点昨晚发生的事......”
兀坐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香烟点燃后猛吸过几口,刚稍微缓过神来,突然“咯吱”一声,眼前的木门被推开了,迎面走过来的是一位眉清目秀、衣着朴素的姑娘,端着一碗汤送至我跟前。
“你是......”
“你昨天似乎喝了很多,这碗陈皮、桂花和绿豆花熬的汁可以让你清醒快些。”
“嗯谢谢,对了......”
“是秦然把你带过来的。”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面前这位姑娘就打断了我说道。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他......这究竟怎么回事!”我皱着眉头急切的说,可眼前的姑娘不再言语。
秦然,是我的一位朋友,也谈不上朋友,大概就是曾共同谋生过吧,不过那也只是曾经了。
他是个盗猎者,行迹于荒凉的西北地区非法偷猎藏羚羊皮毛。
一开始我是在胡泉市的一所工地打工,每天拿着微薄的六十块钱工薪,是秦然的出现让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折。
他熟识地下黑介,在国内各地下市场做些见不得光的犯罪交易,只通过地下黑介听闻他秦然有歪路子可以搞到钱,当时我的想法就是只要能搞到钱干什么都不虚,因此为了钱不惜铤而走险。
几经周折联系到一个地下黑介,声称秦然最近需要几个帮手,而他有秦然最近的联系电话,要介绍的话给五百块钱。
经过黑介“一番好意”的劝说,我咬咬牙摸了摸口袋,豪迈的嚷了句:“成交!”
黑介和秦然通话交代过后,我转头回去就把这事和我一哥们说,他听后和我一拍即合,纷纷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前往那片从未踏足过的荒凉之地――青界。
这天夜里我们买了很多酒誓要大醉一场,彼此畅谈着理想,哪样东西值钱,哪个姑娘好看......
隔天我们就上了远行的火车,这一行总共有四个人,其中体型消瘦、皮肤白净的高个子就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叶钧。
其他两人我们并不认识,只知道外号分别叫“骨头”和“老曹”。
经过几天的地暗天明终于来到了青界,出了站连饭也顾不得吃就急忙找电话亭联系秦然来接我们,在马路边忐忑的等了半个钟头,一辆越野车就出现在岔口,朝我们徐徐驶来......
车开到我们面前熄了火,下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头戴一顶米色毡帽,身着黑色坎肩,左膀子上有个骷髅头图案刺青,剃着一圈络腮胡茬,眉毛像被墨笔拨过一样浓密,鼻子像船帆一样俊挺,眼睛像鹰眼一样分外有神,嘴唇像用刀刻的那般锋锐,好一副不怒自威的脸孔......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秦然。
我们从这时开始慢慢熟识,开始打开了奢侈的篇章......
“你可以叫我小妍。”我面前这位陌生姑娘用平静的口气说道并扬了扬下巴示意我把醒酒汤喝完,碗比较小,我端起来咽几口就喝完了,小妍把碗接过去就转身走出门,但是看着她的眼睛,总感觉有什么事在她心里搁浅着,她那双眼睛藏着悲伤的泪水......
随即我站起身来跟着她出去门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是个充满生气的清晨,这种感觉真好,比起以前那种昏天黑地的日子,舒服多了......
“你刚才待的屋子是秦然以前的房间,现在用来堆放杂物,这里是府都,秦然的老家。”小妍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心想怎么把我给当成柴禾瓦罐给扔进去了......
小妍把碗洗干净就着手忙砍柴去了,我俯瞰着周围,尽是绿油油的植被蔬菜,远处山丘延绵,看来这是个小山村,真想不到秦然居然出生在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生机盎然的地方,这里与他那狂野的性格和满脸的杀气根本让人联系不到一起。
我低声问小妍:“那秦然呢?”小妍把头扭过来直勾勾的盯着我半晌才张口回答我:“去青界了,你不记得了?”
