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下的天空》：一

一

镇上的桃树发了嫩芽，附近的地区已经下起了大雨，这使得乡村间的泥路变得难走起来。积满一个寒冬的枯叶纷纷落下铺满了冰冷的空地，也盖住了浅浅道路。空旷的稻田里蓄起了冷风，风浪轻轻掠过田野和山泉吹到镇上，并带有秋天留下的麦香。村上的天空能隐隐约约看见几颗晨星，迎合着还未破晓的泥土显的有点冷清。除了几户冒烟的烟囱，看不见几个路上的人影，也听不见路上车子的鸣笛，甚至他们养的公鸡都忘记了打鸣。圈里的肥猪正熟睡着发出呼噜声。整个附近的村子都沉寂在睡梦中。

可越过一座山丘，热闹的镇上却不一样，住在镇上的宁雪已经准备出门了。她踏出门来，穿一身白色，一条繁荣的大街映入眼帘，街上有卖馒头油条的，有卖香蜡纸钱的，也有卖茶叶酒水的。街上的饭店已经开了门并且恭迎客人，宁雪看见门前的掌柜热情幺喝着路人，就像请财神爷一样，店里的小儿穿着刻有“福”字的红色衣裳，他们在门前贴上喜庆的对联，在桌上摆放着精致礼物，场面十分隆重。但宁雪只是站在远处望了一眼，因为她知道一旦被店主留了下来，腕上了手，就很难找理由离开。

于是她加快了脚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是带着儿子宁痴良匆忙的走到了岔路口的停车站，气喘吁吁地等了一会，便坐上了去城里的汽车，那汽车摇摇晃晃的，像在坐过山车。

在路上汽车一个站点一小停，也许是车子走的慢，宁雪的心里抱怨了起来，车子里已经容不下人了，每个人都像车里固定的点一样，无法动弹。宁雪抱着孩子，二人紧紧的卡在人群里。

这种状态整整持续了十几分钟，幸运的是，大部分的人在寺庙前就下了车，他们买好了纸钱和香蜡，争先恐后的涌出车门，像一群想发要财的穷人家，生怕别人走在自己的前面。过了一分钟，闷热的车子里变得空空荡荡，只苍白地留下雨天人们走过的痕迹。

大巴司机点燃了引擎继续往前开，在顿时宽松的车内里，宁雪终于找了位置把头伸出窗外透了透气，乡村间柔和的风吹打在脸上，她向外笑了笑。可宁痴良却表现的闷闷不乐，他一直记得母亲答应过痴良，如果考进城里的小学就带他和父亲见一面。宁痴良一次也没见过自己父亲，想知道父亲长什么样，是不是像电视上那样高大魁梧，想知道父亲在忙些什么，是不是像婆婆说的那样日夜奔波。可即使痴良在三年级时考上了城里为数不多的一流小学——神童小学，母亲总会找一大堆理由推掉这件事。宁痴良看见母亲笑的不好看，心想大概是邻居们不相信母亲在他们面前夸的话，邻居们以为拿儿子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但其实那些人是因为嫉妒才那样说的，因为这件喜事明晃晃的贴在镇上醒目的告示上。宁痴良知道这是去城里的车，于是他心里早早打消了念头，但心里面就像希望重重的落空了一样。

这俩乡村车终于进了城。跨过喧闹的人群，一座刚被雨水冲洗过的城市正闪闪发光。宁痴良正在气头上，他好像什么也开心不起来，他抬头看见了那灯红酒绿的高楼大厦，玲琅满目的五彩商店。对于第一次来城里的他好奇多瞟了几眼，大街上放着他最喜欢的摇滚乐，他不禁被深深吸引了过去。他看见路上的人们好像走在音乐的节奏里，做着自己惬意的事。痴良就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正打望着这座城市。最让他意外的是城里居然没有泥路，没人会在下雨天穿一双又厚又重的靴子去上学。

也许是他看的入神差点把头伸出了窗外。坐在车子里就像放电影一样，一眼就闪过了，宁痴良顿时惊叫“母亲！快看，这儿居然有只用花拼出来的大老虎，这可真好看。”

母亲把目光移了过去，痴良好奇的想多看几眼，可那汽车走的太快，那光鲜亮丽的风景最终美不过几秒就溜走了。

.......

