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仙班》——浪子肆爷
第1章 兴武村之难(1)
黄昏,残阳如血。苍穹之下,百鸟归巢。
残阳斜照,把山顶上的少年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却也突兀得很孤单,侧脸神情里,带着几许落寞与孤单。
少年身上的衣衫有些破旧,而且补丁遍布,看补丁的针线手工,显得有些粗糙,看起来并不是出自一个女人之手。
他孑然身影,矗立在山头,满眼怅然看着山下孩童们呼爷叫娘,手拉着手往家里赶,心中一股愁苦滋味怅然升起,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这世间,恐怕自己再也无缘享受这天伦之乐了吧!从稍有记忆的六岁起,就没有见过父亲的身影,只是偶尔从母亲嘴里知晓一些关于他的事迹,但是他是死是活,六年来杳无音信。而母亲,就在他刚满十一岁之际,也匆匆撇下他而去,弥留之际,把他拉到床前,递给他一颗毫无光泽,长相粗鄙的玄色珠子,并留遗言道:“这颗珠子,这是娘亲的命。你必须视同生命保管,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许有失,切记,切记!”
少年扭过头去,看着身后草屋,仿佛母亲还在身边,心头一酸,低声轻吟:“娘亲,你在哪儿?我好想你!”身后的草屋,在夕阳下显得更加落寞。
少年名叫封逍遥,今年十二岁,是个孤儿。他依稀记得六岁那年,他突然身患一种奇怪病症,村里的人从此把自己当做怪人一般,疏落自己。父亲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终究是不顾危险,以身试药,舍身救子。也许是父亲的伟大父爱感动了上苍,封逍遥终于得救,然而不幸的是,父亲却染上重症,村里人害怕被传染,终究把他逐出村子,从此留下孤苦伶仃的娘儿俩相依为命。而父亲,也不知是死是活,终究是没有再回来。
夕阳抽去最后余光,天色也暗淡下来,封逍遥把思绪拉回了现实,他缓缓站起身来,往天边的暮云匆匆一瞥,欲返回草屋,可就那么匆匆一瞥,他突然怔了一下,轻锁眉头,“咦”了一声,暗道:“这是怎么了?”
西村头的上空,不知何时,腾升起一股黑色的浊气,不像是云朵,更不像是炊烟。那股黑色的浊气,像鬼魅一般,紧紧裹住一个黑影,黑影挣扎着,试图摆脱浊气的困扰,可是那团黑色瘴气始终把他包围着,一路纠缠着,往村子上空这边涌了过来。
封逍遥剑眉轻锁,虽自己年少无所阅历,但这诡异的黑色浊云,不管是移动速度还是展现出那种凝重感,让人心头忍不住一寒,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心头。
“芊羽妹妹。”封逍遥犹豫片刻,便急忙回过神来,冲着山下大呼道:“芊羽妹妹,你们快躲起来.......”
但他话音刚起,猛感那股黑色浊云靠近,并将他紧紧夹杂在其中,而黑色浊云中,蓦然伸出一双乌黑的无形之手,锁向他的喉咙,渐渐的,他失去了知觉。
.......
入夜,群山寂静,山鸟归林,百虫禁鸣,兴武山村静如死寂。
夜色之下,兴武山村的村东头,突现一道白光,那白色光电疾如闪电,飞驰而来,很快就降落在村东头的一块空地上。
白色光电在夜色中显得异常耀眼,若隐若现的夜色中,来者一身月白道袍加身,肩膀上斜背一柄长剑,夜色中,看不清楚他的模样。黯然的夜色中,他目光如炬,扫视着村落四野,只见断壁残垣之下,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躺着,面目全非,好生恐怖。
道士紧鳖眉首,神色凝重,他纵然是有上百年道行,但见眼前凄然景象,也不由悲愤难已,低低轻念一声:“作孽啊!”潸然泪下。
中年道士察看了整个村子每个角落,竟然没有发现一点生命迹象,他愤然仰天长啸:“孽障,你如此作恶,终究有一天,我一定会手刃于你,将你碎尸万段,为无辜死去的生命报仇。”
道士神情有些失控,猛感心头气血翻滚,像着了魔道一样。他急忙深呼吸一口气后,坐在地上,盘腿屏息,打坐片刻,让心头平静了些许。他站起身来,再一次四处查看了村里伤亡情况,仔细辨认一遍每一具尸体,仿佛在找寻熟识的面孔,但是几经辨认,并无任何收获,他微叹一口气,便走到村东头那片空地处,口中念念有词,他手捏剑诀,将手往天空中一指,突喝一声:“起!”
