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欤缄诳》——怪羊空

九孤羊传

空衡，字断空，取衡平意。应虚界名穆非衡，落号曰九孤羊

小景东望，难得琯郎，又过炎节，灌月瑶光。坐纷龙阁内，不觉流火；极临安晚云，始仿纯阳。天地一静，万物红孺，众生繁昌盖三清，孤影自在隔两尘。余觉天地睡而复醒，神思性情醒而又眠，踽踽独行梦里，茕茕孑立魂中，看不及处森森噩噩，欲知源者恍恍惚惚，此是炎凉，彼是明暗，梦外面目凝决，榻上疾息漫乱。

欲天劈之时，将地裂之空，忽有梵音或律吕绵绵，既佛也道，突显蜀犬伴吴牛呼呼，吠日喘月。在下小辈明睛一闪，十几少年灵耳一翕，凝黑瞳，动耳肌，身处虚空里，拂袖便是尘，复前行，潜声颜，那方大枯树，树下菩提珠，珠起莲花气，气灌五峰山，山下树旁，花前洞口，有一巨壁，有一微风，微风中，巨壁上，绘秦阶六符，分三台唤做三阶，台二星唤做二符，三阶共六符，蕴意天下之人。

余躬身拜闭，自入洞寻终，上下一黑，前后一白，耳中回游一喃喃，道：“甲子乙丑海中金，丙寅丁卯炉中火，戊辰己巳大林木，庚午辛未路旁土………”徐徐不止，念念不同，余细思方知此乃纳音五行，又见前方分野二十八宿，独有“鬼，金羊”一宿明朗，烁在南方，余不禁触之，忽轰然天地，日月同现，光暗同辉，四周石壁皆去，一古树参天，知是菩提，不同洞外之枯，此处烟笼寒烟，叶聚冷叶，飘飘悠悠，树干入云，不知其几，有阶梯现，惊而登之，不知许久，终见其末……

末末之处，又一明镜，照天地之灵气，映万物之灵根，见镜中亦我非我，镜旁立碑上写“鬼星树上鬼星芒，拴羊碑前拴羊人，人来此处九转空，九转空浊又九分，分野二十有一八，唯此一处生九孤。”碑旁果拴一羊，羊毛白净，羊影极黑，自是阴阳，自是万物之矛盾，羊毛映入镜中，闪闪发亮，金光悠闲，我目陶冶，忽耳畔又入纳音五行，便在梦中昏睡，甚是奇妙。梦之梦里，有一身姿，幽幽离离，翩翩熠熠，纤纤郁郁，斯斯琦琦，玉手一挥，红唇一吐，随我梦之梦中又入梦，直至梦梦九重，终究梦里，已是盘腿而坐，方才身姿化一羊影，拥在怀中，手触及处似无及，如绵绵细雨，蒙蒙灰雾，款款清风，以手可感其味色，芬芳已不称作香，沁净亦不称作美，无有语言可形容，此乃语言孤独，无有思维可辨析，此乃思维孤独，余静想：在外，欲辩无言，深思无人解，嘲笑冷眼。方知此为真实之孤独也。

又感羊毛卷卷乱乱，难理难离，正像现实伦理之间，难理清，却更难分离，欲与亲人辩，却有亲情束，难以解之，此伦理孤独也，又感情欲孤独，暴力孤独，革命孤独云云……方知世间梦里本无人终身伴尔，只孤身一人，念此看那伴我金羊，在鬼星镜芒中，竟是自己，方知此乃吾之理形，见镜中现字：“羊者祥也、羊者善也、羊者如洋之大、羊者常徉世间”吾乃阳身也，羊乃心之阴魂也，共成太衡。

念及此，羊者忽化一人，发及腰，阴气起，道来：“众生即我，我即众生，汝即我也，我即汝也，汝我非独，合者为孤，姓名空有，本无字号，阴阳已济，生死已识，理形已现，大悟方始，字曰断空，号曰九孤，断空非空，亦非色也，自由之志，天地制衡，九孤何谓，自己置之，孤乃纵行，衡乃横心，合二为一，既孤亦衡，纵横相望，生死不易。”吾听之，静思良久，忽见镜下酒饭罗石，收视，返听，内言，以至三闭，五气朝元，三华聚顶，以至三全，经历九易，游过三关，画水成路，噀酒救火，终于四顾，万载木石，大喝一声，钻石成丹，剪罗成蝶，吐饭成蜂，刺酒成树，叱石成羊！！

