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王》——无情阁主
第一章 模糊的记忆
第一章模糊的记忆
眼渐渐眯成一条缝,细细瞧着那两扇早已破旧且漆面斑驳的屋门,柴和浑身紧绷布满煞气,略显苍白的脸上竟然现出一层雾气,他静静的站着。
这个院子很大,也很拥挤。
满院的废纸烂柴,随处堆放的物件,由这凌乱的迹象看来,这个院子不是主人很懒,就是他们年岁老迈,无心或者即使有心也懒的收拾了,另外就是说,这个院子中平素很少人来。
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这家的主人不是有五个孩子么?三男二女?
柴贵。
“和儿,你知道你的杀父仇人是谁么?就是你们庄上的,且是你们的近邻——柴贵。”
师傅那深邃的眼神中满是痛,望着柴和怜爱的道。
“那一年,你应该是五岁吧,这是你娘临死前告诉我的。其实这惨剧原本是可以避免的,若是你爹不那么倔的话。”
看柴和听的似懂非懂,虚空唏嘘着:“你爹太固执啊,总觉得祖业不可弃,因此面对邻家数次的商议就是不肯退让,就是不肯搬出那个地方,才惹来了这杀身之祸。”
说到这儿,也不再看柴和,而是微微仰起了脸,望向半空,眼神更加深邃悠远,而显得飘忽。
“其实,柴贵家开出的条件也不算苛刻,就是他们在村头给你家选个地方,你们可以去那儿重新起个院子,条件就是把你家这个院子让给他。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将自家的两处院落拼成紧邻,而你们家恰恰挤在他们中间,阻碍了他们,因此他们才处处挤兑你家,目的自然就是想让你爹娘答应,只可惜,你父亲的秉性太死板,就是不肯接受。”
略顿了顿,虚空瞄了瞄一脸茫然的柴和,继续说。
“祖业不可弃?何处是祖业啊!唉。数代甚至更久之前,你们柴家在哪儿,有谁知道,如今你们在柴家庄住的久了,数辈之后才形成了你们口中的祖业,其实原也算不得的。那么你爹的守,就是守祖业么?真的不可以弃?为此宁肯付出性命?这真的值?!”
终于,虚空阖上了眼,静默了好久,才睁开眼,精光灼灼的望住柴和:“话又说回来,挣江山拿社稷,可不也是这个道理?这其中的是是非非,谁又能说的清,又有多少人为此而抛舍了性命,依然无怨无悔,如此说,你爹的做法又不是错误的了,唉......”
柴和望住虚空略显疲惫的脸,心中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师傅这是在告诉我自己的身世?我是柴家庄的,我爹娘都死了?是死于邻居之手?死因竟是为了一处院落?
是这样么?师傅应该没有骗我的必要。
柴和双目定定的望着渐渐模糊的虚空的脸,脑中一片混乱。
“他爹,你不能走啊,你走了俺娘俩可怎么活啊!”
一个年轻秀丽的面庞映入柴和的脑海,那是红肿的双眼,凄楚的哭声扭曲了的脸,那是悲嘶渐弱的啼鸣。
那双与年龄极不相符的一双纤细的却是布满老茧的手,无力的摇晃着满身鲜血,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的孱弱的一个男子的手臂。
“我,恐怕是不行了,孩他娘,你.....可要撑住,和儿还要靠你抚养呢,记.....记住,带和儿离开这儿,和儿大了不许告.....诉他,这......些事,别想着给我报仇......”
双唇翕动着,还想说什么,终因一口气没上来,头一歪,昏死过去。
几天后,医院的一张病床上,那男子空茫的双眼无神的望着洁白的房顶,对着那眼睛红肿的妇人依旧说出了这番空洞无力的话后,眼角几滴落泪,双眼一闭,撒手人寰。
眼角的泪,是在告诉妻子,不舍?不甘心?还是深深的牵挂?
那孱弱的男子是我的爹?那秀丽的女子是我的娘?