“记不得了......”我愚钝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昨天喝了什么东西,对于昨晚的事竟然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前天秦然突然打了个电话给我,把我从胡泉老家约来府都,等到时已经是昨天晚上了,只记得他带我找了个饭店,吃饭时喝了些酒,后面的事就再记不起了,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小妍说秦然去青界时我就知道他定是抄皮子去了,我长舒了一口气眺望着远边天地相接的地方,又燃起支烟陷入沉思......
“聂臻走啊,快走啊,别管他了!”秦然大声的吼着拉着我上了吉普车。
我声嘶力竭的对着叶钧喊着:“不!不!叶钧......”
那是两年前某个傍晚的事了,我们三人猎杀了十来只藏羚羊,因为这块地方地形不佳,所以我们只得下车过去剥取毛皮,在我们快步赶过去的时候,对面两百米处高地突然传来几声枪声并出现了七八个人朝我们喝止。
秦然大喊:“警卫队的,快跑!”此时车子距离我们有一百多米,我们转过身就躬着身子跑,边跑边把微冲举过头顶朝后边阵阵扫射,两方的枪声杂乱无章的响彻了斜阳下宁静的荒原。
当我们距离车子十来米的时候突然传来叶钧的声音:“啊......打到我腿了!”我和秦然转身向后望去,“叶钧!”
只见叶钧被埋了大半个身子,绝望的哀嚎着,这些地方常有传闻说荒漠里有吃人的鬼怪出没,常有人出去后就再也没见回来,其实说的就是这种噬人的流沙,在这危机四伏的荒漠里,流沙就是隐藏在黑暗深处最危险的杀手,如果一个人倒霉陷进去的话就等于在生死簿划掉了名字。
我带着哭腔的喊着叶钧,想要回去拉他。
可秦然把我死死抓住:“你疯了不要命啦!警卫队的人快打过来啦,快走啊!”,便使劲把我拉走推上了车,我将头伸出窗外看着叶钧,此时流沙已经没过了他的双肩,只见他仰着头流着眼泪对我安然的笑着,不多一会黄土就没过了他的头顶,再看不到......
我缩回车里静静地发着呆,内心的悲怆久久没能平静......
从那一次开始,我就决心脱手不再干这勾当了,也许是醒了,也许是害怕了吧,害怕失去......
“这是秦然留给你的包。”小妍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碎了回忆里的镜像,只见小妍手腕上搭着个翠色单肩包,走过来将手往前一推递给我,我疑虑的接在手中,轻轻说了声:“谢谢!”
“要是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以后如果有我哥的消息记得来告诉我一声。”小妍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向地面道。
我一惊,盯着小妍看了许久,直至她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我才收过神来,原来她是秦然的妹妹,却从未听秦然提起过,也不怪,秦然总是沉默寡言、特立独行,除了有关盗猎的事他很少提及其他事,只有一次听他说到他父母走的早,此外就再也没听他多谈及过什么。
小妍对我细说了一番路线和位置,我就告别了小妍,在我转身走后,我似乎有种模糊的感觉,感觉到身后的她在呜咽......
因为小妍家住山腰上,所以只能沿着一条狭窄的蜿蜒土路走下去,路上打开秦然留给我的包捣鼓了几下,里面有大概几万块钱和一封信件,还有......
叶钧生前佩戴在脖子上的狼牙......
这是我们去边疆做交易时叶钧在阿布勒猎到的森林狼狼王犬齿,他说这是国内最大的狼种,能获得可谓是勇士的象征,我还打趣到他:“就你还勇士,打只狼开了一袋子弹都打不到,最后还是秦然一枪打倒的。”
“去去去,闭嘴把你,你哪只眼看到我一袋子弹没打中了,是狼王太禁打了!等着我取宝贝给你们看,这可是好东西!”叶钧得意洋洋地说。
“得了,我们不感兴趣,赶快去取了办要紧事去......”
我很是不解叶钧的狼牙坠怎么会在秦然手里,叶钧习惯一直都把这颗狼牙佩戴着,难道他出事那天碰巧没戴?