汽车终于到了学校，他们下了车受到了门卫热烈的欢迎，收到了两瓶柠檬水喝。

“请问朋友荷三B室怎么走，我们是新来报名的。”

那路人指了指，“报名的？就在那栋楼的三层。”

宁雪望了望原来这神童小学有五栋楼，他们围成了一个圆分别以花的名字命名，圆的中间种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几乎遮挡了半个太阳，算是个读书的好地方，宁痴良的教室就是在荷花楼的第三层。

他们精疲力竭地到了教室，教室中间坐着一位端庄典雅的中年女老师。女老师姓何是班上的数学老师，宁痴良到达时不知所措地被表扬了一番，竟因为他是第一个到场的学生。

报名时，何老师给痴良出了一道有趣的题，题目是如果酸橘子和甜苹果你都要吃掉，那么你先吃哪一个。痴良想了想，把手放在嘴角，眼睛轻轻往上倾，他吞吞吐吐的说是...是酸橘子，老师听了竖起了大拇指。而母亲宁雪却在旁边冒了一脸冷汗，毕竟这种题对神童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

宁雪上前与老师说了话，简单讲了痴良在家的情况，以及在幼儿园的表现，希望老师能多多关照学生，他还特意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这是她昨天在镇上特意去领的补助，但被老师看见之后果断的拒绝了......

报名成功之后宁雪把痴良留在了教室，让痴良熟悉下校园环境，便急着离开了，原因是她要去帮住在她家对面那个烦人琼婆婆送情书，话说琼婆婆可真是一个执着的人，这已经是她委托的第二百零四封了。

在简单的和母亲告别之后，痴良走出教室逛了逛，整个楼里充满着孩子的笑声，他走到这层楼的拐弯处，设有一个公共的图书点，旁边放着几个凳子和一张桌子。一本卡通的西游记引起了他的注意，宁痴良从玻璃柜里取了出来，他擦了擦这上面的灰尘，尽管这书看起来被损坏的很严重，甚至有页已经丢失了，但痴良对上面的图片很感兴趣，于是他看了看四周，悄悄地把它放进了书包。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它走到了梨花楼的走廊，惊讶的发现每走一步，脚下的地板贴满了卡通图纸，这里面有喜欢的孙悟空和哪吒。他趴在地下想研究一番，心想这太不可思议了，或者说是这所学校太棒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带着黑色帽子的女孩闯了过来，宁痴良来不及站起来被粗鲁的撞倒在地上。而那个女孩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一声道歉，顺着走廊飞快的跑开了。宁痴良坐在地上狰狞的紧捂着自己的大腿，气愤的说。“那个人没长眼睛么？.....这里的学生和我们村里的人一个德行。”

宁痴良本想拍拍灰尘，起身去找那位无礼的姑娘，但紧接着一群高大的男孩跨过痴良怒气冲冲地追了过去，他们皱着一副严肃脸，不像是自找麻烦的人，更像是准备去揍人的家伙。

宁痴良心想那个女孩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于是决定上前追过去，想一探究竟。话说几个大男人竟然追不上一个小女孩，他们像只会按照路线行走的蚂蚁一样在教学楼里面不停的绕圈，从三楼整整追到了顶楼，一直没有歇息过，把路过的同学都吓了一跳。

他们追到楼顶，那几个家伙终于开了窍决定想一个办法，他们兵分三路，决定堵住下去的路口。

他们心中窃窃自喜，因为他们知道顶楼是个废弃的仓库，是用来堆积旧书和一些坏了的桌椅的。整个走廊空空的，也没有什么闲逛的人，平时除了定时修理电表的工人会经过这里，几乎听不见任何脚步声。他们的把房间的门一个个打开，像猎犬一样搜索。可令他们大失所望的是，他们居然连个人影都没看见。“那个女孩该不会是钻进了木头堆里吧”一个男孩打开一间教室，看见里面堆放着两米高坏掉的桌子和凳子说道，“想要进到里面简直太难了，我们也不是什么纤细的女子”“她该不会进来女生厕所吧！我可不要进去，那会成为我一辈子的笑柄。”另一个男孩说道。

