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奇谭》免费试读_辛不易的大刀

第一章 乾元仙宗

据说世有修仙者，居于洞天福地，白鹤锦鲤相伴，食辰时朝露。动能移山填海，坐则沧海桑田。

据说北疆的寒石山上出现过仙人之影，前些年便成了与昆仑蓬莱并列的求仙之地。可惜成仙的没有听说，倒是陨落了许多的武林前辈，之后这寒石山就成了武林中人寻找秘籍宝藏的福地了。

只可惜武林秘籍也不见踪影。

楚岩舟精疲力竭，脚下一绊就扑倒在冰岩上，手粘之即放却还是撕掉了一层皮。

他从不知道寒石山竟然这么高，寒石山上面竟然这么冷。

楚岩舟滚到地上，任由暴雪掩埋自己，他冷的发抖的力气都没有了。天地一片白茫茫，好像这是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

灰白的天际突然闪现几道流光，仔细看去竟是几位白衣人御剑而行，其目的地正是寒石山顶。

白衣人中有一位面若桃花的少女，她忽然指着地上喊道：

“师兄快看，那里有个人！”

众人看去，确是有人，大半的身子都埋进雪里。

“许又是来求仙者，看情形已是死了，管他作甚。”

少女沉默片刻，转身拉着身边男子的衣袖，说道：

“师兄，我们便去看看，他若没死……救他一命我也……”

那男子看来不过二十，容色艳丽如好女。他垂眼看去，温声笑语。

“那便去看看。”

楚岩舟不知睡去多久，梦中一会儿是柳湖村，一会儿是临州城。一时回到五六岁与伙伴玩闹，一时又成了八十老翁独坐庭院。直到那人血肉模糊的脸突然凑到眼前，他才猛然惊醒。

等呼吸平复楚岩舟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寒石山的冰天雪地，躺在床上，身上是温暖干燥的棉被。虽然屋中明亮如昼，但这的确是一间有门无窗的石室。

“这里是？”

楚岩舟翻身起来，四周环顾，惊疑不定。在寒石山上他冷得已经全无知觉，想必冻伤严重，可他醒来这么久，上下查看竟然一丁点儿伤都没有。要不是身上还穿着上山时那身破烂衣服，他都要怀疑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梦一场了。

楚岩舟拉开木门，外面正是白日，天地疏阔。他长于怪石嶙峋的北疆，从没见过如此坦途。感叹片刻，回神便看见身后大片石屋，排列地整整齐齐，其间偶尔闪现过几个人影。

楚岩舟向着最近地一位少年走去。

“在下楚岩舟，敢问这是何地？”

“你醒啦！”

少年盘膝坐在屋檐，闻声看向楚岩舟，脸上爽朗地笑容似乎没有敌意。

“你昏睡了三天，终于醒了！”

“你是谁？”

楚岩舟问道。

“我叫赵相，寒石门第三十二代弟子，来此已一月有余，你是何门派的？”

寒石门？与寒石山相关吗？像是个没听过的小门小派，竟也传了三十二代了？

楚岩舟默默想着，他出自观莲教，行走在外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在下出生小门小派而已，敢问这是何地？”

赵相面色有些怪异，

“这是何地？道友开玩笑呢，这里可是乾元仙宗！”

“乾元仙宗？”

楚岩舟一脸莫名，名字够大气，奈何他真没听过。

“你到底是何门派弟子？不知道乾元仙宗还来干嘛？”

赵相追问。

楚岩舟心头忽然一悸，他顾不上回答赵相，猛然抬头。一位白衣人踩在剑上自远方飞来，宽大的袖袍在风中鼓动。

白衣人停在半空，楚岩舟怔愣中忽然听见身边人声沸腾，回神一看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灰衣男女，年纪大的已是耄耋老翁，年纪小的怕是只有四五岁而已。

“乾元仙宗入门考试午时开始，尚有一刻钟请诸位做好准备。”