只见他身后长剑化作一道白光,犹如闪电般疾射而出,飞向天空中,白色光剑散发出通体白光,顿时照亮正片空地,突然,白色光剑剑身急速旋转,转瞬幻化出数十柄一模一样,却变小数倍的小型光剑,并疾射而下,生生的插入空地上的泥地里,并围成一个有数十平方米的长方形矩阵。
随即,道士身形暴起,凌空抓住那柄通体透亮的母剑,向数十柄子剑围成的长方形矩阵一指,大喝一声:“开!”。顿时那长方形矩阵像被什么利刃生生切开一样,被撬了起来。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并形成啦。
中年道士是想把这些死去的村民入土为安,并掘了这么一个大坑,村里有五十多口人,把他们合葬一起,也算是生生世世都为同村人吧。
道士掘好墓穴,将数十具死体搬运过来安放在大土坑里,立好墓碑后,他对着墓地怔怔发呆,良久无语,似乎在回忆什么,脸上的神情阴晴变化,尽数突显,而他背后,不知何时,悄然多了一个身影而未察觉。
第1章 兴武村之难(2)
夜,很深,很深。
一声轰鸣,带着强烈闪电,好像是要劈开整座山峦,上苍的雷霆之怒,震慑着万物生灵,更在为兴武村死去的几十口人祷告超度。
风雨欲来,天地间一片萧杀。
中年道士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他不用转过身去也知道身后的黑影是谁。
身后的黑影,只有在电闪火光之间,可见其身影,一袭黑如泼墨的衣帽遮盖住整个身形,看不清任何神色。一身黑袍之上,隐隐散发着黑色浊气,让人不寒而栗。
中年道士岿然不动,仿佛身后的那道黑影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只是一切该来的终究是要来,该面对的,终究是躲不开。
他未动,身后的黑影也未动,村庄里仿佛没有了生命气息,天地之间,只剩下天上的轰鸣声和地上山风声。可是在这出奇的“静”中,却是剑拔弩张,平静中暗藏着波涛汹涌。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芊羽妹妹,你在哪儿?”山岗之处,突然想起一阵微弱的孩童声音,虽然声音很低很沉,却在这异常的气氛里,仿佛盖过了天地间的雷电声。
陡然间,天地间一道闪电裂空而过,整座山村在这道亮光间,变得一览无余,而山村后山当的小山丘上,一个孩童挣扎着趴在地上,正柔弱无力的向山下呼喊。
中年道士眉头轻锁,轻微摇头叹了口气,不见他有任何动作,整个身子霍然拔地而起,疾射而起,向山顶扑了上去。只是,只是一切,一分一毫的差距,就那么一点点距离,他终究是落后了一寸,就那么一寸。
山顶孩童封逍遥被那黑影早已锁住喉咙,凌空而立。
中年道士定住身形,沉声喝道:“妖孽,为何你如此残忍,都杀了几十口人,却始终对一个孩童都不放过?”
黑暗中,那道黑影传来沙哑声音,道:“这些不过是喽啰小命,不足挂齿,倒是能够逼你就范,归还圣物,且不妙哉?哈哈.....”