搜了许久，毫无结果的他们气急败坏的想通过声音的恐吓让女孩乖乖束手就擒。他们大喊着女孩的名字“叶香倩，你可别躲，我们都的看见你了，要是被我们逮到了，以后就天天抢你的东西吃。”

他们打开一间挂满山水画的房间，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他们心想谁会蠢到躲在这里，里面就是一个空空的大教室四周摆了几幅山水画而已，这简直是浪费空间。后面赶来的宁痴良跟了上来，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讯问他们在寻找什么，那几个家伙忙的没空搭理他，且摆出一副闭口不谈的样子。只见他们嘴里嘀咕着“那只兔子明明是......明明是我们最先看见的，它就躲在一个空纸盒子里。”

宁痴良心想居然是为了一只兔子，这在村上哥哥经常给他抓，也不稀奇。可他们居然这么想要得到他，不惜和一位女同学撕脸。

“你们不是想要只兔子么？明天我就从家里面给你们送过来。”宁痴良对着他们说道。

那几个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你可别骗我了，你就是从乡里来的穷小子”另一个男孩小声迎合着“我真希望我家是养兔子的。”

“不信就算了。”宁痴良无奈地回答道。

那些孩子准备去搜下一房间，这时后面一声兔子叫的咕咕声传到宁痴良的耳朵里，声音很小。

可他后面挂着的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看不出一点怪异的地方。以防万一，他等着那些人走了出去，才把身体转了过去。

他仔细的看了看这幅画，画上一片桃树开在山中央，大概是快要落山的时候，瀑布流过山底人家，鱼儿正在水中怡然自得。可奇怪的是这山水画里居然有一对男女坐在门外喝酒。宁痴良凝视了几秒钟，那个女人穿着一套粉红色的纱衣像极了琼婆婆，而那位男人正在为女人倒酒。

“可这与刚才的兔叫有什么关系呢？”痴良心想。他想着把手轻轻放在画的中间，不可思议事情发生了。

他感觉自己正摸着一个人的头发？宁痴良的手指被慢慢顶了起来，冒出来了一个人头————原来是那个女孩。她躲在画的后面，哦不！准确的说是躲在画里面。

而她正努力的把自己弄出来，她一脸挣扎又恐惧的表情，并且在不断喘气，她看着痴良“快....快帮帮我，有东西在把我往下拉，那一定是画里面的妖怪。”

“你快把手给我。”宁痴良立马说道，心里有许害怕，但又觉得荒唐，可心想叶香倩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她的脚呢？难倒里面真有妖怪。

他们的对话被隔壁一个男孩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什么，那个人把耳朵靠着墙壁，纳闷着痴良到底在自言自语什么？

可画里面好像真有什么东西，尽管宁痴良竭尽全力都没能动丝毫。

“这可太沉了。”

宁痴良觉得是叶香倩太重了，或是卡住了，可他快把上半身拖出来了，宁痴良吓得慌了神，只见一对骷髅手在缠在叶香倩的腰上，没有一点血肉，看起来十分恶心。它正在使劲的用力。宁痴良吓得叫了几声，手都软了。叶香倩眼睛变得湿润。“是鬼！那一定是鬼，快帮帮我。”

那些男孩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有一个人很确切的听到了叶香倩和宁痴良的谈话，他们一定跑不了了。

而宁痴良和叶香倩脸上冒着冷汗，这时画里面的力气越来越大，宁痴良力气像只蚂蚁，叶香倩拼命的往前靠，可头却在在一点一点消失，痴良来不及放放手，两个人都整整的被拖进了画里面。

二

那几个男孩大步地走了过来，房子里已经没了人，那两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在屋里，而那幅画也完好无损的挂放在墙上。他们一定是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抓着头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去哪儿呢？”一个男孩疑惑地说。而宁痴良他们好像去了另一个地方，本以为会撞的个头破血流，却伸手摸不到墙壁，也看不见那只恶心的骷髅手。眼前整个世界变得豁然开朗，他好像知道了自己在不断下落，反方向的风使他睁不看眼睛，只开了一点缝。

