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变无厘头》——喝酒8

第1章 蹦极到九州

四月天，阳光明媚。

江州古道上，俊秀少年紧紧地抱着唐一山的胸膛，哽咽道：“唐大哥，如果有时间一定要去洛州做客，我和哥哥都会挂念你的。”

唐一山笑道：“你和轻尘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我唐一山不死，一定会去看望你们的。”

“真的？”

唐一山点点头，“傻小子，别哭了！没有离别的伤感，哪来重聚的喜悦呢？”

“我哪里哭了？”少年偷偷抹泪道。

这家伙嘴挺倔，分别了想跟他拥抱一下，刚才还扭扭捏捏的。这一抱上，就不撒手了。

“嘿嘿，我说青连兄弟，回去以后要多吃饭多锻炼，早睡早起，知道吗？”

叫做青连的少年挣开怀抱，瞪着大眼道：“为什么？”

“多锻炼，我相信你已经做到了。因为你的胸肌已经撵上我。”唐一山摇摇头又叹道：“就是个头身板还差的太远。”

“去你的。”青连捶他一拳，逃也似地跑了。

这家伙，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我说正经话呢。

远处，一个青年正朝这边遥遥挥手。叫青连的少年赶上，二人很快消失在唐一山的视线之中。

在这破庙里呆了三天，对他们兄弟俩，还真有些舍不得。

放下挥动的手，唐一山摸了摸头。以前的日系长发被轻尘大哥扎成了发髻，也算干净利落。

再看看这身行头——白色长袖T恤印着一个大大的“帅”字，九分牛仔膝盖上绣着两个骷颅头，脚下，是轻尘大哥的备用软靴。

怎么感觉比时装秀上的模特还酷呢？不单单酷帅炫，还舒适。特别是这个软靴，还是千层底儿。

这身装扮，再凭1米79的个子到大街上走一圈，绝对能秒杀那些所谓小编的镜头——

可是唐一山的眼睛往四周瞅瞅，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车水马龙。哪怕一点点科技社会的影子，都没有。

呼——

唐一山长出一口气，将轻尘大哥赠别的信物收好，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甜酒曲。他傻笑两声，又想起穿越前的一幕——

院长老爹啊，你明知道我恐高，干嘛非逼着我蹦极，还挑了个下雨的天儿。

在“悬崖”边站了十几分钟还是不敢跳，没想到打了个喷嚏，腿一抖，人就那么下去了。

唐一山想奋力抓住安全员，可却只抓到了他手中的这玩意儿。太无语了！下着大雨就咱俩人，你是安全员，你手里拿着这酒曲玩意儿干嘛，还一直催人快跳，要早点下班。你这样子工作，早晚要被开除！

大雨，突然的闪电，保险带的断裂……

下面有深潭，摔不死，这唐一山知道。但他不知道，从水里钻出来，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路过的青连青轻兄弟还以为他要轻生，一个轻功就把他从水里掂出来了。

好吧，我谢谢他兄弟俩。但我也要置问老天爷：我骑行三年也做了不少好事，你让我穿越，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商量？怎么也让我提前交待交待后事吧！

“哈哈哈哈哈！”

非常郁闷的时间，张开嘴直接大笑，这是唐一山调节心情的独有方法。既然穿越了，既然已经无法改变，就当做一次旅行吧！

青连他们介绍过了，这江州属于九州之一。九州世界古称九牧，现有九大城主，坐拥九大城池……

唐一山也仔细问过了，这里绝对没有“又酸又甜、有米还有水、还有酒味”的饮品……

嘿嘿，看我这包装，看这上面的字体和精美的图案，只要制造出足够的噱头，不管它里面是什么东西，到拍卖行绝对是天价！

我穿越到这里就手持“天价”，必须再大笑三声！

“哈哈……嗯？”唐一山张着嘴巴才笑了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

不会吧！这女人速度好快，“蹬蹬蹬”几乎眨眼间就过来了，还差点撞到唐一山身上。

“别伤着自己！”唐一山正在进一步调整心情和心态，这时被人打扰，感觉很是不爽。

那女子本是擦肩而过，听见他话，猛然回身盯着唐一山看了起来。

怎么了？碰瓷还不让人说了？看什么看？再看我给你看回去。

细看之下，这女子比自己矮不了几分。手拿长剑，一身暗红官袍，身材挺拔颀长，长相俊美，面带英气。如果不是“爆炸型”的胸部，让人简直怀疑是个男人。

唐一山摇摇头，中性美而已，虽然男女通吃，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还在看！没见过帅哥是吧……

