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隐三国》: 知客楼千里来客,雒阳城白龙潜渊
第一章 知客楼千里来客,雒阳城白龙潜渊
“小二!上酒!”
身边将要出城或是路过歇脚的食客纷纷捂着鼻子远离眼前这个嚷嚷着要酒喝的青年。
店小二刚好给一桌官差老爷们上完菜,他把毛巾往肩膀上一甩,刚准备应和一声。一转头,便看到一个胡子拉碴、头发跟鸟窝似的青年。
小二皱了皱眉毛,顺着视线向下一瞥,那青年的短褐只剩下几块破布贴在身上,估摸着再来一阵风就能让这男人变得赤条条。一双草鞋已经完全变了样,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霉斑,脚趾耷拉在鞋子外面,不知是被什么虫子咬了,眼下有些红肿,时不时地还蹭着鞋子边挠上几下。
话说这小二还算是厚道,没把这眼前这人撵出门,他只是收起了笑脸,面露讥讽地说道:“客官,咱们知客楼的杜康虽说不贵,可一壶也是要四十钱的。你这身打扮怕是半个铜板都掏不出吧,难道裤裆里还有几两银子?”
一个喝高了的武夫调侃道:“我看这位小哥裤裆里不见得有银子,怕是倒有不少金子哩!”
“老陈,你又说胡话了,他这样子哪来的金子啊。”同桌的黑胖刀客笑道。
“当然是在那粪门里咯!”那老陈抠着鼻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黑胖刀客刚喝进嘴的酒全喷在了桌上:“他娘的,吃饭的时候跟老子说这个!去去去,这顿你付钱啊,坏了老子心情!”
青年仿佛看不到周边食客的厌恶表情,只是摸了摸鼻子,随后说道:“劳烦知会刘合那小子一声,就说冯徽找他。”
听到眼前这人如此称呼自家掌柜,饶是小二性子温厚,也忍不住气急败坏:“住嘴,少东家的名讳也是你喊得的?”
那青年倒没被小二的话吓着,反而扯开嗓子喊道:“小盒子,滚出来!给你带好东西来了!再磨磨蹭蹭的我可就走了啊!”
小二顿时火冒三丈,抬起巴掌,一耳光就顺势要甩过去。就在这时,只见后厨里钻出一个约摸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边跑着一边挥手,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住手住手!”、
少年顾不得小二惊讶的眼神,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青年面前站定,抚了抚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恭敬地作了一揖,礼毕抬起头嘿嘿一笑:“司马先生,别走别走,今天午饭我让后厨烧顿大肉,咱俩打个牙祭。”
那青年伸出食指,点了点少年的额头:“又见外了不是,跟你说了多少次。要么叫我老冯,要么就喊徽哥。我不姓司马,也当不起先生二字。”
少年也不嫌弃那黑乎乎的指头,一把攥住了青年的小臂,拉着他就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小二喊道:“庞哥,麻烦你拾掇出个雅间,再提两坛好酒来,我陪司…陪徽哥吃顿便饭。”
青年也没为难呆若木鸡的小二,只是捋了捋额前乱糟糟的头发,然后微微颔首:“有劳了。”说完便在少年的连拉带拽下走上楼去。
一番洗漱过后,冯徽换上了刘合为他准备好的黑色锦袍,白色的袖口上绣有几团金色云头,看起来颇为大气。刘合望着冯徽俊朗的容貌,砸了咂嘴,简直和之前蓬头垢面的青年判若两人啊。随后他踮着脚仔细地为冯徽束发并戴上了法冠。
提着食盒的小李子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似乎有些恼怒,不过也只是撇了撇嘴,将酒菜轻轻地放上桌,又将草席抚平,随后垂手侍立在一旁。
冯徽盘腿坐着,单手捧起耳杯,一饮而尽后,拍了拍额头问道:“小盒子,今年是哪年了?”
跪坐在对面刘合放下筷子,双手提起耳杯呷了口酒,摇着头笑道:“徽哥,您又忘了,现在是兴平二年了。”
“兴平二年么…一九五年,再过几个月就要成了建安元年了啊。”冯徽喃喃自语。
“徽哥…你又在说些什么?”刘合一头雾水。
“嗨,没什么。”冯徽摆了摆手,“不过我这三个月来,可是打听到了不少关于你的消息啊!”
“我能有什么消息?”小盒子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小子,姓刘倒是不假。”冯徽一脸坏笑,“只不过单名一个十,三个力吧?”
刘合脸色突变:“徽哥,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这要是传出去,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什么探子,你也犯不着敷衍我。”冯徽抬起筷子指了指攥紧拳头的小二,淡淡说道,“他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能站上一炷香身形纹丝不动、呼吸不乱,且能掩盖心中杀意的,最起码也是执金吾中人吧。月俸百八十斛呐,你小盒子请得起这么贵的伙计?”
