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见耳闻》:小姑娘
小姑娘
我叫张泽,外号张十八,十几岁那年跟随父母爬山时候不慎掉下悬崖,摔了个全身十八处骨折,身上扎满不知名植物的毒刺,在最后就剩一口气。幸运的是在我神志不清,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黑暗的大门的时候被一个游方老道士捡回家,也不知道用的啥药医了九九八十一天,虽然浑身缠满了破麻袋撕成的条子身体肿的像个皮球,但是好歹挽回了小命。痊愈后关于以前的事也忘了很多,奇迹的是身体比以前还要好。自此以后我与亲生父母失去联系,便跟随老道士一起生活。
老道士法号岁德,真名还不知道叫什么。有两个徒弟,大徒弟叫赵晴川,因其长得极为壮实,而且人高马大,大家都叫他赵大牛,老道士把他会的武功招式悉数传给了他,当然他也是相当的有武学天赋,再加上一身蛮力,打架四五个人都放不倒,在深山里遇到老虎狗熊之类的都估计能与之交锋。
二徒弟叫李成,身材瘦小,打架的功夫没学好但是灵敏异常,垫步如飞,得了个猴子的绰号,因其颇为喜欢研究奇门异术之流最受老道士喜爱。有时候俩人盘道能聊一晚上,内容那真是天底下之大无奇不有,什么鬼怪奇谈,奇招异术,人文地理,玄学心得,我呢也很感兴趣有的听不懂也就权当故事听了,经常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醒的时候两个人还在高谈阔论,争论的面红耳赤。
不知为何老道士并没有收我做三徒弟,我也偶尔问过老道士,但他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师徒有因果,你我无缘分。我当时心想你这老骗子,还真把自己当大仙了。而且拜师还得三叩九拜,然后给这老头养老送终,也就在没提过这一茬,反正在这他这有吃有喝,还不用干活。赵大牛自己就把一切都干的利利索索,也不知道哪来的精力,要是我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赵大牛和猴子经常会打些野味回来,我是地地道道的吃货虽然当时年纪小吃的可是在着实不少,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老道士,猴子练什么辟谷功十天半个月都不吃饭一点都不饿,他倒好顿顿落不下还顿顿跟我抢。因为我俩没有师徒关系我也不让着他,不过这老道士反而跟孩子似的乐此不疲,生怕我比他吃的多。赵大牛跟猴子每到这时候只会在一边看笑话。直到今天每每想到这我都认为这厮就是不要脸,小家子气,不过比起后来发生的一系列惊险万分的经历来,这段时光也就成为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我们住的地方在长白山的里,这里群山连绵起伏,到处都是老林子。老道士喜欢修身养性远离市景,再加上那时候破除封建迷信的风潮正盛,为了躲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挑了个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从小在城市里面长大的我一开始还非常不适应,但是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在这住着。还好老道士有个破旧的书柜,里面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书。这些书大部分都是些鬼怪传奇,奇人异士之类的,里面讲述的故事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特别有意思。在现在的图书馆里根本找不到,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何人所作,又是在哪里淘换来的。还有一些就是奇门遁甲,观星天海之术的书,这类书我偶尔也会看看,大部分看不懂,好在时间多而且还可以问问老道士,也就慢慢的懂了一点。
我的伤恢复如初以后就天天泡在这里看书,因为年纪小好奇心重而且老道士,赵大牛,还有猴子还经常不在家,也不知道他们都干什么去了。我在家一个人比较无聊,也就当打发时间了。有时候看入迷了一天都不吃东西,晚上他们回来了才觉出饿。
正当看着起劲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叫喊老道士的法号,我不耐烦的扣上了看到一半的书,心想这是谁啊,打搅我看出,不情愿的走到了院子里瞧了瞧。离我们住的草屋不远的地方有个村子叫老家子营,人口不多,还有几个知青。我们的生活用品都是从那里换的,老道士有的时候会去村子里面给人看病或者看风水,看完了呢也不要钱,所以他的口碑在村子里还挺响亮,寻常人家有个头疼闹热,挖坟盖房的都会来请他,在这个交通不便,外界信息匮乏医疗条件落后的偏远村子里,老道士反而成了稀有货。这要是在外面,估计不掉层皮,估计也得被人扣顶帽子,然后游街示众。
院里来的人是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山里冬天天气贼冷,再赶上下雪天气,人们一般都穿的比较多里三层外三层的。这小姑娘跑的气喘吁吁,身上呼呼直冒白烟,衣服估计都湿透了。我这心里咯噔一下,估计出事了,不然这姑娘不会这么着急,要知道雪地里走这十几里山路可是不轻松。
正当我打量的时候那姑娘喊到:“岁德师父在不在,请大师跟我去俺们村子一趟!”
我连忙应答说:“老道士上山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姑娘你有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姑娘还没喘匀气便操着一口流利东北话连忙问:“那大牛哥跟猴子哥在不在这嘎达?”
“他们也出去了,这只有我一个人。”
我才说了一半,那姑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眼泪就下来了,我顿时手足无措了。连忙说:“额,那啥,你别哭啊大妹子,这不是还有我么,你遇到啥事俺来给你解决,放心妥妥的!”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拍着胸脯子学着说了句东北话,结果不伦不类。
可能是我说的太蹩脚了,那姑娘一边抹眼泪一边噗嗤了一声,估计是笑话我,随即嘴又撇了起来,抽涕的说“你能干点啥,有本事的都不在,这可咋整?人命关天啊!”