白衣人开口说道，他面色淡然平静，但声音却洪亮无比，在这平原上都生出了三道回音。

“他、他！他飞起来了！”

楚岩舟磕磕巴巴地喊道，退后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赵相从屋顶跳下，怪异地看着楚岩舟，

“他乃是乾元仙宗二阶弟子，融圆之境御剑有何难的？”

“融圆？御剑？”

楚岩舟看着面前景象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你们是仙人？”

“谁敢自称仙人？”

赵相还没来得及回话，那名二阶弟子便开口了，他看着楚岩舟二人，慢慢落了下来。

“师兄。”

众人拱手行礼，楚岩舟身边顿时空出一大块。

“你便是东夜师兄救回的凡人吧。”

“东夜师兄？”

楚岩舟茫然地重复。

赵相会意地上前解释道：

“你刚醒来想必不知道，我寒石门是乾元仙宗一外门，内设有直达仙宗地法阵，三日前东夜真人等欲回仙宗，途经寒石山正巧遇见你便将你带回了仙宗。”

原来如此，楚岩舟这时才知道自己是被谁救了。

那二阶弟子点点头，又说：

“东夜师兄吩咐，你能来到乾元仙宗也是有仙缘在身，可以随着诸多外门弟子一起参与入门考试，若是不愿入修仙一途成为修仙者，那么便由我将你送回俗世。”

“修仙？”

楚岩舟喃喃道，他实岁不过十四，短短十四年遇到过许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常人一生都没有经历过的。也是这十四年，他有了心愿，上寒石山前又已完成了心愿。想想再回俗世，也无甚事可做。反倒是修仙，多少帝王名士求而不得，自己却死里逃生，半只脚踏入了仙门。这难道不是莫大的机缘吗？他这半生实在不凡，也更加不甘平凡！

“我想修仙！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楚岩舟热血澎湃地说道。

二阶弟子淡淡点头，

“也可。”

说完手一挥，一件灰色长袍落到楚岩舟手中。

“换上外门弟子服，午时便一起出发吧。考试通过了才能进入仙门，失败了就权当这是梦一场，回去便罢。”

楚岩舟换上灰袍，出来便遇上等着的赵相。

“你的运气倒好，这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赵相说道，脸上没了笑，冷冷的很不服气的样子。

“不是还有考试？”

“哼，乾元仙宗入门考试时间在十年前就定下了，可以说考试从十年前便开始了。首先测得便是机缘，修仙路远，只有苦修没有机缘也是万不能行的。多少人是集一个门派之力花费十年之功才按时来到了乾元仙宗入门考试的考点，而你上一刻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个完全的凡人，却能让仙宗千年来最优秀的弟子为你大开方便之门，可不是运气太好？”

楚岩舟一笑，

“你不也说了，修仙路远需要机缘，我倒霉的地方多了，运气好的就这一件，还请赵兄多多包涵。”

“……哈哈哈！”

赵相听过，憋不住笑了起来，

“开始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已入凝神境，希望护你一星半点也能在东夜真人手中讨个机缘。”

“时辰已到……”

午时，二阶弟子准时开口，话未说完被一串尖叫打断。

“啊啊啊！”

楚岩舟随着他们抬头看，一个少年身形狼狈，从天而降。

二阶弟子一挥手，少年止住去势，轻飘飘落到地上。直到站到地面他还惊魂未定，茫然环顾一周后突然面上狂喜，猛地跪倒在二阶弟子面前。

“敢问这里可是乾元仙宗？弟子商吹星，历经千险，前来求仙！”

“时辰已过，且回罢。”

商吹星脸色唰白：

“恳求仙长给我个机会！我母亲多年前患怪病，浑身僵直五感闭塞，生不如死！凡间药石无用，求仙长教我仙术，可让我回去搭救母亲！”

“时辰已过。”

二阶弟子不为所动，

“午时已过，诸弟子请登天梯，登上天梯者即通过考试可入乾元仙宗。”