听罢此言,那小二已迅速欺身而上,拽住冯徽的胳膊一把将他提了起来,随后望向刘合,低声道:“殿下,此人不可留,若是被李傕、郭汜二人知晓,那可就前功尽弃啊!”说罢,未等刘合劝阻,右手便化拳为掌,狠狠地劈向冯徽的脖颈。
冯徽轻叹一口气,左手隔开小二凌厉的一掌,同时右臂猛地一震,脱开束缚。右手顺势抓住小二的手腕,反手一拧,小二左臂被钳,也不惊慌,右手倏地攥紧,一拳就要砸向冯徽的鼻梁。冯徽倒也没有理会迎面而来的一拳,只见他微微侧身避过,旋即左手猛地砸向小二的肘部。
只听“咔嗒”一声,小二的左臂就像断了的竹子般耷拉着,再也提不起来。这还不算完,冯徽右手向上按住小二的左肩,膝盖猛地对着小二腿窝一顶,只见小二一个踉跄,登时跪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刘合左手扶额,右手提筷指着小二,哭笑不得地说道:“庞士元呐庞士元,十四岁入执金吾,自诩中丞以下无辩士,中郎以下无敌手。我总想找个人来治治你这心高气傲的毛病。今天可算让我逮着了,服不服气?”
小二站起身来,咬着牙把左臂接上,然后面向冯徽深深作揖:“庞统技不如人,先前有所失礼,还望先生海涵。”
冯徽双手扶起庞统,笑道:“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嘛。既然小盒子挺看中你,那你就随他一起喊我老冯或者徽哥吧。放心,我既然把他当兄弟,那他的身份我也断然不会泄露。”
“好一个不打不相识,徽哥总是语出惊人呐!”刘合笑道,拍了拍身边的草席,“士元坐吧,司马先生不是那种整天拘泥于礼数的酸儒。”
庞统也不是个死板的人,他坐下后先给刘合、冯徽各舀了一杯酒,随后又从食盒中拿出一盏耳杯,给自己添了一勺,豪饮一口,看向冯徽:“能否请教先生尊姓大名?听阁下先前在楼下自称冯鰴,殿下又称呼您司马先生,在下一时间有些乱。”
冯徽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姓冯,单名一个徽字,如假包换。至于司马一事,那就说来话长了……”
第二章 桃花源仙人指路,寒风居刘合借剑
冯徽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睁开眼睛后发现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这是什么地方?我死了吗?”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还好,该在的都还在。他闭上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并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拍了拍脑袋,试着回想事情发生的经过,他只记得上面派下来一个任务,上级让他们护送一个青铜鼎回到燕京。结果在候机大厅的时候那小鼎突然冒出青烟,他连忙让手下的队员进行警戒和疏散,没过多久,那小鼎迸出一阵刺眼的青光,将他裹挟了进去,之后的事情则完全记不清了。
冯徽摸了摸身上,除了衣服以外什么都没剩下,手电放在了背包里,那包也不知道被炸飞到哪去了,至于打火机早在过机场安检的时候已经扔进了垃圾桶。
“不是死了就是被炸傻了,什么时候变得神神叨叨的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艰难地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空气中隐隐传来血腥味,他顺手抹了把脸,只觉得手上黏糊糊的。与此同时,冯徽左眼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那感觉仿佛像是无数只蚂蚁正在噬咬着他的眼球,一阵阵刺痛带来的天旋地转使得他再次栽倒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冯徽感觉到自己的眼睑变得红红的,还有徐徐清风拂过他的脸颊。有光和风!这就意味着周围有出口、自己也有救了。
很快,对生存的渴望盖过了他左眼的疼痛,至少他可以先找个地方缓和一下自己那冒烟的喉咙,这是两天没有进水的征兆,他明白自己得赶快找到水源。
他依旧紧闭左眼,然后慢慢地、试探性地睁开了右眼,那速度慢的简直就像在摆弄世界上最珍贵的文物。三分钟后,右眼已经完全张开,阳光透过蛛网一样交错的藤蔓洒在他的脸上。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一个山洞里。
当冯徽准备如法炮制地睁开左眼的那一瞬间,他就放弃了——那种疼痛简直不是人类所能忍受的。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又揉了揉小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瘸一拐的向着洞口走去。
拨开洞口的藤蔓,冯徽心情突然变得大好。他身处小山的半山腰,山脚下就有一汪清泉,潭边栽着几株桃花,不远处有几百亩农田,还有一些农户搭的茅屋,隐约地传来鸡叫声。他蹒跚着走到山脚,先是拨开了飘在水上的花瓣,猛灌了几口。随后拘起一捧清泉,将脸上和手上的血污洗净,打起精神向着农田走去。
“这农户也太破旧了吧,再说我不是在机场么,怎么会到了这里,难道是地面塌陷,防空洞的出口连着个小村庄?”他望着周围的景象,心中有些困惑。
走着走着,他看到田里有个老伯正在锄草,便急忙上前,沙哑着说道:“老伯,我有急事,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当地派出所或村支书。”
老伯一脸茫然的看着冯徽,又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声冯徽听不懂的方言。这回轮到冯徽懵了,他下意识地想从衣兜里掏证件,结果摸了个空。冯鰴急道:“老伯,拜托你了,我真的有紧急任务要赶紧上报,麻烦您通融一下。”