他瞟了一眼，全身开始吓的发抖，他们看见自己正在空中坠落，身体不停的抽搐和喘气。“呼....呼，我们是在哪里？我们是不是.......是不是会死？”痴良害怕的说。他们紧紧的抱住对方，叶香倩害怕地不停尖叫，那声音能让宁痴良记住一辈子，痴良心里面有点毫无防备，又有点害怕极了，好像他们真的快要摔死了，一直不敢睁开眼睛。他们落了整整十几分钟，可当他们落在地面的时候已经不省了人事

........

在昏迷了许久以后，宁痴良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躺在一个小草屋里，挠了挠后脑勺，心里在想刚才的事情。他无意地朝天上看了看屋顶，透过一个大洞看见一轮半圆的明月，这已经是晚上了。“糟糕，我们整整睡到了晚上？”宁痴良心想。他连忙起身叫醒昏厥的叶香倩。“我们得赶快回家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大人们现在肯定正急着找我们。”叶香倩揉了揉眼睛“这是哪？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我们不是死掉了吗？等等......。”叶香倩说完狠狠的捏了捏宁痴良的脸。

“你在干什么？”痴良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脸。

“看来这是真的？”叶香倩自言自语的说。

而现在唯一能引起他们注意的是门缝里溢出来的一点光亮。他们听见屋外人声鼎沸。“外面是什么？”叶香倩说。“看起来像是个三层的茶楼，我们应该困在了一所茶楼里。”痴良通过门缝说道。

“那我们下去找他们吧，要个电话或者给他们说明一下，我们都是些好孩子，不会给他们添麻烦的。”

叶香倩说道推开了门，只见外面的人纷纷奇怪的朝着屋里看。“快看！他们是谁？”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店里面的人开始议论起来。宁痴良和叶香倩被眼前的东西惊呆了，眼前的女人穿着纱裙和烟衫，头上一顶加色的簪子。男人们穿着长袍马褂，顶着圆帽，居然有男人留长发。还有一个白发老头坐在桌上，他的胡子快赶上他的身高了。痴良和叶香倩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紧接着他们被人群围了起来，他们像看猴一样。

“呃....能告诉我..我们在哪吗？”“你们在哪？哈哈，你们在哪？你们不就在泉下吗？”一个身高有两个人那么高的壮汉大笑的说到，他看起来像个强壮巨人。“泉下，这是一个小镇的名字么？”叶香倩问道。“这里都这么叫，不分什么小镇。”“等等，泉下？难道是冥界？”宁痴良吃惊的说。一个穿着艳丽衣服，满挂宝石的女人走了过来，“这里可是天堂，你们这些年纪轻轻的小朋友。”一个穿着艳丽衣服，满挂宝石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是店里的老板娘。“既然来了，就来赌一把试试运气吧。”

宁痴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到了这个地方，看来一时半会是回不了家了。

“这里是赌场？我想我们来错了，我们可没有钱赌东西，能告诉我怎么回家吗？”痴良说。老板娘有点不高兴，她想把他们留下来。“没有钱，没关系，我们这里什么都能赌，看你这少年血气方刚，要不赌上你的青春，这位姑娘要不赌上你的美貌。”“什么！青春（美貌）也能赌。”痴良和叶香倩异口同声吃惊的说到。“是呀，输了话多投胎二十年，赢了的话少投胎二十年。”说完掌柜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翻了翻并对痴良说。“小伙子家住哪里，姓什么呀？”痴良心想怎么不先问电话号码？

