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血的绝死杯》——古笑

第一章 源初与危机

世界为什么这样？

为什么这样不堪？

我不要这样……

2091年春，敦尔克小镇

多里芬·查德威克和几个小伙伴在离小镇不远的山上玩耍着，多里芬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像现在这样……现在这样看到生活的一丝希望，也绝对不会想到现在因为捉迷藏能和喜欢的女孩一起躲在草丛，距离那么的近，换成其他男孩心里早就已经小鹿乱撞了，但多里芬并没有这样，他只是把她简单的当成了普通朋友，虽然喜欢……在旁人眼里，多里芬总能在有些时候显得有些成熟，鬼知道从前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

多里芬的妈妈在他6岁的时候就离开了。那一天，刚刚有些懵懂的他好像明白些什么，扯着妈妈的衣角，眼角渐渐落出几滴眼泪。

“多里芬乖，妈妈只是要去城里找到更好的工作，这样才能赚更多的钱让宝贝你呀过上更好的生活，每天都能快快乐乐的，现在你还太小，城里很不安全，但你再长大一些，妈妈就去接你，时间也已经不晚了，宝贝早点去睡觉，这样才能长身体哦。”

虽然多里芬直到现在都最听妈妈的话了，低下头，很是委屈。

“那我去睡觉了，妈妈说话要算数。”

多里芬跑着回到了房间，在床上蜷缩着身体，再把被子盖上，这样他就能有一丝自己的小世界，获得些许的慰藉，直到楼下一声门响。

“妈妈，再见了。”

这个傻孩子第二次体会到了内心深处那种说不出的阵阵刺痛，第一次是在去年爸爸的葬礼上，不知道为什么，爸爸明明已经死了，周围人还是在指指点点些什么，就连妈妈都显得无比沉默，从爸爸遗体被送回来直到现在，她都这样，随着下葬了，一切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爸爸已经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吗，爸爸怎么死了，他也不知道，就像现在妈妈一定要走一样，自己根本就无能为力。

外面无比的漆黑，严冬的末日终迎来春的光明，但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此刻无比的寒冷，蜷缩的越来越紧，这也是现在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为自己取一点暖。

“多里芬，你说我们躲在这里会不会被发现，我觉得挺安全的，”茜尔·奥兰佩奇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小声说到。

“茜尔，我觉得不安全。”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

“这算什么？”

多里芬没有再回答，时间悄悄的流过了一刻钟。

“我们也不大了。”

“我16，你比我大一岁，怎么了？”

“你想好将来要干些什么吗？娶个漂亮老婆，去城里，还是进入军队.”

“你突然问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

“你也知道，我没爹，妈也走了，没有人会答应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的。”

“我也觉得这样。”

“那你……那你还问什么。”

茜尔转了一个身，长发随身体落在了多里芬的手心，睁大她那双美的深邃的眼睛望着多里芬，多里芬沉默着，他当然已经注意到她了，但他觉得他现在也应该沉默，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

“茜尔，快看，莱奥那群家伙在往镇里跑，镇里好像发生了什么，钟声也传到这里了。”

多里芬马上从草丛里爬了出来，几只蝴蝶飞了起来，他一边极力向远处望去，一边说着。

“你说什么？”

茜尔马上站起了身子，也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快去看看！还等什么。”

多里芬紧紧跟着跑去的茜尔。

在小镇这一边，一大群穿着军革大衣的士兵集聚在广场。男人，女人们渐渐聚集了起来，生性活泼的孩子也停下了他们的游戏，跑着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妈妈，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后面的机械巨人好帅啊。”

“孩子，乖，别出声。”

“妈妈我不要，你看他们好厉害啊，跟那些玩具比大小完全不一样啊。”调皮的孩子吵闹着。

军官冷峻的眼光朝着这边望了一下，母亲在孩子的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孩子看着妈妈这么生气的样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你们镇长是谁？”军士长高声喊着。

“请问贵客来鄙镇有什么事情要劳烦吗？”镇长从人群走了出来，慈祥的说着。

“镇长，你也知道，我们跟邻国摩尔曼斯克马上就要开战了，一来我们是奉命来征兵，你也应该已经知道了，二来么……”

