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触》： 生命的觉醒

第一章 生命的觉醒

如果说生命是一个奇迹一个偶然，那么消亡则是必然。

他使劲抱住自己，浑身颤抖，牙齿不停的打颤，像是在极致的压抑自己又像是在发病，电梯里的人都远离他，甚至是躲着他，眼里满是猜忌甚至还有鄙夷，猜忌可以理解，鄙夷大概是因为他的穿着，他穿着一件亮黄色的运动服，但明显有些不合身，电梯里人很少，四个人，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还有个带着眼镜的上班族手里拿着公文包，看来是刚下班。当电梯到达他们各自楼层的时候他们步履迅捷像是要躲瘟疫。

他浑身燥热，汗水不停的冒出来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服。叮的一声，到了，22楼。

他摸摸索索的掏出钥匙，走进去关上门，这是个合租房，地面的卫生很是糟糕，房间还弥漫着一股泡面的味道，他知道，隔壁的那个大学生又在吃泡面。他走到靠近厕所的那间房，每次他开门的时候都要忍受厕所那难闻的味道，可今天很奇怪，他似乎一无所觉。他一进门就砰的一声把门再次关上，这是个很逼仄的小房间，只摆得下一套床和一个小柜子，甚至连窗户都没有，看来这本来是件杂物仓却被房东租了出来给人住。

“搞什么呀？”关门的声响惹的那个大学生抱怨了一声。

他可不管这些，他已经没有闲暇管这些癣疥小事，他躺在床上躬着身子把自己揉成一团。是不是应该去医院？他暗自想，可身上只有三百块，进医院肯定又得脱层皮，难道找经理借？不。再说了，那诡异的现象，不，肯定会被盘问，切片，对，他们会对我切片，就像那些网上的传言。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应该会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他自我安慰着，忍着疼痛闭上眼想催眠自己睡下去，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在干一件蠢事，根本不可能睡得着。他竟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肉在动，恐惧瞬间淹没了他。要死了，要死了！我会不会变成怪物？就像那些动画一样，对，寄生兽，就像寄生兽一样。我应该找个什么东西勒住手、脚或者脖子，不，不能勒脖子那是自杀。该死的，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去凑那个热闹。

他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总是会不停的冒出来，发展到后来则是臆想着自己各自的死亡方式，但最后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

“去医院，去医院，去医院……”他神经质一般的念叨着这三个字，可却没有一点行动的迹象。

是不是要死了？他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屋顶，想着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姐姐，眼角落下泪来。

他现在后悔死了，他竟然会以这样可笑的缘由死去——瞧热闹。死在这狭窄的储藏室，死的一文不值像个懦夫。虽然这种死法还谈不上懦夫可他就是想到了这个词，懦夫就像个懦夫，loser！

今天本来是个好日子，休息的日子对他来说都是好日子。可不巧的是房间断网了，在这狭小的空间如果呆上一整天能让人发疯，所以他决定出去。去中秧公园逛逛，说不定还能遇到一两个美人。他决定换身衣服，他看着那堆没洗的衣服决定翻翻行李箱，这房间实在太窄了甚至连放衣服的空间都没有他只好把行李箱当衣柜，行李箱就在床头旁狭小的过道位置。他将箱子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出一件运动服来套在了身上，临出门前又将那堆衣服放在公用洗衣机洗了想着回来的时候再晾。

而中秧公园也令他失望了，没有什么美女，可能美女也看不上他。他有自知自明，或许要打一辈子光棍了，他想。

他抬头向天上望去，伸出中指。或许天上会劈下一道雷下来，然后他就穿越了，然后就开始他的逆袭，然后……然后这根本不可能，不过是痴人说梦。

闪电没劈下来他倒是看见一团火从天上冲下来，难道真的要穿越了？

“那是什么？”其他人也看见了这奇景。

“难道是陨石？”有人说道。

“陨石？”