黑影一阵狂笑,他苦追中年道士三百里,终究是用这穷凶极恶之法控制住对方,倒也觉得妙计十足,可怜数十条生命,就这样枉死。
“这是唐国大地,你想在这片土地上撒野,恐怕你也别想全身而退吧!”中年道士沉声道。
“呸,中原唐国算什么?今天我若收回圣物,待我们鬼王宗主出关,当可以一扫人间界,灭掉唐国。鬼王宗主待你不薄,为何你要趁他老人家闭关之际,盗走圣物?如果你今天你交出圣物,乖乖跟我回云天之巅,你就等着这小孩受死吧!”黑影话音未落,手上力道一紧,少年原本气息虚弱,这会儿更是脸色惨白,气若游丝。
“你们这帮妖孽,我不幸中了你们道,为虎作伥多年,我终想有一天能够降妖除魔,灭掉你们这些没有一点良知的妖魔。”他的话音未落,黑影左手突然凝聚一团黑气,随着黑袍一挥,在中年道士眼前一道带着黑色瘴气的血红异芒在空中一闪而过,刹那间,阴风大作,鬼气森森。
“血影魅手!”中年道士容颜大怒,怒喝道:“妖孽,你竟然悄悄练就如此丧尽天良的邪功异法,今天决计饶不了你。”
黑影带着一声冷哼,右手始终凌空锁住少年喉咙,半悬空中,另一只手舞动黑袍长袖,只听一声山呼海啸,空气中红芒大盛,腥臭之气大作,一道道鬼魅掌印,带着无数怨灵凄厉声响,从四面八方向中年道士扑来。
中年道士显然是知晓这血影魅手的厉害和残忍,修炼这种功法,不知要牺牲多少生灵才可以实现。他右手上光剑轻抖,凌空划出一道圆弧,圆弧带着一道闪亮光波,如惊涛骇浪一般,迎了上去。
血影魅手带着千万幽灵的鬼泣之声,在白色光波的冲击上,不但没有被击退,反而迎着光波穿越而行,它的威力之大,让中年道士始料未及。
空气中如裂帛一般声响,那道闪亮光波,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中年道士陡闻一股腥味,两道血影魅手掌印,深深印在了他的胸膛上。
空气中想起了两声闷响,他感觉心口一麻,真个身子为之一震,身形向一片叶子一样,往后飞了起来。随着“轰隆”一声,地上尘土飞扬,中年道士重重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黑影忍不住一阵狂笑,得意无匹。
中年道士颤巍巍站起,喉咙感觉一热,忍不住一口热血喷在了地上,把他身上月白衣裳都染红了。他强撑着身子,使劲眨了眼睛,晃动身体,全身的剧痛却是挥之不去,而胸口的那两道血印掌痕,让他感觉心口酥麻难耐。
他强自镇定的深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坐下来运气调息,黑影狂笑着,得意不已,但中年道士突然身形暴动,右手飞剑化作一道闪电,脱手而出,直击向黑影左胸膛,而他身形却向满弓之剑,急切弹射而出,扑向被凌空锁住的少年封逍遥。
黑影刚作狂笑,得意忘形,他没有想到中年道士虚虚实实,突作如此反击,没有左右兼顾。而中年道士以作诛死一搏,飞击而出的长剑,在快要接近黑影身前,陡地幻化数柄小剑,犹如长了眼睛,漫天而下,将黑影整个身形死死罩住,密不透风。
黑影无奈,怒道:“你也这么卑鄙!”他只好放弃右手上凌空锁喉的封逍遥,回手自救。
封逍遥身子像断线风筝,直直坠下。而正好落在闪电而至的中年道士怀中,中年道士一把揽住封逍遥身子,急退出十丈开外。
黑影“嘿嘿”一笑,道:“不错,这些年来,算是学到了一些暗算之道,我倒是小觑了你。看来你不忠心于鬼王宗主,实在可惜。”
中年道士也不答话,将怀中的封逍遥轻轻放在一边,暗地里把了把脉象,少年脉象紊乱,气若游丝,但大敌当前,他无法抽身相顾,是死是活,自看天命吧!
放好封逍遥,中年道士凌空一指收回长剑,横剑胸前,迈步走向黑影。
一场腥风血雨大战,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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