梦之梦里，忽卧风雪中，忽独立水上，欲点化天下，欲陆地生莲。镜旁树干有一空白，深不可测，广不可及，高不可攀，提笔如剑，刺字其上：“三清见之，此乃九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心不在焉也，神不在外也，孤守书房，孤行长路，孤品酒茗，孤听丝竹，孤习诗理，孤享静谧，孤闯红尘，孤爱彼此，孤思天地，九孤雅侣，一生慎独。潇洒、潇洒，善美、善美，得意忘形，心中不乱，予静一生，不惑红尘！”此时微光突变，眼前之境，心中之景，有辞曰：红光四起熊熊焰，原是尘间一场风，四面旁人纵不识，一骑阅尽天下人，陌路无言终泪下，啸天一戾挺剑生。

忽然，天地空间，古今时间，斗转星移，菩提消去，明镜破碎，红尘涌起，羊影入魂，惊起长嗟，耳畔寰宇，仍然震颤，讖言回响：“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道是大笑无声，大悲无泪，吾辈轻喃：“九孤三念，断空一剑，众生吾为，清静我追，红尘吾随。”自此以后，吾辈名姓隐用于世间，字号相成于时空，大道之上又是，小景东望，难得琯郎，又过炎节，灌月瑶光。坐纷龙阁内，不觉流火；极临安晚云，始仿纯阳。天地一静，万物红孺，众生繁昌盖三清，孤影自在隔两尘。

———空衡立传于所院

九孤怪传

尹诀，字守阙，自号曰心圣影人，以己所求为声，附一六六六字“无诗”以传之。

世间醉人说，至美那烟萝。

烟萝飘飘落，悠远隐阎罗。

人生不求索。当道是白活。

无为非无求，中庸亦非庸。

可求不可夺，求法不可说。

烟萝以何作，美又从何说？

皆是人所说，却把本心锁。

烟萝纱衣作，谁人还能脱？

怎知有烈火，专将轻纱灼。

灼破现阎罗，奈何已难活。

轻纱本轻活，人本尽可脱，

浓色却重重，色本千般重。

万色将身锁，谁知艳色浊。

求法千般道，千人不择流。

脱法谁人说？万般欲自留。

自己天愚弄，仍为他人缩。

乾坤一古怪，独影步蹒跚。

始友千人同，古怪本不孤。

古怪吟古曲，痴看世间景。

烟萝有清气，清气本无相。

无相世间皆，清气天地冽。

路有清气盈，过客本身经。

遥然锐青锋，微尔润笔头。

过客行芳芬，只识周围人。

过客目烟萝，不觉尘满身。

古怪最无识，无识人怎识。

驻看空开花，凝聆闲落雨。

湖畔醉无酒，忽而邂孤独。

孤独笑颜淡，淡似无酒颓。

古怪本无缘，缘道是孤独。

一夕不过云，几时仍落雨。

一心无求者，几朝非空得。

携物以清气，相联于乾坤。

与君一道游，即使两相流。

孤独本古怪，古怪本孤独。

一心伴二意，忘形便得意。

共持非一剑，心思一剑鞘。

剑欲指虚空，剑便不出攻。

古怪本痴行，孤独非贪嗔。

痴本生贪嗔，孤独则尽断。

不配得形色，看尽识清气。

共济一晚舟，天地一人依。

古怪求烟萝，为君做衣着。

山横地托轻，水斜天观浅。

我本拥清气，天地皆是我。

我亦尽是君，君我亦众生。

得索非轻易，初心却易易。

孤独伴古怪，易心本初心。

破灭如是易，建构亦然呼。

闲来步非尘，尘中亦步闲。

纵横得青萝，青萝新衣做。

古怪孤独笑，迅穿悠然脱。

脱即化色无，色无清气聚。

一路风尘落，名利不可说。

名利得即舍，更与谁人说？

孤独拥古怪，二影本一人。

人皆可追寻，寻大非寻名。

寻名因只寻，无意得者名，

名利掌心落，即化红尘波，

红尘本非物，随之自飘过，

其后恣洒脱，再落亦不惑。

情思已在侧，风光亦心琢。

所求得而弃，所欲失而舍。

怎的算作无，有者非可说。

可说本非无，舍前舍后皆。

万物得敢舍，大是真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