这些人第一时间想的竟然不是逃跑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看那轨迹明显是朝他们这边来的。

“快跑啊！”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

“跑？”他本来也准备跑可是现在看来不用跑了，那颗陨石擦过他们的头顶已经坠地了。

落地点并不远，离他大概三百米左右，他看见人群都跑去看热闹他也跟了上去，有人跑了起来，他也跟着跑了起来，看热闹的人都跑了起来，看他们这副模样好像不是要去看热闹而是要去捡黄金。

当他们到的时候那里一片浓雾，陨石刚好落在了公园的银月湖里，高温使湖水蒸腾起一片浓雾，湖水竟全部被蒸发干净了。

他们是第一批赶到这里的人，虽然雾很浓可也还看得清路，那陨石并不是落在湖中央的而是在湖边靠岸的地方，那里已经陷下去了一个大坑。有人大着胆子上去查看，有人领头就有人跟随，当那里围了五六个人的时候他也跟了上去。

只见那坑里有颗人头大小的石头，焦黑，并没有什么特别。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却觉的索然无味所以他领先往回走，可他走了两步就被一个声音所吸引住，在他的脚下。他抬开脚，只见一条长满触须的肉虫，一股恐惧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正准备再一脚踩下去那肉虫竟一个弹跳袭上了他的胸口，他根本反应不过来。然后那虫子消失了。

“消失了？不……”他用手在胸口不停的摸来摸去甚至连后背都摸了过去。

“不会是什么外星生物吧？”他惊慌失措的向人群外围跑去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将上衣脱了抖了又抖，看着自己光洁的上身摸了又摸，什么都没有，很干净，他又将衣服仔细的查看了一遍，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甚至想把裤子脱了再查看一下。但是在这个地方？他忍住了冲动只用手再次将腿摸索了一遍，没有任何疼痛的地方，他穿上衣服往回走，他决定回去洗个澡，可快要到家的时候他身体不由自主开始颤抖起来。

而现在已经后半夜了，他开始呻吟起来，他感觉身体在膨胀，连骨骼都开始膨胀，脑袋也开始发胀，他感觉现在自己一定是个胖子，一个肿胀的胖子。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死掉？不，不我还不想死。

突然他又开始颤抖起来，眼珠暴突，他还没叫出声来，就砰的一声，爆炸了！他被炸成了肉糜，这狭小空间到处都是鲜血和肉糜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肉块甚至眼珠，然后那些肉糜竟开始蠕动起来。

这肉体爆炸的声音使得隔壁的大学生浅醒了一下就又睡了。

清晨，他的另外两个邻居回来了，是两个女人浓妆艳抹穿着暴露，一个穿着件红衣服一个穿着件黑衣服但无一例外都露出了深深的乳沟，看他们的年纪也并不大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累死老娘了，那个死胖子体力不行……”穿红衣服的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个女人打断了。

“雯雯，都回家了，还说这些。”黑衣女人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累死我了，我先去洗个澡。”

此时那个大学生打开了房门，“哟，两位姐姐回来了。”

“小江，今天不上课啊？”雯雯问道。

“姐姐忘了，今天不周日嘛，而且我就快毕业，可不用上课，找工作呢。”大学生看着雯雯说道，但他的视线总是时不时的往她胸前瞄。

“雯雯，你不去洗我可去了。”

“囡囡姐。”大学生向黑衣女人招呼，眼神更为火热。

“小江早。”

“早。”小江笑着回道。

那个叫囡囡的女人打开主卧的门走了进去，雯雯对着小江笑了笑也进了主卧。雯雯分毫不顾及形象的躺在床上，而囡囡则开始脱衣服边说道：“你去招惹他干嘛？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而且也没钱。”

“可不是我去招惹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我们回来他都会准时开门，他那点小心思你还不明白吗？人家毕竟血气方刚嘛。”她把高跟鞋从脚上甩下来然后也开始脱衣服。

