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轮后传之虚空再临》——夜空中的风

第一章 天妒厄体

“用力，用力啊，少夫人！”

一个产婆焦急地大喊，几个丫鬟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啊~！”

床上一个年轻的女子痛苦地低呼，苦涩的汗水打湿衣襟，十指紧抓床铺，颤抖的娇躯上，爆出的青筋清晰可见。

“生了，生了，孩子出来了！”

产婆抱着孩子，招呼丫鬟给孩子洗涤。

“吴婆，这孩子怎么不哭啊？”女子面容惨白，虽然用尽力气，但依旧挣扎着问道。

“这？”抱住孩子的吴婆看着，瞪着囧囧机灵眼眸的婴儿，一时语塞，心里猜测，这孩子莫不是哑巴？

只见这婴儿不似刚出生的孩子，两只眼睛调皮地转来转去，好像在好奇地打量着这一方新世界。

等了片刻，婴儿爆出一声大叫。

“哇，哇哩哇啦~！哇哩哇啦~！”

吴婆放下心来，好在不是哑巴，却不知道这婴儿其实是在说话。

“完蛋，又是这废柴资质，要怎么修炼？”

女子以为婴儿啼哭安下心来，抱过去看过一眼，转而吩咐道：“快，抱给修杰看看，他肯定等得很着急吧！”

丫鬟应声抱住孩子走出去。

“生了，生了，少爷，是位公子。”

屋外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青年人正焦急地来回走动着，听到声音，连忙赶过去，从丫鬟手里接过孩子。

“好，好，好！”

青年人连说三声好，眼里满是不可抑制地喜意，接着念头一转，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丫鬟不知所措，只能低头跟在后面。

青年人抱着孩子来到一处庙堂，房子正中竖着五根环绕而立的五棱透明晶柱。

“族老，我要为我孩子测定资质！”

一名身穿玄服的老者闻音从偏屋里走了出来，微微打量，说道：“哦，修杰啊，这就是二房新生的小少爷吗，好，为我肖家又添一人！”

“正是，刚刚出生，我带他过来想测试一下，看看前程！”青年人正是肖家二房的少爷肖俢杰，他欣喜地看着孩子的小脸，赶紧回答。

“好，你把孩子放在五行灵柱中央的蒲团上吧！”族老指着五棱晶柱中央的蒲团。

肖俢杰点点头，走上去把孩子放在蒲团上，他也曾坐在蒲团上测试资质，自然轻车熟路。

孩子安放在蒲团上，却不像寻常孩子一样大哭大闹，只是东张西望，分外安静。

族老站在一旁凝视，心里忍不住对这孩子高看一眼。

待孩子放好，族老激活法阵，发动五行棱柱，只见五根晶柱上发出五种不同颜色的光。

分别是金色，青色，碧色，红色，土黄色，对应着大道五行金木水火土。

“五行俱全，可修行，”族老见到五光，安了一口气，微笑着抚摸长须，“接下来就看具体五行灵值是多少。”

只见金色晶柱上出现了一个“一”字。

“啊，这，修杰啊，不用担心，这只是金灵根的资质，虽然差了一点儿，但只要其他四行灵值突出，也不算什么大事！”看得出来族老很看重肖俢杰，出言安慰道。

晶柱上的数值代表着修行的资质，从百到一，分为天地玄黄四级，数值越大，资质越好，修行道路也就越通畅。

肖俢杰看到“一”字心中一紧，暗道这乃是修行资质中最差的黄级末等，但面上却咬紧牙关，紧紧一笑，作出不要紧的模样。

片刻之后，青色晶柱上也浮现出一个数值，竟然也是一。

“这，”族老面上有些尴尬，只能苦笑着，说出一个冷笑话，“这孩子怕是不能继承肖家主业了。”

肖家以制药炼丹为业，而木灵根是炼丹中最为关键的一点，木灵根资质不好，几乎意味着此后与炼丹无缘。

肖俢杰有些紧张，脸上的镇定也强装不下去，只能摸了一把冷汗，说道：“这也不打紧，就算不会炼丹也没什么关系！”

要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肖家能够以炼丹为业，自然是因为族人的木灵根比其他四行灵根更突出，若是连木灵根都如此低下，其他四行又会好到哪里去？

族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剩下的晶柱，以缓尴尬。

晶柱中央的婴儿侧着头，看着晶柱，好像若有所思。

不过三息（三秒），剩下的三根晶柱也浮现出数值，但却仿佛约好了一般，竟然跟之前的两根一样，也是“一”字。

“这，”族老瞪大了眼珠，有些说不出话来，要说五行晶柱出现问题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支支吾吾地说道：“五行灵根皆是黄级末等，这难道是天妒厄体？”