柴和此时才觉出自己心中的空,竟是无法言喻的痛。
这些年来,我一直做着各种各样的梦,偶尔梦中闪现的这个景象,竟是在告诉我:他们却是我的爹娘!梦醒后,心中涌出些许哀愁和空虚,却从没想过自己是怎么跟在师傅身边的,还以为自己是被师傅收养的孤儿呢,原来我是有家的,是知道父母是谁的?只是师傅一直没告诉我罢了。
勿怪乎,每当自己独坐或者静处的时候,沉寂的心里时常有一抹悸动,令自己无来由的战栗和惊畏,甚至不由自主的抖,那是牵绊使然,还是父母隐隐的责怪?
梦,是心在的?
泪,无声的顺双腮流下,柴和麻麻的感觉到一股热流渐渐变的冰凉,滚进脖际。
“和儿,为师也是不久于世的人了,现在告诉你这一切,就是要你知道你是谁,因何跟在为师身侧,至于你该不该报仇,想不想报仇,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此时的虚空脸上现出平静,语气也是很温婉。
“自古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说起来,你是该为自己的父母报仇的,这也是为子女着所必须做的,但是,又有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是你选择报仇,那么就会陷入无休止的仇恨中,那么你自己又会有什么快乐和幸福而言呢。这的确是很矛盾的事啊。”
虚空幽然慨叹:“这世界上的事,进一步讲的通道理,退一步也是有据可依的,这就看你是怎么对待了。”
说完这句话,虚空很似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双手挽在一起:“来,和儿,坐我身前来。”
柴和泪眼模糊的看了眼他,不知他是何用意,再加上心中混乱至极,闻言便挪动身子,靠近了虚空,而后盘膝坐在了他的身前。
“闭目,凝神,守灵台。”
虚空低沉缓慢的说,与此同时,柴和感觉到头顶百会处虚空那叠加的手掌传出的热气,灼痛头皮的当儿,一股热浪顺着头顶就往全身奔涌而去,浑身就如被炙烤般的血脉偾张,身上每根血管和经脉都在急速膨胀,若不是自己拼命把持,似乎随时都有爆裂的危险。
舌尖紧紧抵住双齿,双唇抿起,双手叠加抚在丹田处,微微颤抖着身躯,盘着的双膝也在抖动着,柴和反复默念“心守空静神自清,泥丸着处天地灵”,抱神守一不敢懈怠,他知道这是师傅在将自身的功力输送给自己,一时心中惊诧至极的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也仅仅是急速的一闪后,便守住灵台,任由那热浪在全身游走,不敢有分毫的私心杂念。
就在柴和浑身冒出丝丝热气的时候,虚空的双手缓缓挪离了他的百会,由玉枕下移至腰际,捂住了他的腰眼,柴和就觉得小腹中气浪翻滚,那在周身奔涌的股股热浪齐向这儿本来,一时间汇聚膨胀,鼓荡荡的撑满了小腹。
汗,如雨般全身流淌。
柴和此时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在融化,而后变得轻飘飘的,渐渐升腾,旋转,似乎化作了缕缕清风,又似化作了阵阵烟雾,缥缈着没有了自己!
“无我无物无万象,
惟我惟物惟万象!
万物涅槃天地洪荒,
开天辟地四海八荒,
日月星辰环宇银河,
春夏秋冬生死离别,
成王败寇是非功过,
江湖庙堂江山社稷,
帝王将相山川流河,
且休说,循环轮回往复不绝。”
虚空如吟唱般的,不断的吟诵这些话,柴和也随着他的吟哦,摇头晃脑的渐渐感觉不到灼热,渐渐忘记了自我,渐渐达到了空灵的境界,渐渐的身心合一。
柴和,在忘我的境地中渐渐平静,渐渐的没有了任何思绪,竟至渐渐的沉睡过去......
“和儿,你该回家去看看了,至少你该回去给你的父母上柱香,给他们磕几个头,也好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也叫他们在地下有知的话,多少感到欣慰!”
