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藏心》——孙老头子

第一章 神剑宗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

又是一年初春时节，真元大陆北荒雪州神剑宗演武场周围，虽是下午，但处处充满了朝气。

放眼望去，鳞次栉比的排列着宽阔厚实的高台，其上布满了神秘的铭文，若是普通人一眼望去少不了头晕目眩，论谁都能猜出这一定出自大师手笔；高台旁还有许多石台座位，螺旋状排布，是留给旁观者观看用的，周围栽的古树需三四人合抱才围的起来，座位上和树下有着不少嘻嘻闹闹的人群，都是神剑宗的弟子。

在喧闹人群之中，不乏有些身材莽壮，或气势雄浑，或凌气逼人的武者在高台上切磋武技。

正是这些不同的人，才组成了神剑宗演武场的气象。

而在这众人之中，有一个不属于神剑宗弟子的人在角落里拿着扫把在打扫。身穿破麻衣服，看上去多天没有清洗，但眉目清秀，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超然的气质，此人正是杂役弟子张博尧。

严格来说，杂役弟子算是半个神剑宗弟子，平时负责打扫工作，若是有长老需要，也会去叫他们搬搬书，种种树，打理花草之类的，不过主要工作就是维护整个山门的卫生。毕竟一个威名赫赫的山门的形象是十分重要的。

即便是能上天入地的高手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所以一个山门卫生条件一定要处理好。

高高在上的强者自然不会降低身份用法力来打扫卫生，而正式弟子们也不会浪费修炼时间而去扫地，这个时候就显出杂役弟子的重要性了。

而张博尧正是这样一位杂役弟子。

张博尧所在的神剑宗，为于真元大陆北荒八州之一雪州，是雪州一顶一名门大派，在雪州，神剑宗，金钟宗，玉海宗，兰平书院四足鼎立，不分上下。

神剑山方圆千里皆是神剑宗的地盘，门下弟子过万，高手如云，人才辈出。

真元大陆强者为尊，以修炼武道为正道，武道之险，难如登天，千百人里也没有几个天才，若是根骨不佳，先天资质不够，想要成为高手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算起来，再过几天就是入宗测试了，我今年十三岁，刚好够报名资格…”张博尧挥舞着手中的扫把，思索道。

在神剑宗，每年的入宗测试十分激烈，只要十三岁到十八岁的人都可以参加，但过了十八岁还无法入宗，那便再没有资格报名了。

每个年龄分成一组，同组之间相互较量，取每组前四百人招收入宗。听起来四百人不多，但也不少，但每年报名之人何止几千，几乎每组都要有上万人，如此激烈的竞争，当真是百里挑一。

“哎，张老弟，好久不见啊！”

张博尧闻此声音，急忙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弟子服的青年正朝这边走来，身着衣物不算华丽，面色微微泛黑，想必不是什么达官贵族之子。

“啊，原来是李兄，快快请坐！”张博尧赶紧搬来旁边休息用的石墩，意示让男子坐下。

这青年正是神剑宗的内门弟子李家栋，交友广泛，喜习武，没事总样演武场跑，就算自己不打，看别人打好像也津津有味似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武痴”。这正是因为如此努力，才鱼跃龙门，从外门弟子晋升到内门弟子。

别看外门内门只差一隔，其实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外门弟子算是普通的神剑宗弟子，因为数目众多，几乎没有人重视，可以说，只有成为内门弟子，才真正算得上是神剑宗的一份子，获得的修行帮助，跟外门弟子比起来，根本是天差地别。而内门弟子的考核，也是困难至极。若是统计下来只有百分之一的通过率，虽然是百分之一，但别忘了外门弟子也是百分之一的通过率！百百相乘，便是万里挑一！虽然这样一来限制了内门弟子的数量，但在质量上，神剑宗的任何一名内门弟子，去到一些小修行门派，甚至会当成亲传弟子来培养。而内门弟子的实力当然同样是不可小觑的。