“兄台，帮我挡一挡！拜托！”这女子抱拳说了句话，身影一闪就跳进了旁边的草丛之中。

长相中性，连声音都中性。但是你拜托我就不能有点诚意吗？比如打赏点拜托金，再说明拜托什么事，我看看有没有难度，权衡一下……

唐一山正要扒开草丛问话，远处两匹骏马已到近前。

马上跳下来两人，当前一个青年二十来岁，看上去儒雅气质。后面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模样忠厚老实，应该是个仆从。

那青年四处望了望，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了唐一山一下，然后抱拳道：“兄台可曾见着一个妙龄女子？”

“女子？”唐一山装模做样地四处瞅了瞅，“没有啊！这里就两匹马，咱们三个大男人，哪里来女子？”

青年见唐一山穿着怪异，眼睛一转，道：“噢，在下姬武忠……”

“哦——，原来是姬老板家的公子！幸会幸会！”唐一山连忙抱拳，热情地回礼。

“难道兄台认识家父？”姬武忠愣住了。

我说我认识了吗？我不认识！见你穿的不错捧你两句，咋啦？

但是——，但是——能不能装做认识呢？我现在身无分文，能不能先找他“借”点钱花花呢？嘿嘿！

唐一山脑子一转，笑道：“姬大老板，谁人不知？前天在下还和他把酒言欢，当时他还找在下借了二十两银子。”

姬武忠眨了眨眼睛，结结巴巴道：“我爹——找你——借银子？二十两？”

看样子有戏，唐一山叹道：“的确是二十两，在下记得很清楚，绝对不是三十两，也不是四十两。令尊当日还许下承诺，所借的银子日后十倍奉还。俗话说父债子还，不知姬公子身上带的票子是否……”

唐一山一本正经地说着，冲姬武忠做了个手指轻捻的动作。

姬武忠再次把唐一山上上下下看了一通，然后从怀中掏出几张小票，歉然道：“今日出来的匆忙，身上只带了60两，望兄台见谅则个。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仙居何处！小弟下次一定带足银票，登门拜访！”

这，这也太简单了吧！我怎么能对这么单纯的人做这种事呢？罪过罪过！姬武忠对吧，日后我赚了银子，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

仙居？我现在连个窝都没有。唐一山接过银票往怀里一塞，岔开话题道：“区区在下唐一山，绝非见财忘义之人，十倍奉还是万万不能接受的。60两足矣！好了，现在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姬武忠早就看出了端倪，这唐一山穿着怪异，言语夸张，关键是他老爹前天根本就不在江州。

然而他姬武忠毕竟是“江州四少”之一，能在自己面前如此行事，想必也有所依仗。如果能结交一个不错的朋友，几十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姬武忠想到这里，抱拳笑道：“原来是唐兄，久仰久仰！其实在下来寻卫捕头，是因为她弟弟欠下我们赌坊10两银子的赌债。”

“什么？她弟弟欠了你的银子？这怎么行？”唐一山装出一幅吃惊的样子，大大咧咧地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10两银子是吧，给！嗯？嫌少？20两够了吧！快点，天快黑了，再晚点回去饭都凉了！”

这么嚣张？你小子手里的银票还是少爷刚刚给的。那仆从闷哼一声，沉声道：“少爷，要不要……”

姬武忠置若罔闻，连忙赔理道：“看来唐兄今日有事，小弟就不再叨扰了。他日再有机会，一起到万花楼听李姑娘唱唱小曲，如何？”

什么万花楼，什么李姑娘，听都没说过。但唐一山也只好拱手道：“好说，好说！”