“哦,哦?”
似乎是师傅在抚摸着自己,谆谆嘱咐着。
沉睡中的柴和一个激灵醒来,翻身坐起。
“师傅!”
蓦然想起刚才的情形,柴和急忙转身叫,却哪里还有虚空的影子。
空空衣冠矗立在那儿,轻轻飘荡,却不见虚空的人。
走了,还是羽化了?
柴和不知所以,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二十年,这一相随就是二十年,师傅的离去突然,突然的令柴和没有一点准备,突然的令柴和懵然无措,突然的叫柴和木麻失觉。
凝望着空空的衣冠,呆滞的柴和任由泪如雨下,师傅也离我而去了,现在的我是真正的“孤儿”了!
回家?
是师傅要我回家的,回家看看,去给自己的父母上柱香磕个头,感谢他们赋予我的生命!
抑或,给他们报仇?!
这是为人子女的义务?!
是的,是该回去看看,我该看看那家人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就仅仅为了一处院落竟要逼人致死?
到时候再决定是不是该杀了他们,为父母报仇吧。
跪在那儿,恭恭敬敬的朝着空着的衣冠磕了三个头,柴和站起身来,默默的转身往外走。
二十年的深山老林,二十年的孤独寂寞,二十年的师徒情谊一一映入眼帘现入脑海,柴和再次泪流满面。
没有行囊,没有包裹,没有辞别,更没有相送。
柴和独身一人孤寂寂的往山下走去。
我回来了。
柴贵,这就是你的家?就是你将我家的院子吞并之后一分为二的整饬的家?
怎么也是如此荒凉,你的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儿子呢,难道他们平时竟是不登你的门?
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悲悯,柴和面色稍霁,长长的叹口气。
我该不该杀了他们为父母报仇呢?
静静的站着,静静的听着屋内低声的叨唠。
柴和一时竟拿不定主意了。
第二章 羸弱的柴和
第二章羸弱的柴和
“我说老头子,我最近眼老是跳,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啊?”
嗓音很是沙哑。
“能有什么事啊,你这老婆子,胡思乱想什么呢。你还是想想你那几个不肖子吧,这些年是上门越来越少了,难不成真的嫌恶我们老了!唉!”
嗓门低沉却有力,很显然那就是柴贵了。
“我有什么办法,人老了就招人嫌,这些个小兔崽子,个顶个瞅着呢,你不来,嘿,他也不来,唉,都在相互抻着呢。幸好还有老四孝顺,也只是时不常的买些菜往家里这么一放,就走了。那二妮却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力,再说也不当家,还受男人的气,你说这帮小子哪个叫人省心?”
“唉,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要这么多的孩子了,老了老了享不了福不说,且心烦的很。”
柴贵生气的嘟囔道。
“算了,他们不上门惹咱们生气就不错了,再说,咱们的身子还算硬朗,自己活动着,吃点喝点吧,不知哪天蹬腿就走人了,生什么闲气啊!哎,我怎么觉得外面好像有人啊,我出去看看,你就少喝点吧。”
柴贵的老婆边叮嘱着柴贵,边侧头朝着门外细听。
“嗯,是有人,这老四也是,来就来吧,最近老是不打招呼,来了就走,是不是被老婆骂了?”
“吱扭”说着话,开开了门。
“你,你是?谁啊?”
瞪着浑浊的双眼,望着站在院中的柴和,惊诧的问。
“谁啊,老太婆,你大惊小怪的,不是老四?”
“嗯,不是老四,我也不知道是谁啊,是个年轻人。”
回头望了望里屋,柴贵的老婆应道。
柴贵的老婆就站在眼前,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婆。
柴和浅笑:“您是柴贵婶吧,您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和儿。”
“和儿?”
干柴似的手微微晃着门,柴贵的老婆沉吟着。
“和儿,是谁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老头子,你知道和儿是谁么,你认识吗?”