真够怪诞的,把包扣上,带着疑惑继续走了良久才到村庄。
村庄里人们各自忙着手中的活,见到我这衣着怪异的“异乡人”就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对着我咧嘴大笑,那是一种纯朴、发自内心的笑,很干净、很舒服,无论老人还是小孩见了我都是这个样子,我内心反应到:“这......我长的很奇怪?”
来到村口果然如小妍所说的一样有几辆马车停在公路旁,我挑了一个年长车夫的车跳上去:“县城!”
“要得!两块钱哦,等哈子看还有人儿没得。”
一个时辰后到了县城我便直接去车站买了到府都的票,到府都后租间旅馆住下,吃过饭冲了个冷水澡躺在沙发上,想着今天的事,心里的雾霾越发浓重了一层。
我将目光移到那个秦然留给我的挎包,一切,也许将从这里开始......
打开包数了数正好有十万块钱,我明白了......
我母亲身染重病近一年了,为此我已将所有存款花光也没能医治好,如今我在老家开间杂货铺,收入一般,着实拿不出八万块钱再进一步治疗,已经到万不得已想要把家里房子变卖的地步。
秦然想必是因为昨天的约见知道了我囊中羞涩,所以留下这十万块钱,至于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我也不明白,我甚至没了昨天的记忆,真是让人一头雾水。
我把困惑的目光又转向包里的信封,迅速拆开来看,这封信只有一段简短的字:“祝你的母亲早日康复,我帮你这一次,现在我们两清了,如果两个月后我没回来找你你就去告诉小妍我被抓了,判了无期,这次就换我来欠你一次,以后再还。”
不愧是他,写封信都是那副自傲、冷淡的态度,我细细一想他觉得亏欠我的大概是因为叶钧死去的那件事吧。
而更让我触目惊心的是这封信有手掌大一片血迹,暗红色血迹把粗犷的黑色字体衬托得格外惊悚,仿佛能够窥到这些字就像魔鬼一样在扭动着、摇摆着......
窗扇也正此时“啪”的一声重重地被风拍在窗框上,我扭头凝重地望去,窗外霎时狂风大作,乌云四起,这不安的气息令人发怵,一种前所未有的灾难会降临在我或者是秦然身上的感觉侵袭而来......
手里把着叶钧的狼牙项坠,诡谲的气息在屋子里弥散开来......
秦然到底怎么了?
他又遇到了什么?
第二章 踪迹
坐了几天的火车,我回到胡泉接母亲去省城中心医院治疗,由于更先进的医疗科技和方案,母亲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转。
差不多两个月,母亲基本康复的和常人无异了,看着母亲不再受病痛折磨,压在心里的秤砣总算把它移开了。
多年前父亲因为欠人一屁股债,撒下我们母子俩就跑路了,这么多年来母亲挺不容易,自己年轻时也贪玩,碌碌无为没有什么积蓄,还跃进了犯罪的深渊,回想起往事,一阵唏嘘......
不知道秦然过的怎样了,已经过去两个月,打了他几个号码都无法接通,这点倒也不觉得意外,因为一直以来都联系不到他,只有他偶尔打电话约着见面。
“嘀~嘀~”
“喂......”我接了电话。
“你好,可以谈谈门面的事吗?”
“嗯,当然!”
“那十分钟后店铺见。”
“好的......”
见面的是个爽快的中年男子,两万块钱成交。
我把杂货铺转让出去了,这地段人口流量虽然比不上中心区域,但也算是有发展趋势的位置。
打理好一切手续后,攥着这两万块钱,心里下定决心――我要找到秦然解开困扰着我内心的谜题。
回到家收拾一阵背着背包就往车站方向去......
