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我亦是我》免费试读_梦玄茵

第一章：序

你是否曾经思考过，这一辈子需要扮演多少角色呢？

有些身分，不必求也抛不开。

有些身分，如何求也得不到。

而所谓的身分，又是从何而来，是谁在定义的呢？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议题，或许耗费好几生，依然得不到答案吧？

从出生开始，为人子女的同时，意味着日后，你将也会为人父母。

当年岁逐渐增长，势必得要接受教育，你会是个孩子也是个学生；也会是某人的同窗、某人的朋友。

求学阶段过后，出了社会，你会有同事、会有上司、会有下属，反过来说也是相同的。

瞧！随随便便列举出来，就是这样多的角色，需要去扮演，无论愿意与否，它们有时候就是避不开、抛不掉。

即使再莫可奈何，最终也仅能接受。

「为何要说这些？」

我摇摇头，淡淡地回道：「没为什么，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是不存在为什么的。」

沉默持续短暂的一会，再次补充道：「想说而已，就说啰！」

「倒是搞得挺玄乎，所以你这家店，到底卖得是什么名堂？」绅士形象的他，挑着眉依然在观望着。

微微一笑，抬眼看向那整面，挂满面具的墙壁。

「卖面具的？」他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不由得猜道。

「不不不！」轻轻摇摆着食指，刻意压低声音，故弄玄虚地再次开口：「说说你的烦恼。」

「啧！说那么多，不就是个算命的？」他看起来丧失了兴趣，眉眼间透露出不耐烦。

「不，我只负责解决烦恼，不负责管命。」缓缓躺进老板椅中，双腿交叠晃荡于空。

默默关注着他的行为，静静聆听发出的任何声响。

他特别注目的那张面具，是半罩式的鬼面，是红色的底。

仿若因为静置许久，历经时间洪流洗礼过后，越发深沉的红酒，深得醉人、沉得透亮。

那色泽，在识货的人眼里，极为迷人。

红色鬼面有两对长角，一对约十五公分，长在耳朵上方，向着头顶弯曲；一对长在额头，向后脑弯曲。

「什么烦恼都行？」转移了目光，他的眼中写着怀疑，并且再次抛出问题。

「这不好说，得看你付不付的出，相应的代价。」嘴角轻轻勾起，我瞇起了眼。

「听你这么说，代价肯定不是付钱，这么简单的对吧？」他的兴趣，重新被勾回，这下才终于坐到了椅子上。

「这不好说，得看烦恼大小而定。」依旧不慍不火说道。

「你这人也真好笑，这种态度不怕赶跑客人？」

「愿者上钩，我这人不喜欢强求。」微微一笑，这次很正经的回答。

「这样真的好吗？我观察过将近一年，踏进来的人数，不超过十位数，不怕倒店？」他一边张望四周，一边再次提出疑问。

「谁告诉你，一定得踏进来才能当客人？」默默掏出手机，晃了晃。

「呃、也是，这年头都靠网络了。」他愣了一下，随即了然。

从抽屉拿出纸笔，就这么自顾自的画起图来，他也没说话，默默盯着我片刻，当目光转移到纸上时，脸色明显改变。

「这什么意思？」他危险的瞇起眼，不大高兴地沉声道。

「这不好说。」停笔之后，我才淡淡回复。

一幅山水画，或者该说应该会成为山水画。

纸张上头，仅有黑色的描线，大致看得出在画什么，却因为没上色算不得一件作品。

看起来挺眼熟的，似乎是附近的名胜之一吧？

这画出自于我手，却不完全是我所画，很吊诡的一个说法，但事实如此。

对我自己而言，都是我没啥大问题，不过在别人眼里，可从不这么认为。

「呵！那什么是好说的？」他笑了，不是气极，而是有些讽刺的那种笑。

「我相信以飒忒裴瓦，下一任继承人的聪明才智，会知道答案的。」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激动地拍桌站起，恶狠狠盯着我不放。