扭头冲内屋沙哑的喊。
“什么和儿,你说的什么呀?”
随着一阵拖沓声,柴贵来到门前,看到了站在院中的柴和。
“你是说他?他叫和儿?我不认识啊,年轻人,你找谁啊,走错门了吧。”
说着话,柴贵眯起眼,细细的打量着柴和。
瘦高个略显文弱,大眼睛高鼻梁薄嘴唇,白白净净,嗯,是个挺不错的年轻人。
“没有,柴叔,我就是来找您的。”
“哦?那进屋吧,有什么事进屋说,你找我什么事啊,老婆子,去倒茶。”
微微点头,柴贵双唇有点干裂,不由的咽口唾液,扭头看了眼自己的老婆,又扭头对着柴和笑道。
“吃饭了么,可是,家里好像没茶叶了,你去老大家要些。”
柴贵,热情的招呼着柴和,对老婆子说。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家里真没茶叶了,我这就去问老大家要。”
那老婆子随声应和着,出门,深深的望了眼柴和,蹒跚的朝大门走去。
呵呵,柴和暗暗一笑,这是去搬兵去了?
“随便坐,你看,没想到家里会来客人,也没收拾,叫你见笑了。”
柴贵快步回到桌前,伸手端起酒杯,将残存杯内的酒一口下了肚,搁置一边,顺手收拾着桌子,擦拭着板凳,招呼柴和。
“你说你找我,我怎么想不起来你是谁啊?”
见柴和坐了下来,柴贵狐疑的盯着他问。
“柴明,您还记得不?”
“柴明?柴明。”
柴贵低下头,念叨。
“什么,你,你是柴明的儿子?”
蓦地,柴贵浑身俱震,猛然站起,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望着柴和,哆嗦着颤声问。
“是,您想起来了?”
“你是柴明的儿子,你是柴明的儿子?”
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柴贵不停的颤抖。
“唉,该来的终究来了,和儿,既然你找上了门,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吧。”
良久,柴贵长叹一声,颓然道。
“我能有什么想法呢,叔,如今我只是回家了,孤身一人,不过想找个落脚的地方而已,也好安家置业啊,您是咱庄的当家人,我自然要来找您了。”
其实,柴贵要比柴明大不少呢,按理说,柴和该叫他伯父的,但不知怎的,柴和却顺口叫了叔。
“这样啊,这有什么难呢,孩子,一句话的事,改日我叫人给你择块地,起个院子就是了,至于媳妇么,更好说啊,凭侄儿一表人才找个媳妇还不容易?”
长长吁出一口气,柴贵苍白的脸上现出红晕:我还以为这小子是来找我报仇的,原来只是为了要个地方啊,嘿嘿,或许他不知道以前的事吧,不过,他若是不知道以前的事,怎么知道来找我?
柴贵内心嘀咕,虽感疑惑却是不敢掉以轻心。
看他瘦瘦弱弱的孤身一人,这么说倒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的爹娘毕竟是因为那事双双去世的,如今他回来就仅仅要求给他起处院落,娶妻生子,可能么?
他肯放下仇恨?
“爹,咱家来客人了?您说您也是,我不是早把茶叶给您了么,还是上好的龙井,怎么,您喝没了?”
声若洪钟,一个老汉身后跟着一个壮实的年轻人,说着话进了屋。
瞟一眼端坐的柴和,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转而埋怨起自己的父亲来。
那随在他身后的壮实的年轻人也是随意的略带警惕的瞄了眼柴和,见他一副文弱的样子,也随即仰起了头,随着老汉的目光望向了柴贵。
“就是啊,爷爷,就为这点茶叶,也要俺们爷俩来送?还要不要俺歇会啊。”
明显的不满,明显的不耐烦,瞪大了眼瞅一眼柴贵转而盯住了柴和。
“呵呵,这不是来了贵客么,你们知道他是谁么?”
“谁啊?”