众人闻言纷纷向着弟子指向的方向前行，不过片刻，这里就只剩下了四人。

“你再不走我就走了！”

赵相觉得心头火起，他与楚岩舟搭话甚至表示护着他都不过是看在东夜真人的面子上，想要结个善缘。可这人事情忒多，自己走后门便罢了，竟然还妄想能把没赶上的那个也一把拉进来。当他是谁？东夜真人的儿子吗？

“二位师弟还不行动？”

楚岩舟看着还在拼命磕头恳求的少年，终于开口说道：

“师兄，不知道我的名额能不能给他，让他参与考试。”

二阶弟子终于没了那淡然的神情，蹙眉问道：

“为何？”

“……我从未接触过修仙，考试失败的可能性太大，还不如让这个名额更有用些。”

楚岩舟回答。

二阶弟子沉吟半晌，点点头。

“也可。”

商吹星呆愣在原地，他的恳求只不过是发泄一下绝望，谁知这么一会儿竟得来转机？

“你真、真的？”

他结巴着看向楚岩舟，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快去吧。”

楚岩舟偏头示意。

赵相在他最初开口之后就离得他远远的，之所以没走也是想看看这事最后会如何。

商吹星不想承陌生人如此大的情，可当自己日思夜想的机会摆在面前也没办法拒绝，他抹了把眼泪站起身。

“我叫商吹星，你叫什么名字？”

“楚岩舟。”

赵相带着商吹星往天梯方向行去，楚岩舟站在原地看了片刻，抛去那点怅然若失。

“敢问师兄，北疆离此地可远吗？”

“跟我来，东夜师兄要见你。”

也不知这弟子是什么时候与东夜真人联系，他只是面色复杂地看了楚岩舟一眼。伸手将楚岩舟拎在手中，御剑而去。

第二章 东夜真人

楚岩舟胳膊被人抓着半吊在空中，手脚无意识扑腾几下，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飞起来了。

“既没翅膀也不借风，果然是仙家手段！”

楚岩舟兴奋地喊，不顾自己塞了一嘴的风。

二阶弟子不作理会，本以为这平原广袤无比，可没想到几个呼吸间就见到了不同景色。脚下突兀变成了绵延树海，山脉起伏，在山间更有数十高入云霄的山峰耸立。

其间更有一处山峰，山腰上便缭绕着金色的云雾，一条玉带似的阶梯从树海中延伸出来，笔直地向着那山顶攀爬。

“这就是天梯吗？”

楚岩舟喃喃道。他怕是没有机会去看看山顶风景了，能有这番见识也不赖。

二阶弟子绕过那云雾山峰，向着旁边一座高峰飞去，没有直接到山顶降落，只在半山腰便停了下来。

“这是东夜师兄的洛神庭，你自上去吧。”

“洛神庭？是这座山的名字？”

楚岩舟问。

二阶弟子不满他话这么多，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御剑就走了。

“真傲……”

楚岩舟嘀咕着，打量起了自己所在。

山峰远远看着是笔直的一道，要身处其中才知道东南西北都可能摸不清楚。还好楚岩舟在北疆长大，山也见的不少，只一味往上走就是。

楚岩舟一边爬一边想，不愧是仙家福地，身边的树大半都是两人合抱不及，也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月。地上青草葱茏却半点不见杂乱，各种山花或点缀绿毯，或垂于树间，精致地仿佛人为。

“不愧是叫洛神庭。”

楚岩舟小声感叹，忽地耳朵一动，隐隐听见有水声响起。

想着他醒来这半天，吃也没吃喝也没喝，听见水声顿时饥渴就涌了上来。顺着水声走去，绕过一壁山岩就看见了清澈见底的水潭。

可惜，里面泡了个人。

楚岩舟咬牙切齿，恨不能给那人两刀，这洗澡水让人怎么喝？

那人背对楚岩舟站在潭中，虽然一头泛着珍珠光泽的长发披散着，但是白色的内衫贴在身上，很明显是个男人。

“敢问……”