几天后我又来到了府都,到了村口时,那个年长的车夫依旧和其他几个壮年车夫一起嚼着花生玩着扑克。
经过这一百多户的村庄时,村民们见到我还是像两月前那样质朴无邪的对着我笑,显然他们所在的这个村庄很少有外人来。
穿过一片荆棘地,便能看到秦然家了,沿着这条小路走了过去,不多一会就看到了小妍,我赶紧俯下身子躲在一堆草垛后。
秦然在信中说的我没忘记,但我不打算去告诉小妍,这样说的话小妍不得伤心死,这家伙尽乱教人说话。
小妍出生在这村庄和别的村民没有什么不同,烈日炎炎下和其他村民一样在农地里忙的焦头烂额。
我悄悄的绕过小妍来到屋中,进了那个房间翻了翻,看看能否得到一些有关于秦然的线索。
“你不用找了,他没有什么东西在这。”
我怔住......慢慢转过头去......
只见小妍拿着块湿毛巾捂着额头站在门口。
“对不起”
“没什么,我当他死了,父母都给他气死了。”
“真的对不起,我......”
“你要去找他是吗?”小妍用一种超出常人的坚毅语气说道。
可见由于秦然的原因让他们的父母撒手人寰使小妍历经了多少痛楚,她只有她哥哥一个亲人了,可是哥哥却还不如陌生人实在。
“嗯,我想找到他,弄明白一些事。”
小妍请我出去客厅沙发坐着,端来两杯松茶水,就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我又看了看屋内简陋的陈设,没什么是新的,也没有那些城里该有的家具。
“他没给家里过钱吗?”
“有,烧了,他的钱不干净。”
我不语......我不知道该和小妍说些什么,仿佛能体会到秦然对他妹妹的愧疚,也体会得到来自秦妍身上的苦楚。
“不管你是谁,希望你能如愿找到他,上次见到你一筹莫展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还会过来,会去找他。”小妍接着道。
小妍喝了一口她杯里的茶水就起身出去了,掷下那半杯茶水在桌上,杯中的茶叶就像随风飘摇的麦穗漫无目的地徘徊,最后落在尘埃的最深处......
我端起我的杯子细细品着茶水,这种生长于郊野的松茶在城里喝不到,只有偏远的一些地方才能摘得,虽然很普通,却最香淳。
放下杯子的时候我压了两千块钱在杯底,走出门外,看着向农地走去的小妍,她的背影那么羸弱,又那么坚强。
我照样绕开了小妍,穿过这安详的村庄,又回到了府都,直接买了到青界的火车票。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路的心情很是沉重。
“唉,醒醒......醒醒......”
“呃......”
睁开朦胧的双眼,面前是位乘务员,转头看看窗外,夜幕下那三个发光的大字格外显眼――青界站。
下了车仰着头向着夜空,闭上眼感受一会儿曾经熟悉的地方......
就近找了个地方吃住,长途几天已让身子疲惫不堪。
西北地区因为地势原因所以常年气候都很不稳定,就算夏季也时常很冷甚至下雪,从背包里取了件啡色夹克穿上就离开了旅馆,来到火车站周围转悠,看看能否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一会儿就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头戴黑色牛仔帽、蛤蟆墨镜,身穿黑夹克,左臂夹着黄色臂章的汉子坐在广场边的石凳卖黄牛票。
我走到他身旁打量了他几眼,他也注意到我来,和我对视着。
我拍了拍左臂对他说“项目”
他用低沉的声音回我:“经营还是放水。”
“放水,秦胡子!”这里说的是这个地下交易圈的黑话,“经营”就是买卖货物的交易;“放水”就是打探寻找和这圈子沾关系的人。
这个地下圈子鱼龙混杂,而且组织规模庞大,关系链一层接一层,只要钱够,就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
面前这人明显不是什么善类,凶恶的目光隔着墨镜也能看得到,往我身上扫了几波后才淡淡的从嘴里冒出几个字:“换地儿谈。”
和他到了不远处一个地下车库,他快步走到一张吉普车旁,将左前门左后门一并打开,转身看着我用大拇指倒指了下后面示意我上车谈。
上了车,他坐在驾驶位,我从左后门进去后多挪了几步坐到贴着右后门的位置。
“你要找的人有点难度,有人在买血呢!”“买血”是黑话,就是有人雇凶想要对秦然灭口的意思。
我心中暗自一惊,果然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秦然头上。
“那这项目能搞定不?”我侧着头看着他说道。
“没戏,不过最近他和我交易过一次,在格木里。”
“那你为什么没向买票的金主提供这消息?”