说是天妒厄体，倒不如称之为天怒厄体更恰当。

在漫长的修行历史中，不光会出现五行灵根皆为天级的天才之士，也会出现灵根皆为黄级末等的天弃之资。

灵根越好，修行越快，灵根越差，修行越慢。

最好的灵根，跟最差的灵根，修行速度相差百倍。

天级灵根修行一年，而黄级灵根需要修行将近一百年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这差距是多么得令人绝望！

凡是能够走上修行之路，都可以说是超脱于凡人，心智高傲，但天弃之资面对如同登天一般的修行壁垒，难免心生气馁，大多活得还不如凡人爽快。

肖俢杰看着五行晶柱的数值，仿佛已经看到孩子的未来，情不自已地长叹一声，抒发满胸的愤懑之意。

“贤侄孙，事已至此，我也不必多说，你带着孩子回去吧，人各有命，这或许就是命运吧！”族老也忍不住怅然一叹，感慨世事无常。

“嗯！”肖修然点点头，走入晶柱，抱起孩子，交给在旁边等候的丫鬟。

“这孩子取名了没有？”族老又是一问。

肖俢杰黯然低头，他本想着测试资质，开个好头，再结合最佳的灵根给孩子取个好名，但没想到居然能遇上千年难遇的天妒厄体，满心郁恨，实在想不出好名，只能摇摇头。

族老微微额首，出言道：“这孩子不哭不闹，看上去神采斐然，应当与我有缘，要不这样吧，我给他取个名字如何？”

肖俢杰只觉得浑身空空荡荡，本能般点点头，同意族老的建议，“二爷爷愿意赐名，是这孩子的福分！”

“我看他资质差若尘埃，但将来之事谁也说不准，就叫做肖墨尘如何？”族老问道。

肖俢杰看着孩子灵动的双眼，五味杂陈，只能说出一个“好”字。

就在这时，另一个丫鬟匆匆赶了过来，大声喊道：“不好了，少爷，少夫人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梦曦出事了？”肖俢杰自呓般惊叫，缓过神来，将孩子往丫鬟手中一塞，匆忙向着外面跑去。

年轻女子生产孩子用尽力气，又不幸产后大出血，只可惜她无修行资质，只是凡人，年岁尚小，还未成年，生产孩子，危险重重。

尽管经过医师竭力医治，但最后还是不幸逝世。

由此可鉴，未成年人身子不长全，生养孩子是何等的危险！

刚生孩子是大喜事，但紧随着就是丧事，不得不让人悲痛万分。

不仅喜意全无，还会让外人觉得刚出生的肖墨尘是天煞孤星，克死了他的娘亲。

要是肖墨尘知道了，非要气得跳起来打他的膝盖，生育难产本是男方保护不周，怎么能怪到他身上。

早早准备好的喜堂无奈转改成丧房，肖俢杰满面愁容地站在堂口迎接访客。

一个十岁出头，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胳膊上系着条白布，手里握着一把细香走过来，“二叔，我替我父亲给二叔母上柱香！”

肖俢杰抬起头，看到小女孩，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忆香有心了！”

这时，门口又来了两个灰衣仆从，进门就异口同声地大声嚷道：“二少爷，我家主子三少爷（四少爷）有事，来不了了，由我们代为祭拜！还请不要怪罪！”

肖俢杰听到他们大嚷已经十分不喜，丧房怎么能大声喧哗，再听到内容心里更是气得产生一股怒气，握紧拳头，就想教训他们一顿。

还未等他出手，旁边的肖忆香就出声说道：“二叔乃是长辈，就算三叔四叔有事不来，也应该让叔母过来，怎么能让你们下人过来祭拜，难道说我肖家已经沦落到与下人为伍的地步吗？”

肖忆香声音虽轻，但说的话分量可不轻。

她乃是肖家家主的宝贝孙女，修行资质达到地级上上等，肖家历代之最，可称得上是整个肖家的掌上明珠，训斥下人就是理所应当。

“这，”两个仆役被肖忆香一顿训斥，上也不是，走也不是，更不敢反驳，只能傻站着，等候处罚。

“你们走吧，把我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两位叔叔！”肖忆香并不准备跟他们继续纠缠，她知道事情都是三叔四叔搞出来的，与仆从无关。