楚岩舟话刚出口，那人抬手一指，说道：

“坐。”

水潭边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一张长几，上面摆满了鱼肉水果，鲜香诱人。楚岩舟按着他的话在几边坐下，却不敢轻易伸手取用。

男人往潭边走去，楚岩舟忍不住伸头看，却发现那水潭看着清浅，实际却很深。那男人不过让水没过腰际，踩在水中却如履平地。楚岩舟暗暗啧舌，不知这是哪一号厉害人物，留自己做什么。

男人上岸后身上的水仿佛蒸发了，半点不见湿意。不知他从哪里取出一件外袍，搭在身上更显得要羽化飞升了一般。他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极艳丽的脸，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你是……“

“白子弥。”

男人坐到楚岩舟对面，取出只精致的兽首玛瑙杯，随意捻起桌上几枚青红的果子丢进去，呼吸间就化作了一杯清泉。

“此物在凡间难见，在这里却连法器也称不上，不过是满足口腹之欲的器具。于凡人而言百年已是难得，我不过虚岁二十，却还有数百年时间可供我攀登天途。凡人最怕英雄迟暮，红颜枯骨，我却能够永留此面目直到身化天地。你说说，修仙好是不好？”

楚岩舟轻易被他一番话带入了超脱世俗的意境当中，忍不住去想象那稀世的珍宝和长生不老。迷糊中听得一问，愣愣地回答：

“当然是好……”

“可惜你再得不到了。”

白子弥轻叹着，似乎无限可惜。

这声叹息倒是把楚岩舟给惊醒了，脱离了刚刚虚幻的妄想才反应过来刚刚白子弥说了什么。

“我才十四，今后也还有大把的时间，就算跟乾元仙宗无缘，怎知我今后没有另一番修仙的缘分。”

楚岩舟不喜白子弥刚刚的口吻，反驳道。

“你倒是心性颇坚。”

白子弥毫不在意，

“我无父无母，自幼长于乾元仙宗，对世俗之事不甚了解。你若饿了就尽管用上一些，顺便与我说说凡世生活。”

楚岩舟听他一说，肚子越发地饿，顾不得许多直接开吃，吃得半饱之后才慢慢开口。

“我不知道你们修仙人每天是要干什么，我们每天做的也就是吃饭睡觉办事，大不了再谋划一下报仇什么的。”

“报仇？”

“若是张三李四吵了架，暗中想着发泄怒气这是报仇。若是王五被偷了钱，跑到衙门报案这是报仇。若是钱六被沈七杀了全家，花费数年埋伏在他身边最后逮着机会一刀捅死他，这也是报仇。我们一天都在和别人打交道，摩擦来摩擦去，总有半数人在吃亏，这些人第二天自然就想着报仇。所谓俗世，就是这些事。”

楚岩舟说道。

“原来如此，与修真界也无甚差别。”

白子弥兴致缺缺，话锋一转落到楚岩舟身上，

“你怎么会只身在寒石山上，遇到时你几乎已经死了。”

“你是东夜真人？”

楚岩舟张大嘴。

“我道号东夜，所以你怎会在寒石山上?”

“东夜真人……听说是你救了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楚岩舟正准备认真道谢且为自己之前敷衍的态度道歉，话未说完只看见白子弥不耐烦的眼神，想起他重复了两遍的问题。

“听说寒石山上有绝世的武功秘籍，武林盟的人在找，我教也派人来寻。中途不慎被武林盟的人围攻，剩我一个生还，便只能往山上跑。”

“你几乎已经到了山顶了，一般人走不到那么高。”

“本来已经很累了，中途小睡一觉梦到自己死了，于是不敢懈怠，行程中更加小心，直到体力不支。”

白子弥看起来终于有了点兴致，

“你梦到了什么？”