「这不好说。」淡然的回应，换来紧蹙的眉头，以及无尽的压抑。

他拍在桌上的双手，不自主地使力，我只是用视线与之交流，不再开口。

过了一阵子之后，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一脸纳闷的低下头，看着桌子发呆。

「我这人比较低调，装成木头的岩晶。」坐起身来，用食指轻点桌面。

「呵……这也低调过了头。」他失笑，随后脱力的躺进椅子。

「我向来讨厌暴力的。」俏皮的眨眨眼，扯开更大的笑容。

「怯！所以我该付出什么代价？」

「你会知道的，不过现在建议你马上离开，待会接见的那一位，你不会想见到的。」

他狐疑的视线停滞在我身上，接着因为怀中的震动而转移。

当看清上头的讯息后，他再一次瞪大双眼，震惊得话都说得不顺溜。

「他、他来这、是、他是你的老客人？」

「这不好说，得看你对老的定义为何。」

从他脸色微变，看得出来现在非常想打我，只是努力想维持住绅士风范，才没直接动手。

我可是老实人，真的不好说啊。

会找上门的，十个里面有八个不寻常，这种不寻常还包含了，从遥远国度、神奇异界、乃至于穿越时空之类的，各方各界各路人马。

有些人回访频率高；有些人数十年来一趟；有些人面都没见过……所以真的不好说。

「所以我没有选择权，被迫接受？」看着那张未完的画，他努力压下自己的浮躁。

「当你坐下来，便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用疑问句回复疑问句，却堵的他哑口无言。

站在那紧盯鬼面时，他早已在心里，无声盘算并下好定论。

不难理解他的无法信任，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管到哪里，都适用这一句话，它算得上，这世间少数的真理。