大坑
原来,这姑娘叫二丫。突然的大雪把村子里好几户要的房子压塌了,幸运的是人都没伤着。那时候城里房砖房都很少见,在这深
山老林里盖房子更不例外,村民的房子都是土坯的,修房需要很多土,但是山里面农田很少,村子周边的土不能动,挖土得去远些的沟里。村里的壮劳力都是好猎手,在那个食物紧缺的年代,再加上在这粮食生产不发达的山沟里,解决温饱问题只能去打猎,一去就是好几天,山路呢也不好走,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房子塌了得尽快修好,要不这冰天雪地的没了房子的几户人家不好过日子,权宜之计只能借住在其他村民家里。
村支书叫钱树财,名字倒是挺富有,但是家里是要啥啥没有,今年四十好几了还没找到媳妇,为人还是比较老实的
那种,干活也相当麻利,干什么事都是他冲在前面。村口有个寡妇姓王,这王寡妇丈夫死了好些年了,村子里有好事的人想把他俩撺掇一块,但奈何王寡妇怕别人说闲话,这事就一直耽搁了到了现在。说来也赶巧了,这王寡妇家的房子年久失修,也在这次要重修房子的名单里。
这村支书听说后二话没说,就打着起带头作用的名义,带着村里剩下的几个知青,还有剩余盖房的妇女儿童们去挖土,二丫平日里大大咧咧,爱管闲事是个热心肠。虽然他家没事但是也跟着去凑热闹了。冬天修房可是个不好干的事,单是这挖土的活可就不好干,城市里来的四五个知青都没干过啥重活,只能钱支书卖力气,其他人跟着打下手。天寒地冻的,大地冻得梆梆硬,几镐下去土还没挖多少镐把子先折了,气的支书把镐一扔坐一边抽闷烟。知青里有个头脑灵活的,因为长得胖,别的知青都叫他胖子。
这胖子凑近了支书嘿嘿一笑说:“嘿,我说钱大支书,你这为了王寡妇真卖力气啊,镐把都干折了,啥时候成亲啊?”
支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哎哎哎,我说胖子啊,俺可是党领导下的党员啊,俺是为了村子里的人民群众不挨冻俺才这样的,你可别诬赖俺!”说完狠狠抽了一口烟。
胖子答道:“行,你大公无私。我有一招,绝对让你完成这项光荣而艰巨的给王寡妇献殷勤的任务,你就说想听不想听吧。”
支书一听这个来了精神,也没再跟胖子斗嘴,连忙说:“你们这些城市娃娃,鬼点子就是多,快点说说,要是真有用俺给你庆功,多记公分!”
胖子深出俩手指头,没说话。
支书愣了一下,见支书没明白啥意思,胖子才说:“那个,我们人民群众的点子不光要记公分滴,还得有点精神食粮滴。”说完指了指支书手里的烟,做了个弹烟灰的动作。
支书这才会意,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烟丝给胖子卷了一只大旱烟,拿出火柴给胖子点上,胖子深吸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答到:“我听说咱村子里不是还留着打小日本鬼子那时候的炸药么,那玩意可比你这纶镐省劲的多啊!”
支书一拍大腿“俺咋就没想到呢,别说,你这娃娃行,以后有出息。不过。。。那我玩意可是俺们老人偷偷藏起来的,现在查的严着呢!”
胖子嘿嘿一笑说:“我说支书啊,你这村子半年也没个人来,怕什么,只要你管好大家的嘴,保管没问题!”
支书咬了咬牙,没在多说,领着人回村子拿炸药去了。
半晌功夫,支书拿来了两个炸药包,这东西是以前游击队用来炸敌人碉堡的土炸药,用破布上边捆上绳子,满满两大包。支书怕把炸药埋在了刚才挖出的小坑里,怕一个威力不够毕竟放了这么多年了,干脆把两个都埋了进去。然后一边把引信漏出来,一边挥手让众人往土岗子后边躲着去,自己又在引信上加长了一块,怕烧的太快把自己崩着,那样就太不划算,这王寡妇还没娶着自己先没了。
时间不长,就见村长跟飞也似的从土岗子前面冲了过来,紧接着“轰”一声巨响,泥土被炸的四处乱飞。待烟消云散后众人才从土岗子后边钻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的。
胖子吐了一口吐沫骂道:“奶奶的,差点没把胖爷我埋了!”一边说一边抖了抖身上的泥。
众人也是埋怨不断,纷纷清理灰尘。
“咦,这可奇了怪了,你们来看这是个啥?”在众人清理灰尘的时候支书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坑边,垫脚往坑里瞅。
众人来到大坑旁边,定睛往里一看,一股冷风从坑里吹了过来,在这冰天雪地里更显得刺骨冰凉,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嘿,我的妈呀,”王胖子惊叫到,:“咱们不会吧阎王殿炸穿了吧?”
有的妇女一听这话有的吓得直接跪下磕起头,几个知青虽然不信但是也有些心里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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