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方程式》——潘泉

第零章:终点

……白……你们……哪……？厂……？

……来不……了……泉，快进入阿……基德时……！

……麓，强行……动……危险……？

……粒子……覆盖，想象观测……定位不准……，记……撕裂……

……战舰……安全？

……已进入……动建造……没问……

……枪……！来了……！

……梦，别怕……没事……

……各位，耳机……了吗……？……侨……小妹戴……

……好了……

……没有……忆……找回，分离……重聚，一切……似两年……千年之后……

希望……时间洗去……罪孽……

……哥……我……！

……粒子……释放……毕……allgreen!

……那么……

“UFsystem，启动！”

第一章:苏醒

……

【呐，潘泉……醒醒。】

温柔而甜美的声音在耳边荡漾开来，潘泉睁开了眼睛。

眼前闪过两尾苍银的青丝。

「什么嘛……是潘麓啊……」他嘟囔道。

「你看，潘麓叫你别工作到这么晚……结果你还是在这里趴倒了！」

虽然嘴上看似不满地诉说着指责，潘麓还是将手中的咖啡轻轻放到潘泉的桌面上。

「也说不上是在工作啦，毕竟只是个高中生……嗯~味道不错。」

潘泉抿了一小口杯中摇动的棕色，拍了拍桌上的电脑，接着说道：

「……只是还想再试试能不能弄懂这个UF(UNKNOWNFORMULA)system罢了。」

「呵呵……连生成这个程序的潘麓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潘泉怎么可能就解析出来呢~」

银白色的身影微微一笑，周围的温度都仿佛升高了不少。

随后，毫无征兆的，潘麓转到潘泉身后，纤细的双臂环绕在戴着头戴式耳机的少年肩头。

「……今天潘泉还记得潘麓呢……」

发出了莫名的升调句。

「怎么了？突然间……」

「……万一哪一天，潘泉醒来后不记得潘麓，潘麓醒来后不记得潘泉了……怎么办……？」

靠在背上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如同她的语气一般，令人怜惜。

潘泉的手掌轻轻裹住潘麓因为紧张用力而发白的双手，扭过头，对耳边的清香说出坚毅的话语。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一定不会忘记的，一定是对方的名字，和昨天的荷塘月色……】

——2017年5月21日

潘泉和潘麓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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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沉。

一片漆黑。

这是一块很奇怪的空间，仿佛只有空和虚无。

意识被限制在这个三维空间的一个角落里，但是一动一念似乎都可以使其发生改变。

(真是奇怪的感觉。)

【时间……到了。】

就像是为了回应这个声音似的，一条明亮的长轴毫无预料地出现在世界之中。不知起点与终点在何处，只是在向反方向无限地延伸。

嘎吱——

意识突然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撕扯，压迫感紧紧地从后方传来。

(方向感？！什么时候产生的？)

【该起床了哦……】

来不及我细想，另一条明亮的光柱从遥远的空间之外打在了这团「我」的意识上。

●●●

绿，一片绿，全是绿。

这是潘泉刚睁开眼睛之后的第一感觉。

也不去追究为什么视觉刚刚恢复就看到这种颜色，只觉得脸上酥酥痒痒的，就像无数细小的软针扎一般，十分舒服。

潘泉就一直这么躺在这儿。

倒不是因为太舒服了而不想动，而是想动也动不了。

身体就像被千斤巨石所压迫一般，几乎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

如同已在这里沉睡了两年……不，或许是上千年一般。

保持这种状态足足有十分钟之久后，潘泉的四肢才慢慢有了感觉。他趁着这份感觉慢慢坐了起来。

「……欸……这是哪儿……？」

以自身所处的位置为中心，向外一千米左右全是眼前这种绿色的植物。

「这是……草吧？」

这些草看上去稍微有些黄，但是仍大片大片地生长着。

但是这里似乎只是一个公园，再外围出现的，就全都是鳞次栉比的冲天高楼。

这些楼房看上去没有一栋是用瓦砖混凝土建造的，它们无一例外的都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光辉。