“是，多谢小姐！”两个仆从闻言，如临大赦，赶紧跪谢跑路。

“谢谢你了，忆香！”肖俢杰摸摸她的脑袋，脸上的愁容也冲淡不少。

“二叔，这都是小事，倒是三叔四叔实在有些过分了！”肖忆香咬住贝齿，握紧小拳头，倒显得有些义愤填膺。

肖俢杰闻言，不禁抬头望天，喃喃低语道：“唉，自从父亲不幸在海兽潮中战死后，这个家倒是日益没有人情味了！”

此时，肖墨尘躺在里屋的摇篮里，旁边一个红衣小丫鬟在来回摇晃着摇篮。

听到屋外的吵闹，肖墨尘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身资质差也就算了，没想到自己父亲一脉在家族中的地位如此低，连他的堂弟都敢来欺辱。

忽然，房屋上方出现了一片虚无一般的黑暗，肖墨尘侧过头，看到红衣小丫鬟静止不动，好像时间暂停了一样。

一个轻柔动听的女声从虚空中传了出来。

“肖飞扬，你到底服不服？”

肖墨尘一听，嘴角一咧，脸上顿时流露出成年人的荡漾笑容。

“宝贝儿，你躺下，我就伏！”

女声有些愠怒。

“好，既然你不服，那你就重新修炼，重走一遍人世！”

肖墨尘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说道：“重修又如何，待我踏破虚空，再临神国，”说话间一顿，脸上又流露出一丝猥琐，“我非要再把你啪到哭出来不可！”

“哼~！”

女音一声冷哼，黑暗的虚空转眼间烟消云散，这方天地又恢复成原样，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摇篮重新开始摇晃，肖墨尘安心地闭上眼睛，想着自己如此差的资质，要怎么修炼才好。

这时，又一个女声匆匆传来，“小少爷，等了这么久，饿坏了吧！”

肖墨尘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软软糯糯的东西就塞进嘴里，过了片刻才明白，心安理得地吮吸起来。

第二章 美味的蹄髈

刚生子就痛失爱妻，肖俢杰即便没有借酒消愁，也全然没有心思去打理事物，只是偶尔询问一下乳娘，查看一下肖墨尘的近况。

可能在他心里，也觉得肖墨尘是导致爱妻死亡的原因。

“少爷，小少爷长得很好，很乖巧，从不哭闹，即使大小解也会提前大叫一声，让我们好有所准备，只是，”乳娘说话间有些为难。

“但说无妨！”肖俢杰虽说对肖墨尘有些不喜，但照顾周全是必须的，不然亡妻在天之灵也会责怪他。

“小少爷食量很大，所以，奴婢···”乳娘年岁也不大，刚刚双八，说话间有些吞吐。

肖俢杰眉头微皱，直言道：“这样吧，给你每月再加五两银子如何！”

在东阳大陆上，一两银子可换一千铜钱，而三个铜钱就可以买到一斤好米，乳娘每月五两银子，再加五两，那就是一月十两，不可说是不丰厚。

乳娘一听，立刻跪地低头解释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少爷食量实在太大，奴婢一人供养不足，还请少爷再请一人。”

“这样啊！”肖俢杰明白过来，原来乳娘并不是借机要钱，面色缓和不少，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手的，你禀告有功，银钱也会加给你的！”

“多谢少爷！”乳娘感激得叩首告退。

肖墨尘吃饱了奶，躺在摇篮里闭目养神，左右两侧分别守着一个乳娘和一个小丫鬟。

心守合一，灵气入体！

肖墨尘心中默念，两只小手捏成一个合字诀，引导灵气入体。

双手捏字诀并没有什么直接效用，只是为了屏气凝神，更好地集中注意力。

作为曾经修行十亿年的虚空之主、风流神帝，引导灵气入体，简直轻轻松松，小意思而已。

一股既清凉又温热的气流在意识的引导下，成功地在肖墨尘的体内绕行一周，最后汇聚在丹田，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这就是灵气入体，开始走上修行之路的表象。

灵气入体之后，整个世界也为之一变，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凡俗世界，而是飘散着五颜六色灵子的灵气世界。

“行了。”肖墨尘吐出一口浊气，他并没有着急继续吸纳灵气，而是当即释放了一个小法术《隐气诀》。

聚集在丹田的微弱灵气顿时消散在血肉中，形成一层淡淡的隔膜，将丹田处的灵气漩涡隐藏，就算筑基期也不可能察觉到灵气异常。

“呼，这下子修炼就不用怕被人发现了！”

肖墨尘很清楚枪打出头鸟，棒打窜头猴的道理，刚生下来的小婴儿就会修炼，说出去实在是太过去耸人听闻，说不定会被那些大宗派逮过去放血搜魂。

“咕噜~！”