囡囡从文胸里抽出两层胸垫，“所以你就让他吃豆腐？你可得小心，这些雏可是相信爱情呢，特别是那些书呆子，隔壁那个木头不就是？要是他爱上你可有的你受。”

“哈哈哈，求之不得，不过你放心吧，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明显喜欢你嘛。嘻嘻。”她将内衣脱掉套了件吊带睡衣就往门外走去。

果然，那个大学生的门还是开着的，雯雯笑了笑挺挺胸然后朝卫生间走去，可她看向卫生间的时候又皱起了眉头，“该死的，我一定要趁早搬走。”她暗想到。

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但她也没有觉的奇怪，只当是今天的臭味有些特别。她走进去用两根手指捻着搋子堵住通口便开始洗起澡来。

没多久她便穿着睡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边擦边往卧室走去，她这时才察觉到旁边的门下面有着刺眼的血红。

她急忙上去敲门，“木头你没事吧？木头。”她敲的很急，急切的声响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

“怎么了？”囡囡走了出来问道。

大学生小江也跟了出来。

“囡囡你看。”雯雯指着地上流淌出来的已经干涸的血。

“木头你没事吧。”她也敲了几下门，毫无反应。

“我昨天见他回了呀，他不会出事了吧。”小江说道。

“小江你把门撞开。”雯雯提议道。

“撞门？”他摇摇头，“还是报警吧。而且你看这血都凝固了，他如果……”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两个女人也都是久经社会的人了，小江的这点心思她们还不明白，何必平白无故的找麻烦呢？她们俩也冷静了下来。

“好，我们报警吧。”囡囡说道。

十几分钟后就来了两个民警，三人将情况说了一遍，然后两个警察也敲了敲门。

“没用，但是我确定他昨天是回来过的。”小江再次确定里面是有人的。

“这里面的人是谁？”警察问道。

“我们只知道他叫李牧之。”囡囡开口回道。

“你们房东呢？”

“还没通知他呢？”雯雯说道。

“快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开门。”警察说道。

“不把门撞开吗？”小江问。

“撞门？你以为拍电影呢？”

还要等房东来开门，雯雯不死心的又敲了敲门，然后，门竟然开了。

是李牧之，他的脸苍白的像一个死尸，门外的人都被吓的后退了一步，他们都怀疑这是一个尸体复活了。

“木头。”雯雯试探着喊道。

李牧之似乎才回过神来，看向雯雯的眼神灰暗而无生气，雯雯再次问道：“你没事吧？”

他点点头。

“你就是李牧之？我们接到报警说你房间有很重的血腥味，地上也有……血！”其中一个警察透过打开的门看向里面的地上，地上都是血，已经干涸的血液。

“介意我们进去看看吗？”他虽然是在询问但人已经在往里面走了，他推开门，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

众人被吓了一跳，床上墙上到处都是刺眼的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那诡异的情况在李牧之脑海回荡，他的回答显得有些迟疑，他刚要说出真相来又临时改了口，“是油漆，我准备刷一遍墙。”他知道他说出来也没人会信，因为他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呢。

骗鬼呢？有这么刷墙的吗？连床上也刷。这明显是血。

警察的眼色开始不友好起来，这家伙不会杀人了吧。

“我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录一份口供。”当警察说请的时候，你肯定是拒绝不了的。

李牧之被带回了警局，随后又有法医来勘测现场，雯雯、囡囡和小江都被录了一份口供，随着李牧之房间的红色液体被确认为是血液，案件升级，他被转到了刑侦局。

第二章 谋杀自己的杀人犯

他现在就像个饿死鬼，他已经吃了五碗杂酱面，可肚子就像个黑洞永远都填不满似的，李志灏看着审讯室的李牧之神情阴郁，这个嫌疑人杀了人还能这么兴致勃勃的吃了五碗杂酱面，这已经是第六碗，要么他没有杀人要么这是个冷血的杀人犯，可根据那两位民警和他邻居的口供这个人嫌疑最大，根据法医报告和他的亲自现场查看，那里的血液量差不多是一个成年人的量，以现场的血腥程度来看，这个人很残忍、冷血。

