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无双》： 豪门寒门
第一章 豪门寒门
“你没有修行的天分。”
深夜山中，虫鸣兽吼，篝火前，一个戴着黑红色恐怖鬼面具的老妇人说，她佝偻着腰，一头乱糟糟白发几乎拖到地上。
对面，一个少年手里拿着碗，他刚喝光碗里的古怪药汤，此刻从他的耳朵，双眼，鼻子嘴巴中不停有绿色的烟气冒出来，看上去十分恐怖。
他浑身颤抖地说：“阿婆，没有天分就会七窍流血……呃……七窍冒烟？我好惨啊！再……再来一碗。”
戴着鬼面具的阿婆愣了愣，没想到少年是这样的反应，随即轻笑起来，“你以为是饭店，一大锅饭随便吃，测试灵药的材料可不好找。不过，小野你很好，没有哭丧着脸埋怨，有这股精气神，阿婆可以放心走了。”
走了？阿婆要去哪里，少年第一次有些害怕，去拉她的手，可阿婆的身子逐渐模糊，最后如同烟雾般散去。空气中留下一句话：
“道法修不了，奇术争一生。”
叮铃铃……
他一惊，刹那间天旋地转，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顶是天花板，一缕阳光正从窗外照进来，原来是一场梦，真实的梦。
他搓着脸从床上下来，关了闹钟，穿上校服，卧室门后的镜子照出他的样子来。他比梦中的少年方野长大不少，脸更有棱角，五官只能说端正，算不上帅哥，一觉睡醒嘴角还长了颗痘。
算一算，他离开阿婆，搬到城里跟父亲住，已两年多，现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三学生，等待着普普通通的未来。
小时候跟随阿婆的记忆不少已经模糊了。阿婆年轻时是个相当好看的妇人，带着小方野走过许多地方，数不清的城市跟乡村，像江湖术士一样，除了没摆摊算卦，其他各种稀奇古怪的事都处理过。
等到年纪大了，她便戴上面具，隐居山中，偶尔受四周乡邻所托，做做法事，驱鬼辟邪。
小方野老缠着她要学本领，结果等到十四岁那年，被测出没有修行的天分，他还伤心过好长时间，觉得自己跟阿婆不是一类人。
后来他安慰自己，好吧，死心了，我就是个普通的凡人，跟世界上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别人都活的好好的，不就是上学，工作，娶老婆生孩子，我也行。
虽然这么说，不过内心里名叫希望的火焰熄灭，还剩下一点点叫做不死心的余温，遇到火星就燃起来。
想不到今天又梦到过去的一幕，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每一个细节都无比丰富，醒来后连那些他早就模糊遗忘的景色、声音、篝火的温暖都能感觉到，简直像是穿越回十四岁那年一样。
只有那个结尾不一样，现实里阿婆没消失，牵着自己的手缓缓下山，回到半山腰的木屋里。还有烟雾中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什么是奇术？
对着镜子愣了一会，他还是很在意结尾，不知是不是预示着什么，方野决定找个时间回乡下看看阿婆。
方野开门出去，正好对面的卧室走出一个漂亮女孩。她穿拖鞋，个头跟方野差不多，身材高挑，长发披肩，面容靓丽，浑身洋溢着清新的气息。
温晴晴，他名义上的妹妹。
方野的亲妈在很小时候就离开，那时方野他爸方为石只是乡里的穷小子，不知怎的遇见来野外踏青的陈希梅，从此迎娶白富美，搬到城里，进了陈家的华鑫集团做事，走上人生巅峰。
陈希梅也是二婚，带着自己的孩子温晴晴嫁过来。
“高三最后一年，还每天校服，你一点青春都没有？”温晴晴扫了一眼方野，用教训的语气说。她微微蹙眉，方野在男生中本来就不高，还老穿着肥大的校服，显得臃肿又矮小。其他同学都想方设法不穿校服，变换着各种时尚的外套，家里明明不缺钱的，土包子永远是土包子。
“高三了，”方野看上去有些惆怅，温晴晴以为他在反思时，就听到他说，“只能再穿一年，以后只能怀念校服，再穿会被人说装嫩的。”
温晴晴顿时被雷的外酥里脆，你哪里嫩了？方野毫无自觉地走开，留下她呆呆站在房门口。
方野从没考虑过穿得好不好看的问题，以前跟阿婆窝在荒山野岭，一件破衣服能穿许多天，现在至少身上穿的都是干净的。
“不愧是野人。”温晴晴看着他的背影不满地说，这是她给方野取的外号。