张博尧在两年之前李家栋还没有成为内门弟子的时候，就已经结识了他。因为李家栋经常泡再演武场，加上张博尧整日打扫演武场，一回生二回熟，脾气也甚是相投，就结下了情谊。

多亏了李家栋，张博尧这才在神剑宗内过的很是舒坦。

“不坐了不坐了，这次来有正事来跟你说，要不然就请你喝酒去了。”李家栋收起几分笑容，正色道。

张博尧看其颜色，也立刻明白，立马侧耳倾听。

“再有三天，就是入宗测试了，你知道吧？”

“是的，我知道。”

“你…有没有什么把握？入宗测试每个年龄分不同组比拼，年龄越大，对一些人越难。嗯，也就是说，十三岁的时候大家根骨，天赋之类差距不算太大，但年纪越大，人人的差距就会被拉的越开！所以今年你一定要通过入宗测试，不然的话，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你，懂吧。”

“嗯，我明白的。”

“所以…”李加栋俯下身去，低声说道，“如果你没有太大把握，我有一些手段帮你……你懂我意思吧。”

张博尧听后欣然一笑，“李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张博尧，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此时放心吧，区区一个入宗测试，我还不放在眼里！”

“好！”李家栋拍了拍张博尧的肩膀，“好兄弟，等你正式成为外门弟子，不醉不休！”

“定不负李兄所望！”

“好，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练功了，就算成了内门弟子也不能懈怠，三日后天门山门前等你！”李家栋转过头去，一阵风似的走了。

张博尧暗暗思索“虽说有把握，但也不能放松，李兄临走前的话就是对我最大的提醒，快黄昏了，今天的打扫到此为止吧。”随即放好扫把，转身抄小径下山去了。

此时演武场人已稀稀落落，只有太阳挂在枝头上。

第二章 茅草屋

张博尧顺着小径慢慢下山，无意间已走了半个时辰，到了山脚下，又七转八转的过了几个弯，脚下是一片平地，是群山中形成的盆地。

张博尧自己搭建的茅草屋就在此处平地之中依山而建。

原来杂役弟子的住所，宗门是不给予安排的，所以杂役弟子只能自己寻觅住处，大多数是自己搭建房屋，如同张博尧这样。

那屋子七零八落，承重的只是一面泥墙，但也亏房子依山而建，半个房子的空间是在山中挖成的，才能不倒。房顶是干草铺成，为了防雨还加了层特殊的植物中的纤维混在泥中和在干草里，这个屋子和宗外最贫苦的农户的房子没什么两样，唯一有区别的是，虽是破烂，但井井有条，颇有一种陋室之美。

张博尧走进院内，打开破门，“吱嘎”一生，一个灰色拳头大小的东西正好掉到张博尧的怀里，张博尧定睛一看，此物不是别的，原来是房檐上居住的小鸟，相必这鸟此时正在门框上熟睡，结果张博尧回来一打开门，站立不稳掉了下来，正掉到他的怀里，张博尧嘴角微微一翘，心想“今天正好手痒痒，没想到你恰好出现，真是有缘啊，练功前，且先拿你练练手！”心念所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那只小鸟，可怜那小鸟刚刚惊醒，正晕头转向，不知怎么回事，又怎能反应的过来，结果被其一手抓住。张博尧想都不想，转身就是漂亮的一掷，一道灰影转瞬不见，不知被他扔到了哪里…

干完此事，张博尧拍了拍手，会心一笑，昂首挺胸迈入家中，若是被别人看见都会误以为他立了多么大的功…

走进家里，张博尧准备了简陋的晚餐草草吃下，此时正是酉时，他轻笑一声

“又到了练功的时间了啊。”

提上挂在墙壁上的锈剑，轻轻抚摸几下，看它的眼神就像看一位老朋友般，张博尧点了点头，一步跨出，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每日练功的地方。