一修炼，肚子就饿得格外快，更何况肖墨尘现在还小只能吃奶，饿起来更快。

无奈，肖墨尘只能“哎呀”两声，张大嘴，以表示自己饿了。

左侧趴伏的乳娘听到声音，立刻起身，看到肖墨尘的样子登时明白了，将他抱起来。

肖墨尘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乳娘，有些苦恼。

虽说**对婴儿很有益处，但凡俗女子所产的奶水毫无灵气，对修炼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肖墨尘想吃肉，最好是富含灵气的妖兽之肉。

修行其实跟吃饭有很多相似之处，有的人资质好，有的人资质差，就像有的人饭量大，有的人饭量小是一个道理。

饭量大的人能够吃下更多的食物，吸收更多的营养，获得更好的发育，而反之亦然。

而饭量相同的话，就要从食物入手，合理搭配多吃肉，自然要比整天喝粥发育得更好。

肖墨尘还想挣扎着抱怨两下，一个软软糯糯的东西就堵住了他的嘴，只能恼怒地用力吮吸起来。

“哎呀！”乳娘惊叫一声。

“怎么了，吴娘！”旁边的红衣小丫鬟问道。

吴娘有些脸红，摸摸肖墨尘的小脸，笑着说道：“别看小少爷人小，力气可不小呢！”

小丫鬟一听，也赶过来望着肖墨尘专心吃奶的小脸，嬉笑着说道：“常人都说使出吃奶的劲儿，看来呀，吃奶的时候用的力气最大！”

“小红别瞎说，能吃是好事，不像我家狗子，每次只吃一点儿就不吃了，将来啊肯定长不壮的！”吴娘想到自己的孩子有些生气。

肖墨尘听着乳娘和丫鬟的谈话，心里却想着赶紧吃完继续修炼。

到了第二日，另一个乳娘被招进来负责他的饮食，倒是再也不用担心他吃不够。

春去秋又来，转眼间过去两个年头。

肖墨尘终于可以戒奶，也终于可以下地走路，开始准备一些自己的修行大业，而他的修行也从炼气一层堪堪到达炼气二层。

“呼，真是烦躁！”

肖墨尘躺在一张符合身形的小躺椅上来回摇晃着，旁边候着个红衫丫鬟小红将洗净的葡萄一粒粒摘下来放进他的嘴里。

曾经十三四岁的小丫鬟如今长成花枝招展的模样，看到肖墨尘小小年纪就皱着眉头苦瓜着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肖墨尘侧过头，问道。

小红也不惧怕，直言道：“小少爷明明这么小，却像是个小老头似的，总是唉声叹气，实在让人发笑。”

“唉~！”肖墨尘闭上眼睛，又是一声长叹，“你不懂，人们总说人生苦短，但实际上人生苦长啊，像我等修行中人，活起来更是痛苦万分~！”

小红有些不明白了，问道：“小少爷，凡世人人都羡慕能修行的仙师，怎么会是痛苦万分呢？”

“修行啊，跟普通凡人的生活没什么两样，凡人需要为自己每天的嚼谷打算，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努力。

“而修士同样要为了每天的修炼资源算计，并且修士争斗起来更是无所不用，非要争出个你死我活，当即被杀死还算好的，更痛苦的是，被仇家拘禁魂魄，用烈火煅烧万年，痛苦万载，永世不得超生啊~！”

肖墨尘越说越恐怖，顿时将小红吓得叫出声来，她却不想自家小少爷才两岁的年纪是怎么知道这些大道理的。

“呀，这么恐怖，奴婢觉得还是不要修仙的好！”

肖墨尘听了，却是又笑起来，“不修行难道就能过得好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想过平凡的好日子，可是别人看你好欺负就要欺负你。

“这世界啊，不前进就会落后，而落后就会挨打，你不想前进，又不想挨打，想做个无忧无虑的自在人，那是不可能的~！”

“那~，”小红一时语咽，紧接着眼珠一转，说道：“那我跟着小少爷，总不会吃亏吧！”

肖墨尘一听，睁开眼睛，赞赏道：“哈，你倒是聪明，学会抱大腿了！这倒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话音一转，“对了，蹄髈炖了一个早上了，炖好了没有？”

小红忍不住惊声叫道：“小少爷，现在还没有到中午，更何况你上午已经吃过两顿饭了，再吃下去会很胖的吧！”

肖墨尘继续闭目养神，“胖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补足营养，资质比别人差，就只有拼命地笨鸟先飞啦！”