陈希梅跟方为石结合时，她知道自己会多出来个哥哥，还有过梦想，是个又高又帅的男生，在家里能养眼，带出去能炫耀，至少能让陈家那些表兄妹们认同，结果在结婚仪式见面那天，梦想就破灭了。
在外人看来，方野不是运动健将，性格不开朗，不会逗人笑，学习也不算拔尖，一点长处都没有。同一个屋檐下的温晴晴看来，好吧，也是一样，还得加上一点，他不爱说话，有时候蹦出一两句话，就能气死个人。
尤其在关键时刻。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全家开车出去，路口猛撞上前一辆车，车里叫成一团。后座上的她忍不住紧紧攥住方野的手，那是唯一一次两人拉手。
当后面又有一辆车撞到他们时，她尖叫着想要抱住方野，结果方野身子一歪，打开车门出去，拉着手的她自然也被拽出去。她还在惊魂未定中，方野亲切地对她说：“你受伤了没？”
“没有……”她是带着哭腔说的，也许方野再一句温暖的话，她就会哭出来。
“还好。我受伤了，手指头有点骨折。”
她顺着方野的目光低头一瞧，自己刚才太慌乱，抓的不是手掌，而是他的四根手指，抓得太用力手指都扭在一起。她忙放开手，一点也不想哭了，而是大恼，居然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照顾女孩子的心情。
只是看到他跑去看方在石和陈希梅，她又不好发火。
哼，让他先得意，温晴晴随后走去，马上到外公七十大寿。每次陈家聚会，她的表兄妹们全都多才多艺，按惯例会给外公表演上一段，方野每次都默默坐在一旁吃着水果，还每次装做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额样子。
肯定尴尬死了，而且这次是大寿，说不定还有“惊喜”等着他，温晴晴心情愉快起来。
方野不知道温晴晴具体想什么，不过知道她对自己的看法，知道她给自己起的外号。“野人”，还不错，他对自己是村里人并不会不好意思，要不是阿婆的状况不适合陪伴，他还会在乡下呆着。
客厅里，方为石正在看“一周趣闻”，电视上在播放一段外国路人拍的录像。陌生城市中，有人不靠绳索、没有任何安全措施踩着大厦外墙从下往上跑，像是地心引力不存在般，评论说这是最新的魔术。
类似的视频方野在网上看过不少，而且最近越来越多，绝大多数是外国的，偶尔也能看到本国的，不过很快会被删掉。
他原本以为是戏法，因为像阿婆那样修行之人，万中无一。他跟阿婆走江湖时，遇到太多的骗子用障眼法或化学手段骗人。直到有次放假回去看阿婆，跟她无意间提起这事，她用干枯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世道变了，灵气复苏，往后，会有许多跟阿婆一样的人，说不准就住在隔壁。小野，护好自己。”
方野听完，有些迷茫，身边全是普通人时，他还能尽力忘掉自己没法修行这件事，要是像视频中那些力大无穷，能够驱水玩火的人多起来，他即使小心谨慎，度过普通的一生又有什么意义。
“阿婆，真的没法修行吗？让老天爷给我走走后门。”方野第一次半开玩笑地问，他不信老天爷，只想着天大地大，阿婆老大，自己人走走后门怎么了！
沉默，阿婆没有给出任何回答，不是不行，也不是可以。
方野没有再问，转而聊起学校的事，说他无意跟同桌说过阿婆的事，同桌吵着想来见她，恐怕这辈子都没希望。
他在等……
“肯定是电影特效，搞出来卖钱的，什么魔术这么厉害。”方为石评论那条新闻。
他虽然也是阿婆养大，很奇怪没经历过任何神奇的事。方野问过阿婆，她只是笑笑没回答，方野推测，可能阿婆的本事不是一开始就有，而是后来才获得的。
方为石看到兄妹俩先后走出来，指了指厨房说，“早饭已经弄好，你们先吃去。小野，跟你商量个事。你们外公七十大寿没剩多少时间，我和你妈这段时间得经常过去看看，最近你照顾好晴晴。她下午要去学校排练舞蹈，你上完课别走，下午去陪她。”
今天是星期天，读高三的方野上半天课，高二的温晴晴没课，不过她跟方野不同，是学校里的大忙人。
方野知道老爸一直想让兄妹两人关系好一点，不要像现在这样。不过拿热脸贴温晴晴冷屁股的事，方野不想做，当然，他不用做这个恶人，方野停下来等着后边的温晴晴，“老爸说的，你愿意让我陪？”
“我朋友会陪着我的，”温晴晴越过他，走进厨房，淡淡地说，透出一股疏远的味道，“不用麻烦他！”
喏，你看到了，方野朝老爸撇撇嘴。