“我叫宁痴良，家住原宁市初口镇”老板娘翻了翻册子，拿着望远镜，仔细的一个个找，就想在看藏宝地图一样。她仔细的翻了几遍，并且疑惑的看了几眼痴良，但确定书上没有宁痴良这个名字。“小帅哥，看你这么年轻，应该是刚来这里吧。”“是的，我们是刚来这里的。”叶香倩回答。“那你得去找龚爷登记啊，我可给你说好，你要是不登记排队，错过的时间可不算在投胎里，你们这些刚下来的人，真是一点不懂规矩。”宁痴良听了露出疑惑，心想他们居然把我们当成死人。“我想说，我们应该是从上面来的，是....上面！。”宁痴良手往上指了指，尴尬的笑了笑。老板娘斜着眼瞧了瞧，根本不相信他们说的话，心想“难道是一群傻子？就算我那个神经病大姨下来的时候也没有蠢到这种地步”。旁边何香倩一脸茫然，她好像恍过神来，心想这太疯狂了。难道这就是好奇心过重带来的结果，她突然想起了她的兔子，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夺来的宝贝。叶香倩环顾四周，看见那只兔子正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放在赌桌的中央上。“别碰小子，这可是本大爷的赌注。”那个大汉对想要靠近笼子的叶香倩说。“那明明是我的带来的，怎么会成了你们的赌注？。”叶香倩说。“想要就来赌一把吧，我看你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去龚爷那登记，按照惯例是赌不了的。呃.....让我想想。”壮汉说，他注视了几秒兔子，把手拍在桌上，“有了，有了，我在人间的弟弟还没有娶妻，要是输了，就去月老那里牵根线出来，说实话，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有些青楼女子，我还不愿意输给她，都是些想钱想疯了的狐狸精。”叶香倩身体颤抖起来，心里面一万个不接受。心想他怎么会对一个小朋友说这样的话，这个大叔真奇怪。可她心里面一万个舍不得那只兔子。“好！，那就赌一把。”叶香倩说。宁痴良一脸茫然“这个女孩到底在想什么？”他心想为了一只兔子，能把自己都给送了，叶香倩真是无药可救。

可痴良并没有阻拦，毕竟来这地方，可是叶香倩把他拽进来的。顿时大家伙都散了开，整个赌场又热闹了起来。只见大汉在桌铺开一张纸图，密密麻麻的写着字使叶香倩昏了头脑，但那张图像一张大富翁。“这可怎么玩？”痴良问道。壮汉拿出一个转盘，转盘上分别写一二三四五六，并从怀里抱出来一只蓝色的鸟，和用一大盒子装满了的蛐蛐。“拿着”壮汉给了叶香倩一支细毛笔并从盒子里拿出两只蛐蛐放在转盘的旁边，并且蛐蛐的脚下占满了墨水。原来那只鸟通人性，它不断用它的脚使转盘旋转。只见大汉将蛐蛐驱赶在转盘上，鸟的爪子才肯离开。“好了，我给你说说规则吧，把蛐蛐赶在转盘上，按照点数，就在图上走几步，一共是108步，值得注意的是这108步里每一步都有一个对应的字，他们分别是“德才工脏”四字的循环，在到达终点前必须积满14个德字，否则就继续走，要是在这过程中你积满了14个脏字，那么就要从头开始。”壮汉说，“听明白了，咱们就开始吧。”“呃......可我从没玩过斗蛐蛐，我连碰他们都不敢”叶香倩说，并且焦头烂额。“我会，让我来吧。”宁痴良站了出来说，“我在村上经常玩。”“你？我可不要一个男的占我家弟弟的便宜。”“让痴良顶替我行了吧。”叶香倩说。“那就开始吧。”