老汉大刺刺的坐在了柴贵身旁,冷冷的看了眼柴和,不经意的问。
“柴和,柴明的儿子。”
柴贵低低的道。
“什么?他是柴明的儿子?”
那老汉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瞪大了眼。
眼中明显的露出恐惧。
原来你也是怕的?
柴和面色平整,心内微微冷笑。
“是的,我该叫您一声大哥了?”
虽然,柴贵和柴明不是本家,但在柴家庄,凡是姓柴的倒都是以辈称,因而柴明叫柴贵为哥,那么柴和称面前的这个老汉——柴贵的长子,就该是大哥了。
似乎没听见柴和说什么,他盯着柴和看了许久,被身旁的那位壮实的年轻人拉了拉衣袖,才缓过神来,支吾:“你无需这么称呼,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既然你找上门来。”
瞅了一眼身旁的年轻人,似乎有了底气,他略微霸气的说。
“和儿已经说了,他回家来就是想要个地方落脚,然后娶妻生子。”
“哦,是这样?”
老汉微微瞟了眼柴贵,然后深深的盯住柴和,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倒是不难啊,地方好找啊,只是这起一出院落也是需要不少的耗资的,这钱谁出?你有么?”
惊喜之余,他又露出疑虑的神情,沉吟。
“哦?”
柴贵闻言猛然一怔,是啊,这钱谁出?
其实,若是我说,事已至此,这小子既不打算报仇,咱们就该出这份钱给他找个地方盖出院落,叫他安心,咱们也放心不是,也了了咱们悬着的心,可是,可是,如今我老了,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了,就看他们哥几个了,唉!
“你看该是如何?”
柴贵征询的望着老汉。
“我,我看什么,这样吧,明个,我把俺姊妹几个叫到一起商议商议,看他们是什么意思,行么,爹!”
那老汉一脸的忧惧,望着柴贵。
其实他也明白,事到如今,这柴和这个要求不是过分的,看他文弱的样子,似乎真的没有报仇的心,但,于理,我们是该给他个交代的。
所以,他也没多说什么,只能先稳住柴和再说。
“和弟啊,一切等明日再说好么,我看你叔这儿也没什么地方安歇,你不如随我回家歇息去吧。”
老汉见柴和坐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觉出老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法,遂站起身招呼柴和道。
“也好,那就有劳大哥了。”
柴和明白他这是怕自己对柴贵有所企图,所以邀自己去他家,他以为那个壮实的年轻人完全可以对付自己。
“那就委屈和弟了,咱们走吧。”
见状,老汉也不迟疑,遂站起身往外走。
柴和看那年轻人不动,知道是老汉给他使了眼色,要他跟在自己身后,以防万一的。
遂“呵呵”一笑:“贵叔,贵婶,那我跟大哥去了?”
“好,好,好!”
柴贵开心的大笑,连说三个“好”,这老大还算孝顺啊,知道担当了。
目送柴和出了门:“你说这孩子当真不打算报仇了,还是故意的出这个难题试探咱们?”
柴贵目露担忧,忧心忡忡的道。
“谁知道啊,但愿咱们的孩子们能达成一致,尽快的给他起一出院子,这样,他就没了报仇的理由了,可是,老头子,你说咱们那几个孩子肯么?”
柴贵的老婆也很是担忧,满脸的愁云。
老汉的院子紧挨柴贵的院子,出门后转身就到了门前。
老汉走在前面,也不回身看柴和,径自进了敞着的大门。
跟在柴和身后的那个年轻人看前面的柴和走路缓慢,故意走快了几步,似乎没收住脚,肚子一腆撞上了柴和,柴和“哎呀”一声,朝前冲去,眼看撞在老汉身上,柴和无奈之下只好一个拧身,跌倒在他家的院子里。
哈哈,怪不得你不敢提报仇的事,竟是这么的弱不禁风?!
年轻人露出得意的笑容,疾走两步,上前拉起柴和,满脸的歉意:“对不住了,叔,我一不留神没收住步,撞到了您,您没事吧!”
很是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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