奇异而新颖的造型，楼房外围悬空的巨大显示屏，以及天空中穿行的看起来是交通工具的物体和金属覆盖的地面。

一条巨大的金属条状物分裂了天空，仿佛白昼里的银河。

这些事物的存在，都无一例外地说明着一件事：

——这不是潘泉原来生活的世界。

「不是吧……这难道是……一觉醒来就穿越到异世界了？！……不不不，是未来也说不定……吧？」

潘泉使劲摇了摇头，试图借此清醒一下。

然而头部还是有些异样的沉重。

好像有很多很多东西想不起来了。

他伸手往头上摸了摸。

这是一个由两个饼状物以及一条弧形条组成的物件——大概是一个头戴式耳机。

……

下意识的，潘泉用手摩挲着耳罩的背部，轻轻地说了一个单词：

「Pale。」

随后，整个耳机放出了惊人的白色光芒。

●●●

【检测……系统已停止】

【数据保存……缺失……无法进行自我观测】

……

【检测……已确认系统重新唤醒，将根据现有数据对缺失数据进行补充。】

【再次检测……数据已补充完毕，并且检测出极高优先度数据……进行载入】

【载入完成……随后进行自我观测】

【根据目前最适合状态……将自我观测为「人工智能」】

【观测、重启完成】

●●●

白光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颗粒，它们在空中翻飞绕旋，像在风中舞动的精灵。

突然，所有的粒子释放的光芒增加了一倍，迅速聚合在一起。

在这可谓之圣光的场景中，重生了让整个世界都自相惭愧的

……那个身影。

随着苍茫的逐渐减弱，她也逐渐地清晰。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潘泉怔住了。

一头银色的长发直垂腰际，缓缓睁开的碧蓝色的双眸，洁白的，一尘不染到能让任何人都难以置信的胴体。

就连头上带着的耳机也仿佛就是这块美玉中的一部分，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终于，再次见到你了，潘泉……」

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她就像是迫不及待一般，轻轻一踏纤细的双足，飞燕归巢般扑进了潘泉怀中。

「……潘麓，辛苦你了。」

潘泉伸出颤抖的双手，紧紧搂在少女光洁的背部。

脑海中有什么闪过。

(为什么……我会说出这种话，会有这么痛苦和无比期待的感觉……？)

……

「呀啊！」

「？！唔？」

突然，怀中的少女挣脱开少年的双臂，后退了好几步，双手护住胸前蹲在地上，像是刚注意到身体的窘态，俏脸通红。

「……呜啊啊……潘泉大人请不要看潘麓好像不认识您的说……」

「……呃，就算潘麓你这么说不还是叫出的我的名字了嘛……诶？！」

奇怪，自己和眼见的这位娇羞的少女应当是初次见面，就算她再可爱也应该是事实才对。

但是……

潘泉摸了摸自己的脸。

仿佛叫过无数遍这个名字的嘴型，以及脸上的两行温热，都在倔强地证明着什么。

●●●

「……那个……潘泉大人？」

被称为「潘麓」的少女在抱有同样的疑惑而露出奇怪的表情后，看来是无法解答，便转向了潘泉。

「？怎么了，潘麓？」

又是不自觉地就叫出了这个名字，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然后。

「请……请看……」

潘麓将双手放下，站起身来。

「唔啊！你你你……」

由于之前潘麓是靠在潘泉怀里的，尽管她是这种状态，潘泉几乎是什么都没看见的。

可是这样一来，就算他不愿意也将这块无瑕的美玉一览无余了。

潘麓害羞地将双手绞在一起。

「……请观测潘麓。」

「这是什么奇怪的台词……不，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潘麓低着头，继续说道：

「潘泉大人如果想让潘麓对自身进行遮掩的话，就需要对（人工智能）进行外部观测，在客观角度生成衣物等物件……当然，如果潘泉大人希望潘麓保持这样……」

「不不不，请务必允许我进行外部观测。真是的，潘麓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说到底自己也绝对不会是那种人的！