陈希梅化好妆，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温柔笑着对方野说：“晴晴他不懂事，你照顾她点。她现在是你们学校篮球队的啦啦队长，每次去练舞，男孩子太多有点乱，我不放心。”
“妈，谁不懂事，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厨房里传来温晴晴有些恼怒的声音。
方野原本是打定主意，在学校里尽量不跟温晴晴沾边的，不过陈希梅这样说，他只能答应。
不只是为了陈希梅的话语，也是因为她大约是陈家少数不看重身份、地位的人，这两年对他一直很好。
陈家的华鑫集团生意做得很大，陈家人也高傲得很。记得方为石与陈希梅举行婚礼时，方野刚上初中，他特意用存的零花钱买了新衣服，从乡下搭小客车赶来，空调坏了热得一汗，赶到现场时差点因为浑身湿透、穿着土气被拦在外边。
在婚礼上，温晴晴的两个舅舅、一个姨妈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她的那些表兄弟、表姐妹更把他当成笑话，说什么幸好是二婚没请外人，否则陈家就彻底成笑料了。
方野印象最深的是做新郎的老爸一面安抚他，一面弯腰低头在陈家人面前赔笑。
记得方为石拉着他走到躲到教堂的小间里，低声说：“小野，爸爸好不容易才娶到你梅姨，你一定要忍住气。”
“爸，我不气。”没气是不可能的，回去我就找阿婆借个小人扎去，咒他们……他想起村里的大娘们骂人的粗话，咒他们“放屁崩出屎，擦腚扣破纸”。
“还说不气，看你小脸蛋绷的。”那时候方野表情管理还不到位，被方为石一眼看出来，“你乖一点，等爸在陈家混出点名堂，让他们为今天给你道歉。”
方野不说话了，他想着阿婆已经答应他，看看他能不能修行，也许，老爸以后不用再靠别人也能挺直腰杆。
结果到他十七岁才猛然发现，好像父子俩在组团互相吹牛逼啊。
他，仍然在等……
第二章 大事将至
早饭吃了一半，外边响起敲门声，方野过去打开门，看到一个穿制服的警察与另一个便装的中年人。中年人大概有一米九高，一身肌肉撑得衣服几乎要崩开，他低头看着方野，问：“这里是不是方阿莎家？”
方阿莎是阿婆的名字，不过她从没踏进过这个房子，警察怎么会找来，方野把着门说：“我阿婆住在乡下，不住这里。请问是什么事？”
“阿婆？这么说她是你奶奶，你是方野。”看起来中年人事先做了功课，丝毫不意外，刚刚只是诈一诈他，“你父亲方为石在不在，你也进来，我做个调查。”他单手一拔，方野就被轻松拨到一边，带着警察走进来。
来者不善？方野从他的手劲中感觉到。
方为石与陈希梅诧异地看着两个陌生人走进来，温晴晴听到动静，从厨房里一头雾水看着这边。
“我是特事局的沈大林，你们可以叫我沈队长，”中年人从怀里掏出个证件，在方为石与陈希梅面前晃了晃。方野眼神很好，看清证件封皮上印着“特别事物行动局”几个大字，证件打开，里边还有水印，印着一圈剑刃，中央是“天刑”两字。
天刑，这个名字透出一股肃杀之气，的确不妙，方野想。
沈大林继续牛逼轰轰地说，“你们可能没听过，所以让这位警官陪我走一趟，你们只要知道我们是他们的上级部门就可以，来了解一下方阿莎的情况。”
“我妈她怎么了？”方为石不自在地问。
“没说她犯事，我们特事局了解下她的情况，”他打开本笔记本问，“先说说这个人，你是她儿子，你应该最了解她。”
方为石结结巴巴说起阿婆，在做儿子的他嘴里，方阿莎只是个罗源乡的土老太婆，采草药帮人治点小病，偶尔参加农民的丧葬仪式，跳跳大神什么的。
“纯属好心，继承发扬农村的风俗习惯，请你们不要误会。”方为石这么解释。
“你呢，资料里你是方阿莎养大的，一直到初中毕业，”沈大林转头，一副你家老头不说实话，你要是不说，没好果子吃的模样，“知不知道我们特事局的政策，比警察更严厉。我劝你想清楚再说，说不清楚就带你回去。”
其他人面对这样阵仗，加上沈大林的体型，难免紧张，不过对于方野，说他是吓大的，可不是吹牛的感叹句，而是普通的叙述句，“好的，警……领导，我想先说一下，我马上迟到了，我高三的。”
“你……”沈大林瞪着他，分不清方野是上进的好孩子还是故意的。不过一提到高三，客厅里气氛就不对了，连身边陪他来的警察都一脸确实啊，高三不容易的表情。
妈的马上时代要变了你们这群人还记挂着读书，沈大林只能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了，你快点说就行。”