……

总算走了！40两银子，也不知值个什么价值，能够买些什么。不过“借”钱好像也没那么难啊……

“敲诈勒索，可耻！”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了一个声音。

第2章 我以为是馒头

唐一山吓了一跳。靠，你出来能不能先打个招呼？他拍拍胸口，惊道：“咦？这位女侠，你怎么还没走？”

女子正色道：“身为公务人员，我为何要走？倒是你——，公然敲诈，为何不逃？”

公务员？卫捕头对吧，我帮你挡下麻烦你不谢，怎么还咬住我了？唐一山冷笑一声，道：“那你是要抓我坐牢了？”

卫捕头肃然道：“不正当的钱财自然是要没收的。而且你言行装束，行为举止，皆是怪诞可疑，我要带回去盘查盘查。你也知道，近年来九州各处暗流涌动，若是敌城的探子混进来，对我江州的城防可是大大的不利。”

什么我也知道，我不知道！九州暗流涌动了吗？暗流涌动关我什么事？唐一山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我说卫捕头是吧！”

“我乃江州城府总捕头卫岚！”卫岚昂首挺胸，连带胸前的官服都是一颤。

唐一山咽了口吐沫，问道：“我说卫岚卫大总捕头，你，本来是抓坏人的，但我见你刚才——，怎么逃的比兔子还快？”

“这个——”听唐一山说起这个，卫岚不由得气恼道：“还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欠了姬家赌坊的债务，躲了起来。今日我巡街，却正好被姬武忠撞上。想我堂堂江州城府总捕头，若是让人看见被人追债，那，那成何体统？”

“你替你弟弟还上不就行了？”唐一山想当然地说道。

“那可是10两银子！我月俸才10两，还要生活开销，剩下的零碎钱都被他偷了去赌，哪来的银子帮他还债！”卫岚一跺脚，看样子对自家弟弟极为失望。

总捕头的月俸才10两，我手里这40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呀。到江州先租个客栈，游玩游玩，顺便赚点钱……哈哈，想着就爽啊！

“你叫唐一山是吧？我现在以江州城府总捕头的身份，请你回城府配合盘查。另外……”

“够了！”唐一山自由散漫惯了，何曾受过这种气，他大喝道：“你算什么捕头？算什么公务员？”

唐一山怒了，手差点戳到卫大捕头胸脯上，“你怕人当街逼债没面子，是爱慕虚荣；你做为公务员，纵容赌坊昧着良心赚钱，是恶人的帮凶；你弟弟沉迷赌博，无所事事，你就是教弟无方！”

“而我——本公子帮你挡下天大的麻烦，你却反过来抓我，这是什么？这是知恩不报，忘恩负义你知道吗？你被人追着狼狈逃窜，严重影响江州公务人员形象你知道吗？你不苟言笑，表情沉闷，是给‘美女’两个字抹黑你知道吗？……”

“你……你你……”卫岚被他一顿狠批下来，愣是气的反驳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这赌坊得来的银子，本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上缴给你一半行了吧，你家在哪，我跟你回去便是。我唐一山行事光明磊落，不求照天射地，只求问心无愧……”

唐一山一阵哇哇哇的口水四溅，说的卫岚一愣又一愣的。没见过这样的，从没有见过这样的！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但他不逃跑，还理直气壮，这里面更有问题！

“好，这20两充公，你跟我回去。”说着就在前面带路，往江州城走去。

唐一山暗道，你不是怕我跑吗？干嘛不在后面看着？

哼，如果你想趁机逃跑，那正好能证明你这个人有问题，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抓你了。但是在我视线范围内，你能逃得掉吗？

逃跑？唐一山没想过。现在身上凭空多了20两银子，还白白得了个落脚地儿。加上这个现成的江州本地美女做向导，何乐而不为？说起来，今天的运气还不错呢！

“请问卫捕头芳龄几何？”

“无可奉告！”

“你弟弟应该比你小不了几岁，差不多也成年了吧！”

“嗯，他比我小7岁，今年也该19了！”

“请问卫捕头成家了吗？”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快跟上来，慢腾腾的。”

“按说你弟弟19也该成亲了，再加上你们一家，也是个大家庭了！”