他拿着法医的报告，走了进去，坐在对面，语气硬冷，“好吃吗？”

“嗯……问（味）道还行。”他嘴里包着面边吃边说道，“还有吗？再给我来一碗。”

这都不是冷血了，而是属于没心没肺吧，这个人。

李志灏翻开手里的报告，“在你家发现的血液量刚好是一个成人的，尸体在哪？”

一个成人的量？这么说我的血流干了？

他脸上异常的神色被李志灏察觉，他一拍桌子“说！尸体在哪儿？”

尸体？根本没什么尸体。但他还想再吃一点东西，他说道：“还有吃的吗？再给我来一碗面我就告诉你。”

李志灏暗喜，“方便面行吗？”

“也行。”

李志灏向身后的镜子看了眼示意后面的人去弄泡面，直到泡面端进来他五口就把面吃光了甚至还把汤喝的干干净净。李志灏看着他期待着他的答案，但李牧之不慌不忙甚至还喝了一口水。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他这是在挑衅！李志灏自然的生出这个念头出来。

他尽量放平了语气问道，“说吧，尸体在哪儿？”

“尸体？没有什么尸体，也没有人死亡，房间里的血是我自己的。”

李志灏觉得这简直在戏弄他，一个玩笑！他是在把我当傻瓜吗？这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哦？”他笑了起来，“这么说你喜欢给自己放血是吗？还给自己放了将近4000毫升的血。”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骗谁呢？！”

李牧之对他这突然的举动毫无所动，甚至很平静，他看待对面这个警官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他在想为什么这样的人能成为一个刑事警察。他又突然对自己感到奇怪，自己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他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冷静，所以他说的话也很冷静，“你们可以去看监控，也可以将我的血拿去比对一下嘛。”

这是场精心策划的犯罪！他知道监控只拍到了他单独一人回家。不！李志灏脑子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又否定了，没有那个傻瓜会把自己留在精心策划的犯罪现场，也不会把犯罪现场选在自己的家里，住的地方。

矛盾。

这时有个女警员打开了审讯室的门，示意李志灏出去。

她面色古怪的对着李志灏说道：“李队，血液匹配结果出来了。但是……”

“怎么了？”

“李队你自己看吧。”

李志灏接过文件，然后则是一脸诧异古怪。

竟然是真的！

他在15年有过一次献血记录，我们在案发现场采集的血样和他的完全匹配。

“会不会是因为采集到的是他的血样。”

女警员摇摇头，“不，我们进行了多个血样对比还是同样的结果。”

“这么说那个房间里的血真的是嫌疑人自己的？”

“恐怕是的。”

“那里将近4000毫升的血都是他自己的？那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我也不知道。”

李志灏沉默片刻，“他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下面那份是他的资料，”她指了指李志灏手里的资料，“李牧之，大重合县人，家里有个姐姐，人在合县，父母是农民，现在在外地打工。三年前来到下海，现在在一家超市做杂工。李队，我们好像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了人。”

“这么说也不可能他姐姐或者父母的，这就是场误会？这是个爱给自己放血的疯子，喜欢用它来装饰墙面？”李志灏来回踱了两步，“给他做精神分析，看看到底是不是疯子。”

等李牧之做完测试已经是傍晚了。他确实是个正常人，只是有些内向孤僻罢了。

刑侦局没有证据证明李牧之杀了人，精神测试也显示正常，晚上八点左右他才从刑侦局出来，可苦的是他租的地方离这里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为了省钱他只好搭公交车，这样走走停停再绕绕路将近九点半的时候他才到他租房子的小区。