如果是外部观测的话，说白了就是对其进行想象吧。

刚才已经看过一眼就没问题了，再看下去潘泉都觉得羞愧得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刚刚闭上眼睛，只听得一声音效从耳机里传来。

潘泉突然间想到：虽然客观上是有一层衣物，但是主观上不会没有吧。这岂不是又穿了又没穿吗？

「哇……好漂亮！谢谢潘泉大人～」

潘麓悦耳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打消了潘泉的担忧。

潘泉开眼一看，只见少女银白色的长发扎成两股垂在身后；上半身是藏蓝色镶边的白色旗袍，但是连至下半身却转成了可爱的白裙，勾勒出美丽而不失端庄的曲线；小巧玲珑的玉足上套着缧花的小布鞋。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就好像是一开始便是这样。)

……

「嗯，这样就好了吧。」

(不行，这样下去的话……！)

潘泉深吸一口气，收住内心莫名的情感，露出严肃的表情。

「潘麓……不，潘麓……同志（？），请你认真地回答我一下的问题。」

●●●

这个世界是什么？

这个问题，无论是交给某个或许存在的世界级统治者，或者某些伟大的哲学家，也未必答得上来。

但是，作为一名疑似穿越者，为了在这个未知的世界生存下去，首先要问的，岂不是这个问题？

再者，也是为了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处在不同的位面上。

潘麓当然理解，而且不论如何，自己都要为潘泉解答。

然而，从耳机里诞生的少女却先摇了摇头，轻声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语：

「……真的很抱歉，潘泉大人。」

潘麓低下头，深深的鞠了一躬，接着道，

「由于某些未知的原因，潘麓之前处于数据缺失的状态。……在被潘泉大人唤醒时，将目前能够直接获取的信息对缺失数据进行了补充……」

也就是说，接下来自己要说的，是从被这个世界承认的角度所记录下的资料。

「……我知道了。」

潘泉皱了皱眉，像是对什么感到厌烦似的，点了点头。

……

「那么，进入正题。首先，潘泉大人和潘麓所在的地方被称为【亚星】。」

第一发重击……！

「……是吗？」

从潘泉的表情看来，从最开始就和常识有出入了的样子。

潘麓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然后，潘泉大人脚下的这片钢土所属的地区叫做【中华】。」

第二发重击……！

「！！等等……你说……这里叫【中华】？！」

巧合？在一个叫【亚星】的地方？！

「欸～是的，是四个【母星世界】中国土面积排名第三的大国哦……」

「……不，这……【母星世界】……？」

「好的潘泉大人，现在潘麓就为您解释～」

就像是很想听到少年的追问一样，自己十分愉快的接过话头。

「人类，也就是和潘泉大人一样的存在，现在是生活在四颗人造的【人造行星】上，它们被坚硬的金属壳覆盖，其内部由精密的仪器仪表运作，维持能量……」

「四颗……那么它们是不是分别称为【亚星】、【美星】、【欧星】和【非星】？……应该还少了一颗吧。」

「……呀！潘泉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潘麓略感吃惊地捂住了嘴。

自己吃惊的不仅是因为潘泉正确的说出了这些名词，还因为【自己知道潘泉一定会说出来】的奇怪想法。

把这份未知的感情数据打包归类在【重要】一栏中，潘麓继续将需要的数据提取出来。

「是的，资料中有提到在建造之初，人类有过打算建一个附满冰块的母星的计划，但最后因为没有实际意义而被取消了。」

(呵……都有这技术了，人类怎么还愿意按照原来那样复制一套呢……算了，以后再慢慢弄懂吧……)

自己的思考中突然多出了这么一项，潘麓立即对此进行检索，但是没有结果。

潘麓将其同样打包为【重要】之后，潘麓突然在那个优先度极高的数据包附近找到了一个词：

「还有，在建造母星之前，人类应当是生活在【地球】上的……可是潘麓在资料中找不到任何有关的记载……？」

耳边又传来少年清晰而又些焦急追问。

「那么，请问潘麓……同志，现在的日期是……？」

(啊啊……好熟悉……好喜欢这个声音。但是……讨厌，那个词？)