方野开始“坦白”，他说的跟方为石不大一样，在他嘴里，方阿莎是个不大负责的奶奶。早些年她行走街头，方野常常被扔小学里一两月，要是带在身边，又随时可能被街头人贩子拐走。
后来读了初中，好不容易长到人贩子看不上他，阿婆又不往外跑了，整天窝在荒山里，方野正是身体发育的时候，结果跟着一起吃草。
沈大林火气上来，怎么听你小子口气，你阿婆这么可恶，你还不如被人贩子拐走。他粗手粗脚翻开手中的资料对照一下，好像，似乎方野说的能对得上。
资料里说他小学时念的乡下学校，没有宿舍，他经常吃住在老师家；初中有了宿舍，他却没有申请，教他三年的班主任说他一直穿得很朴素，天天脑袋上顶着杂草来上学。
方野心中在偷笑，跟着阿婆的时光是多么精彩，外人又怎么能想象得到呢。
那边温晴晴眼神复杂地盯着方野，面对门神一般的沈大林，她自己没被讯问，在一边看着都有些压力，方野却能条理清楚，而且语带轻松地说清楚。
而且方野肯定在胡说八道，亏他说得毫无破绽。不管他说的听起来多么真，温晴晴知道一点，他有多喜欢自己的阿婆。
结论就是，方野果然很会气人。
沈大林看的烦躁起来，正想要不要用点手段，口袋里手机突然响起来。他让警察守着，急忙走出门外，接通电话，“什么？罗源乡又一次天气异常？好，我马上把方阿莎报上去。”
能够引起大规模天气异常，这是条超级大鱼，沈大林兴奋起来。
这次上头一位能人感应到这个方向灵气异动，他被派来调查。本来这种没有定位具体位置的事，很难有结果，他到本市后排查了许多地方，人也超过十个，想不到最后，是现代的天气监测手段帮了他。
对，立刻报上去，沈大林挂了电话，拨通另一个号码，按程序，天刑里那帮强者说不定今天下午就能赶来，镇压这个方阿莎，也许会是一个天雷地火，山崩地裂的场面。
沈大林回来后，没说几句，就带着人急匆匆离开，方野不免有些担心。不过从前行走江湖，方阿莎跟警察还有其他部门打过不少交道，在官方留过档案，应该没事。
还是快点见阿婆一面吧，他想，干脆不等了，下周周日请假回去看看，虽然阿婆可能会不高兴，管它呢。
……
整个上午连考两张卷子，有些疲倦的方野从教室里走出来，身边，他的同桌兼好友江海洋跟着。
“终于考完！走，吃饭去，吃完饭看漂亮姑娘去！”江海洋是个活宝，因为这个性格，方野才能跟他成为朋友。
方野跟其他同学缺少共同语言，别人喜欢的电影，游戏，明星，他都不喜欢，只有江海洋会拉着他一直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时间久了，方野忽然发现自己有了个朋友，多多少少，江海洋让他变得像个普通点的青少年，至少在表面上。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期待比较好。”方野回答。江海洋听到他要去看啦啦队表演，一直吵着要跟去，让方野想起一种生物，泰迪。
“高中生像泰迪有什么错！都发育差不多了。”江海洋这样回答他，他无言以对。
吃过饭，两人来到篮球馆，这届校队正在参加全市篮球比赛，温晴晴作为啦啦队长献舞，听说今年篮球队很强，有望打进决赛，到时候市领导都会来观看。
篮球馆里很热闹，大多数学生不在场中，都坐在看台上。方野以为今天有比赛，等看到球场边几个啦啦队员的裙子和腿，听到旁边学生猥琐的笑容与议论，才明白过，江海洋说的很对。
不过戴帽子那几位同学，你们初中生发育不完全，能不能回去好好学习。
大约十几分钟后，温晴晴才和自己的朋友一起过来。她一进来，顿时把许多人的眼睛都吸引过去，方野听到她的名字不停被人提起。
温晴晴条件很好，单说脸蛋，学校里还有些漂亮女生说得上各有特色，不过加上身材，那双大长腿，能比得上她的几乎就没有了。
而且，她还有一个身份，富家小姐。尽管她不姓陈，但这个时代，她以后多半有继承权的。一个集团的继承人之一，双重光环加持下的她闪闪发光。
“你不是说，你那个哥哥也会来，在哪呢？”簇拥着她的好友杨思琦四下看。
“他跟我没血缘关系，直接叫名字就行，”温晴晴纠正说，脸上有些烦躁，“我不让他来，我妈不放心偏让他来。希望他老老实实在上边看着就行，别下来捣乱。”
下次一定要跟妈说清楚，在学校里，他是他，我是我，不想被人联系在一起，温晴晴想着，脱下外套，开始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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