楚岩舟不知道白子弥为何对此感兴趣，抬头不小心对上了那双黝黑如寒潭的眼睛，脑海中的记忆忽地翻腾起来，本来已经忘在脑后的梦突然变得清晰，连细节都没有遗漏。

“我摆脱武林盟的人之后一直往山上走，本想翻山逃脱，没想到寒石山那么高，也没想到山上竟然是暴雪肆虐的景象。也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陷入了梦境，只知道雪大路险，走了许多弯路。后来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岩洞，想着进去歇一歇。没想到坐下之后就没有力气起来了，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就像破了许多洞，热气漏出去，冷风灌进来。然后就像在悬崖上一脚踩空，猛地醒了过来。醒来之后发现我还在上山的路上，可能是走着走着意识混沌了一瞬。雪山上到处都差不多，后面的路和我梦里也相差无几，也许是自我安抚，路途中刻意回避了弯路，遇上那些岩壁和山洞也不敢再停留。”

白子弥手中抚着玛瑙杯，笑容真挚起来，说道：

“也就是，如若你的梦是真的，那么当我们途经寒石山的时候你应该是在某个山洞里即将死去，而不会被人发现的？”

“是啊。”

楚岩舟也有些唏嘘，他差点就死了。

“哈哈，哈哈哈！”

白子弥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厉害！真是厉害！”

楚岩舟身上有点发凉，白子弥的情态让他想起观莲教中一位护法，那位护法经常大笑间断人手脚，不为其他，脑子有病而已。

白子弥笑了半晌，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什么？”

楚岩舟瞪大眼睛。

“我辈修仙共有六阶，锻体、凝神、融圆、蜕凡、渡劫、化神，化神之后便是飞升。乾元仙宗乃是此界仙门之首，每千年必有人飞升仙界。我乃掌门弟子，修为蜕凡后期，是乾元仙宗开派万年来第一位不满十二岁就入蜕凡境之人，得道号东夜。乾元仙宗规矩三阶弟子可开府收徒，此处是我洞府洛神庭，你便是我第一位弟子。”

白子弥面色平静，但话中的狂傲都快要溢出来了，全没觉得自夸有何不对，傲得理所当然。

楚岩舟不会因为别人傲慢就觉得伤了自尊，他对修仙挺感兴趣，虽然还不清楚成仙有什么好处，但是若能御剑走遍山河，也很激动人心。

“师傅在上，请受我一拜！”

楚岩舟撩起衣袍，跪下就拜。

“既然走上修仙一途，就要有身死道消的觉悟。且还需耐得住寂寞，正所谓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弟子明白！”

“现在就弟子弟子地，且去登天梯，登顶之后再来见我。”

白子弥倚在桌边，只一挥袖楚岩舟就如树叶一般朝来的方向飘去。

楚岩舟倒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是得要参加这入门考试，可惜自己那一跪，这个后门都走不得。

楚岩舟晃晃悠悠落地便发现自己回到了入门考试的出发地，这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小女孩也正准备出发。

“不是早就开始了？小妹妹也是走后门？”

楚岩舟上前搭话。

那小姑娘转过身来，五官精巧却面色阴沉，让人不敢说话。

谁知小姑娘虽然面色不渝，但性格却呆萌可爱。只见她双手合十，说道：

“施主不可妄言，我是乾元仙宗刑堂长老弟子宁有雪，此番前来一为磨练自身，二为保护诸位外门弟子，倒是施主是何身份，为何现在来此？”

施主施主的，难道是当小尼姑养大的？

楚岩舟暗暗想到，听见宁有雪问他便回答道：

“我是东夜真人新收的弟子，我叫楚岩舟。这次也是来磨练心性的。”

拿白子弥的名号出来用，楚岩舟半点不心虚，毕竟要收他当徒弟的话是白子弥自己说的。

白子弥再乾元仙宗的地位可能不低，宁有雪听后虽然还是一副死人脸，但说话倒是真诚了许多。

“既是东夜师兄的弟子，不如咱们结伴同行，也好一起保护外门弟子免出意外。”

“好啊。”

楚岩舟笑着应道，跟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姑娘向着天梯的方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