做在巨兽里的人出来了，示意军士长下去。

“鄙子今年18了，正直年华，所以我想为他选配，这就要麻烦镇长了。”

“征兵我能理解，可是令子在上面有更好的女孩配得上，来我们这种寒酸地方岂不是有辱令尊身份吗？”

“你也知道，上面的那些贵公主，从小享受了最好的生活，他们那些贵族我看不惯。”

人群当中喧闹了起来。

“这不就是王国最残暴贪婪的塔里克大臣，嘴上说着好听，上次维亚战役不就是因为把军饷一度克扣，落入自己私囊，导致前线一度供应短缺，最后落得个大败，死了多少人，还全部推脱给了那些最对王国忠诚的大臣们，把女儿嫁给他的儿子，那不是落入地狱了吗。”

“王国大臣儿子征婚，要是女儿被选上，那么我不就是王亲国戚了，享受荣华富贵了。”

“你为了自己，不为了女儿，你发昏了吗。”

“当然是开玩笑的啊。“

镇长思考了几秒。

“大人吩咐的事情我会马上去安排的。”

多里芬和茜尔这时候到了，天性有点活泼的茜尔，不顾众人。

“爸爸，发生了什么事情。”

“孩子，不要胡闹，快下去，你看看你头发上粘满了这么多的叶子，在大臣面前太失体统了，快和塔里克大臣道歉。”

“对不起，大人，”茜尔一边抖干净头发上的叶子，弯下腰，行了一个礼。

大臣若有所思的向茜尔望了过去……

第二章 静海与深流

“没关系，不要放在心上。”大臣乐呵呵的说道。

“谢谢，”茜尔起身，回到了镇长的身边，虽然她已经17岁了，有时候坚毅，有时候却总能给人一种孩子的感觉，不由得产生喜爱之情。

“谢谢大人宽宏大量，令女让您见笑了，”镇长脸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并示意着叫人把女儿带下去。

多里芬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让他回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各种杂乱的心情交织在心头。

“镇长先生的女儿挺漂亮的吗，我看跟我那活泼的孩子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大人能看得起我和我的女儿，实在是荣幸，但这样太有辱大人您的身份了。”

“镇长，我和您也是老熟人了，这些事情我呢是不会介意的，这样岂不是更能增进我们的感情吗，”大臣的语气变得焦躁了起来，但脸上眯着眼睛露出了笑容。

镇长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知道大臣不管他答不答应，惹怒了王国大臣，不仅可能使家人招来祸患，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小镇，这也是他作为一个镇长，同时又是父亲所不能权衡的。

“好的，大人，您吩咐的这些事情我都会去办的，”镇长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好的，等的就是先生这句话，那么二天之后我会再来的，那么再见了，”大臣捋着胡须，很是开心的回到了巨兽内，巨兽煽动着巨大的翅膀，产生的巨大气流令在场的许多人都站立不住脚跟，纷纷感叹巨兽的同时，却又渐渐担心最后会被蝼蚁一般碾死的下场，军士长则整好队形，快速而又整齐的离开了。

“镇长，到底该怎么办，去年回来的都是尸体，我本以为为王国而战是荣誉的事情，但我不想失去我的孩子啊。”

“镇长，你快把女儿好好安置好，送过去吧，我听说大臣残暴无比，要是惹他不开心的话，我们全镇人都要遭殃啊。”

“大家都静一静。”

“镇长，镇长……”

“我会想办法的，大家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镇长的语气诚恳，打动了一些人。

“既然，镇长这么说，那我们就相信镇长，大家都散了吧，”一些无能却又想以邻为壑的人虚伪的说到。

“大家都散了吧。”

人们纷纷离开了广场，调皮的孩子也继续去做他们的游戏。都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茜尔走到了父亲身边，多里芬在一旁一直看着，有些事情对于体会过的他早就明白，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而你却无所作为。

“爸爸，女儿……”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女儿，不会让我担心，可是这次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女儿已经长大了，也会帮父亲承担责任的。”

镇长感到暖心却又无比愧疚，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

“女儿，那小子在那边等好久了，你也是跟着这苦命孩子一起长大的，也去好好跟他聊一聊吧，爸爸先回去想办法了，”镇长说完便离开了。

多里芬走到了茜尔身边，帮她取掉了在领口旁的剩下的一片枯叶。

“你还好么吗，我……”