“这半年来他游手好闲，还成什么亲？家里就我们姐弟二人，我忙于公务，早出晚归，他又整日在外游荡，现在哪里还有家的样子，唉！”

“那姬武忠在咱们江州的势力应该不小吧！”

……

唐一山掉在后面，盯着眼前一扭一晃的腰臀，一会儿问问这，一会儿问问那，旁敲侧击，倒是探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到了卫岚家，天几乎完全暗了下来。

这里虽然处在江州城区的边缘，但空气很好，环境不错。这一片门户不多，也算安静，一里外有山，离正街也不远。

不小的院落带着一个楼阁，看上去非常气派。但人丁稀少，至少在他们回来之前，一个人都没有，显得很是萧条。

卫岚在街边随便买了几个馒头，扔给唐一山两个，就算是晚饭。没菜没酒，没粥没汤的，唐一山胡乱咬了几口便扔在一旁，烦请卫大捕头安排个房间，就呼呼大睡起来。

他哪里知道，阁楼上，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这边，直到后半夜，方才退去……

一大早，唐一山睡的正香，却被“嗨嗨”的练剑声吵醒了。这位卫捕头姐姐，难怪你二十好几还没成家，大清早的你累不累呀？

他懒懒地翻了个身，手臂往后一甩，却摁着一个软软的东西。

这个卫捕头，还真够意思。这么早起来练剑，还先去为我买了馒头。热热的，软软的，还用棉布裹着，算你有心了！

唐一山捏了捏，咦？这不对呀！馒头能做的这么软？还搞个小点点，难道是包子？

但包子不是十八个褶么？诧异中唐一山睁眼一看，妈呀，他差点叫出声来。

身边什么时候睡了一个淡妆浓抹的女人？我睡那么死居然连这都不知道！不会趁我熟睡把我给……

虽然我随便起来不是人，但绝不是随便的人！他连忙检查了一番，发现自己衣衫完整，不像有人动过，才稍稍放心。

再仔细一看，更是吓了一跳，这女人隔着的还有一个男人！

我靠，这都是什么情况？他悄悄地穿上鞋子，匆匆地来到院中。

“好贱，好贱！”唐一山一边拍手，一边点头。

卫岚收剑，皱眉冷冷道：“你说什么？”

唐一山笑道：“夸你呢，夸你身材好，武功好，人品好。总之，是一位优秀公务员，捕快排头兵，还有十佳三八红旗手。”

“想走？”卫岚直接将他话忽略，闪身到他面前，话语依旧冷冷。

说你是旗手，真会打岔！唐一山淡淡道：“这里吃的好，睡的香，我打算在此长期居住，你看行吗？”

唐一山迎面看去，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馒头，刚才那个，我也以为是馒头……

卫岚穿着一身灰白练功袍，束着腰带，整个人凸凹有致，端的是英姿飒爽。

卫岚淡淡说道：“既然无处可去，就先暂住在这里吧，反正这么大的院子，空着也是空着。”

唐一山嘿嘿一笑，“那就多谢了！不过你能不能再给我安排个房间？你弟弟那块头太大了，还带了个女人，都把我挤到床下……”

唐一山话未说完，卫岚已怒气冲冲地往那房间奔了过去。

接着就听见一阵的“呯呯啪啪”的响动，不一会儿拎了一个青年出来，后面跟着个慵懒的女子。那女子三十许年纪，长相媚俏，打扮的花枝招展。

“卫洪刚，你若是继续如此，就别再回这个家。你如此消沉，自暴自弃，对得起过世的爹娘吗？你对得起杏儿姑娘吗？”

卫岚一阵怒骂还不解气，左右看了一圈，抬起手中的剑鞘就往卫洪刚身上打去。

卫洪刚长的人高马大，浓眉大眼，看上去颇为憨厚。眼看就要挨到身上，他反应倒快，一眼瞅见旁边还有一人，急忙跑到那人身后，冲着卫岚大声道：“俺就想这样，你管俺干啥——”

“好，我不管你！你以后就给我滚出这个家！”卫岚怒吼一声，忽然又停住脚步。低下头，泪水就那么“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