没人有办法，万分笃定的，为他族做任何的保证。

正如人鬼殊途、男女有别诸如此类，一旦被划分开来，就再难相提并论，必然会出现「我们」、「你们」，这样子的对立关系。

梦玄茵说

这本书是拿来喘口气的，会更的非常非常慢，勿催更谢谢。

第二章：无法适应

该你啦！雾赫丸，想想要点什么代价吧。

将绅士送离开之后，我拿出笔记本，如此写下。

趴在桌上，看着自己的手动作，接着又在笔记本上，写了三个字。

只是这第一跟第二个字，间隔十分的大，默默补上十二点之后，大抵是这样的语气。

睏……别吵……

这是我给自己的不成文规矩，轮流索要代价，一开始只是当游戏在玩，倒觉得没什么，只不过情况不同了，所以自然得有所改变。

要不然真会把人给累死的，尤其是雾赫丸这货，特别需要盯紧，不喊的话，恐怕会任由自己，当个隐形人也无所谓。

没办法最懒惰的我，非雾赫丸莫属，成天只知道睡觉、做梦。

「看来我运气不错，来得很刚好。」斯罗安大摇大摆的，张着他那对蝙蝠翅膀，直接从门口飞了进来。

我和他从六年前开始，生命便被绑在一起，被迫生死相依，一直到现在。

「嗯，早。」

「一点也不早啦！小雾。」他看起来很得意，因为难得叫对了名字。

「呵，你本来想猜的，明明是可。」手中拎着的饼干，完全把他给卖了。

「啧！还是一样不可爱啊！让我乐一乐又没什么关系。」撇撇嘴，无奈的把那家庭号饼干放到桌上。

起司口味，我的最爱。

「待会还有客人，没空理你。」拆开了包装，摸出了一片含在嘴里。

浓郁的起司味，在嘴中缓缓化开，真幸福……

「嘿嘿，反正你就爱这一味，不是小可也没差。」一个小跳跃，他直接越过桌子，坐到我旁边。

手一伸也跟着吃起饼干来。

「而且不是小可也好，不然就没得吃了，今天就剩这一包，还差点抢不到。」一片入口，意犹未尽舔舔指尖，抱怨道。

「哦？真难得。」我也感到意外。

畅销口味通常进货都会较多，避免掉缺货被埋怨的可能，反正饼干保存期少说一两年，所以不大可能，会遇上买不到的情况才对啊。

「有个神经病在扫货，我还差点跟他在超市打起来。」斯罗安说得咬牙切齿。

可以想象那个当下，应该恨不得把人碎尸万段，可惜在人类的地盘，不方便发生血腥事件。

别看人类小胳脖小腿的，就当做人家好欺负，他们论身体素质，确实比不过多少非人，但人家就是有本事，把非人打得哇哇叫。

那些热武器、冷兵器实在骇人，打过几次大规模战争后，就没人敢轻易闹事了。

真的伤不起……人类寿命短没错，但人家繁殖速度快得多，任你以一打千打万，依然会被打趴，好不容易产下一个子嗣，别人已经又产生好几个军队，怎么比得过呢？

「欸，没空理我，但我能待着对吧？」再拿了一片之后，斯罗安便开始舔手指，却不拿饼干。

「不知道。」场子是我的没错，但待会还得尊重人家的意愿。

「哪号人物，我认识不？」见我停下吃饼干的动作，他立刻架起我的身子。

躺在老板椅上，仰望着斯罗安，他露出阴森獠牙，凑到我颈边就是一咬。

「嘶……」疼痛引起反射性的呻吟。

稍微适应后，我也张口咬下。

原本我是不食血的，而且还是，少数对人类血肉没兴趣的种族，只不过死过一次后，什么都变了。

是的，现在的我，是因为斯罗安才得以继续活下去，以吸血鬼之姿重生。

虽然他是个恶魔，不过就他的说法，谁要我的血脉特殊，排斥掉他高贵的纯血，才会变成低贱的吸血鬼。

对于纯血恶魔来说，吸血鬼就只是一群，恶魔血脉薄到几乎没有，只留下杀戮本能的杂种，算是恶魔的远亲，旁系再旁系，旁到超过十等亲之远的地步。

「嗯……小迷别闹，待会你又会吐的。」斯罗安扣住我的双颊，迫使我松口。

「呃……呕！咳咳！」只是仍旧慢了一步。

很快，刚才硬吞进肚里的血液，几乎都给吐了出来，而我脱力的瘫在斯罗安身上。

六年了……整整过了六年，无法适应的事，依然无法适应。

以前活的好几千年，从来没喝过血这种东西，即使体质改变的现在，仍然反感。

「真是的，老是学不会教训。」斯罗安无奈的叹口气。

对于吸血鬼而言，食跟性两种欲的渴望，几乎是绑在一起的，每次的吸血，都能感受到愉悦，然后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得更多、再更多。

我被斯罗安，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进后边的房间，直接进到浴室里头，拿起莲蓬头对着我，就是一顿冲刷。

水温大约三十左右，对我来说仍稍嫌热了点，眉头不由得蹙紧。

「抱歉昨天用完，又忘了调回来。」斯罗安把莲蓬头挂到墙上去，自己跑到外头去按面板。

默默站到水流范围内，坐进了浴缸里头，刚才斯罗安把孔给堵住，现在已经积了一些水，能够淹过脚踝的高度。

他知道我肯定会坐下来，所以很贴心的，挂在最矮的位置，这样的高度在坐下来时，正好能捧水洗个脸。

把脏衣服脱下，往浴缸边放，我便伸展双脚，躺在浴缸里想补眠，只是这时候斯罗安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拿了浴巾。

「还是一样的懒。」斯罗安看着我发笑。

默默给了他一个眼神，他走过来把水给关了，稍微扫描一下，见我身上没有血渍，便把我给捞了起来，用浴巾裹住，接着熟练的，替我把裤子给脱下。

「唔……速度越来越快了。」眨眨眼，我感到很惊讶。

已经达到秒脱的地步。

「呵呵，还敢说勒，谁要你给我这么多机会练习？」斯罗安给了我一个大白眼。

「不能完全怪我。」弱弱的顶了这么一句。

「但还是要怪你啊！有差吗？」又是一个白眼，这一次我只能沉默。

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和斯罗安回嘴，哪一次赢过了呢？

这世上，大概不会有比他，更能理解我的人了。

而且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他能这样，完全不卡壳的吐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