老伯皱了皱眉头,似乎还是没听懂冯徽的意思,老伯想了想,又跺了跺脚,伸出手掌对着冯徽招了招。冯鰴点点头,这倒是个国际通用的手势,于是跟着老伯向村里走去。
越走冯徽越感到奇怪,周围的人穿的衣服都很破旧,大多是连身布衣配上一双草鞋,连穿拖鞋、布鞋的人都见不着,仿民国时期老照片中的景象。一路走来,四周村民还都对着他指指点点、说着他听不懂的方言。冯鰴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现在倒是像极了动物园中那些被看客围观的的猴子。
老伯领着冯鰴走了十几分钟路,便停步在了一座院子前。这院落也是茅草搭建而成,与村子里其他屋子一般无二。令冯徽好奇的是院外的一根竹子上绑着一个锦布招幌,上面写了四个及其难辨认的字,冯徽只能勉强认得“入”和“路”二字。正在他琢磨另外两个字的意思时,只听得老伯冲院内喊了一句,接着传来了一声咳嗽,老伯听到回应,便向冯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则面朝院子鞠了个躬,然后踱步离开。
冯徽一步步走进院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说来也奇怪,这香气让冯徽的精神振作了不少。他一步步走进了堂屋,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坐在桌案边,微笑着说道:“你来了。”
冯徽被老人这三个字说的有些迷糊,他挠了挠头说道:“老爷子,我是…”
只见老者摆了摆手,和蔼地问道:“小伙子别急,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
“我叫,嘶…”冯徽下意识地抬头望向老者,结果左眼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马徽,是解总利剑大队的副大队长,现在有急事要向上面汇报,麻烦您联系一下县里的派出所,谢谢您。”——因为护送押运说来有趣,当他拿到代号的时候,周围的战友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说他这叫此人无冯两点水。
“解总,我想想…”老者抚须沉思,片刻抬起头后问道,“你可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世道?”
“什么世道,太平世道啊,老爷子你此话怎讲?”冯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村子里的人怎么都有些神经质?
“这位司马小友,如今外面可是兴平二年了啊,用你们的话说…也就是公元一九五年。”老人笑道,“初到此地,小友估摸着还不太适应,就让老夫帮你一把好了。”说罢,老者伸出右手食指,凌空虚点了一下冯徽的额头。
冯徽在震惊之余完全没注意到老者的动作,兴平二年、一九五年,难道自己穿越了?他旋即打消了这个荒诞的念头,苦笑着对老人说:“老人家你就别诓我了,我真的有急事啊。请问老人家您怎么称呼?我办完事了之后一定回来谢谢您的帮助。”
“不管你有什么急事,都忘了吧,现在那些都还没发生。至于我的名字,我自己都快忘了,好像是叫做李耳吧。”说罢老人喊道:“小盒子,过来!”
只见后院里走出十四五岁的少年,倒提着鸡毛掸子对老人作了一揖:“老先生有何吩咐?”
自称李耳的老人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说道:“刘合,你明早送这位司马小友出山吧,他初来此间,对外面的世道还不太了解。至于你嘛,在这躲得也够久了,也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了,你们路上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可老神仙,我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刘合有些着急地说道。
“你不是想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吗?你不入世如何能改变这世道?”老人笑道,“去吧,是时候了。”
刘合闻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蹲下放下手中的掸子,直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然后双手齐眉作揖,深深向老者鞠躬。随后他直起身,双膝跪地,手背着地,缓缓下拜,直至额头紧贴手掌方才起身,再次作揖。
如此往复三次之后,那刘合还要再行跪拜,被老者单手托起,弹指在脑门上噼啪打了个暴栗,只听老者笑骂道:“再拜下去就成祭祖祭天了,小盒子,老夫可还活着欸!”
刘合倒也没有如往常那样耍机灵,只是正色道:“先生的再造之恩刘某无以为报,还请先生准许刘某行完此礼。”说罢执意再次下拜,只是无论他怎么用力,脸都快憋紫了,也无法俯身分毫。
“这样就够了,还是多去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老人指了指身旁一头雾水的冯徽,“这位司马小友也许能帮到你,他可不是凡夫俗子呐。”
刘合转身向冯徽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刘合,请司马先生随我来。”
冯徽木讷地点了点头,今天的一系列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眼下他的脑子已经有点混乱,他咽了咽口水,问道:“兴平二年…现在真的是三国时期吗?”