潘麓垂下眼睑，有些无精打采地回答道：

「……潘泉大人，现在是【旧纪】3017年5月22日，【新纪】1000年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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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重击……！

是这样，是这样吗？！

【旧纪】3017年……我记得……也只是隐约：我原来生活的世界：地球？2017年？

还有所谓【新纪】，以及1000年。

这个时间。

还有，四颗母星的运作……能源……

难不成……这里是……？

……不行，头好疼！！！

我停止了继续思考，捂住了头……和头上的耳机。

说起来，从遇见潘麓开始，我们之间的对话一直都是通过耳机传播的？

「所以说……潘麓、同志，你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嘛？」

从耳机中飘出，又在粒子光芒中诞生。

「……！」

少女像是忍受着什么，悄悄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

……

「……潘麓，数据缺失，在被潘泉大人唤醒时，将自己观测为目前最贴近的【人工智能】……」

意思是，自己具有人工智能的性质，但具体究竟是什么样的个体，就连潘麓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为什么是我？呃……也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就是想问：为什么你会选择我，与我交流。

「因为潘泉大人戴着潘麓啊，虽然潘麓无法正确的自我观测，但是和那个耳机有关系是这点毋庸置疑的。」

这就是要带着耳机对话的原因？还是更有其他原因呢？

这些，这个世界，都是有待解开的迷啊！

「呵……开始有趣起来了呢。」

我居然开始笑了起来。

仿佛一切都是为我设计的一般。

我这么希望着，同时又不这么希望着。

……

「……潘泉大人？潘麓能否提一个请求……」

潘麓双手紧握成拳头，以之前少有的异常坚定的语气说道：

「潘泉大人在称呼潘麓的时候，能否把【同志】二字去除……潘麓，不喜欢！」

自我观测为【人工智能】的少女闭起眼睛像是用尽全力喊出来的小小抗议，分明就是在主张着：自己受伤了。

「……说是这么说，那么，作为交换……潘麓在称呼我的时候，能否把【大人】二字去除呢？」

我也提出了我的请求。

「因为在我看来，潘麓无论是否是【人工智能】，都是和我一样的生命。……所以，并不需要将自己的地位放到低人一等的地方。无论是怎样的存在，都应该给予其应有的承认。」

……而且，我也不喜欢，在潘麓回答完我的问题后，我都不知道皱过几次眉了。

(很不习惯。)

「真的……可以吗？潘麓……可以……被承认？」

看来是切中什么要点了。

「当然，请务必这么做。」

看到潘麓胆怯而又期盼的眼神，我说什么也不会去让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失望的吧。

「谢谢……那么，初次见面，我是潘麓。你好，潘泉。」

「……这边才是。这里是潘泉，很高兴认识你，潘麓。」

我不自觉地又伸手触了触耳机，话说回来，

「潘麓，万一我不慎遗失了这个耳机，或者摘下来会发生什么？」

少女突然凑过前来，用一种十分害怕的语气说道：

「……只要离开身子……潘泉，潘麓会很伤心……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又何尝不是呢？作为孤身一人来的未知的世界，似乎还失去了记忆，连是否有亲朋好友都没有印象。换做他人，说不定不到五分钟就崩溃了。我还能坚持站立到现在，在听到这一切还能笑出来，全是因为你在啊，潘麓。

我的手掌轻轻裹住潘麓因为紧张用力而发白的双手，扭过头，对耳边的清香说出坚毅的话语。

「那么，我会戴着你一辈子的。」

「～～」

听到这几乎接近于表白的台词，潘麓露出了害羞的表情。随后白光一闪，她便化为无数粒子钻进了我的耳机里。

「走啦走啦，还有很多事情要稳定的呢，潘泉还想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嘛～」

看起来是不好意思了。

「好好，这就走。我们一起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这么说着，我迈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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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