“知道了，小少爷，我这就去厨房问问！”小红说完走了出去。

肖墨尘一看小红走远，立刻从摇椅上蹦起来，就近趴在地上做起俯卧撑。

他明白自己的资质到底有多差，从炼气一层每日苦修到炼气二层整整花了两年时间，而一般的地级末等只需要半年时间，更何况是天纵之才，这巨大的差距令人胆寒。

“可恶，加油，我一定要努力，我就不信凭我天才般的想法，战胜不了这区区的资质差距！”肖墨尘一边滴着豆大的汗珠，一边艰苦地低吼着。

谁能想到旁人眼中只会拼命死吃的饭桶肖墨尘，竟然在无人的时候就在刻苦修炼。

“哆哆~！”

一阵脚步声传来，肖墨尘立刻跳起来，躺在躺椅上，悠闲地摇来晃去。

原本肖墨尘的父亲肖俢杰在他断奶之后还来看望过两次，但一看到肖墨尘整天只是吃吃喝喝，连父亲都不会叫，眼中仅剩的关爱与愧疚也荡然无存。

只是吩咐吴娘好生照料，从此以后不再过来，天天呆在炼药堂，不是钻研炼药就是苦练修行。

想必只是希望肖墨尘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当个凡人，快快乐乐过完一生。

“小少爷，蹄髈炖好了，您准备在哪里吃啊？”小红端着个木质托盘走过来，盘子里稳稳当当放着一个盖着盖子的汤盆，一个蔬菜碟子，一个海碗。

“搬张凳子来，就在这里吃吧！”肖墨尘平复好心绪，准备大快朵颐。

这时，吴娘牵着个孩子走进院子。

“小少爷，这是我家狗子，孩子他爸在药材铺帮工，没人照料，所以带他过来，希望您不要见怪。”

吴娘拉住狗子的手，恭恭敬敬地站在肖墨尘的面前，没有因为肖墨尘的年龄小而轻视他。

肖墨尘一听，立刻笑起来，“来得正好，蹄髈刚炖好，一起吃吧！”

“这怎么舍得！”吴娘嘴上谦让着，手上却去屋里搬凳子。

她知道肖墨尘从小就很神异，从不尿床，三月大时就会说话，但又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哪怕在他父亲的面前也装作哑巴。

要是自己畏畏缩缩，肖墨尘反而会生气。

“来，开吃吧！”肖墨尘拿起木盘里的手巾擦擦手，准备开干。

蹄髈在瓦罐里小火炖了一个上午，自然十分酥烂。

小红将蹄髈从汤盆中捞出，放在海碗里，想吃，就直接撕，端得是无比快哉！

吴娘和小红虽然不惧怕，但也要等肖墨尘先动手。

而吴娘牵过来同样两岁的狗子却没有这么道道，看到好吃的，上来就抓，刚伸出的手就被吴娘打了一下。

狗子捂着有些微微发红的手，脸上憋成一团，就想大哭一场。

“嗯~？”肖墨尘饶有意味地看着欲哭无泪的狗子，忍不住笑道：“教育啊，不光要惩戒，还要告诉他原因，跟他讲道理，让他知道为何而错！”

“这~！”吴娘有些窘迫，她大字不识一个，哪里会讲什么道理，只能连声说道：“小少爷教训得是！”

肖墨尘一边撕下最肥美却又不腻的肉皮，一边对着狗子正色道：“你为客，我为主，自然要我先动手，接下来，才轮到你！请吧！”

狗子虽然满心不高兴，但是见到有肉吃，撕下一片肉，胡乱塞到嘴里，立刻喜笑颜开。

一只蹄髈，四个人分食，不过一刻钟（十五分钟）就只剩一根骨头。

肖墨尘吃完蹄髈，喝完肉汤，箸着筷子，将碟子里的水煮蔬菜也一扫而空，安逸地在摇椅上摇晃着消食。

小狗子吃饱了，还不安分，在小院里走来跑去。

“哎，吴娘，狗子年幼，刚吃完肉，又不食蔬菜，这样乱跑不说对身体不好，光是拉肚子都说最轻的，还是把他拉住，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肖墨尘又说道。

“呃~，多谢小少爷关心，我这就把他抓过来！”吴娘还在收拾碗碟，听到肖墨尘的话音，立刻赶过去，将小狗子拉到身边，严厉地叮嘱他不准乱跑，不然就不再带他出来。

肖墨尘躺着摇椅上，闭着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一个灰衣小厮匆匆跑了进来，站定俯首躬身说道：“小少爷，小人前来禀告，明日辰时（早上七点）前去族中学堂，去前千万记得用早饭！”

“好，我知道了！”肖墨尘睁开眼睛，应了一声。

“那小人告退！”小厮躬身退出去。

肖墨尘伸了个懒腰，艰苦的人生要开始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