这原本是一片树下的草地，因张博尧每日在此练功，竟被踩出一片光秃秃的地方，不长任何杂草。

张博尧解下铁剑，挂在树上，对着夕阳打了一套拳，这套拳看似简单，乍一看如同小儿游戏般，其实这是供神剑宗初级弟子专门修炼的【活经拳】，顾名思义，就是在练武时打上几遍，把体内经脉都舒活开来，在练武时达到最好的状态。

但怎么说也是如同广播体操般的基础拳法，在张博尧手中竟打的虎虎生威，拳风呼啸竟让地上的草儿都摇动起来，颇有大家风范。

拳毕，张博尧驻足而立，清吐一口浊气，心中默念剑诀，忽然双目一瞪！一道白光出现在他的手中！本应挂在树上的铁剑竟不知何时到了他的手中，三个剑花飞舞，似闪出无数条白练，又忽而飘然而下，趁着反射出的点点寒光，如同梨花飞落，惊艳绝伦！看似优雅的梨花，其中蕴含着杀机一闪而逝，随后爆发般开来！气势紧跟其后到达顶峰，天空中纷纷洒洒的花瓣，无处不在，剑光所致，无坚不摧！

这就是张博尧所修炼的【梨花八落剑】中的三落，只是三落就达到如此地步，可见这门武技的惊人程度！

在真元大陆，修炼出真气的武者境界之前是练体境，顾名思义就是把肉体打造成异于常人的地步，只有强劲的肉体，经脉，才能承受住真气的存在。炼体境分九层，一层的练体者的气力只是比普通成年男子力气大一些而已，但是到了九层，单手举起千斤大鼎，就如同小儿游戏般轻松！

张博尧现在处在炼体境三层，和他同岁的参加神剑宗入宗测试的修炼者，大多是二、三层而已，这个境界，他在同龄中不能算天才，也算翘楚了。而这三式【梨花落】，足以让他在各方天才中，占得一席之地！

修炼武技是晋级的最好，最快的方法，真元大陆各大家族都有属于自己的武者，自然而然家族中会有武技存在，而张博尧这样的神剑宗杂役弟子，就算地位不高，神剑宗也会给杂役弟子专门的武技供其修炼。

张博尧修炼的【梨花八落剑】就是如此。

真元大陆修炼武技的人大有人在，因为，比如说一样气力的汉子，一个懂得武技的人能轻松干倒五个不会武技的人。而在与玄兽的对战中，武技更显得弥足珍贵！有了武技，人族才能站在真元大陆的顶端，人们才有了自保之力！

“梨花八落剑，一式更比一式精妙，现在通过入宗测试大概不成问题了，我现在只是区区第三式就有如此威力…若是这几日能把第四式熟透于心，入宗测试不用说，入宗后的外门弟子排名的话…能稳拿前二百了吧。”张博尧越是这般思索，手上的招式也是越发凌厉。

…………

太阳终于落山了。

满身大汗的张博尧练完了最后一个招式，对于入宗测试的信心更强了几分。

“每天几个时辰的练习还是太少了，称这三天还是整天训练突击一次为好，最好是能把第四式练出…看来，只能拿出我珍藏多年的私房钱了啊哈哈。”

这私房钱不是银子，而且专属于修炼者的通用货币灵石，灵石具有充足的灵气，若是用合理方法导出可以用来恢复真气或者练习玄功，但…与其有那么多的灵石不如购买丹药来的实惠，所以不是败家子的话才没有人这样去做。而且灵石特别稀有，灵石矿只有少数几个大派才能占据，也就形成了一种平衡，所以灵石成为了修炼者间的硬通货，除非特别珍贵以物易物的宝贝，所有的功法，武器之类在市场上都是可以用灵石购买到的。

神剑宗的弟子每个月门派会给他们发五个灵石，若是干一些别人不愿意干的活，比如给长老栽花种树，喂养宠物…若是好的长老不会在乎几个灵石，赏他们几个灵石不算什么，但是若是碰到了守财奴般的长老…咳咳，累个半死不说，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张博尧这几年下来已经攒下了不少灵石。

“今天先休息，明天去市场买些草药，要为三天后做准备了啊！”

张博尧跨上剑，向破草屋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