按照关照晚辈的习惯，由宁痴良先开始。第一次痴良跳了个数字四对应“德”字，奖励多前进两步。而第一次壮汉跳了个三对应“脏”字，他抓了抓头，满是遗憾。只见那只蓝鸟毫不犹豫的张开他的大嘴把那只蛐蛐吐了下去。“它居然破坏游戏道具？”痴良说，接着壮汉又拿出来了一只。“小子，你可记住了，脏字代表的是贪污腐败，竟然跳到那上面就必须被吃掉。”叶香倩对游戏规则感到恶心，“可这就是个游戏，再说，贪污也没必要致虫于死地呀。”叶香倩说。“是的，贪污不可怕，假如今天的麦子增产大丰收，农民们大不了多捐点出去。可害怕的是官府们不懂感激，他们了忘这一麦一粒是从哪里来的，更害怕的是他们就像一条鲨鱼，当你给他们喂点血时，他们就会穷追不舍，甚至开始报复。”“我只知道那是犯罪的，仅此而已。”痴良一脸不屑，他最讨厌讲大道理的人了。“算了都是陈年往事了，我来这都已经几百年了。”接着宁痴良第二次跳到数字三对应的“才”字上面。叶香倩心里面洋洋得意，竟没看出，这个穿着一身土气的宁痴良，居然会这么厉害。紧接着壮汉也不甘示弱，紧着跳到几次德字。还说自言自语的说“我喜欢德不是因为我有德，而是因为我尊敬德，所以他就会不请自来。”“可喜欢却又不想得到？你这人真是奇怪。”叶香倩说。“我没有，可那些人天天把德放在嘴边，看作是给自己加色工具的人也不配称得上是有德的人。”壮汉说。“我的外婆可是个有德的人，她精通四书五经，讲究做人行为。”痴良说。

“做人就如水，没什么绝对的对与错，讲究的就是度与分寸，水既能击穿坚硬的石块，亦能像温和的牛羊。”叶香倩和痴良居然听进了壮汉这句话。最后比赛的速度快了起来，那只鸟儿吃的肚子圆了几圈，宁痴良以绝对的优势赢下了比赛。“好吧，愿赌服输，你的兔子，拿着吧。”壮汉客气的说道，接着从桌下拿出一坛酒来。叶香倩接过抱在怀里，就像壮汉一样，它的鸟温柔地停靠在他的肩上休息。

他们赢得了兔子之后，最想知道的就是怎么回去，痴良正想喊一个人问问，却被老板娘赶了出来，说是怕他们妨碍生意。这变脸比变天气还快。

店里几个穿黑衣的保镖连拖带抗的把他们扔了出去。赌场外面的街道安静极了，一大群乌鸦停靠上屋外的墙上，他们都安静盯叶香倩和宁痴良，像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叶香倩害怕地躲痴良的后面。“我们盯着他们，千万别移眼神。”痴良对叶香倩说，他们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就耐不住拼命的往前跑。

他们无助的跑了一段，越往前走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发现这里到处是城楼和灯笼，像一座古城。天空上布满密密麻麻星星和那一片虹霞相辉映，就算城楼里没有明灯也看的能清清楚楚。他们走到街道的中央，一个和他们一样大的小孩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街道上怎么会有镜子？”叶香倩纳闷道。而且镜子按照大小依次摆成一个圆圈。只见那个男孩看着镜子一步步靠近，可他的眼睛几乎快贴近了镜子，他直接走进了镜子里面，又从第二个镜子里面走出来，那个孩子一下变成了一个年轻的书生。宁痴良揉了揉眼睛这不是真的吧？于是乎他好奇的走到第一面镜子前，令人意外的是镜子前照出了一个婴儿，宁痴良一脸疑惑，他也学着闭上眼睛朝镜子里面走进去，可鼻子被撞的鲜红。他再看了看第二个镜子，看到了现在的自己，这面镜子很正常，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可他走到第三名镜子时，痴良看见眼前却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叔，而叶香倩看起来就像一个性感的女人。他们顿时兴奋起来原来这是能够知道自己年龄的镜子。“你想看看你30岁的样子么？我一定是个端庄秀丽，可爱无敌的女人。”叶香倩说，“你可别被自己吓到”痴良说。叶香倩把镜子盖住，自己偷偷的看。“你满意吗？”痴良问。叶香倩什么也没说只是捂住嘴笑了笑。“我发现这里挺好玩的，我要去前面看看还有什么好玩的。”叶香倩说。“刚才还哭着来的，现在怎么就喜欢上了，那你去跟那些....那些鬼作伴吧。”痴良说完好奇走到第四面镜子前，他有点不相信，于是他使劲的擦了擦眼睛，“这不可能，这镜子一定是出了问题。”摆在他眼前的居然是.........是个女人，她美得不像话，就像画出来的一样。痴良惶惶不安的跑开了，幸亏叶香倩没看见，不然她能笑一辈子。但痴并不相信这种东西，也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