“当然有,不过没人找得到他”
“多少?”
“两百!”
我付给他两百块钱后就从车上下来了,出了车库大门径直走回车站......
下了格木里的车,车站外仍然有一个和青界站外衣着相同的人在卖票。
“兄弟,买票不?”我来到他旁边他就抖着手上的黄牛票问道。
“搞项目!”我拍了拍左膀子说。
言罢,他轻轻触了下墨镜架到鼻梁上审视了我几眼。
“跟我来。”他用手指轻轻一推又戴上了墨镜
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人迹罕至的一条路段,路边停着一张白色面包车,他摘下墨镜过去拉开左车门并掀开左后车门,挥手让我进去,我刚挪进去靠右后车门的位置就被一把手枪顶住了头。
“你玩黑吃黑,不怕组织灭了你!”我慢慢举起双手说道。
“哼哼,我杀了你也没人知道吧,少废话,把背上的包和钱包拿来。”
“行,好好,别开枪!”
我卸下背包用左手提着向他递去,他伸出左手来接,就在背包挡住他视线那瞬间我右手迅速抽出袖中早已准备好的钢笔狠狠的朝他合谷穴刺去。
“啊......”
只见他手背鲜血直流,我瞬间握住他吃痛的手使劲反扭一下,枪就顺着椅背掉在我脚边,我立马捡起来把枪口对着他,可他居然不要命的扑了过来想要夺回手枪。
“砰!”
一声枪响惊起了路边的鸟纷纷飞至天空......
我推开他看了看,只见他瞪着眼喘着粗气动弹不得,腹部的血哗哗地渗在衣服上,我惊恐的望了望车外四周,所幸没人!
我把他拽到后座上躺着,扯下他腰带上的钥匙开车逃离了这里。
这一路开着车心惊胆战,手脚一直在颤抖,虽然曾在盗猎时多次和警卫队还有其他不法团伙枪战过,但是亲手将一个人打死在眼前,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沿着这条路开了三个小时后我才停下来,道路两旁都是荒无人烟的山脊,没有任何建筑物,也没任何车辆经过。
颤抖的手摸索出一支香烟送到嘴里叼着,刚捞出打火机打火机就掉在了脚下,捡起打火机刚要点火嘴里的烟又滑到了胯下......
连续抽了三支烟后,掐了手中还剩半截的第四支烟,我转头望向后面座位,那人已经没气了,像块石头一样躺在那里。
着了车向左猛打着方向盘,下了公路往前方的贫瘠之地驶去......
行驶了十来分钟到一片山脉脚下,挑了个隐蔽的角落停下来。我越过去后座看了看,曲着食指放在那人鼻孔前试了试,确实没气了。
此时我看到最后排的空间有些杂物,就下车打开车尾厢,里面有些旧衣服、一根尼龙绳子、一桶满装汽油还有一瓶互助头曲......
扔掉空汽油桶,往高处登去,差不多在有五层楼高的高地才停下来,拿出旧衣服放了块石头包裹着绑好,接着点燃起来朝下方的面包车抛去,碰撞的瞬间即刻喷发出熊熊烈火吞噬了整张车。
火光很大,映在眼里都感觉要把眼睛灼起来,灌了一口白酒,静静地盘坐着。
不久,在我眼前朦胧地出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他站在被我焚毁的车旁边,仰着头看了看我又低下头撇嘴笑了笑,举起手对我竖起大拇指。
没错,是他,秦......秦然......
我也迷迷糊糊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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