刘合笑道:“先生说笑了,什么三国时期,眼下是我大汉兴平二年,只不过世道有些乱罢了。我进山之时还是初平四年。”
冯徽深呼吸了一口,这下他可有些害怕了,只听他微微颤声问道:“那现在是不是董卓把持朝政?”
刘合微微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怪异:“董太师在初平三年就被人点了天灯啦,如今应当仍是李傕、郭汜二人坐拥长安…说这些都没意义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饭菜清淡得很,不过对于冯徽这种几天没吃饭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山珍海味了。吃完后,冯徽放下碗筷,问道:“小朋友怎么称呼啊?”
刘合将一块豆腐吞下肚,舔了舔舌头说道:“什么小朋友!我叫刘合,您就跟老神仙一样喊我小盒子好了!”
“那我就喊你小盒子吧,蛮好听的。我说小盒子,你是哪儿的人呐?听你之前说话好像是逃难来的。还有,你说那老爷子是神仙,这世道难道真有神仙?”冯徽好奇道。
刘合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说道:“我祖籍在丰县,生在洛阳。至于老神仙,那当然是神仙啦,你没见到他门口那四个字吗?”
“什么字?我只认得一个入字和一个路字。”冯徽来了兴致,“但他看上去和平常人一样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是仙人指路四个字!”刘合摆了摆手,“还有,神仙本就是得道之人飞升而成啊,老人家虽得道,但却不愿飞升,这叫做地仙,也就是陆地神仙。”
“那我也没见他使出什么招数啊?比如腾云驾雾什么的。”冯徽不依不饶。
“没做什么?我之前在后院的时候听到你在那叽里咕噜喊着我听不懂的话,现在怎么就能听懂?”刘合见冯徽没什么架子,也就放开了说,“还有啊,司马老兄,你一直闭着左眼作甚?”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也能听懂那些村民的话了?至于我这眼睛…”冯徽试着睁开了眼睛,虽然左眼所视依旧漆黑一片,但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冯徽一下子就呆住了,喃喃道:“难道还真是个神仙?”
“行啦行啦,司马兄,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刘合撇了撇嘴,“明天就要出发了,你有什么想准备的我帮你捎上,我这寒风居饭菜虽说寡淡,好东西倒还是有不少的。”
“那就给我一把枪吧,呃…不是那种枪,算了,给我一把剑就好。”冯徽看见刘合双手抬着一杆比他自己还高的红缨枪吃力地走来,苦笑着说道。
“司马兄,你这不是戏弄我嘛!”刘合忿忿道,随后他想了想,又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把约摸五十公分长的短剑,握住剑鞘,将剑柄递给冯徽,“你看看这把怎么样。”
冯徽接过剑来,噌地一声拔剑出鞘。正把剑通体泛银,剑尖处还留有拇指大的蓝斑块,想来是淬火的痕迹。剑身錾刻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星宿纹,如同早春碧水上的浮冰缓缓消融。剑格上刻着两条夔龙,龙眼处各自镶有一枚蓝宝石,剑柄用银丝和黑色柄绳反复缠了三次。或许是剑尖的缘故,整把剑在月色下映着缓和的青光。
看起来便价值不菲啊!冯徽舔了舔嘴唇,起剑挽了个剑花,只觉得此剑无比轻盈灵动,心情没来由地感到舒畅,仿佛他自己能和这把剑融为一体。
冯徽爱不释手,忍不住赞叹道:“真是一把好剑!”
刘合瞥了一眼冯鰴,指了指剑身靠近剑柄的位置,一脸鄙夷:“仅仅是好剑么,你仔细看看上面那两个字!”
冯徽顺着刘合的手势望去,忍不住打了个颤,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五味杂陈。只见上面“纯钧”二字。他可太了解这把剑了,在利剑特种大队的时候,他的外号就叫纯钧,如今手握纯钧剑,这是何等的缘分!
刘合见冯鰴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剑身,仿佛痴傻了一般。他嘿嘿一笑,伸手在冯徽眼前摆了摆:“司马老兄,别看啦!这把剑你就先用着,不过说好了啊,是借你的,到时候可得还我。眼下先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我晚上能搂着这剑睡觉吗?”
“你这人…随你随你,不过别把口水流到剑上了,它可经不起你这么糟践。”
“那我能借多久啊?”
“分开的时候你还我就好了,恐怕路上我还要护着你的安全。”
“嘿嘿,谢啦,小盒子!”
“不谢,租金一天十贯!”
“十贯是多少?”
“一贯一千文,自己算去吧!”
“小盒子,那我不借了还不行么。”
“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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