“没事，我们走吧，再去一去那里。”

多里芬跟在茜尔身后，脑海里突然回想到父亲说的，女人困难时不要多说，只要跟在她身边，在她需要帮助时就出手。

“真是可笑啊，”多里芬望了望山边垂暮的太阳。

“怎么了吗。”

“想起了一些事。”

茜尔知道多里芬的有些事情她不应该多过问，小时候是对像弟弟一样的关爱，而现在……

“刚才你也应该知道了。”

“我就在旁边。”

“王国的巨兽好厉害啊。”

多里芬的脑子里愣了一下。

“希望能有一天能够在里边做一做呢，”茜尔双手往后握住，转向了多里芬。

“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是开玩笑的啦。”

多里芬睁大了眼睛看着茜尔。

“王国的重兵器为什么来到我们这个偏僻小镇，这也挺奇怪的啊。”

“我觉得他们应该有其他目的，像我们敦克尔，就在与摩尔曼斯克的交界地带……”

“我也觉得是这样，况且王国最繁华的地方也在西边更偏远的地方，那里的景象跟这里完全不一样。”

茜尔有时也会像孩子一样，对有些东西很期待，都能从她的眼睛里能够看出来。

“多里芬，我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哦。”

“知道了啦，”多里芬用孩子的口吻。

这两人又像从前孩子嬉戏般。

多里芬静静的看着她离开，直到背影也再也不见。那么我也回去吧，多里芬自顾自的说着，又叹了叹气。

“真的只能这样了么。”

“我不想再那样了。”

月亮已经依稀可见了，星星却没有几颗。

多里芬回到家之后，把刚才从商场买来得食材好好烹调了一下。现在他也的确是个男人了，比起以前连拿饭锅煮饭对他来说都是不容易的事，现在他也学会了好好做菜，菜的味道也能够做的不错。

他又依靠了父亲，属于父与子私下的约定，一笔最后不得已不用的钱，多里芬当然也去找过工作但人们却又因为某些法律的顾忌，与其说这样，不如因为他是那个男人和女人的孩子，想法愚蠢，倒也不正是现实罢了。

才刚刚初春，有些野菜还并未生长，甚至外面还是一片荒芜，除了难吃的常绿灌木。

“我开动了，”多里芬心中有所慰藉。

多里芬吃干净了盘子里东西后。

“再去那里吧。”

他说的是广场后面的一个山丘上，唯独那里只长了一棵树，一眼就能看到，却很少有人去，明明能看到太阳升起，满天繁星。多里芬对于这种事情并非能够理解。

“茜尔，你怎么也在这里，”多里芬有些诧异。

此时的茜尔棕黄色的头发好好扎了一个马尾，穿着淡蓝色的衬衫，黑白格子的肩披，咖啡格子的衬衫，在月光下，雪白的肌肤格外动人。看样子是回去好好梳理了下。

“因为我知道你也会来这里，”茜尔注视着多里芬。

多里芬笑了笑。

“我们从前不是也都这样吗，”说着便静静的做在了茜尔身边。

多里芬小时候在生日的时候还在这里泥土上画生日蛋糕祝自己生日快乐。

此刻的夜是如此的寂静。

“呐，多里芬，”茜尔悄悄握住了多里芬的手，这让多里芬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吗？”

“没什么。”

随着时间静静流逝，一阵风轻轻的吹在两人身上，渐渐的由缓变快。

“呐，多里芬，”茜尔的眼眶突然湿润了。

“我不想要这样，被这样束缚。”

茜尔也知道如果嫁给了大臣儿子，就这样的话，她也……

“多里芬，你知道该怎么办吗，如果我不答应，小镇也就……”

“我也想为自己活着啊，”茜尔当然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啊，虽然有时候能让人觉得如此坚强。

茜尔向多里芬怀里扑去，这也是她长大到现在，第二次向男人怀里。

多里芬的手犹豫了一下，静静的抱着茜尔。

茜尔突然抬头，望着多里芬，茜尔此时的脸孔让多里芬渐冷的心有所融化。

两人的嘴唇缓缓的靠近，此刻如静海深流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