这是个老旧的小区，他回去的时候经过一个小巷子，这是条捷径，这里灯光昏暗，一般这种地方平时都会有一两个可人。可今天，今天一个人都没有。在他快要走完这条巷子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咕噜声，这声音像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他心生好奇寻着声音探寻过去在另一个小巷的尽头他看见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不，是抱在一起。但他却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两个人倒不像是在亲热。低沉的咕噜声实在是像极了某种野兽，他摸出手机将上面的手电筒打开，光亮起来的一瞬间前面的人影一跃而起沿着两边的墙壁左右跳跃攀沿而上最后上了左边的楼顶，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眼前趟了一具女尸，看穿着打扮可能是这个巷子的可人，她的脖子被咬断了一大半，左额至右眼被开了一个大洞里面一团浆糊，红的白的搅在了一起。

除了开始的时候被眼前这突然的景象吓了一跳之外，李牧之却并不感到害怕，他只是觉得恶心，只是恶心。甚至想到他又招惹了麻烦。他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可又迟疑下来，他刚从刑侦局出来就发现了一件凶杀案成了第一目击者，说凶手从这两栋楼之间跑了，跳上去的，谁信？他收起手机准备离开这里可他的眼角确扫到一个醒目的东西，一个红色的钱包。

没做过多的思考，他走过去就把它捡了起来揣在了怀里。废物利用，这是他的想法，他现在正缺钱不是吗？

那是只怪物！一只身体纤长佝偻着身子满头黑发的怪物。李牧之回忆着那匆匆一瞥见到的东西做着自己的判断。

出了小巷子走了三分钟就到了他房子的楼下，电梯就在一楼，他一个人用。这老旧的电梯上贴满了小广告，招租的，卖药的，卖家具的，特殊服务的，混乱不堪，这些烦人的小广告撕掉之后总是还会重新出现。这狭小的空间驳杂混乱的色彩令他想起一些恐惧的回忆，这个时候他才认真思考起来，他已经死了，那具死尸的模样也在他脑海浮现。他终于察觉到自己哪里不正常了，这简直就不是他自己，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冷静的简直不像个人类，怪不得那个警察会认为他是个杀人犯，而且他还去拿一个死人的钱包，当时他根本没考虑可能会惹上麻烦也没有害怕的情绪，他只是觉的死人用不了钱放在那里也是浪费。

“这……这……”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好像有无数的触须在扭曲挥舞，他也不具人形，就像……就像一条巨大的肉虫。

绝望和恐惧让他想惊恐的尖叫，可冰冷的理性又束缚着他的行为。尖叫、嘶嚎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而且电梯里还有摄像头他不想被拍到自己异常的举动，可越是这样越让他害怕，他感觉自己像个傀儡，可这明明又是他自己的想法。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或许，他不再是人类了。

…………

他回到合租房，大学生小江在玩游戏他的门开着，正喊着“Q他Q他”，他听见开门声往门外看了一眼，“李……李哥，你回来了，没事吧？”他本想出来但战况正激烈，他舍不得游戏。

他倒是很奇怪怎么他今天还关心起自己来了，他扯出一个笑容来，“没事，一场误会，我说了那是油漆，这不让我回来了吗？”

小江似乎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看来他是害怕和一个杀人犯住在一起，“但是李哥，刚才房东来过了，他说你把他的房子搞的一团糟，他不租给你了，要让你退租。”他边打边说道。

“退租？好，我知道了。”李牧之没有过多的表示看来他并不在意这些。要是以前他会觉得很困扰，可现在，哼……不过是些无所谓的小事。

他打开自己房间，满屋的血腥，他觉得自己都受不了这个。他把行礼箱拿了出来，然后去收他昨天洗的衣服，衣服被堆放在一个塑料盆里，看来是其他人给他放进去的。衣服是湿的，虽然脱过水了但还是湿的，但他端着盆子直接将衣服倒进了行礼箱，然后，他走了，他要离开这个地方，与其被赶走不如自己先离开，而且还可以省一个月房租，当然，押金不要了。

这个地方是他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